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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玉砖非要有金锃紫光配合,才能得到好处,正如猎风的玉骨晶骼一样,若无月华净练配合,就无法突破金偶之躯。
在这大殿上站了半日,也不曾有任何异动,原承天忖道,莫非自己的机缘毕竟不足,无法得遇金锃神光了。
至于唤猎风出来,引那金锃神光现身,原承天确是想也不曾想过。猎风名义上为他的侍将,其实在原承天心里,早将猎风视为身体的一部分,或如手指,或如四肢。甚至还要重要许多。
因为人若遇到危急,或能断腕求生,但原承天纵是遇到极危之境,也绝不会让猎风牺牲,以求保住性命。
在他心中想来,若遇危急,只能是自己牺牲罢了,还能再有其他?
心中正自沉吟,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从大殿的正门外走进一人来。
此人能在这天阙万万间楼宇殿阁之中,独寻到此处来,看来也是和这金锃神光有缘了,因为那天阙之中路有万条,三百名仙修之士和三百名妖修,所遇皆是不同。
不由转过身来,想瞧瞧这同缘之人是谁,却迎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见到原承天也是一怔,忽的长揖到地,笑道:“此处得逢道友,何等之幸。”此人竟是苏三。
第0605章不遇金锃誓不休
原承天初见苏三便是一怔,随即展颜笑道:“原来是苏道友。此间道友妖修共计六百,路径万条,能于苏道友在此相遇,可是莫大的机缘。”
苏三低头沉吟,喃喃的道:“这可奇了。”
原承天道:“道友所奇何事?”
苏三道:“此次力阻妖修之役,在下不战而逃,原以为道友遇见老夫,定会指责老夫贪生畏死,不想道友待老夫一如往昔,老夫着实不解了。”
原承天道:“在下实非圣贤,之所以要替诸修出头,不过是想修那个天道之修,在下更是天一宗双特奉,若弃他们而去,这情面也上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就是一声长叹,道:“说来说去,都是一片私心罢了,怎能就平白的舍身忘己,大公无私起来?道友虽是畏难退缩,却是人之本性,在下又怎有资格指责。”
苏三耸然动容,赞叹道:“天下之人,老夫所见极多,可像原兄这般坦白的,唯一人而已。只是原兄虽不见责,老夫心中对元护法三人,也着实有几份愧疚之心,只是此话怕是没人信罢了。”
原承天点头道:“道友与元护法三人本有并肩作战之谊,心中有愧,也是当然。此事既然揭过,那便不用提了,只是道友虽也有缘来此,却是与在下一般,怕是没有待遇金锃神光的机遇了。”
苏三慢慢点了点头,道:“能得遇这金锃神光,那是千万年方能修得的机缘,未遇才是常情。”说到这里,就皱着眉头,在这玉砖上踱起步来。
原承天瞧他在玉砖行走的路径,似乎并非随兴而行,其步伐隐隐按着某种奇特的规律而行,心中大起狐疑。
他原不甘心就此离去,而这位苏三又是才智超群的,机变玄承,就未必输给了自己,瞧这人的行径,难不成此人有办法引出金锃神光来。
苏三在玉砖上行了数十步,正好是停在原地,他立定之后,口中喃喃有声,也不知念的是什么法言,原承天虽说玄承无双,可是这法言却是从未听闻。
苏三连换了三种法言,其音皆是古怪之极,片刻间,将这法言念毕,抬头瞧向原承天,笑道:“以原兄之智,定是瞧出老夫此举不同寻常了。也不瞒原兄,为了这个天阙,老夫近百年来下了不少苦功,就盼着能在这天阙之中,得到偌大好处,虽然有关天阙中的隐密世人知之甚少,可经过老夫一番努力,倒也略有斩获。”
原承天知道苏三虽是谦逊,可他这番话却是非同小可了。要知道上次天阙现世,是在二千五百年前,上次得登天阙的,要么已入昊天,要么已弃世而去,能在世间留存的,可谓是屈指可数了,便是一人皆无也是常情,却不知这苏三从哪里得来的讯息。
忍不住就问道:“这天阙中的讯息,世间存着极少,最多也就是几句流言罢了,道友大才,不想却能获知其密,着实是难得了。”
苏三笑道:“那就考原兄一考,老夫得来的讯息该是来自何处?”
原承天道:“能得登天阙,且能安然返回者,自是才智福缘双全之士,这些人若能回去,或是留言于弟子亲朋,或是著书立说,自然会有一二实情流传下来,但有关天阙的秘密,想来任何门宗皆会视为不传之秘了,因此道友从何得知其秘,一时也难寻思。”
苏三哈哈大笑道:“原兄是至诚君子,其实是不忍说出老夫的那些卑鄙手段罢了,这手段说出来也不稀奇,不过是或偷或抢或骗。只是既然能得登天阙,其门宗家庭的势力就不会小了,因此老夫这百年奔波,倒也甚是艰辛。”
其实原承天不问可知,苏三若想得知天阙的秘密,不知惹下多少大敌,多少风波来,由此也可知此人心志之坚,为得登天阙备足了工夫。
于是微微一笑道:“天阙的秘密道友得之不易,莫非是要待价而沽?”
苏三仰天大笑,道:“知我者,原承天是也。老夫的心思为人,再也瞒不过道友去,若是换了别人,老夫自然是要狠狠的开一个高价出来,可是在原兄面前,老夫若还是这般,就是自己也是说不过去的。”
就见他足尖在玉砖上轻轻一点,然后急急将足一缩,就见那被点中的玉砖就大发光芒,于光芒之中,升出一座莲台来,这莲台虽不知是何物所制,却是紫金之色,分明与金锃神光大大有缘。
只是这紫金莲台瞧来甚是虚妄,就像是那光影凝成,却非实物,若是用手触及,必然是可一穿而过的。
也不用原承天动问,苏三就道:“天地初分,诸界安定之后,便有一道光从仙庭生出,此光育养万物,固本培元,是为紫微。若被此光照耀,仙修之士冲玄破境易如翻掌,因此光为仙庭所出,故而仙庭之中,皆是大能之士,由此执掌诸界,也是当然之理。”
“又有一光从魔域生出,此光淬金锻宝,偷天换日,是为金锃,若被此光照耀,废铜烂铁变成法宝,寿限提升再无二话,因此魔界异宝最多,魔界中人,也是寿限超长。”
“只可惜此光照耀魔界万年之后,那魔界中人既是法宝无数,人人不畏生死,便不肯受仙庭约束,大有向仙庭进伐之势。有位神执便将此宝取回仙庭,立金锃神殿,以供奉神光,于是那仙庭之中,法宝便是最多了。不过魔界能得此宝照耀万年,所得亦是不少。”
“这青毫神光,则是出自九渊地宙。此光禀天地绝杀之气,仙修之士与若遇此光,任你如何修为,也是必死无疑,然而魔界中人,却反可从此光中得到无穷好处。于是那位神执于魔界取回金锃神光时,亦同时将这青毫神光取回,皆供奉于仙庭之中。”
说到这里,苏三轻喟一声,那神情中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遗憾来,或许是感叹这三大神光皆聚于仙庭之中,他成实难再得之故了。
原承天对这三道神光的来历只是略知一二,此刻方知详情,看来这百年来,苏三着实是煞费苦心了。
他道:“承苏道友指教了。”
苏三又道:“此三大神光集于仙庭,尤其是金锃神光被夺去,于魔界而言,自是略显不公,不过以仙修凡俗之人的立场看来,反倒是一件好事,毕竟那魔界再无力量对抗仙庭了。”
原承天道:“仙庭执掌诸界,自然要靠无上大能,方能压慑住了,这才是天地正道。”
苏三不置可否,道:“说来仙庭行事,倒也是一片公心,三道神光既然皆在仙庭,天下诸修岂不是难以受惠,因此每隔三千年降下这天阙,使那有缘之人,可受神光惠及,这也算是仙庭的良苦用心了。”
此时才去瞧那座紫金莲台,已有七分实了,原承天暗叹之余,也惊讶苏三的玄承,何以此人就能得知如何现出这座莲台来?
苏三的是灵智无双,只瞧了原承天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意了,他微微一笑道:“这现出莲台的法子,老夫可是费尽苦心得来,原是有位得登天阙的修士,本就最擅机关之学,又在因缘巧合之下,发现这玉砖的秘密。只是这莲台虽现,若想真正将金锃神光引来莲座,却仍是少了一个大大的条件。”
原承天淡淡一笑道:“想来这引来金锃神光的法子,定是与我有关了。”
苏三哈哈笑道:“若与原兄无关,老夫何必说出那偌多废话来,而原兄既然能在此时此刻身在此处,怎能无缘。这天地玄机,最是神奇不过的了。”
原承天道:“原闻其详。”
苏三道:“仙修之士与魔界中人,于这三大神光中,或受其益,或承其敝,而唯有鬼修之士,则是丝毫也不得遇三大神光。只因转世轮回,原是天地正道,可偏有一些人窥得那天地缺陷之处,修出这鬼道来,又怎能被天道所容?而三大神光之中,唯这金锃紫光与鬼修最是势如水火,原兄可知其中的道理?”
原承天沉吟片刻,道:“金锃神光既然有提升寿限之能,而鬼修体内绝无生机,如何提升?因此,若被这金锃神光照来,鬼修体内必生变化,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苏三点了点头道:“其他两大神光也就罢了,唯有这金锃神光,的确是鬼修的克星,因此若想引出此光,若无机缘,则非要用鬼修之士引出不可。”
原承天心中大动,已窥知苏三之意了,因此沉吟不语。
苏三笑道:“原兄何必如此,你那身边的侍将,岂不就是仙鬼双修,若得此人出头,那金锃神光必现无疑。”
原承天冷冷的道:“此事绝无可能,不必再议。”
苏三愕然道:“那侍将不过是我等手中的法器法宝,这件用废了,再用一件便是,原兄又何出此言,这着实令老夫不解了。这莲座其实就是鬼修的祭台了,若有鬼修坐于莲座上,那神光必出,这等大好机缘,又怎能错过了?”
原承天脸色已变,道:“道友若是再出此言,莫怪在下翻脸。”
苏三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我之间,倒是必有一战了。”
第0606章妙设机关亦难求
原承天眉毛微挑,身子却是八风不动,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个字:“哦。”
苏三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是自恃能与原兄一战,天阙之前,又怎会裹足不前,更何况与原兄斗法,实是世间最凶险之事。老夫平时最不喜争斗,纵是当年为这天阙之事奔走,也是尽量不动干戈,原兄且看此物。”说到这里,伸手向空中一指,一物悬在空中。
此物是为一顶珠冠,冠上镶满了明珠玉石,瞧来璀璨夺目,而一股股清纯灵气则是扑面而来,可见绝非寻常法宝了。
原承天道:“此物为何?”
苏三道:“此为真言避神冠,原是魔界法宝,老夫费尽无穷心机,方才得到此宝。至于此宝的威能,原兄想来一猜便知,所谓世间之物皆是相生相克,就算那三大神冠亦难逃过这天地法则去。正如原兄所料,此物就是克制三大神光之宝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世间之物,相生相克,的确是颠扑不破的天地至理,但想来以三大神光之能,能克此者必是极奇珍稀之物,这顶宝光瞧来倒也珍稀,可说其能抵御三大神光,原承天心中仍是有八分不信。
只是他不肯轻示狐疑,因此只是沉吟不语。
苏三道:“此冠之中,封了一字真界真言,是为一个一个‘避’字,以原兄玄承,这无界真言的威能,也不必老夫多说了,那无界真言是为天地第一玄机,其威能之强虽因人而异,但据说那天地奥妙,尽在其中。”
原承天擅用无界真言的秘密,其实已是知者甚多,原承天也不隐瞒,道:“这无界真言,在下倒算是略知一二。”
苏三道:“这个‘避’字诀,或可避开一切无妄之灾,就算是无界真言之中,能胜过此字者也不算多了,无论那神光多强,有摧毁万物之能,头顶这个‘避’字,定可暂避其能了。”
原承天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界真言,因人而异,这避字诀若有羽修之士用来,或可暂避开三大神光之照,但在下的侍将,只是真修之为,又怎能将这个避字完全发挥出来,纵是避得一时半刻,最终仍是难逃一死,苏道友之议,请就此作罢。”
苏三怎肯甘心,却也不动愠色,仍是从容言道:“原兄有所不知,老夫携此冠来,原是用来避那青毫神光,只是既遇到这金锃神光,那是怎样也不能错过了。而若能得金锃神光一照,这一趟天阙也算来的值的,而老夫的修为,其实也与道友的侍将相差无几,若无把握,怎肯来此冒险。因此这真言避神光之中,其实还另藏玄机。”
原承天其实已不想得闻,无论这真言避神冠有何异样布置,可三大神光着实非同小可,金锃神光又与鬼修势同水火,怎样也难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