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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定禅师大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好所在。”
便在这时,自西面掠来数道金光,分明是有人动用金光纵地术前来此处来,三定禅师向那金光瞧了一瞧,便面露微笑,立在原处等候。
那金光瞬间便到,金光之中现出三道身影来,其中一人手托一个黑钵,虎目鹰鼻,生得相貌古怪,斜披着一件麻袍,露出左半身来,那左半身却如枯木一般,也不知修的是怎样的妙术。
三定禅师笑道:“枯木禅师,三十年不曾一会,今日是哪阵风将你吹来了?”
枯木禅师道:“前几日禅心一动,方知北原有大德光降,你等好不晓事,我北原百年来最重大不过的事体,你等也不来知会我。”话虽如此,面上却有笑意。
三定禅师大笑道:“别人自是要早早嘱托的,然枯木禅师洞天窥地,无事不知,今儿个不是来了吗?”
枯木禅师亦是大笑,就来与原承天见礼,道:“今日得见大德,也不枉此行。”
原承天道:“禅师谬赞了,世间大德,北原独占七分,原某未道微学,此次前来,唯盼聆听诸位禅师高论,以增进益,‘大德’二字,好不汗颜。”
枯木禅师叹道:“禅修之道,不过是高谈阔论,清流之士,唯在自保,于世间无取,亦于世间无益,怎及大修身体力行,令名达于九方,大德惠及万众。我禅修着实大大不如。”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初见此修,只觉此人相貌古怪罢了,此言一出,方知此修果然高明,心中深自敬慕。
这时枯木禅师向原承天介绍身边两位禅修,自然与枯木禅师一般,皆是寂寂无名之士。二修瞧来亦是貌不惊人,可双目莹然如玉,可见亦是禅修高明之士。
诸修合在一起,缓缓前行,不一时又遇到四名修士,虽是彼此熟识,可总有三五十年不曾见面了,此番因缘际会,皆是心中欢喜。
这时于乱石险壑之中,突现一座小小的孤峰,此峰高不过百丈,于四周万丈高山相比,着实不值一提,唯有一点与众不同处,那就是此石片尘不染,纤风不侵。
原承天暗忖道:“此峰想来就是五越禅师苦修之地了,虽有奇异之处,却着实毫不起眼,正如禅修之士,不求名达于天下,唯修心罢了。虽处乱世之中,心中自有莲台。”
但复又想来,或因禅修之士不肯理会红尘中事,遂使昊天大局纷乱如此。而以禅修之能,本该对昊天仙修界有所助益才是。一众禅修大能,埋没于这荒山野岭之中,又委实是可惜了。
这时诸多禅师亦在山脚下落下遁风,却不敢径直飞上山顶,原承天这才肯定,此处定是奇山堂了。
诸修落下遁风后,一步步走上这座孤峰,那孤峰不过百丈,片刻间就到了山顶,却见那山顶处并没有高屋大殿,甚至连草屋也不见一座。更奇的是,那屋顶并无人影。
原承天知道禅修行事,与众不同,来到此峰不见屋也不见人,倒也不奇,虽然此山小小,神识一施,就可探知全局,可又怎能随意施展。
诸修也不着急,就在那山顶或坐或卧,怎会拘礼,片刻之后,三定禅师面露微笑道:“五越禅师刚刚送走一位大能之士,便来与诸位见面了。”
枯木禅师道:“既是有缘来此,必是大德,何不皆来一会。”
三定禅师道:“想来自有缘故。”
枯木禅师听三定如此说,也就罢了。片刻之后,空中顿开一线,有金光洒向孤峰,诸修抬头来瞧,就见到空中现出一团白云,于白云中隐现一座石塔。
那石塔离孤峰之顶约有万丈,就在石塔出现的刹那间,石塔下方出现山峰一座,原承天这才明白,原来这座山一直隐没不见,此刻方才现身。
原承天暗忖道:“禅修虽居尘世之中,却甘心自遁于此,就如这石塔高山一般,只是可惜了诸多禅修大士的惊天神通。瞧枯木禅师话中之意,亦是有抱负的,却不知为何一直隐没不出,想来自有缘故。”
此时从石塔之中现出一道身影来,此人每走一步,塔下就现出一段石阶,连走七步之后,一道长长的石阶完全显露出来,直达孤峰之顶。
枯木禅修以手加额,笑道:“禅师降阶七道,莫非是欢迎本禅子不成?”
那石塔边的禅修笑道:“枯木今日若有教于我,下次相见,本禅子便降是降阶九道,也是无妨。”
枯木禅师微微一笑,将手一摆,请原承天上阶,原承天自忖自己修为低微,怎能在诸多禅修大士面前争先,正想说话,枯木禅师将袍袖一拂,原承天身不由已,就踏足石阶之上。
原承天足踏石阶之时,心中忽有一悟,由不得满面通红,便不再推辞,一步步走上石阶去。
原来原承天忽的想起,自己向来行事,皆非自家主意,先前是在玄焰谷得遇独目巨禽,方才下了决心,禀持天道之修,其后又因九珑泄露天机,殒身救了天一宗,这才存了济世之心。
更可羞愧者,自己早就明白自己是世尊分魂,却因自忖修为境界不足,一直不敢妄想,非得令清禅姬老祖点明自家身份,方才痛下决心,要担当起重修五界的大任来。
凡此种种,一来是因自己信心不足,总是妄自菲薄,二来也是存了一份惮劳之心,总觉天下大事实艰,能不去揽事,也就不去辛苦的好。
今日踏步石阶,也需枯木禅师这袍袖一拂,因此原承天反复思量来,心中怎能不愧?
好在原承天道心如铁,有此自省之后,便不由此事拂乱其心,在石阶上一步步走上去,半个时辰后,就与那阶上的禅修并肩而立了。
这禅师约有三旬年纪,身穿青布袍,却是凡俗衣着,那青袍并无法力,不过以昊天首禅之能,又何必仗着外物傍身,自有无穷手段应敌了。
瞧其面目,则是俊美如画,娇好如女子一般,更令人心折之处,则是此修便是在那里轻轻一立,那凌云之姿,出世之表,竟是难描难画了。
原承天平生所见风度翩翩之士无数,如公子我之洒然大度,令无参之慧黠无双,索苏伦之沉静如水。但与此修一比,则如莹莹之火,不可与日月争辉,天下才俊之士与此修并立,则是泯然众人矣。
但原承天与其并肩而立,心中却不曾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之心,只因他胸中志向天下无人可比,而人若是志向高远,那气度自是不凡,志愈高而气愈壮。因此就算原承天不过是极道修为,也足以与这位昊天首禅分庭抗礼了。
五越禅师瞧着原承天,也是面含微笑,以手缓缓加额,道:“今日得见大修,心中着实欢喜。”
原承天道:“禅师居于世外,而心系天下,早仰大德之名,今日终得一见,亦是欢喜。”
五越禅师道:“大修甫入昊天一载,便在仙会之上力压群雄,遂使令名传于九方,昊天万年不见其人,今日既见,必有教于我。”
原承天道:“一人之力,至强而弱,万众之力,至弱而强,天下大事,承天不敢自专,唯盼集思广益,择善而行。”
五越禅师道:“好一个择善而行。”其面上愈加欢喜,就见有禅光笼罩其身,于其俊美无匹的相貌之上,更增法相庄严。
那五越禅师面容一肃,摆袖相请原承天入塔,原承天此次再不犹豫,当先一步踏出,此一去,虽有宏愿扶万众,但得善法济苍生。
第1353章诸虎相争雀在林
原承天抬头瞧去,这石塔恰有七层,那是因为世间禅修,皆以七昙禅师为尊,故七为禅修至高之数。五越禅师对那枯木禅师说要降九阶相迎,不过是笑谈罢了。
此塔不书匾额,唯有塔前立有一块三丈石碑,上书奇山堂字样。
原承天步入此塔,忽觉全身一静,这塔中虽非另成界域,但禅修至尊之地,必有异数,原承天也不惊异。抬头望去,见地面上只有十余张竹席罢了,除此别无一物。
那竹席排列并无次序,倒也正合原承天心意,随意择了一张竹席坐了。
这时诸修入内,各择一张竹席坐下,原承天就算不便动用神识,瞧一众禅修相貌气度,也知道必是各方的大德禅师,今日此会,的确是如枯木禅师所言,那是禅修界百年未有之大事体了。
等诸修坐定,原承天瞧竹席尚有两张,知道尚有两位大德未至,也不开口,就在那里闭目养神。一众禅师,也是默默无言。
片刻之后,塔外脚步声响,两道身影缓缓步进塔中,其中一人微笑道:“本禅子来迟了,有劳诸位久候。”
原承天抬头一瞧,与那两名禅师六目相对,便是一笑,原来此二修皆是故人,一人是凡界大德元寂,另一人则是黄龙子。此二修与原承天皆有同生共死之谊,交情非同一般。
枯木禅师笑道:“不想二位却撞到一处。”
元寂禅师道:“仙乱即起,黄龙子路途迢迢,此来恐有变故,这才奉首禅之旨前去接迓,果然沿途多事。”
黄龙子叹道:“若非元寂亲迎,只怕误了此会。昊天数百年清净,就此唯在梦中了。”
五越禅师道:“静极思动,乱极方定,此为世间常理,诸位何必感怀?”
诸修皆道:“首禅此言是也。”
五越禅师道:“如今诸修云集此处,可谓我禅修百年盛事,更可喜者,今日有缘邀得大德之士来此,只盼今日诸位畅所欲言,方不枉了这百年盛会。”
诸修皆是点头,却不肯抢先开口,过了片刻之后,三定禅师方笑道:“诸位禅师皆是诸方领袖,各具大德大能,胸藏奇策良谋,为何却来藏拙?也罢,本禅子虽是见识鄙陋,只当抛砖引玉,若是有污清听,诸禅师只管消受。”
诸修皆是面露微笑,只等三定禅师讲来。
三定禅师道:“本禅子观昊天乱局,实有四方势力,其一者,为十大仙族,此为昊天祸乱之源,奈何十大仙族根基稳固,实力强大无匹,虽然十大仙族各怀异心,可等闲难以破之。”
诸修皆是点头。
三定禅师又道:“其二便为百大凡族了,那百大凡族虽是偏居一偶,可百族老祖落伽无那有惊天彻地之能,若非苏氏前任老祖逼其立誓不出落伽山,则昊天乱局早成,百大凡族也绝非今日气像了。”
“至那第三方势力,自然就是……”
哪知三定禅师此言尚未说完,枯木禅师就道:“若诸位认为昊天第三方势是我禅修清流,只怕却是错了,我禅修之众或有千数,加上仙修之士来附,也有万众了,说来也是极其庞大的一股势力,只可惜我等不肯轻入红尘。仙修清流无人统御,亦是自顾不暇。嘿嘿,我禅修之道,固然卓然不群,若不能为世所用,却也是白饶。”
此言话锋所指,似在五越禅师身上,三定禅师道:“好教枯木禅师得知,如今这北原清流之众,或有五万之众,以千余禅修之士,庇护了五万仙修之士,奇山堂四周百万里,皆是清平安乐之所,难不成这等大事,也算不得尺寸之功?”
枯木禅师摇头道:“算不得。”
三定禅师一时气苦,也不好争辩,便道:“依枯木禅师说来,昊天就总共只有两大势力了,我等千禅万修,只是白饶。”
枯木禅师道:“那昊天的第三方势力,便是昊天无数散修,先前诸位皆瞧得他们轻的,只觉得散修之众,如同一盘散沙,人众虽多,却远非仙族弟子对手,怎能算得了势力?却不知如今散修之众,早被一位大能大德之士妙手点化,此时已略成气候,假以时日,我等禅修非但庇护不了他们,只怕反要被他们庇护了。”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枯木禅师三十年不出禅门,可昊天纤毫之变,也瞒不过你。此言是也,如今昊天散修俨然已成第三方势力,并且是潜力无穷,昊天之乱仙族是因,散修是果,但若想终结乱世,却非得一位大德大能之士出手不可。”说到这里,就向原承天瞧了一瞧。
原承天这才知道,两位禅师所说的大德大能之士,竟是自己。他既不谦逊,也不点头,缓缓开口道:“当今乱局既成,但有仁怀存于心者,谁能置身世外,大德大能之士,非止一人。且一人之力,至强而弱,万众之力,至弱而强。”
枯木禅师拍手道:“大修所言,正合我心,以我禅修千余之众,集合五万清流,那便是昊天第四股势力了,且我禅修之众,广得人心,只需振臂一呼,必得万众响应,或可与百万昊天散修结成一股,以此实力,如何不能止乱息争?”
其他禅修之士,也有点头的,也是摇头的,亦有那皱眉苦思,半晌难以表明态度的。只不过诸多禅修的目光,都齐齐瞧向五越禅师,枯木禅修此议如何,自需五越禅师一言而夺。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我禅修之士,实不便参与昊天乱局。”
枯木禅师只好摇头,道:“首禅,我三十年前问你,你也是这句话,三十年后,还是这句话。那时我不与你争辩,今日难得原大修在此,我自是要问你一问,我禅修之士,如何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