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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潮屈指一弹,盘旋在食指周围的火凤顿时迎向那杖影,一声清唳,身躯陡然增大,张嘴就将那杖影吞入腹中!此凤满足地鸣叫几声,才一个盘旋,变回拇指大小,没入许听潮身躯!
老者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挺直背脊,伸手肃客:“四位小友,请!”
“多谢前辈!”
孟言笑着拱拱手,暗暗给许听潮抛来一个眼神。
“谢甚?你们若接不下老夫一杖,死了也是白死!”
扔下这么句话,老者转身落在那石殿门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许听潮四人随后便至,步下云头,也鱼贯进了那石殿。方晓筱兀自发愣,直到殿中传来那老者的呼唤,才如梦初醒,满脸兴奋地从大门奔入!四下农人见了,无不啧啧称奇。
石殿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老者和许听潮四人都是席地而坐,方晓筱也不觉得奇怪,径直走到老者身后,为他揉捏起肩膀来。老者闭了双目,面上露出舒坦享受的神情,半晌才拍了拍肩头的小手:“晓筱,这位小友既然要看你那十凰锦,便拿给他观瞧一二!”
“族老……”
方晓筱面色瞬间变得通红如血!
“哼,小友乃堂堂化神高人,休看他皮相年轻,其实不知活了几百岁,岂会对你个黄毛丫头生出非分之想?快快拿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给你!”
方晓筱双目含泪,背过身子,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帕,狠狠掷向许听潮。
不待此锦落地,许听潮就将其摄到手中,入手滑腻,还带了淡淡的温热幽香,难怪那小丫头会如此!心中念头方才闪过,便即悄然隐没,许听潮提起真气,缓缓注入手中锦帕!
只听十数声凤鸣,洁白无瑕的锦帕顿时腾上半空,亮起七彩毫光,隐有数头凤凰虚影展翅翱翔!
“仙府奇珍!”
孟言和瑶琴许沂齐齐惊呼!
老者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被他抛诸脑后。
“小友可是想要这十凰锦?”
“族老——”许听潮尚未答话,方晓筱却不乐意了,“这锦帕是,是人家在祖陵中拾来的,人家都不曾同意,怎的就许给了他?”
老者不理会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嘿嘿一笑:“丫头,想不想学那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仙家法术?”
“想!”
“想就答应把十凰锦送他,老夫传你!”
“好!”
没有分毫犹豫,方晓筱已然收了泪水,荣光焕发!
“小友,你若想拿到此宝,还需做到两件事!”
“前辈请讲。”
“其一,这十凰锦本为这丫头所有,你欲取走,便需留下补偿!”
许听潮沉吟一阵,挥手抛出数个玉瓶:“这些还真丹,乃是以还真菇和腾龙霞炼制,最善纯化血脉真气!晚辈再传晓筱姑娘一部法诀,足以抵得过这十凰锦了!”
言罢,指尖凝出一赤红的光球,屈指向方晓筱弹去。
这少女正欢天喜地将四五个玉瓶搂在怀里,哪里来得及避让,直让这光球没入眉心!
“丫头,如何?”
老者不问还好,方晓筱只是目光有些躲闪,如今却羞得粉面通红,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
“族,族老,这人不正经,纯是个,是个登徒子,泼皮无赖,传给人家的法诀,叫,叫什么‘道胎孕婴真诀’!”
“小子,可当真如此?”
老者沉声质问,孟言和瑶琴许沂也是诧异莫名。
许听潮却大大方方地点点头,径直念出一段口诀来,老者顿时双目大亮,哈哈笑道:“丫头也忒没眼光,这等无上法诀,便是给老夫两件十凰锦也不换!我等修士打坐炼气,须得经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道,渡劫飞升八大境界,哪一境不是艰难险阻,坎坷处处?你倒好,平白得了这法诀,初入炼气便可结成元胎,培炼婴儿,不知要省下多少苦功修炼,怎的还不知足?”
“可是族老,这法诀的名字委实难听!”
“小丫头莫要撅嘴,待你修行几年,便知其中好处。”老者笑眯眯地劝解了一句,便将目光落到许听潮身上,“小友,这第二件事,就是助老朽打开这道门户!”
老者侧过身躯,身后石壁陡然亮起青碧湛蓝两色光芒,数之不尽的细小符文流转不息,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能!
见得如此情形,孟言和瑶琴许沂二女神色微变,方晓筱更是面色一白,接连退后了七八步,但最后还是倔强地咬牙站定。
许听潮双目中五色清光闪动,淡然问道:“可否毁坏此门?”
“你若有这本事,但毁无妨!”
“请前辈退后。”
“嘿!”老者依言起身,站到石殿一侧。许听潮抬手弹出一道五色氤氲的清光剑气!
剑气激射而出,竟把虚空撕扯出细密的裂痕,老者这才面色大变!
噗地一声轻响,剑气射中石壁,却仅仅只没入数寸!石壁上符文剧烈流转,将剑气一点点向外排斥!
许听潮挥手将剑气收回,脚下清云一起,将孟言三人裹住,对老者道:“前辈请上来!”
老者身形一动,便站到云头,双目定定注视符文明灭的石壁,似缅怀,又似忐忑。方晓筱也御动碧竹御风符,挤到云头之上。许听潮挥手射出一道手臂粗的剑气,将虚空割裂出百多道数尺长拇指宽的裂缝,轰隆一声正中那符文流转的石壁!
这剑气威能极大,轻易就没入石壁,许听潮也将云头化作麻线粗的一缕,跟在剑气之后,遁入石壁之中……
在一处宽阔的甬道中落下云头,许听潮四下打量,只见两侧墙壁上,每隔九丈就点亮一盏玉灯,灯中彩焰尽呈凤凰翱翔之形!墙壁上也纹满各式凤凰图案,每一幅都精美异常!
三零三魂牵梦萦冢中骨,少陵野老吞声哭(二)
“少陵一脉果然名不虚传!”孟言不自禁地赞叹一声,对老者躬身一礼,“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昔日繁华,过眼云烟而已,到头来还不是只剩下这冰冷的墓穴?老朽的名字早已不记得了,你们若有心,便呼一声‘少陵野老’吧!”
许听潮也看出此老仅仅是一道元神显化,哪里料到他口气竟然这般沧桑?孟言三人也是略有所感,却终究年岁太浅,无法体味其中滋味。
老者带了五人缓缓往前行去,忽然问道:“恕老朽多嘴,四位小友恐怕并非此界中人。”
孟言眉头一挑,拱手道:“前辈慧眼!不知我等如何会露出破绽?”
“我少陵虽然落魄至斯,但十余万年好歹也是一统巨人界的大派!只凭气息,便能认出这三位小友的异状!只不知为何,外界之人,竟能得此界天地眷顾……”
老者一指许听潮,许沂和瑶琴三人,明显才说了一半,就忽然顿住,不再言语。四人却顾不得思虑这许多,均被此老的话惊到,一统巨人界,乃何等伟业?只不知仅仅是那雷霆绝域以西的地方,还是包含了东方妖族的势力范围。
“原来如此!晚辈师兄和两位师姐,乃是自凤凰界而来!”
“凤凰界……”老者身形一顿,问道,“那天地玄门,水府龙门和神霄紫府可还在?”
四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说不出的惊诧。
“嘿,怎的?当真以为我巨人界贫瘠,弱小可欺么?”老者一甩袖,又缓缓迈动脚步,“想当年,我少陵截地脉,聚元气,与天地相争,鼎盛时共有数十合道祖师,举霞飞升者不知凡几!若非凤凰界三派还有些实力,早就被我等挥军直入,一战而下了!只可惜……”
老者面上神采飞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黯然。
“族老,可惜什么?”
许听潮等顾不得答话,个个骇然失色,方晓筱却悠然神往,不自禁地出声追问。
老者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涩声道:“我少陵对这方天地攫取太过,最终在天地反噬下逐渐衰败,成了如今模样!你头上这梧桐峰,其实本为一株梧桐神树,就是因为被我少陵所据,才为天地所弃,枯朽零落,化成顽石!”
“怎么会这样?”
方晓筱不知梧桐神树为何物,但一想到梧桐峰的体型,还是不禁为这般大的巨树枯死感到沮丧。
“怎会如此?嘿嘿……此界乃一头混沌鸿蒙中生出的巨人神魔殒身后所化,身死之时,她便以鸿蒙灵气与自身精血凝成一个元胎,再倾尽全身残余精华哺育,打算再诞下一头子嗣来。这般行径,正是置我等生灵于不顾,如此自私,自然招致反抗!”
“在我少陵之前,便有无数门派如此做过,与这神魔孕育的胎儿争夺天地灵气,只不过并无哪家做得像我少陵这般过分,径直让她那崽子段粮数万年,使其元灵散尽,空余躯壳!”
“门中前辈曾多次前往那元胎所在之处,破除禁制无数,最终见得那孽种,可惜它便是此界逆鳞,否则早被前辈取来祭炼成傀儡,百般驱使了!”
“这般做法,却将此界得罪得狠了,门中前辈纷纷出现各种意外,陨落重伤无数,不得已,只好大举遁往他界避祸,却苦了我等后辈弟子,偌大的宗门基业,最终还是一点点衰落,终至湮灭不闻!”
“若当初天地也似这般慷慨公允,如何会生出这许多事端?”
方晓筱黯然神伤,许听潮却怒火中烧,自从得了那神魔躯壳,被其执念侵入元神,他便将此界视为生身之母,如今听得母亲竟曾被这般盘剥,如何不怒?
孟言,瑶琴,许沂虽然也是震骇莫名,却时时注意许听潮的情绪变化,见他虽然怒极,却并无出手的打算,才算稍稍放心。这小子生就一副我行我素的倔脾气,若发起性子来,把梧桐峰掀翻也不是不可能!此事要说谁对谁错,委实扯不清楚,无论巨人界凝成元胎孕育后代,还是界中生灵为求大道与天地相争,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活命,并非简单的对错就能说清楚。
许听潮并非完全是此界孕育的神魔,也有自己的思量,那混沌元胎和神魔之躯竟然还有这许多纠葛,委实让他大开眼界,唏嘘不已。心中既愤恨少陵一门,又同情此界修士修行艰难,两种念头激荡不休,心绪愈发烦乱,他只好默默运转体内两道真气,才逐渐将诸般情绪平复。
老者好似根本不曾察觉许听潮的异状,嘴上说话,脚下步伐却越发快了。一路法诀不断,不知破解了多少禁制。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才来到一扇和之前大殿中相似的石门前。
“小友,此门还须你来破开!”
许听潮点头上前,示意众人退开,也懒得去观瞧门上禁制与石殿中那门户是否相似,径直将浑身真气提起,凝成一柄刺目的五色清光剑气,对准门户就是一阵狂劈乱砍!
不旋踵,此门便轰隆一声碎裂成一堆灵光闪烁的土石。老者也不与旁人招呼,满面急切地闯入门户之中!方晓筱瞪了许听潮一眼,也赶紧追了进去。
许听潮心中愤懑稍稍疏解,便收了剑气,向孟言三人一点头,转身步入门中。孟言自然也不甘落后,带了二女上前,进门时还不忘将碎成一地的不知名土石收起。
四人先后赶来,只见一处元阳玉铸就的厅堂中,四周正好盘坐了十具灵气全失的骸骨,男女皆有。那老者却跌坐在大厅正中一株枯死的灵树前,肩头耸动,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传出。他挺直的背脊又塌陷下来,比之前更甚三分!
方晓筱就跌坐在老者旁边,泪如雨下。
许听潮等四人如何看不出,那枯死的灵树,其实是一头精怪的本体!想来这精怪于老者定然极其重要,如今魂飞冥冥,老者才大放悲声!
四人心下恻然,都移开了视线。
目光从一具骸骨上掠过,许听潮忽然瞳孔一缩,将那洁白如雪的十凰锦抓在手中!
三零四成道不改当年性,踽踽万里自纵横
似乎是感受到许听潮的心意,素白的锦缎上,十头凤凰尽数显形,翱翔悲鸣,似要冲破禁制,回归本体!
孟言三人也看到这般异状,稍稍思虑,便面色发白!若那十凰锦当真如此而来,只怕并非什么好货色!
许听潮面色数变,最终轻叹一声,真气注入,十头凤凰从白锦上飞出,略一盘旋,就各自飞到一具骸骨之上,流连不去。
良久之后,老者才收了哭声,一指往前点出,面前枯树燃起熊熊烈焰,顷刻化作一堆灰烬。此老不顾余烬未冷,一把把抓起,抖抖索索地装进手中青玉盒。方晓筱想要帮忙,却被老者推开,坐在地上垂泪。
“都散了吧!你等合力炼制十凰锦,不就是想我为少陵留下一线生机?事已至此,何必作那小儿女之态!”
干涩沉黯的声音从老者口中发出,十头凤凰齐齐清鸣一声,浑身光华大作,将各自萦绕的骸骨化作齑粉,才腾空而起,纷纷扑入许听潮手中的白锦!
老者拄着藜杖,蹒跚而行,将十堆骨灰一一收敛,才把藜杖塞到一直跟在身边的方晓筱手中。
方晓筱下意识地接住,继而面色大变,连连摇头!
“丫头,老夫将此杖与你,非是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