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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长老寮转述那巨猴的警告,说是此河浩大磅礴,许听潮兀自心存侥幸,如今亲眼一看,才是信了。
似这般,当真无法径直穿过,当下联络长老寮,请他问巨猴眼前长河怎生个走向。
寮盘问了好一阵,才无奈对许听潮说,当时元气长河泛滥,这猴儿只顾着逃命,根本分不清下左右。
许听潮见巨猴正自龇牙咧嘴地幸灾乐祸,不免生疑,怕是它心头怀恨,故意隐瞒了细节。便又请长老寮对巨猴说,若能提供些有用的讯息,便将收走的两枚铁锥归还。
寮叽里咕噜一说,巨猴果然精神大振,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只知晓元气潮汐是从北面而来。
就这一点,勉强算是有点用处,结合眼前所见,这元气长河的流向,不出下左右,断然不会是南北。若非如此,自己一行岂不是早该置身其中?
尽管巨猴提供的讯息可有可无,许听潮还是催动飞梭,将之前收走的两枚铁锥放出。
巨猴眉开眼笑,慌不迭将之抓在手中,而后紧紧抱在胸前,连地面不敢呆了,脚下黄光一闪,便遁至半空,似乎害怕再被夺了去。
许听潮却无心思理会这泼猴,架起飞梭往遁行,打算寻到元气长河的边缘,泅渡而过。这般全力赶路,还时不时将神念放出,往四面八方查探。
如此数月,仍不曾见到长河边缘,反倒是因为时时动用神念,元神微有长进,能探查的极限,又远出百余万里。
修为进益,并不曾让人高兴,许听潮和敖珊敖凤反倒忧心忡忡。似这般,数月遁出八百多亿里,可谓快速绝伦,但元气长河动辄宽达万亿里,想要到得边缘,少说也需要数年功夫,方向合适,恰恰横绝而过还好,万一走错了,岂非根本到不了尽头?这段时日,许听潮与两女时刻都在观察长河中元气动向,却只觉其凌乱不堪,毫无所得。
许听潮把心中担忧与众人一说,乔痴一家自不必说,并无良策,细柳也是皱眉苦思,摩陀老道则半点不关心,反倒是夸父族水坛长老濯素潺提了些建议。他说欲知水势,当问水中生灵,元气长河虽不是真正的大川,但既然其中有魔头生存,未尝不可寻来一问。
听了此言,许听潮暗骂自己糊涂,这般浅显的道理,竟会想不到!立时就停下飞梭,静静等待,同时将神念四面散出,监视长河中的动静。
这一路行来,在长河中见到的生灵的次数不多,但总也还有,许听潮倒是不如何焦急。
敖珊敖凤却颇为不耐,先将飞梭的捉来的魔头挨个唤来询问。奈何这些魔头修为不高,所知极其有限,甚至连有元气长河这等物事不知晓,便是那老蝎宓不瘟也茫然无措,两女大感失望。
许是运道不佳,许听潮等了将近一月,神念监视下的元气长河波澜不惊,半个生灵的影子都不曾见着。这小子不耐烦,便打算深入探寻一番,一来,自是寻找其中生灵,二则,可提前感受一番元气长河的威能,好为之后泅渡累积些经验。
临行之前,许听潮又请长老寮问了下那巨猴,要注意些什么。巨猴不乐意回答,许听潮也就不勉强,催动飞梭,小心没入浓密的元气之中。
战战兢兢地行出数十万里,半点凶险不曾遇着,反倒因为周围天地元气浓郁至极,周天星辰大阵愈发光辉璀璨,五百三十七枚星辰,不由自主地吸纳对应元气,缓缓淬炼自身。
许听潮已将周天星辰大阵的诸般变幻掌握了七七八八,见状就想催动其中变幻,布下星辰聚灵大阵,把布阵的星辰好生淬炼一番,但最终未曾动手。
星辰聚灵大阵厉害无比,他不知贸然催动之后,引得长河中元气失衡,会生出怎样的祸端来。就算要尝试,也该等寻到其中生灵,问明如何渡河之后,再遁回边缘,小心从事。
元气长河广袤无边,其中生灵该是多有,奈何分布稀疏,许听潮又不敢深入多远,只在距离河面千万里之内四面游荡。足足十余日,才远远察觉西北方有群生灵正自游动。
之前苦寻不得,许听潮如何肯错过,当下就将飞梭一催,掉头往西北而去。
那群魔头也正往这边对面赶来,不多时,众人便大都看清了其形象。
形似鲤鱼,鳍宽大,嘴横而扁,往翘起,额前生出一根肉须,顶端膨蟹大,能发白光,两腮鼓胀,涨缩不定,待得再近些,咚隆咚隆咚咚隆的鼓声传入耳中,让人真气摇曳。
当真“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就是初到元气长河边缘,众人远远听到那“魔头”的声音?
敖珊敖凤已是面色古怪地呼出声:“灯鼓鱼?!”
许听潮也曾在海域中漂泊过不少年月,自然识得这等奇特的深海鱼类。只是灯鼓鱼哪有小山般的体型?且胸腹、背脊、尾的鳍,也没有如此宽大。
但无论如何,此物简直就和灯鼓鱼有**分相像,形貌酷似不说,连发出的声响都几乎一模一样,姑且可如此称之。
见识这些“灯鼓鱼”的厉害,飞梭众人早分出心神压住真气。
好似凡间大军鸣鼓而进,不知多少灯鼓鱼腮帮子齐齐涨缩,瞪了一双水眼,往这边急速游来。看似气势十足,实则正在狼狈逃窜!
许听潮已隐隐察觉鱼群后方有三道不弱的气息缀住不放。放出神念细细查探,原来是一头数十丈长的灰毛水鼠,领了一头金螯蟹,一头银鳞虾,正自肆意杀戮!
金螯蟹数百丈高大,八足横行,一双金灿灿的螯钳开合,几下就能将一头灯鼓鱼撕成碎片!银鳞虾背脊突起,其密密麻麻地排了一排骨箭,远远地嗖嗖激射不已。每一枚箭矢,都能洞穿至少一头大鱼,且它背骨箭随发随生,用之不竭!这虾蟹二魔也并非胡乱杀戮,但凡死于它们手中的灯鼓鱼,都要被连皮带骨吞吃一空!两魔胃口极大,似乎怎样也吃不饱!
那水鼠爪牙尖利,但并不以之伤敌,而是不断抖动身躯,放出无数拇指大的飞虱来攻。这些飞虱生有钩足铁颚,数百千聚成一群,扑到一头灯鼓鱼躯体,钩足抓住皮肉,铁颚开合切割,然后从嘴中伸出一根细长的骨管,扎入血肉之中,使劲吸噬。不一刻,干瘪的肚皮便饱胀起来,及至再也装不下,才歪歪斜斜地离了鱼躯,飞回水鼠身,片刻之后又重新飞出。
许听潮看得分明,原来这水鼠身长有无数小孔,正好容纳飞虱的骨管口器,任由其将吸来的精血注入自家体内!
这般诡异的法门,简直闻所未闻,许听潮看得心中烦恶,却还是打算将之擒下。无他,灯鼓鱼数量虽多,但修为都十分低劣,甚至比不过炼气仅仅数十年的修士;金蟹银虾也不过炼气大圆满,也不知是否开了灵智;而那灰鼠却有元神修为,且看它懂得驱使虾蟹,定然灵识不弱。
但此事却有些为难。
许听潮将探得的讯息和敖珊敖凤一说,敖凤倒还只道水鼠恶心,敖珊却勃然大怒!
“泅水鼠辈,安敢专我龙族仪仗!”
从太古之时起,龙宫之中就有虾兵蟹将巡行侍奉,左右虾蟹相伴,早成了龙族的标识传统,也难怪敖珊生气。
“许大哥,待问明了出路,那水鼠须得交给小妹好生惩治!”
许听潮本担心她要径直出手将那灰鼠给斩了,听得此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催动飞梭疾行,片刻就闯入灯鼓鱼群中。
这些傻乎乎的大鱼对星光璀璨的百丈飞梭视而不见,只摇头摆尾地急急而过。
置身鱼群中,许听潮才觉出难受。那咚隆鼓声十分吵闹,体内真气非得半数心神死死压制,才不至随之动荡舞动!
自己尚且如此,何况旁人?
不及细看,许听潮慌忙催动飞梭,将鼓声隔绝。敖珊敖凤,乔痴一家,还有夸父族大半妇孺,方才逐渐安定了下来,只面还残留些许痛楚的神色。
许听潮暗叫惭愧,便是贴着鱼群,鼓声也不及这般十分之一厉害,当真怪哉!这灯鼓鱼能在元气长河中生存,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只是这般强内而弱外,不免沦为其余魔头的口中食。譬如鱼群之后的水鼠虾蟹,区区炼气元神境界,就敢肆无忌惮地衔尾捕食!
莫非这灯鼓鱼的生存之道,就是凭借庞大的族群,给旁的魔头提供血食,只把鸣声集于内,堪堪求得苟延残喘?
细细想来,怕也不无可能。
思索间,飞梭已到了鱼群深处。
周围灯鼓鱼的身躯,已然小了一圈,再往前,就是些稚嫩的鱼苗。
敖凤看得欢喜,祭出青丝笼,捕捉了不少……
四七一星海浮沉前路漫,艰难险阻只等闲(十七)
四周已尽是巴掌大小的幼鱼,许听潮明显觉出了不同。&&
鱼群中的天地灵气,不似外界那般沉寂怠惰,而是雀跃灵动,仿佛一群不知疲倦的稚龄孩童,争先恐后地渗入飞梭,往众人身躯中钻来。
这等灵气入体,不待催动真气炼化,便自行融入真气之中,连带着真气也活跃起来,众人只觉一股蓬勃朝气从四肢百骸生出,好似积年疲累一朝尽去,说不出地舒爽激跃!
不用多说,众人都知这等灵气对自家修为大有裨益,纷纷凝聚心神,催动体内真气吸纳炼化起来!哪知刻意行来,效果反倒甚是微弱,众人大感诧异,赶紧停了搬运法门,只任由灵气从肌肤渗入。更有那大胆的,甚至逐渐放开对真气的压制,放任其随咚咚隆的鼓声摆荡。
敖凤便是那大胆之人中的一员。
许听潮先前还紧张得什么似的,见这冰凤凰一脸惬意享受,便也尝试稍稍放开心神。体内两道真气随鼓声一动,便再也按捺不住!就好似恹恹欲眠的湿热夏日陡然吹来一阵凉风,浑身惫懒尽去,凡俗之人有浩浩乎如凭虚御风之说,其轻松惬意,不外如是!整个人从精神到肌肉筋骨,尽数松懈下来,哪般休息,也比不得这等享受!
修行之人,终日打坐炼气,怎会不生出厌倦之感?只是大都凭借毅力压制,或者缓缓疏解,但积年累月下来,依旧难免让身躯元神生出负重之感。似这等疲惫,想要尽数消除,也只修为精进,突破某些重要的关隘才成,最常见的,便是晋阶。
然修士一生之中,晋阶能有几次?遇这等玄奇的域外生灵,也算不浅的福缘!
待得浑身沉弊尽去,飞梭已到了鱼群最中心处。
体内真气已不再随鼓声动荡,自行沉寂下来,潺潺流动,许听潮抬眼看去,只见一头大有千丈的巨鱼横在飞梭边缘。此鱼当是类似兽王一般的存在,除了体型更大,鳞片也十分鲜亮,头顶之,还生出一玉碗模样的古怪物事。周围数十里内,还有十余头色泽柔和体型稍微娇小的雌鱼,该是这鱼王的“妃嫔”了。
这十余大鱼魔头似乎都十分迟钝,飞梭已到了面前,依旧自行其是,不理不睬,腮帮子涨缩,咚隆咚隆咚咚隆的鼓声与外围鱼群遥遥呼应,汇成一股。
许听潮一笑,域外天魔也不见得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先前遇到的牧云兽,眼前这灯鼓鱼,都温和得不像话,甚至比各界之中的修士还不喜欢争斗。
“谢了,鱼兄!”
许听潮正儿八经地向鱼王一礼,惹得敖珊敖凤噗嗤直笑。两女对这些丑陋的大鱼也有好感,但却还达不到这般程度。
也不怪许听潮如此“郑重其事”,实在是在天道界这数十年,夙兴夜寐,恨不能立时就提升了自家修为,好求得自保之力;更兼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身怀的仙府的消息走漏,引来无数追杀劫夺!似这般,还要为回归绸缪,以他只愿乐道逍遥的闲散性子,实在有些不堪重负。内心积蓄的负面情绪若不得以疏解,难免留下祸患,如今被这怪鱼的鸣声涤荡一番,沉疴尽去,自是由衷感激。
施礼毕,许听潮神色已变得冷厉,把飞梭一催,几个挪移就来到鱼群之尾!
不等他出手,金螯蟹,银鳞虾,灰毛水鼠已尽数成擒!
飞梭之,感激怪鱼的非只许听潮一个,此番动手的,乃是细柳,摩陀老道和夸父族五位长老,甚至那赤毛巨猴都跑来凑了一回热闹。
这般阵容,虾蟹水鼠三魔头也该“受宠若惊”了。
须臾,三魔就被扔到太阴星。
许听潮把那水鼠捉来,满面厌恶地拷问。敖凤却拉着敖珊低语一阵,片刻之后,就欢天喜地地将金螯蟹和银鳞虾种下妙品莲华咒,让两魔变小了跟在身后。
虾兵蟹将随侍乃龙族专有的仪仗不假,但在敖珊眼里,敖凤却算不得外人。这龙族公主,早年在龙宫之中,因为血脉不纯,受尽了白眼,如今一朝斩得化身,修成真龙之躯,可算是扬眉吐气!但修为大进,并不表示心中怨气消解。敖凤一身承自外祖父的冰凤血脉,精纯至极,说是一头冰凰,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来,以凤凰之身携带金蟹银虾,到时候再往龙宫之中走一遭,定然十分有趣……
敖珊是这么想的。
这边两女心照不宣,相视而笑,那边许听潮也拷问完了。
灰毛水鼠天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