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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妹追逐了半天,许听潮心情逐渐好转,兴致来了,便回身同芍药斗上几剑!这小子将在剑池中悟得的剑意逐一施展,每次都杀得芍药招架不迭,他却也很注意分寸,只要占得上风,便收剑逃跑,直把芍药逗得呼喝不已!
芍药斗剑屡屡吃瘪,却并不像在百花岛与高小七比剑败落那样,觉得憋屈,虽说整个人龇牙咧嘴,如同发怒的小野猫,实际上乐在其中。
这般接连打闹了几天,许听潮被纠缠得不行,只好拿出十枚出来时那焦姓女子送的青色玉符,才算稍稍平息了这丫头的怨念。
与来时不同,师兄妹两人这回走的是翰州西方,一路上飞遁并不算迅速,却也眼看就要进入明州地界。
“敢问两位道友可是太清门许师弟和芍药师妹?鄙人胥庆煜,奉家师极乐真人之命,特来请两位到极乐宫做客!”
芍药和许听潮正自悠闲飞遁,却被这声音坏了兴致。
那自称胥庆煜的,口口声声说请两人到极乐宫做客,四周却早有数十修士围拢上来。
许听潮面色一沉,白色遁光蓦地收敛,背后伸出一对赤红羽翼来!
第五十七章东海散仙报深仇,舍身引劫摧仙宫(一)
“不要把我装进去!”芍药见许听潮亮出摩云翅,赶紧遁到一旁,“本姑娘才不相信,极乐宫的人敢把咱们怎么样!”
许听潮听了,将视线从芍药身上移开,冷冷扫了一眼四面围拢来的修士,忽然朝前方一扬手!
一道五色霞光从袖中飞出,眨眼长至十余丈,带起刺耳的利啸朝前斩去!
“许师弟且慢动手,胥某并无恶意!”
这剑光声势惊人,胥庆煜慌忙解释。
许听潮哪里管这许多,暗地里猛地一催青玄,剑光忽然更盛了三分!
“贼子看剑!”
一旁的芍药更是凶悍,龇牙咧嘴地架着碧华,随便找了个看着顺眼的修士杀去!看那架势,似乎真的要把人家一剑劈成两半!
能被芍药看中的,自然长得不丑,可惜这俊美小生被迎面斩来的剑光吓得脸色发白!他也知晓凭自家的遁速,定然躲不过这当头一斩,只好放出一方明黄大印,以求能拖延些许时间,让同门来得及出手救援!
轰!
嘭!
许听潮和芍药的剑光,先后同一道赤彩,一团黄光撞到一起,发出震天巨响!
声势虽然同样惊人,但结局完全不同。
那明黄大印被碧华斩中,立时倒飞而回,砸在它主人怀里,二者一起眨眼消失在天际!
青玄与赤彩相撞后,却被一股巨力弹开!赤色彩光消散,露出个手持铜镜的年轻修士,惊疑不定地看着许听潮!
许听潮两眼微眯,没有料到这极乐弟子竟也这般年轻!有心试试他的斤两,便手捏剑诀遥遥一指,青玄嗡鸣阵阵,再次爆出五色彩芒,朝那修士斩去!
“许师弟……”
胥庆煜不想和许听潮争斗,奈何青玄已经斩来,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只见他将那个手中铜镜对准前方,镜中射出一道赤红光柱来,将斩来的剑光抵住!
喀喇喇!
两者相触,再次爆出一阵巨响!
赤色光柱没能挡住青玄,被斩得支离破碎,奈何胥庆煜的铜镜中,赤光连绵不绝,最终还是将青玄弹开!
许听潮面无表情,两手剑诀一变,剑光忽然歪歪扭扭,如同春蚕吐丝,一圈一圈朝胥庆煜缠去!
胥庆煜神色大凛,手中铜镜一晃,赤色光柱化作一个球形彩幕将他罩住!做完这些,这极乐弟子便朝旁边遁出,打算脱出青玄的笼罩范围!
许听潮哪里会让他如愿?两手剑诀再变,青玄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化作十九道一模一样的剑光,围定胥庆煜往来交织!
胥庆煜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边飞遁不停,一边把铜镜四下扫射!百余丈长的赤色光柱漫空搅动,尽朝许听潮剑光上打来!
然而许听潮剑光似乎真是浑不着力的蚕丝,即便被赤柱击中,也会泥鳅般地划开,继续绞缠而去!只是剑光一触到胥庆煜身旁的赤色光幕,便要被弹开十多丈!
这边两人斗得旗鼓相当,芍药却如同虎入羊群,把一干极乐门人杀得四处逃窜!这丫头手中仙剑,乃是苍山元神长老用千年潇湘碧玉竹炼成,怎是普通法器可比?而四周围上来的,显然只是普通极乐宫弟子,此消彼长之下,哪里是芍药的对手?
方圆几十里的空中,处处可见一道夭矫青芒纵横驰骋,将各色遁光一一击落!芍药兴奋得大喊大叫,只觉满肚子闷气尽数疏解,好不畅快!
她是高兴了,一众极乐宫弟子却倒了血霉,虽说这丫头下手不算重,被击中无性命之忧,但法器受损,身心受创,却是免不了的。
许听潮和胥庆煜缠斗这许久,依旧没能将其击败,心中便有些不耐。他又将剑诀变化,十九道剑光猛地冲上高空合成一道,颜色也由五彩变作纯黑,浓郁的水行灵气从四面聚拢来,源源不绝注入青玄仙剑中!
胥庆煜被压着打了半天,心中早就憋屈不已,此刻得了机会,自然不肯让许听潮安心运剑,翻手就将手中铜镜朝许听潮照来!
许听潮背后赤红羽翅一扇,轻易便躲开横贯长空的赤色光柱!
胥庆煜脸色一沉,掉转铜镜,一道粗大了许多的赤色火柱冲天而起,朝空'奇‘书‘网‘整。理'提。供'中变作玄黑的青玄撞去!
许听潮不慌不忙地打出一道剑诀,青玄上蓦地生出无穷压力!
赤色火柱开始还速度奇快,但越接近青玄,速度越慢,离青玄只有十余丈时,已变得如同老牛破车,最后竟被反压而回!火柱上方,更有无数晶莹的黑色细针攒射而下!
胥庆煜连连催动真气,还是止不住身形下坠,想要朝旁边遁走躲避,却如同身陷泥潭,动作奇慢!眼见黑色细针便要扎到眼前,这极乐弟子不禁大惊失色!
如何惊慌也改变不了处境,胥庆煜只觉得眼前一黑,数不尽的黑色细针就扎到周身赤色光罩上!
噗噗噗——
雨打芭蕉的闷响中,赤色光幕眼看着就黯淡下去!
天地五行水克火,许听潮聚拢水行灵气,化作冰针攒射胥庆煜的火行护身光罩,正是以水克火,以点破面,只一击便凑奇效!
胥庆煜拼命将真气注入护身光幕,虽然勉强抵住黑色晶针的攒射,身形却从高空直坠到地面,然后被径直打入地底几十丈!
胜了这极乐弟子,许听潮也见好就收,无论怎么说,极乐真人可能帮过自己一回,倒不好对他的弟子下狠手。
“再来!”
许听潮刚刚收起青玄,地上那大洞便轰隆一声爆开,胥庆煜带起一蓬尘烟,满脸涨红地冲将上来,两眼更是怒火熊熊!
许听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遥遥观看芍药戏弄其余极乐宫弟子!
“你!”
胥庆煜大怒,抓着铜镜的左手手背上,根根青筋直跳!
“孽障,为师吩咐你来请两位师侄到极乐宫做客,你便是这么请的吗?”
“弟子知错!”
听到这声音,胥庆煜顿时脸色大变,在半空朝东方遥遥拜倒。
许听潮也是心中一动,这声音,和十四年前那神秘人一模一样。心中这般想,许听潮却微微侧头,看着北方某处。
“十余年不见,许师侄竟修成如此奇妙的剑术,当真让人好生感慨,后生可畏呀!”
许听潮目光落处,虚空波动,一个面目含笑的俊美锦衣公子忽然现出身来,正是极乐宫之主极乐真人。
胥庆煜赶紧改了跪拜的方向,只是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浓得化不开的羞愧和怨毒!
许听潮遥遥施了一礼,便不再说话。
极乐坦然受了,朝许听潮微微点头,便饶有兴致地观看起娇呼不已的芍药来,仿佛被这丫头追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的,不是极乐宫弟子。
人家正主儿都来了,芍药倒不好意思继续放肆,遁回许听潮身边站定,眨巴眨巴大眼睛:“我认得你的声音,当年若不是你挡住那个什么黄骖,我们就不会那么好过啦!侄女在这里给极乐师叔行礼了!”
“好个可爱的小姑娘!”极乐哈哈大笑,“当年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倒是你们师兄妹二人,两次经过翰州,都不来极乐宫坐坐,未免让人笑话师叔不懂待客之道。”
“并非侄女不愿到师叔门中做客,只是十四年不曾回家,侄女和师兄都归心似箭……”
这番话出口,极乐和许听潮都微微诧异地看着芍药。
芍药朝许听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满脸委屈地回头对极乐诉苦道:“师叔可不知道,这位胥师兄带了这么多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半路阻拦,我和许师兄有多生气……”
“却是师叔思虑不周,门人骄横惯了,也不晓得看看势头!师叔就罚他们天天陪师侄女练剑,如何?”
“好……啊!”
芍药方才大杀四方十分过瘾,此刻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听极乐如此说,想也不想就答应!一个“好”字才出口,却被许听潮拉住小手一扯,立时便明白说错了话。
“如此甚好!”极乐装作没看到这师兄妹两人的动作,袖袍一挥,将两人卷到自家云头上,“两位师侄斗法半天,想是已经累了,就让我这做师叔的带一程吧!”
方一被极乐拿住,许听潮便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这老儿的的法力绵绵勃勃,似乎浑不着力,动作大了,却会被震得真气动荡!刚才用来对付胥庆煜的手法,这么快就被极乐用到自己身上,许听潮心中憋屈,却也不再徒费法力。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从元神高人手中挣脱,更何况这极乐远非一般元神可比!
极乐拿了二人,就驾着云头朝东方飘去,一路谈笑风生。
只是许听潮性子孤僻,芍药因犯了错,正羞愧地低头揉着衣角,都没有搭理这极乐宫之主。
极乐也不介意,一面指点江山,一面悠闲地驾着云头,看似缓慢,实则速度奇快,眨眼就来到一处灵秀的山脉。
入了山中,许听潮和芍药被带到一座华美的宫殿前。
“两位师侄,师叔在宫中准备了宴席,替你二人接风洗尘!”
芍药还是没有回答,这丫头早已被金碧辉煌的宫殿晃得目眩神迷!
许听潮也是双目五色闪动,盯着这处宫殿打量不已。
“许师侄可修炼过灵目神通?”
极乐注意到许听潮的异状,若有所思地问道。
许听潮目中五彩收敛,扭头看着极乐,淡淡地说道:“不曾!”
“可惜了……”极乐欲言又止,忽然侧过身体,右手往宫殿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二位师侄,请吧!”
第五十八章东海散仙报深仇,舍身引劫摧仙宫(二)
极乐宫此派的作风,从其名称上就可推知一二。
这顿接风宴,自然丰盛无比,菜肴色香味俱全,更有绝色侍女操琴舞袖,夹菜添酒。
席上除了许听潮,芍药和极乐,还有早已见过的胥庆煜,一个和极乐面目极似的年轻人,以及另外三个陌生英俊男子。最后四人,一个是极乐的儿子,名唤陆珂,另三个也如同胥庆煜,是极乐的亲传弟子。
极乐还是如同来时那般谈笑风生,四个弟子和陆珂不时接口,绝色侍女含羞带怯,频频给宾主斟酒,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酒席进行得久了,不免让人尴尬。
许听潮是个闷葫芦,虽说左右两个娥眉轻纱的妙龄女子几乎半倚在身上,却依旧如同泥雕木塑,身前玉案上的酒菜,半点未动。
芍药正好相反,方才入席,就鼓着腮帮子一阵狼吞虎咽,害得两个夹菜的侍女憋得满面通红,却不敢笑出声来,持着银筷的小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胥庆煜四个弟子和那陆珂,虽说人人含笑,但眼中不免露出些许轻蔑。
“两位师侄远道而来,想是倦了,今日宴席便到此为止吧!”面对两个如此行径的师侄,极乐也颇感无奈,只好找个借口,停了宴席。
“啊?!”芍药不舍地抬起头来,用力咽下嘴中食物,“可我还没吃饱呢!”
“……”
此话一出,不仅极乐父子和胥庆煜等四个弟子错愕不已,满厅的侍女也都个个目瞪口呆!
芍药脸色腾地一红,委屈地低下头去。
“哈哈哈……芍药师侄女如此纯真,当真难得!”极乐不愧为一宫之主,人老姜辣,打个哈哈就替芍药解了围,“师侄女只管将这里当成自家一般!”
“还是师叔最好!”
芍药忽然大喜,又夹了几筷菜肴放到嘴里,才含糊不清地对两个侍女吩咐道:“把这些都打包,本姑娘要带走!还有你这呆子,不吃多浪费啊,也全都带上!”
……
四个美貌侍女带着许听潮和芍药走了,极乐才忽然脸色一沉,指着胥庆煜呵斥道:“哼!胜败本乃兵家常事,人说输人不输阵,你把我极乐宫的脸面都丢尽了!自去后山面壁十年!”
“弟子遵命!”
胥庆煜不料责罚会来得这般快,还是当着一众师弟的面,虽说脸色不好看,却还是赶紧跪倒拜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