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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在微笑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这位修士，记得森云好像称他为玄泉……
想到阿左的态度，陈渺并没有直呼他的名字：“前辈，傀儡我已经找到了，现在要开始试着重铸，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被困的原因。”
她在梦境中体会过这位木族修士绝望的感觉，被封印在这里这么久对他来说的确很残忍，如果能帮一把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陈渺也依稀记得，当初玄泉在见到Q仔的时候，除了说出“初三”这个名字外，似乎还说了一个名字，虽然记不清全名了，好像是姓李的。
他被封印在玉林山肯定不是偶然，肯定和李家脱不了干系。
陈渺相信他出来之后，会遵守承诺不再为难Q仔，可其他人呢？比如封印了他的那位。
玄泉在灵矿山的确没有伤过人，但如果是他想对付的那位不在灵矿山呢？
她比较自私，真不想插手这件事，要不是对方想对付Q仔，那她肯定直接躲得远远的。
可既然准备帮了就不能把稀里糊涂的，更何况另一方有余清澈在，她是她的朋友，如果也被牵扯其中，那她肯定不能不管。
玄泉拂袖用藤条画出桌和椅，坐了下来，不屑地说道：“我没必要和你这个小丫头坦白，封印已经开始松动，就算你不帮忙我自己也能出来，否则我也没法这般和你谈话。”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渺怀里的Q仔，“若是我自己冲开封印，多少会有点损伤，但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要是不愿意帮忙也罢，等我自己出来了，到时候就把初三附加在我身上的伤害，加倍奉还！”
Q仔不屑地哼哼了几声：“丫头，不用理会他的威胁，放他出来便是。”
陈渺：“……”
Q仔，你这话前半句和后半句似乎接不上啊。
玄泉轻笑一声：“如果你帮了我，我不但不再追究初三的所作所为，还可以答应你几件事，如何？”
陈渺顿了顿，答道：“我可以帮忙，但我还是想要知道真相，我不想以后莫名其妙多出一些事情来。”
她倒不是很在乎他所为的“几件事”，更希望事后不会产生什么麻烦的“尾巴”。
“也好，告诉你也罢。”玄泉抬起一只手撑住脑袋，“小丫头，你觉得灵矿山的灵石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断？”
“……”听到这个问题，陈渺不由得想到了先前那个梦——莫非这灵气真和他有关？
既然对方会这么问，多半是有关的。
其实她心里早就猜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把木族的修士封印了就能产生灵石吗？
玄泉问出这个问题，也不希望陈渺回答，很快再次又开口了，一字一顿，带着深深地恨意：“那都是我与族人的灵气。”
“你们的灵气？”虽然心里早就有了一点准备，但亲耳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一时间，陈渺还是惊呆了。
果然是这样吗？这就是灵矿山灵石的真相？是李家人故意而为之的吗？
没等她思考完，玄泉很快又恢复到了先前懒洋洋的态度：“没错，李家人用阵法抽取灵气，至于如何注入到灵石之中，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那些灵石身上都带有淡淡的清香，原来是木族的灵气注入到灵石内凝结而成的。
“纵使过了两千多年，当年的事还真是记忆犹新啊。”玄泉看向Q仔，“初三，你可别说自己不记得了。”
Q仔：“……”
其实它真的不记得了。
“李仲予那家伙也是个狠角色，在陨落之前，竟将自己的元神作为锁魂阵的祭品，封印了我。”玄泉嘲讽道，“为了后代，他还真是不折手段！”
“我就这么被封印了两千多年，日日被阵法抽干灵气，又不得不榨取同族的灵气，这么多年来我木族鲜有成功化形者，虽说灵脉枯竭占了大部分理由，但我被封印也是理由之一。”他带着笑意看向Q仔，“初三，你说，你们是不是都该死。”
Q仔淡定地答道：“虽然我不是初三，但当时的世界我还是了解的，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弱肉强食，物竞天择，你被封印了，那只能说明你当时太弱了。”
“……”原本还在梳理巨大信息量的陈渺顿时无语了，怎么感觉Q仔在故意激怒对方。
对方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瞬间出现在陈渺面前，伸出手用力按在Q仔头顶：“初三，你还真能说啊，当初若不是你们设计害我重伤，我怎么可能被蝼蚁一般的李家人所困？！你信不信我把你封印到石阶下面，千人踩万人踏！”
Q仔没有吭声，但从它那傲慢的态度上，明显就能感觉出它不信，或者说根本不怕。
玄泉倒是也没继续这个问题，松开了手：“上次我让传音草带的话还算数，若是助我离开，我可以看在你只剩残魂的份上既往不咎。”
Q仔：“哼……”它才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
陈渺忍不住问道：“前辈，我斗胆想问个问题，李家那些人应该不知道祖先做的事吧？”
虽然除了余清澈外，她对李家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还是希望他们是不知道的。如果他们知道，却无动于衷，那真的太狠毒了。
第二百零九章 是怎么死的
玄泉走回到了椅子前，顺便示意陈渺坐到另外那张椅子上，等她坐下后，轻笑着反问道：“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能感觉到有人来修复封印，你说他们知不知道？”
“……”看来是知道的。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的祖宗自然不可能什么讯息都不留下来，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那才奇怪。
那么余清澈呢？她知道吗？
回想起她之前的表现，陈渺觉得她应该不知道，如果李家的人全都知晓这件事，那这个消息或多或少会传出去，不可能瞒得这么好。
这事应该只有指定的人知道，或许就是每任的家主。
判断出这点，陈渺忍不住松了口气，她当然不希望余清澈和这件事有任何牵扯。
这么说来，他们知道灵矿山的灵矿是利用木族制造的，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还让人修复封印阵法？
实在是自私又残忍！
陈渺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很佩服他，他的心态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换做她遇到了这种事情，别说一两千年了，不出一两年，绝对会崩溃。
玄泉充满嘲意地说道：“如今的阵修也是弱得可以，才过了二十几年封印又不行了，李家那群蠢货肯定是怕得要命，又在玉林山聚集了这么一群小虫子。”他笑了，“就凭这些蝼蚁的水平，怎么可能修复得回去。”
二十几年？
陈渺忽然想起之前查到的信息。
这么说来，灵矿山的比赛很可能就是为了选出能修复封印的人？
那之前小草说比赛结束后会设置锁灵阵的事其实是骗她的，估计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不肯帮忙。
想到这点，她不由得朝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恭恭敬敬地看着玄泉的小草看去，对方似乎觉察到了她的视线，略为心虚地后退了点。
陈渺问道：“前辈，等你脱身后，会不会找李家后代算账。”
对于玄泉来说，被封印了两千年，产生复仇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做是她，当然也恨不得把对方撕碎，或者干脆也把他们封印了，尝尝同样的滋味，所以她没有资格劝说他不要去复仇。
另外，既然李家的后人知道此事，知道了却还是选择加固封印，那肯定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可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就算他们有罪，如果玄泉私自展开报复，肯定会被联盟通缉——当然，以他的实力，估计根本不怕什么通不通缉。
或许直接让联盟来调解会更好？
听到这个问题，玄泉的语气突然变了：“怎么，你是在可怜你的同族？就算他们做了这种事，你还替他们担心？我找他们算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显然生气了，四周的树木都开始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这黑白的禁制之中，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别以为我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话，你就拿自己当一回事，你在我眼里跟他们完全一样。”
陈渺只觉得一种可怕的压迫感迎面袭来，差点没摔倒在地，她急忙扶住桌子，努力撑住，艰难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前辈一句，如今的时代和以前已经不太一样了，你的事情一旦公开，联盟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也不必你自己动手——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告诉联盟。”
话音落下，那种令人战栗的威压便消失了，玄泉突然盯着她看，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陈渺被他盯得压力山大，以为上面那句话的解释还是得罪了他时，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居然会说出如此有趣的话来。”原本还以为她也会站在同族那边，玄泉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我本就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脏了自己的手，这群虫子也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但你说的什么联盟，还是算了，我不信任人族。”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木族可以这么利用来制造灵石，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这丫头也是人族的，站在人族的角度思考，自然不会想到这么复杂的事上。
可惜他苏醒得太晚，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无趣，当年参与的老东西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小辈杀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杀生只会累积他自身的孽障，对他飞升有一定的影响。
还是夺走他们本不该得的东西更好，让他们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时时刻刻感受着恐惧。
这可要比直接杀死来得有趣多了。
听到玄泉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陈渺觉得他还真是理智得过分，甚至让她感觉到几分惧意。
他说不信任人族，陈渺也多少想到了他会这么决定的理由，也就没多做废话。
但刚才那句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他既然有能力放出假身，随时可以袭击灵矿山这边的李家后人，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时玄泉看了一眼Q仔，饶有兴趣地问道：“初三，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死的。”
Q仔嫌弃地答道：“作死的。”
玄泉：“……”
陈渺：“…………”
“你不说实话也无所谓，反正等我出来了，早晚能知道。”玄泉笑道，“你可别忘了，捕影阵是木族最擅长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只要是我想知道的都能找出来。”
“……”陈渺明显感觉到Q仔变得有点在意，这不难理解，能让一件拥有器灵的法器损坏到只剩下了残魂，那肯定是那件法器最痛苦的回忆，也是它不想再接触的。
她开口转移了这个话题，“前辈，我会尽量重铸傀儡，但不能保证在比赛结束前成功。”
“尽力而为就好。”一位刚接触炼器的筑基修士，他本身也就没报多大希望。
之所以会让这个丫头帮忙，是知道她是陈君桦的后人，原本通过她能找到陈君桦，他是初三的主人，器灵所犯下的错，让主人来偿还那很公平。
如果是陈君桦炼制的傀儡，别说替身用，短时间内以假乱真也不在话下。只可惜如今看来，那家伙或许早就飞升了，既然已经飞升，那就没办法了。
既然这丫头是他的后人，那多少应该还是有点天赋的，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聊得差不多了，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陈渺便起身：“前辈，那我先告辞了。”
结果她这么一站起来，口袋里不小心掉出了什么，可能是刚刚玄泉按住Q仔的时候碰到了下，没放稳。
玄泉看着地上几颗类似小石子的硬邦邦的东西，问道：“真是什么？暗器？”
“不是……是我练习锻造时锻出的试验品。”陈渺不好意思地捡起来，“锻得不太好，不过最近稍微有点进步了。”
“……”看着她手里扭曲得很奇怪的小石子，玄泉忽然觉得还是收回刚刚那个想法，不要期待的好。
“你走吧。”三个字落下后，禁制便消失了，包括玄泉以及他用法术化出的桌椅。
陈渺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完全没能轻松起来，反倒是更加沉重了。
可以预料到近期会发生重大事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提醒一下余清澈，就算不完全说明，多少提醒一点也好。
余清澈参加的最终似乎就是竞争下任家主，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所接触的教育中，有没有相关的内容。
这次见面看到她，明显能感觉出她改变了很多，变得干练又沉稳，跟她原先的性格完全不同，总觉得变化有点太大了，会不会她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看来有必要先询问一下她，再做打算。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小草说道：“陈渺，主人刚刚说了，你想事先提醒李家人也没事，让他们多挣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