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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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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袖听完才给意见:“我是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们和丁碛一样,都神神秘秘的,不过如果前一晚一点迹象都没有,早上才突然安排,会不会是早上出了什么事,但你不知道啊?”
  宗杭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静不下心来想。”
  井袖沉吟了一下:“你们去做的事危险吗?我总感觉丁碛参与的事,让人心里没底。她让你走,会不会是怕连累你啊?”
  危险?
  宗杭心里一动。
  他想起来了,易飒是提过“危险”这两个字,还强调说他“差点让太岁给夹死,多危险啊”。
  会是因为这样吗?他心底忽然有点小雀跃。
  “还有啊,你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她有什么地方跟从前不一样吗?你得注意一些细节,越是细节越能说明问题。”
  宗杭努力去想:易飒在他面前,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之前丁碛用“发病”来形容她,他先还以为是爆血管,现在看来,可能是易飒举止有失常……
  还有就是,易飒坐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从屁股底下卷起一本软面册子,易飒从来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有地就坐,至多掸掸灰,怎么会特意带一本册子去当坐垫呢?
  会不会是从册子里,看到了什么内容?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急着把他送回父母身边,不想再让他搅和进危险的事里。
  ***
  挂了电话,宗杭的心砰砰跳。
  大街上人来人往,灯光透亮。
  从前,都是别人带着他做事情,开始跟着易萧,后来又跟着易飒,亦步亦趋,指哪去哪。
  这还是头一次,只他一个人,决定一切。
  他得做一些事情。
  抬头看,也不知道逛到哪了,宗杭决定先回住处。
  他穿过马路,走到一间临街的豪华大酒店面前,这里更方便打车。
  等车的当儿,他无意间瞥向酒店边侧的停车场,忽然发现有辆SUV挺眼熟的,好像就是今天送他来的那辆车。
  怕认错了,他还走近了去看。
  好像真的是。
  再看酒店,明显比他住的那间要豪华上档次:怪不得不在他的宾馆开房呢,原来住更好的来了——一晚上的住宿而已,都要区别对待,这司机是不是有点太计较了?
  正想着,车子另一侧有人影晃动,好像有人来开车门,宗杭怕撞个正着,让对方尴尬,下意识想避开……
  咦!
  灯光昏暗,看不大清,只看到那人映在车窗上的脑袋剪影,其它的倒也算了,关键是那人脑袋上,张着两只翩翩然的小翅膀……
  宗杭脱口叫了句:“丁玉蝶?”
  那脑袋不动了,过了会,从车顶上探了出来。
  还真是丁玉蝶。

  ☆、第110章 17

  两人隔着车身面面相觑。
  末了宗杭问他:“你怎么在这呢?”
  丁玉蝶说:“三姓有急事召唤我呗; 我直接从太原飞格尔木; 然后车子来接的。”
  说着拿手拍拍车身; 那意思是:看见没,专车接送,水鬼中的精英才有这待遇。
  宗杭知道他是被紧急call过来的; 但易飒不是说“事情告一段落”了吗?理论上,告一段落; 这安排应该取消啊。
  离扎营地最近的城市其实是玉树,而非格尔木; 舍近求远; 把他送到格尔木,原来是为了方便接丁玉蝶。
  怪不得要分两个酒店安排住宿,就是怕他撞破这事。
  宗杭忽然发现,经过这些日子的摔打,他的脑子好使了不少,推理这事; 也不是太难嘛。
  丁玉蝶四下去看:“你怎么也在这啊?飒飒呢,你们也被叫来了?”
  宗杭含糊了过去; 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该怎么瞒过丁玉蝶。
  丁玉蝶这人,有损三姓的事是肯定不会做的; 但他很热衷于看人热闹及帮人遮掩情感隐私——当初在鄱阳湖的那条船上,他屁颠屁颠帮他遮掩身份,就是误以为他是易飒藏起来的男朋友。
  宗杭说:“是啊; 也因为漂移地窟的事来的,但是,易飒把我给甩了。”
  丁玉蝶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深入解读的话,是一种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碍于情面想装出同情但未果的复杂表情。
  过了会,他从车子那头绕过来,开始发表看法。
  “我就知道会这样!飒飒这人,那根本就不是个谈恋爱的人!谁能受得了她那脾气啊。上次在船上看到你,我就奇怪来着,心说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段,肯定是图新鲜玩玩的,绝对长不了!果然!”
  洋洋洒洒发表了一通大论之后,丁玉蝶终于意识到失意者是需要安慰的:“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啊?”
  宗杭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你要过去,你能不能也把我带过去啊?我还想找找机会,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话没说完就叹气,怎么失落怎么来。
  丁玉蝶有点迟疑:“车子是够坐,但是漂移地窟的事是个秘密,你是外人……”
  宗杭朝他招招手。
  丁玉蝶狐疑地凑近:“干嘛?”
  宗杭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水鬼,所以才能被丁盘岭相中,过来参与漂移地窟的秘密?”
  丁玉蝶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不是废话吗?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机密,他非但是水鬼,还是新一代水鬼中的翘楚,遇到大事,舍他其谁啊。
  “其实你就是个备胎,丁盘岭那边,都已经下过一次漂移地窟了,丁碛下去过,我和易飒也下去过,漂移地窟里有什么,我都能跟你说个一清二楚,你信不信?听不听?”
  说到这儿,他拿嘴努了努酒店的方向:“换个地方聊?”
  丁玉蝶咬牙。
  说易飒下去过他也就忍了,毕竟都是水鬼,好男不跟女斗,就当女士优先了。
  但丁碛?那个揪散过他小辫子的王八犊子,他凭什么?
  丁玉蝶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来:“走!”
  ***
  入夜。
  分了一半的人去追漂移地窟,营地里显得分外冷清,帐篷里也空了一半,易飒百无聊赖,兽麻的针剂先备好,单等时间点到了就注射,又摸了根烟枝出来,点上了慢慢抽。
  帐篷里晕开细细的甜香。
  外头传来丁盘岭的声音:“飒飒,在里头吗?”
  易飒嗯了一声。
  丁盘岭拉开帐篷门,还没见着人,先闻着烟味:“你抽烟啊?”
  易飒摸了一根递过来:“不是烟,是烟枝,云南山里产的,对身体没害,要不要试试?”
  丁盘岭接过来看。
  就是截细细的小红木头,凑近了闻,有形容不出的怪异香味。
  “以前没见你抽过。”
  易飒说:“谁说的,我常抽,没劲的时候就拿它解闷……”
  她忽然不说话了。
  以前是常抽,不点上也会放在嘴里嚼,好像不这样就无以打发时光,但最近,好像是没抽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宗杭到了身边之后,她就有了新的生活重心了:打压他、欺负他、看他练功、指点他、揶揄他、取笑他、慢慢喜欢他……
  宗杭的脾气可真好,换了别人,怕是早翻脸了,或者远远避开了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他从没急过眼,至多委委屈屈叹口气,或者拿水鬼招在背后剁她两下。
  易飒有点失神。
  她应该对宗杭好一点的,但就是这硬邦邦的脾气,从小就学不会什么叫柔软。
  丁盘岭把烟枝拢进手心,并没有那个兴致去尝试:“把宗杭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啊?”易飒把烟枝拈进指间,“留下来呗,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一家三口,父亲、姐姐,还有我自己,基本全折它身上了,不搞清楚,那不是死不瞑目吗,反正现在无牵无挂的,也不愁,也不怕,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正题:“找我有事?盘岭叔,你不是真这么无聊,专门过来等着看我爆血管吧?”
  丁盘岭笑了笑:“当然不是,就是来跟你确认一下,既然你承认了你跟宗杭是一样的,那当初鄱阳湖下头的金汤,是你自己进的吧?”
  反正都已经露馅了,遮掩也没意义,易飒坦白得很爽快:“没错,我在,宗杭也在,我姐姐其实死在息巢里了,姜骏下的手。宗杭不是三姓的人,祖牌对他作用不大,那些所谓的碎片场面,都是我脑子里闪出来的。”
  “那壶口下金汤那次,从下水到你醒过来,是怎么个情形,能说一下吗?我要最准确的细节。”
  又是壶口下金汤,丁盘岭是对壶口有什么执念吗?早上送宗杭的时候,他也提过壶口。
  见易飒不答,丁盘岭解释:“我在重理整个事件经过,有一些细节很重要,所以务求准确。”
  易飒吁了口气,一字一句:“壶口的激流太猛,我又是假水鬼,下水之后,很怕跟丁玉蝶失散,所以提前吩咐宗杭,要死死抱住丁玉蝶的腿,一人……抱一条。”
  这场面,想想都觉得滑稽,丁盘岭啼笑皆非。
  “谁知道我抱住丁玉蝶的时候,祖牌的力通过他的身体,也影响到我了,我身体被弹开,好在还算幸运,又抱住了宗杭的腿。”
  丁盘岭追问:“所以,宗杭醒来的时候,你并不像丁玉蝶那样坐着?”
  易飒回想了一下:“宗杭的原话是,他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我抱着他的腿,而丁玉蝶像蜡像一样,在一边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易飒总觉得,自己说完这话的时候,丁盘岭蓦地眼前一亮。
  ***
  七点刚过,前台就打电话过来叫早了。
  藏区的位置,这个点,天都还黑着呢,丁玉蝶起床气噌噌的,被子一甩下床穿衣,撞翻一把椅子、两个口杯,才算恢复正常。
  宗杭窝在沙发上全程观摩。
  丁玉蝶洗漱完毕,拎包下楼,开门前交代他:“我先去餐厅吃饭,会帮你打包的,你等我微信消息,到时候,我掩护你进后车厢。”
  宗杭点了点头,为了瞒过司机,只能如此迂回了。
  丁玉蝶走了之后,宗杭走到床边坐下,候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电话机转向自己,默默念了遍昨晚想好的词之后,拎起话筒拨号。
  通了,但没人接。
  宗杭耐心地等:这个点,童虹和宗必胜都还没起床,一般会是童虹耐不住,嘟嘟嚷嚷地爬起来,小跑着进客厅。
  果然。
  有人拎起话筒:“哪位?”
  宗杭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是童虹的声音,童虹连声音都有点苍老了。
  他嗫嚅着叫了声:“妈。”
  童虹好像没反应过来,又或许是还没完全清醒,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说了句:“杭杭?”
  宗杭说:“是我。”
  他握着话筒的手有点抖。
  童虹的喘息和声音都急促起来:“杭杭,你还好吗?你在哪啊?”
  宗杭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情绪:“妈,我挺好的,我没事,原本差点死了,可是有人救了我,还救了我不止一次,所以我现在好端端的。”
  童虹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什么“差点死了”、“救了”,每一句都炸得人脑子轰轰的,只不住地点头,忽然想起点头了宗杭也看不见,又不住地嗯着声。
  “本来,这两天我就该回家的,但是事情还没完,救我的人可能有危险,我想多留几天,看能不能帮上忙,妈,人家帮过我,我也该回报人家,不应该一走了之,是吧?”
  童虹说:“是,是,杭杭,这是应该的,救你的人是好人,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宗杭嗯了一声:“那妈,你和爸爸都保重身体,我过几天就回去。”
  他挂电话了。
  童虹握着话筒站了好一会儿,看晨光初浸的客厅,看暗褐色端雅的红木家具,看墙上的挂钟。
  七点半,天亮了,应该不是梦。
  她挂了电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卧室,掀开薄被上床,宗必胜也醒了,惺忪着眼睛问她:“谁啊?”
  童虹没说话,也没躺下,只是攥紧被子,倚着床靠出神。
  宗必胜见没回答,以为无关紧要,闭上了眼想再睡会。
  蒙蒙胧胧间,听见童虹叫他:“老宗。”
  “嗯?”
  “杭杭打电话来了。”
  “哦。”
  宗必胜把脸埋向枕头,忽然背脊发紧。
  杭杭?宗杭?
  他腾一下坐起身:“人呢?从哪打的电话?现在在哪?是他本人打的还是冒认的啊?他出什么事了啊?人还好吗?”
  童虹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给搞晕了,半天才回了句:“还好吧。”
  天哪,宗必胜真要被她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给气晕了,一看就知道指望不上她。
  打电话,对,电话有来电显,能查到地方!得赶紧查,查来源、查监控、查一切!
  宗必胜被子一掀,连鞋都顾不上穿,光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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