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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容音仰起头,看向魏轩:“打火机不在里面。”
“这就很奇怪了。”
少年把教鞭放到了桌子上,抱着胳膊,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蜡烛:“既然地狱准备了蜡烛,那应该有打火机或者火柴才对,他的打火机不能被没收。如果没藏在桌腿里,还有什么地方?”
“难道他把东西藏在了在洗手间?”
魏轩自顾自地喃喃着,变得温柔漂亮的黑眼睛看向窗台。
窗台上放着两盆盆栽,一盆是仙人球,一盆是蝴蝶兰。
仙人球长得很大,刺是柠檬黄色的,一个巨大的球把整个花盆都占满了,而且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这个盆很快就该换了。与此相比,花茎纤细不占地方的蝴蝶兰就很省心。
魏轩眯着眼看向那盆蝴蝶兰,突然动了。
他像只灵活的猫般原地起跳,直接蹦到了男生的课桌上。
少年蹲在课桌上,伸手将装着蝴蝶兰的花盆拉到了眼前。他眯起眼盯着花盆里的土,忽然咧开嘴角。
“小兔子你知道吗,森林中许多小动物都有把坚果藏在土里的习惯。我没事就喜欢把它们藏起来的东西挖出来,然后当着它们的面剥壳吃掉。它们只能眼巴巴在旁边看的样子太好玩了。”
“久而久之,哪里的土被翻动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魏轩说着抬起手,指尖夹着一个用透明塑料包裹着的打火机。
他从课桌上跳了下来,用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蜡烛,将打火机放进了口袋,又把教鞭拿在了手里。他用教鞭轻轻敲了敲课桌面,听了听响,觉得很满意:“有光有武器,这才叫游戏嘛。”
少年没有注意到,他用教鞭敲打桌子的时候,身后的纸人都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容音对魏轩欺负小动物的行为不做评价,她离开吸烟的男生,走到那两个被判为交头接耳的女生附近。
教室里的座位都是单竖排的,每两排之间留有半米多宽的过道,她站在两个女生中间,注视着她们两个人。
魏轩立刻走到她身侧,举起蜡烛为她照明。
左边的女生把书摊开放在桌上,坐姿端正地提笔,看起来像是在记笔记,然而她的书页间夹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女生一边抬眼瞄着讲台,仿佛上面真的有老师看着,一边抬笔刷刷地在纸上写着悄悄话。
右侧的女生侧着趴在桌上,头冲向左边,单手捂着肚子,像是不太舒服,表情却是挤眉弄眼的。
容音从左侧的纸人手里抽出了纸,纸上是黑蓝两色的笔迹,很容易辨别出说话的双方。
黑色:“你觉不觉的上课很无聊,我好不想在学校里待啊。”
红色:“你敢逃学吗,方梅梅前两天逃跑,可是腿都被打折了。”
黑色:“她是真的残疾了吗,养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红色:“我听说她是真的被教导主任打残了,惨叫声特别大。你说她也是自己能作,本来只是脸部烧伤有些难看而已,万一父母良心发现,还是有可能接她回去的。现在她是真的变成残疾了,别说父母不可能要她,估计啊,她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难的。”
黑色:“这话怎么说啊?”
红色:“她双腿废了,你觉得学校会出钱给她买拐杖吗,她以后估计就只能在地上爬了,连窗台或者讲台的边都够不着。”
黑色:“幸好我们俩前几天只是有这么个想法,没有实施,不然被打断腿的可就是我们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乖乖在这呆着吧。”
红色:“嗯,主要也是因为我前些时候闹的事情太大,父母把我送到这里避避风头,过段时间我就能出去了,出去后我肯定把你的话带给你的父母。”
黑色:“但愿如此吧。”
红色:“话说回来,咱们班都在传钱明哲与别的女生早恋,听说那个女生还是六年级的。咱们班之前不就出了一对吗,魏轩和六年级的容音,他们俩的事刚出,钱明哲就又闹了,估计这次班主任得收拾死他。”
黑色:“嗯,我知道钱明哲的事。那个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好像患有什么病,总是咳嗽,严重的时候还会咳血。她班的饮水机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钱明哲就经常用保温杯从咱们班接热水,颠颠地送过去。”
红色:“哈哈哈,不过最近他应该是不敢再亲自送了,也没有别人敢替他送。”
黑色:“可惜了,帮他忙还能换到饭吃。”
接下来的内容就变成了女生们之间的八卦,容音将纸面展平,放回了原位。
“不得不说,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奇妙的。”
魏轩说着,举着蜡烛走到前面,来到了饮水机前。
很巧的是,那个疑似早恋的名叫钱明哲的男生就坐在班级最后排,离饮水机特别近。
魏轩把他的书包和书桌堂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保温杯。
容音垂眸看着这个男生的纸人,他的长相看起来很老实,校服也穿得很规矩,在他的桌上摞着高高厚厚的书,只要他趴在桌上,老师就看不见他。
这种把书螺摞高遮挡老师视线的操作通常有两种学生会做,一种是打算睡觉、上课交头接耳、吃零食看漫画的,另一种就是性格比较自闭,不喜欢被目光注视的感觉。
这个男生应该属于后者。
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喜欢把东西储存起来。
容音抬眸望向教室角落成排的铁皮储物柜,这些储物柜都很小,四方形,成排成排地码起来,和成板的巧克力差不多。
她走到储物柜前,对魏轩道:“把蜡烛借我用用,或者你走过来。”
魏轩当然是选择走过来了,少年走到她身后,把蜡烛举得高了些。橙黄色的烛光照亮了附近的东西,容音看到这些橱柜的表面都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地方还有狰狞的血手印。
容音微微眯起眼睛,发现在她头顶的柜子上画的什么东西,她没有多想,握住魏轩的手腕,让他的手向上抬高了些。
在这个橱柜的表面用血画了一幅简笔画。
那是一个画的挺难看的人,圆圆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两个小圆圈的眼睛。最可笑的当属他头顶上的三根毛了,本来若是光头,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三根毛反倒把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秃头上。
“这种破柜子居然还需要密码。”
魏轩看到柜门右上角的密码输入器,挑眉发出嘲讽。他伸手随便按了某个按钮,输入器立刻亮了起来,四个鲜红的零出现在显示屏上。
“我们需要找到四位密码。”
听到少年的话,容音淡淡看向柜门的画:“魏轩,你听说过用口诀画三毛吗?”
第94章 罚站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是个莫得童年的狼人。”
魏轩揉了揉容音的头:“小兔子,你不要和我卖关子了。”
容音伸出指尖,从三毛圆圆脑袋中的一横开始描摹。随着她缓缓移动手指,少女微冷微甜的嗓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了起来:“大字不出头,两边挂气球。”
大字不出头,那最上面的横就可以看作是三毛的眉毛,撇捺化为三毛的鼻子轮廓,而在眉毛下方是两个句号。
“三天不吃饭,饿得团团转。”
容音在三毛的鼻子下方画三个横,作为嘴唇,然后画了个比较大的圆,作为三毛的头。
“买了三根葱,花了三块三,买了大南瓜,花了八块八。”
三根葱。就是三毛头顶的三根毛,至于三块三则是两个阿拉伯数字,对称放在头的两侧做耳朵,大南瓜就是三毛圆圆的身体,八块八也是两个阿拉伯数字,作为三毛衣服上的花纹。
“买了两根油条,花了七块七。”
最后的两根油条是三毛的两条手臂,七块七也是对称放在三毛圆滚滚的身体下,作为他的手和脚。
就这样,在这简单的口诀下,三毛的简笔画就完成了,而就在容音描摹的同时,柜门上密码锁的显示屏也逐渐出现了几个鲜红的数字。依照在口诀出现的先后顺序,2387就是储物柜的密码。
在容音画完画后,密码锁的灯光颜色就变成了绿色,橱柜的门也随之弹开。橱柜里面没什么东西,显得空空荡荡的,容音踮起脚,伸手朝里够。
“你太矮了,让我来吧。”
你太矮了……
太矮了……
矮了……
了……
听到少年自身后发出的无情嘲讽,容音微微怔住,还没反应过来,燃烧着的蜡烛就被少年塞到了她的手里。
魏轩抬手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和一张卡,对着她晃晃:“我的聪明才智告诉我,接下来我们需要去你的班级。”
容音:“……”
容音什么都没说,拿着蜡烛快步离开了。
魏轩:你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天空笼罩起了乌云,把月亮遮挡得严严实实,整条走廊变得比之前更加昏暗,除了容音手中的蜡烛,再也没有可以照明的光源了。
两人缓步来到六年二班的门前,容音用学生卡打开了教室的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从教室里吹了出来,吹在了容音的面上。
容音抬眸望向窗台,发现三扇窗户都被打开了,而窗帘则拉到了极致。风声呼啸,如哭如泣,那三条深蓝色的窗帘被窗外的风吹得鼓动起来,轮廓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魂。
她抿起唇,正要进去,魏轩就伸出胳膊横在了她胸前。
“你别动,要进也是我先进。”
少年说着闭上眼睛,鼻翼微微动了动:“风里有鲜血的味道,很新鲜,而且很浓郁,这间教室必有尸体,或者尸体的残块。”
容音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她没说什么,默默退开。
魏轩拿过蜡烛,淡定地走进了教室,完全彰显出了作为收割者的优雅从容。他举着蜡烛照了照前方的地面,看到附近并没有什么东西,回过头正要让容音进来,就看到了门口摆着的纸人。
他举起蜡烛,走近了那个纸人。
纸人是个女生,她穿着半袖衫和黑短裙,梳着学生头,垂着头站在门口,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被罚站了。
因为这个女生是贴着墙壁站的,又隐在黑暗里,就算是站在门口的容音也没有注意到她,而是把目光集中在了那三个喧嚣的窗户上。看到魏轩吃惊的表情,她才把目光投向离自己很近的纸人。
这个女生头低得太过了,她看起来恨不得把头都缩回胸腔里。
这个班级也坐着满满的学生,容音从魏轩手里拿过蜡烛,朝离自己比较近的学生照过去。
她的瞳仁微微收缩起来。
就连魏轩也看到了被自己忽略掉的惨状,微微挑眉:“有意思。”
之前那个教室坐着的全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纸人,而这个教室里,每张课桌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尸体。那些尸体端坐在椅子上,被整齐砍断的脖颈不停地往外淌着血,血液微微有些凝固,挂在石灰般苍白的脖颈上,如同刚刷不久的红油漆。
尸体有着纸扎的头颅,那些头颅无一例外朝向这个低头的女生,他们的眼睛是下弯的月牙,血红色的嘴巴则大大裂开,嘴角抿成缝隙死命朝耳根去。
那是带着满满恶意的嘲笑。
“这个女生就是疑似早恋的那个?”
魏轩微微倾身,让烛光照上纸人的脸。这个女生的脸上被人用鲜血画了一只乌龟,画得很丑,那些粗糙的线条遍布于她的整张脸。
“她在哭。”
容音的目光落在女生的眼角,看到了点点水痕。
“别管她再不再哭了,我们找找她的储物柜吧。”
来到地狱的人,要么是先天性变态,要么是生活逼良为娼,那些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有谁没受过同样的苦楚。他受过,容音肯定也受过,她那样奇异的外貌,会给她的人生带来很多波折。
魏轩对这个女生的遭遇表示内心毫无波动,也并不想笑。
少年举着蜡烛走进教室里面,看着那些坐着的尸体。
整个教室都坐满了纸人头颅的无头尸体,只有一套桌椅是空的,那就是女生的桌子。他垂眸扫了一眼桌角刻着的编号,淡定地来到了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面前。
然后对着柜门上的密码锁,皱眉沉思。
少年垂眸思索的时候,身上总有种很特别很吸睛的气质。见他正在想密码,容音就得空去搜索了附近的东西。
附近并没有什么特殊物品,容音随便走到某个学生的桌前,从他的笔袋里拿出了一支黑色中性笔,又从桌面上的笔记本上撕了张横格纸下来,叠好放进白半袖的胸前口袋里。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魏轩低沉的嗓音。
“小兔子,你想出密码没?”
“……”
容音沉默片刻,踮起脚尖从少年手里夺过了蜡烛。
她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