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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好玩的。”花无邪凤眸微眯,突地凑到元清耳畔,轻笑道,“不过是我和你二师兄,八师兄晚上要一探香闺,你想一起吗?”
咳咳。
元清顿时一口粥噎在喉咙,咳得脸红脖子粗,耳尖染上层红晕,扭捏道:“那什么,我、我真的可以去嘛?”
“你倒会顺杆爬,想得美!”花无邪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似笑非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奶娃子,还是和明舟,圆空他们乖乖待在屋里吧。”
“哼。”元清不高兴地吐了吐舌头,把头一埋,继续喝粥了。
第71章
入夜。
哗啦,哗啦,哗啦。
夜风拂过,吹得树叶全部颤动起来,在静谧的深夜听起来很是骇人。很快,一抹身影,准确说,是一抹清瘦身影提着一个团团身影从李家大宅的屋顶掠过。
李八卦乖乖任池砚提着后衣领,一双大眼睛机灵地四处乱瞄。很快,池砚停在南边一个庭院。
她用手在嘴边搭了个小喇叭,小小声道:“二师兄放心,此处安全。”
池砚:“……嗯。”
李少君住的庭院不算小,一共有五间屋子,只是李少君喜静,待在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只有一个。
此时只有正中的那间屋子还亮着光。
略一思忖,他提着李八卦落到墙缝里,手指一点,墙壁出现一个小小的洞,隐隐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李八卦拉了拉池砚的道袍,眼睛亮晶晶的:“二师兄,我也要看。”
池砚颔首,微微弯腰手指一点,又是一个洞。
今日的夜探小分队一分为四,原计划是曲云流负责李雨儿,花无邪负责李采荷,池砚负责李少君,其余人留在屋内应付李雨儿的眼线。
然而出了李八卦这个意外。
能凑热闹的事情不让她去,简直如同肉摆在眼前却不能吃一样,于是她撒娇扮可怜,眼泪鼻涕齐飞,终于让孟洵松了口。
“子墨,你带着她我放心些。”
虽然病秧子比不上李雨儿和李采荷有趣,但总算比待在屋里抄经书好。李八卦兴趣盅然地趴在墙上,眯着一只眼睛看进去。
烛光摇曳的屋内,一个身着水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桌前看书,他瘦得脱形,二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如十二三少年似的,瘦成巴掌的脸上镶嵌着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很是别扭。
不知为何,李八卦莫名想到下午挂在榆钱树的那根腊肠,不,那个死人。
比起来,李少君只是会喘气而已。
房中还有一个壮丫头,是真的很壮,一手两个热水桶,她轻松得不得了,哗啦啦倒在大大的浴桶里。
热水冒着浓郁的药味,是花无邪昨日开的药方子。
药浴准备好后,壮丫头走到李少君旁边,笑嘻嘻道:“少爷泡澡吧,那神仙似的神医说了,要趁热。”
李少君焉焉点头,起身低声道:“他们走了?”
“还没呢。”壮丫头摇头,扶住弱不禁风的李少君往浴桶走,“夫人说他们明早启程。”
喵。
蓦地,寂静的院子里响起一声尖利的猫叫声。
李八卦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原来是李少君养的黑猫,黑得如同刚刚研好的墨,眼睛像碧玉珠子一样,又大又圆两颗,在黑夜里发着绿油油的光。
月色下,有那么点渗人。
此时,它就站在院中的花树上,一动不动瞧着李八卦。
“嘘。”
李八卦手指竖在嘴边,忍痛从腰包里摸出一块冬瓜糖,犹豫又犹豫,掰了一小半抛给猫,像哄小孩一样:“给你糖,乖乖的,不要叫。”
猫没有理她。
池砚淡淡道:“定住了。”
“哦哦。”李八卦瘪了瘪嘴,很是心疼刚刚抛出去的小块冬瓜糖。冬瓜糖是池砚买肉饼时顺手带回来的,只有一包,她之前吃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两块。
她默默把另一大半冬瓜糖放到嘴里,甜甜的,糯糯的,像是甜味肥肉一样,真好吃呀。
她满足得眯起眼睛。
嚼着嚼着,她突然停住,仰头看向池砚。
月光被挡在屋檐外,只撒下来一小片,池砚的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弧度优美的下颌。
嗯,瘦,很瘦。
李八卦咽下最后一口冬瓜糖,想了想,从腰包摸出最后一块冬瓜糖,轻轻拉了拉池砚的手,池砚低头:“嗯?”
她摊开手,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冬瓜糖静静躺在掌心,大眼睛里似是有着璀璨的星河:“二师兄,我把糖分你,你不要也变成腊肠好不好?”
池砚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不要变成他那样。”李八卦瞥了眼屋内的李少君,踮脚想把冬瓜糖喂到池砚嘴里,然而她人小,个矮手短,踮脚伸直手也仅到他的腰。
她不高兴了,嘟囔着:“二师兄,你长那么高做什么呀,矮一点不好吗?”
池砚:“……”
“你自己吃吧。”李八卦很是粗鲁地把冬瓜糖塞到池砚手里,冷不丁碰到他的袖口,有东西掉了出来,滚几圈,恰好停在她脚边。
借着淡淡月色,是一方毛巾,以及一枚鸡蛋。
池砚却没注意到,只静静看着手中的冬瓜糖,慢慢放到口里。
“二师兄,你也给我准备了水煮蛋呀。”李八卦捡起来,小脸倏地笑成朵花,不等他回话,又剥掉水煮蛋的蛋壳,“我正好饿了。”
不挑食如李八卦,也有不喜欢的东西,蛋黄就是其中之一。
她几口吃光蛋白,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扬起小脸,严肃道:“二师兄,弯腰低头。”
池砚下意识弯腰低头,口里就被塞了一个凉凉的,软软糯糯的东西。他一怔,蛋黄?
“好吃吗?”李八卦眼巴巴瞧着他。
静默片刻,他点头:“嗯。”后知后觉道,“你带了鸡蛋?”
“不是。”李八卦把毛巾还给他,歪头道,“是你给我煮来滚额头的水煮蛋呀。”
池砚:“……”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窸窣的声响,一大一小停住话头,再次望过去。
然李八卦才凑过去,什么都没看清,干燥温暖的手就捂住她的眼睛,发生什么啦?!她乖乖不动:“二师兄?”
下一瞬,池砚淡淡的声音响起:“非礼勿视。”
只见屋内,壮丫头给李少君宽完衣裳,赤条条的身子,除去一张脸和一双手,其余地方皆黑成炭,还泛着幽幽的淡绿光芒。
原来如此。
池砚手一点,墙上的洞口恢复如初,他抬眸看了眼月色,放开李八卦的眼睛,道:“时辰到了,回去吧。”
李八卦一脸迷茫:“什么时辰?”他们不是要在李少君屋外守一夜吗?
闻言池砚眸底眸底流光闪过:“收网。”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道黑影往尽头的房间奔去。
黑影穿房门而过,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而孟洵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摊开手掌在孟洵头上一转,一抹蓝光便从孟洵额心窜了出来。影影绰绰的光芒里,黑影的脸赫然就是元清。
他贪婪地瞧着越来越盛的蓝光,心激动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杀了真元清,忍辱负重附身在他肉体上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由心情极好,嚣张笑出声:“哈哈哈。你那些蠢钝如猪的师弟师妹都被支开了,你现在又无法动弹,看谁还能来救你!”
“我。”
下一瞬,孟洵长睫微微颤动,睁开的眸子满是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单手接住假元清的手,通身都是淡淡的白光。
眨眼间,假元清被白光弹到地上。
孟洵起身,面无表情道:“等你许久了。”
“你……”假元清瞪圆双目,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换了白玉葫芦里的温泉水,为何……”
余下的话他再说不出口,不可置信地瞧着从横梁落地的曲云流:“你,你怎么也……”震惊片刻,这才明白他中计了。
可一路上他都很小心,到底是在哪儿露了马脚?是在玉淮县,他故意引李八卦去有人魔所在之处吗,还是他今日佯装拉肚子去孟洵房里换温泉水?
他磨了磨牙:“你、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的?”
孟洵薄唇轻启:“二月初五。”
二月初五?
假元清一怔,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二月初五是他假装受伤那段日子。那时为了让李八卦摔到思过断崖的崖底,他故意在后山树林放了成群山鸡,设了一个“吃鸡”局。
果不其然,嗜肉如命的李八卦上钩了。
中途他借口荷叶不够,去引戒律堂的巡夜弟子来抓人,然后隐匿在暗处,混乱中趁众人不注意,吹狂风把李八卦刮落悬崖。
明明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他还对自己下了死手,编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借口。为何会被发现?!
孟洵轻笑一声,眸底却无半分笑意:“之前为监督八卦练飞行术,子墨在蚕豆田里立了一块通灵镜。因此误打误撞,看到你打伤自己那幕。”
假元清一时有些心悸,他自认扮演元清天衣无缝,把鹤灵观的人耍得团团转,然而人家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看他一个人唱大戏。
他们鹤灵观的人都是魔鬼吗?!
假元清青筋暴起,在心里做了决定。
尽管曲云流他有把握打过,但孟洵打不过,何况现在是孟洵和曲云流一起,他根本毫无胜算,唯有拼死一搏,至少死得体面些。
想着假元清破罐子破摔,冷笑一声:“是单打独斗呢,还是你们两人一起上?”
“啧啧,口气倒是不小,可惜……”他话音一落,花无邪也打着哈欠从横梁跳下来,凤眸微眯,语气冷如腊月寒霜,“你这样的小角色,我一人足矣。”
敢动他的小师弟,找死。
第72章
此时的花无邪与平日截然不同,眸底染着若有似无的红,通身都散发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和戾气。
他也没想过遮掩,于他而言,从被须菩提祖师在冰天雪地里捡起来那刻。鹤灵观就是他的家,鹤灵观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只要敢碰他家人一根手指头,无论那人地位有多高,修为有多深,他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玉淮县,池砚就告知他假元清之事,为了摸清假元清的身份和目的,忍了一路,终于等到他按讷不住出手。
原来是想对付孟洵。
呵,除了师父,他最亲的亲人的就是孟洵和池砚。再加上他小师弟的命,这个假货,要让他生不如死。
每走一步,花无邪的戾气都越盛。
孟洵和曲云流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波动。不好,要出事!曲云流心头一跳,抢先出声:“师兄莫要伤他性命,还要从他口中敲打一二。”
闻言假元清手指微微卷曲,不动神色往后退了一步,心口犹如重锤击打似的,“砰砰砰”跳得激烈。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绝不想落到花无邪手里。
须菩提三大弟子里,他最忌惮的就是花无邪,不为他的修为高深和足智多谋,而是他那花样百出的折磨手段。
之前鹤灵观关押了一个闭口沉默几百年的妖兽,任万般净化,它自雷打不动,眼皮都不掀一下。
然花无邪进静心堂一日,它开口了,认错了,原地忏悔了。唯一请求就是,让它灰飞烟灭个痛快。
他绝不能落下活口给主人添乱!
想着假元清掌心亮起红光,想要自毁内丹而亡。
然电光火石之间,花无邪比他更快,他还未出手,已被一脚踹翻在地,双手交叠在一起,被花无邪重重踩住封住修为,无法动弹。
一副要生吞活剥假元清的模样。
假元清心头急得冒火,随即,心念一转有了主意,闭上眼不再看他们,语调轻而残忍:“知道元清是怎么死的吗?我一掌从他天灵盖拍下去,啧啧,芝麻大点的娃子,脾气还挺倔,硬是没有叫一声,死都要撑着开天,说是跪天跪地跪师父跪师兄,就是不给我跪。可惜啊,我一脚踹过去,唔……”
果然花无邪脚下不自觉用力,他痛得大口大口喘气,继续断断续续道“我、我一脚踹过去,他、他腿就屈啦,哈哈哈,给老子行了个大礼,我呸,还不是……”
“闭嘴!”花无邪眸底红透,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生生踩断了假元清的手骨。周身冒起若有似无的黑雾。
“哈哈。”假元清疼得脚趾蜷缩,冷笑一声,“有本事杀了老子,不然老子偏要说,老子封了他魂魄的口舌,到了阴曹地府,也告不了状!哈哈……啊!”
蚀骨的疼痛淹没了他。
终于要死了吗?
假元清轻叹一声,嘴角闪过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
花无邪彻底没了理智,掌心冒出一团刺目的金光。曲云流看出假元清是在使激将法,赶紧厉声道:“师兄!”
一声如醍醐灌顶,花无邪迷茫了一会儿,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