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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漓耳中一阵轰鸣,远方隆隆巨响震耳欲聋。服下丹药全力一击之后,她已经支持不住,软倒在地。
而身周的压力,却没有半点减轻。
失败了。
方漓再无力起身,半睁着眼,看着仿佛连空气都有些扭曲的上方空间,还有阿无凑过来的焦急的脸。
但她听不清阿无说什么,耳鸣得厉害,只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想抬手却做不到。
头脑也迷糊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手上无力,还是被那可怕的压力压在地上啊。
第二声令下,这次能动手的人少了很多,声势更弱,亦失败了。
长老摇了摇头,没有再下第三次令。
举目四望,高台上还能站着的,也就他这一层的人了。
这一层也有倒下的,任苒便在其中。他激发了潜力,如今经脉重创,只借余力挥出了第二剑,就支持不住了。
“罢了,不必再试了。”长老颓然吐了一口气,缓缓坐倒。
空气中的压力,到了出尽全力的他也需要全心抵抗的程度了。
阿无托住方漓,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只手拿出瓶,用嘴咬掉瓶塞,将玉瓶水灌到方漓口中。
方漓出力过猛,连拿出玉瓶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自己却还没有觉得力竭,反而觉得身体里一波一波的力量起伏,来自血脉中的力量。
那颗药,似乎将他修炼之后潜伏的力量全调动了起来,让他很难受,却又不至于力尽倒下。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要突破了。
“不行,不行。”阿无喃喃自语,这种不受他自己控制的突破,可能会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主动穿越虚空。
“可以,可以……”另一个意识却在说这样正好,说不定可以打破大阵限制,带阿漓离开。
身体上的痛苦,意识上的交锋,让阿无苦不堪言,只下意识抱住方漓,不停地颤抖。
月亮却已经出来了,如同往日一般。
血肉磨盘仍在吸收月华之力,压力增加得也更加快了。阿无意识已陷入昏迷,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运行起功法,开始与阵法抢夺月华。
服了丹药,血脉力量被搅动起来,又受着外界巨大压力的身体,本能地开始自救。
大量月华之力被吸纳,潜伏的血脉受到刺激,阿无本已在临近突破,这一下,终是迈过了那一步。
“啊!”全身肌肤似要胀裂,阿无痛苦地大叫起来,身体鼓胀、扭曲,突地,发生了变化。
高台上还没有陷入昏迷的人突然看见,半空中腾起一只巨大的……鱼?
遮天蔽月,浮于半空,不断地翻滚,似是极为痛苦。
不多时,这只鱼一阵扭动之后,居然又变成了……鸟?
很多人支持不住,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是受伤太重,眼花了吧。
白虎并不在场,他留在了阿无的住处。随着压力增加,他也痛苦之极,只得拼命修炼以抵抗一二。
此时他已肚皮贴地,四肢也紧紧贴在地上,勉力吸收月华让自己好受一点,却不由得吐出口血来。
老天啊!还让不让虎活了,连救命的月华之力都有人抢啊!
一双虎眼望去,仿佛月色都黯淡了许多。
“不够,不够,不够。”阿无昏迷中,只这一个念头,用尽全部力量吸收月华之力。
有一股力量在与他争抢,那就抢……抢……
月之精华源源不断地投入到半空那只巨大的,忽而为鱼忽而为鸟的妖族之躯上,然而服药激发了潜力的妖躯其实极为虚弱,还是不够。于是原本被血肉磨盘吸收的那些月之精华,在妖族蛮不讲理而又极为霸道的功法掠夺下,硬是被抢了过去。
长老一睁眼,压力不再增加了!
“护住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长老不是白吃这么多年饭的,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阿无被人重重保护起来,肆无忌惮地吸收着月华之力。这个晚上,血肉磨盘大阵没有吃饱。
当然,这个阵法的设计很精妙,只要开始启动,储存的月华之力足够它再运行三天,只要不是阴雨连绵半月,阵势就不会停止。
布设阵法的人也不会傻到在阴雨天启阵。所以它限制虽多,但一旦运转起来,被困的人就算是死定了。
可谁知,这世上有人会拿出一门此界域本没有的吸收月华之力修炼的功法,又谁知,会有一个传承了古老的霸主血脉的妖族,恰巧就修炼了这种功法,又恰巧也被困在此处,并且偏偏在此时突破呢。
第119章 结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困在阵中的人,不管是正道还是万鬼宗的修士,都明显感觉到那无时无刻不在增加的压力慢慢减轻。
能量不足,压力不增反减,这令众人都松了口气。
方漓是在中午苏醒的,当她挣扎着下地,寻到野外,被拦住时,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上……那是什么?
那是阿无?她其实看不出来,因为太大了,她只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肚皮,头尾都在云里。
别人不明白,她却是清楚了,这是阿无在关键时刻,不但突破,而且进化了。
不但进化了,还突变了!
这下可好了,他不用担心作为虚空银鱼的天赋会带来灾害,倒是要担心家里会不会给他安排个联姻对象,保证血脉的延续。
方漓没发觉自己咧开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并且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向哪去了。
眼前困境未解,但她好像,已经笃定阿无能够解决了。
阿无还是没有醒,本凭着本能在抢夺能量。
夜间是月华之力,日出时旭日东升那一抹肉眼不见的紫气,白天则是灵气。
除了白虎和大阵之外,没有人与他抢日月精华,也感觉不到。但灵气却不一样。
这一天,所有耗力巨大打算修炼养伤的修士都惊讶地发现,自己修炼起来变得事倍功半了。
渡劫期长老还能正常修炼,不过他没这个心思,眯眼看着若隐隐现的那似鸟似鱼的妖族,心想妖皇那一族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
不过听说那位原本是被放逐的?还和天璇宗一名弟子交好?啧,可惜不是我们聆月宫的,不然……
再到夜晚,月色正好的时候,如果大阵有灵智,只怕要哭出来。
阿无经过一天一夜的吞食,胃口好像变得更大了。
这次,他不但抢光了月华之力,连阵法本身储存的能量,也被他抽取了出来。
如是两天,压力全无,连禁制也放开了。
众人欢呼之后,在各自门派的组织下撤回,但这一界却是谁也不会放弃,既然威胁已除,各派又重新组织了人手进驻,跟万鬼宗的仗还有得打。
任苒与方漓暂时未回,因为阿无还没有醒。
他这一突破,足足过了半个月,才慢慢睁开了眼。
这时他化为了大鹏,正借着风力浮在天空,睁眼时还有点懵,因为眼前的景象很奇怪。
他不是抱着阿漓坐在高台上吗?眼前这蓝天白云是怎么回事?
往下一看,更是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飞这么高了!
意识一回来,本能控制的浮空之术就失了控制,一只巨大的鹏鸟呼地往下坠落。
下方巡视的人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大呼小叫着四散逃开。
阿无下意识地挥胳膊动腿,翅膀扇动了两下,又飞了起来。
心慌未定的时候,就听见身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无,你醒就醒了,上上下下地乱飞做什么?”
“阿漓,我怎么了?”他大喜,赶紧问。
方漓还没恢复,是找同门帮忙,停在了阿无身上陪着他。这时也不方便飞到他眼前对视,只能继续趴在他背上说话。
“我昏迷的时候,你不知道怎么突破了,你没发现你有翅膀了吗?你在天上,一会变成大鹏一会变成鲲,把月华之力吸干净了,阵也破了。阿无,你要不要试试,现在还能不能变成鲲?”
方漓说到这又赶紧改口:“不对,等等,先让我下去再变。”
阿无只觉得在做梦。
他,一个虚空银鱼,怎么会变成鹏鸟,还能变成鲲?
这不是鲲鹏一族心心念念想要恢复的先祖血脉吗?再怎么着,也不能在他一个虚空银鱼身上恢复啊。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阿漓放下去吧。
他还有点不适应,小心翼翼地扑扇着翅膀,然而觉得不太对,这轻轻一扇,周围风力大起,简直扰民。
静下心感受了一回,他发现他多了不少传承记忆,于是调动风力,轻轻松松就浮在空中行动自如了。
原来翅膀虽然不只是个摆设,但对他这个体积的鹏鸟来说,也就是个辅助作用了。
不过他一时还控制不了体型,缩小了很多,仍然像座山丘,他只得找了个没多少生灵的地方慢慢下落,临落地前还拼命挥动翅膀,能赶走多少是多少,这才落在地上。
方漓顺着他的翅膀落地,催他:“快看看能不能变回鲲。”
阿无发了一会呆——其实是在翻看记忆,然后血脉力量发动,当真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鱼——鲲。
不过落在地上感觉好奇怪,他赶紧又努力了一把,变回人身,这才觉得舒服。
再看方漓,脸色苍白身体虚弱,颊上却染上了奇怪的红晕。
阿无紧走几步扶她坐到没被他压坏的一棵树下,关切地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这时候应该休息。还有,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就破阵了?”
方漓慢慢将事情又详说了一回,不过她再详说,其实过程仍是稀里糊涂,毕竟当事人自己都糊涂着。
只大致说了经过,方漓嫣然一笑,悄声道:“现在大家默契着,还没把消息传去妖域,要看你醒了之后决定怎么办。你想怎么办?”
阿无这才醒悟,他现在不是被忌讳的虚空银鱼,而是觉醒了血脉的鲲鹏,真正的鲲鹏。
回去?可是他不想做妖皇,说实话,他对妖域有爱,但是并没有归属感。比起让他做妖皇去统治妖域,他更喜欢在无离界做人间的王,在自己手上慢慢实现阿漓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
当然了,当设想变为现实,他连人间的王也不想做,只想和阿漓在一起,随便干什么都好。
至于回到妖域会不会成为妖皇?那几乎可以肯定了。
鲲鹏族念了多久,想了多久,又努力了多久的事情,这回在他身上实现了,绑也要把他绑回去吧。
阿无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不回去还不行,这么多人看见,虽然消息暂时没往回传,但绝对封锁不住。
“我还是得回去说一声,态度强硬一点。我虚空穿梭的能力还在,让他们知道留不住我,多闹几次他们总会放弃的。”
方漓点点头,这是阿无的家事,族事,逃避不是问题。
只是她脸上嫣红未褪,阿无心中一动,悄声问:“你在想什么呢?”
方漓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其实她是在想,阿无回家可以问一问,现在他想生孩子的话,总是可以了吧。
只是这话,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回到无离岛休养,师徒俩都有伤在身,对门派下一步的行动有心无力。
尽管为了争夺小千界,与万鬼宗的战争还在继续,但是被血傀宗摆了一道,这个亏也不能白吃。
方漓听说正道与万鬼宗已经有了默契,这次争出结果之后,各自会对血傀宗出手,报这一箭之仇。
对此,方漓也只能感叹没有永远的敌人了。
阿无陪她休息了几天,就启程去了妖域。不走也不行了,消息迟滞了一阵,终是传到了妖域,妖皇已经派人来接他了。
方漓情知这一去如何,其实也不由他二人想如何就如休,只有赶紧养好身体才能应变。这一想,便闭关,日以继夜,连空间的时间一块利用上,修炼养伤去了。
于是,闭关不到半年,再出关时,她不但伤势全愈,修为也到了出窍期。若非岛上人少,只怕要惊掉无数同门的下巴。
但奇怪的是,阿无还没回来。方漓问了问,反而是祁远来过一趟,见她没出关又回去了,想来是给阿无带话的。
“真是,给我写封信不就成了。还让祁远带话。”方漓抱怨着,心里却十分不安。
又问了问师父,任苒可没她那延长时间的能力,现在仍在闭关休养,不过并无大碍。方漓等不得了,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往妖域而去。
这次可说得上熟门熟路了,出了传送阵她便直接去找祁远。祁远仍是一身太子服饰迎出来,先冲她苦笑:“嫂子,你可算出关了。”
“阿无呢?”方漓没心情跟他玩笑,劈头就问。
祁远早就准备好了,双手奉上一枚玉简:“我哥给你的信。”
“你怎么不留给我,还等我来?”方漓一边接过一边奇怪地问。
祁远咳了一声:“你闭关未出,我看你们人族写的故事,经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