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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轮回，去经历人间的一切，去成为一个人。”
“我在这冥界盘桓了许多年，却始终无法踏入轮回门，这就是我的宿命，陨落到冥界，也只能游离在这里。若你愿意，把你的十世轮回给我，我把澄净之体给你。”
“为什么？”金凌又问，意识到问了同样的问题，她补充道：“你根本没必要这样替巫离补偿我。”
“这不是补偿，我也没有必要补偿你，这只是各取所需，因为只有你可以重塑澄净之体，也只有你的命轨可以被我继承，你那十世，让我很动心。”
“而对于你，你若有了澄净之体，便再无人敢说你是邪魔歪道。仙妖魔鬼，想成为什么，全在你一念之间，你也可以继续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样，不好吗？”无垢看着金凌，等待她的回答。
“你这样做，不就等于毁了巫离所有的算计？等等，你最开始要我答应的条件，该不会是要我……”
“我只是想要你带着这颗白莲子，”无垢打断金凌，把白莲子递给她，“你会需要它，即便是不需要了，等我轮回到第十世的时候，把它交给我。”
金凌看着无垢手心的里的白莲子，想了想，讥笑一声接过白莲子道：“还真是两全其美，我又怎么知道，你第十世会成为什么人？”
无垢轻笑，“注定救世的天才，在这修真界，定不难寻。”
“九世坎坷，最多不过九百年，九百年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金凌捏着莲子缓声道。
无垢忽然高深莫测笑道：“希望九百年后，这个世道已经不用我去拯救，我也好逍遥成仙。”
“希望到那个时候，这世上已无修真界。”
无垢深深的看了金凌一眼，“所以，你答应了？”
金凌坦然到：“我的十世你很动心，你的力量，我同样动心。”
没有身体，她只能走鬼修的路子从头开始，若有了澄净之体，那么失去的一切，就都能找回来了。
“好，既然你我达成协议，那么在为你重塑澄净之体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第一件，就是找到寂寒渊。”
第935章 争吵
黄泉界，天道盟大营。
阴云蔽日，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沉重，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密布，早已没了初来黄泉界时的兴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大营外黑气缭绕，焦急的等待着中军大帐中，那些高层将领的商议结果。
此次荡魔之战，天道盟五十万大军，还未挺进魔界，就在南荒天幕前折损了将近十五万精锐，其中还包括正道三首之一，精武宗的宗主牧方正，阵道星岳宗宗主邵天罡，另一位宗主方信也重伤难愈。
玄天剑宗宗主燕逐在掩护残存修士撤离的时候，不甚沾染了灭世黑气，虽然及时自断臂膀，却还是被伤了本源，而神农台的宗主顾灵仙也重伤得自顾不暇。
除了这些各道派领袖宗门的宗主，各道派的损伤也尤为惨重，其中武道，剑道，医道最甚，倒是法道存活最多，六道宗的弟子也只损伤了一成，让其他道派的修士愤愤不平。
“我陆晚晚就是怕死怎样，莫宗主前些日子不也说了吗，我怕死，所以不敢去撕开魔界裂缝，莫宗主说得没错，我也大方承认了，难不成天道盟还有规矩，不准人怕死吗？”
中军大帐里传出陆晚晚理直气壮的声音，莫归远气得指着陆晚晚，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燕逐此刻在场，定会直接拔剑砍了陆晚晚，但是燕逐，方信，顾灵仙都在疗伤，精武宗的长老也早已告罪带人撤离黄泉界，此时能留下商议对策的，就只剩下陆晚晚，莫归远，以及那几个留守大营的将领。
偏偏这些人里面，陆晚晚修为最高，饶是莫归远担着盟主的身份，也拿陆晚晚没办法。
底下传来一片咳嗽声，几个将领都深色不善的瞥着陆晚晚，陆晚晚倒是笑了。
她半个身子凑向莫归远，眯着眼问：“莫宗主，说起来我有一事不明，正道三首里面，除了我六道宗，就是精武宗损失最为惨重，几乎全军覆灭。而出发之前，你正气宗留守的弟子最多，带出去的嘛，都是些歪瓜裂枣，我这几日仔细算了算，这么多宗门里面，除了我六道宗，就你们正气宗实力保存最为完好，你现在这么说我，脸不觉得烫吗？”
啪！
莫归远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义正言辞道：“此次我正气宗带出去的弟子最多，死伤也最多，陆宗主你莫要给我正气宗抹黑，你要知道，就罗修他此刻也重伤昏迷，若非他越阶使用混沌白莲撕开天幕，我们又怎么能逼迫那魔头出来，又怎么能消灭那魔头。还有，最后若不是罗修他抵挡了一阵那灭世黑气，我等根本来不及逃离！”
陆晚晚翻看着这自己的手，蔑笑道：“这么说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家罗修了，三十万大军，死伤一半，还赔上两个宗主的性命，结果就杀了一个人，这功劳还真是大啊！”
“陆晚晚！”莫归远拍案而起，眼如铜铃，怒瞪陆晚晚。
陆晚晚不慌不忙的拍拍裙角的灰尘，“莫宗主这就急眼了，以前的好脾气好涵养去哪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你正气宗心中有鬼？”
陆晚晚从刚才说到正气宗的损失有问题的时候，下面几个将领就暗暗开始算起来，这会陆晚晚再提，那几个人忽然发现，还真是这样的。
因为这次的盟主是正气宗，所以天道盟营地各处守卫大都是正气宗的人，正气宗才当上正道三首之首，但这次来之前，各大宗门对正气宗的情报可是下了一番功法，他们宗门中的精锐弟子都有哪些，大家心知肚明。
“莫宗主，这件事，你是否应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忽然有个剑道修士向莫归远发问，其他人都紧盯着莫归远。
莫归远斜了陆晚晚一眼，做回主位，清了清嗓子道：“自组成盟军之日起，莫某就知道若打了败仗，这等猜忌必然少不了，你们若是对正气宗有猜忌，那便等禀明了天道盟各位元老，把这盟主之位交给陆宗主，莫某也好专心带领正气宗弟子，抵御魔族。”
莫归远一说不干了，立刻有个剑道修士站起来道：“莫宗主言重了，我等不是这个意思，实在这才我天道盟损失太过惨重，人心浮动，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难平大家心中怨气，于后面荡魔之事不利。”
“还想荡魔呐？”陆晚晚故意摆出一副极为惊讶的样子，用下巴指指营帐外面道：“你们也不看看外面的情况，我们的大阵每日消耗大量极品灵石才能维持防护结界运转，就是如此，那黑气也让结界变得越来越薄，就是我们这些炼虚期的合力，也拿那黑气没办法，你们可掂量清楚。”
“这……”众人互相看看，都面露担忧。
莫归远道：“那黑气不足为惧，待罗修伤养好了，自有办法破除，现在，我们大可以布下狂风阵，将那黑气吹开，可保天道盟营地无虞。”
“莫宗主还真是拿别人的命不当命！所以才杀人家全家杀得干脆利落！连审问的环节也省了，好啊好，真好！”陆晚晚拍起手来，今日跟莫归远算是杠到底了。
下面的人看了陆晚晚一眼，对莫归远的意见表示认同，“莫宗主的办法也未尝不可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黑气对毫无修为的凡人和野兽并无损伤，只要我们先让那个方向的黄泉界修士撤离，就不怕误伤了。”
陆晚晚大白眼翻过去，“那要是黑气蚀穿了黄泉界的封印，从黄泉界流入虚空，飘到了其他界，你能让整个修真界都撤离吗？你好大的本事啊！”
“这……”那人忽然顿住，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莫归远眼角抽搐，心底各种念头翻滚，据他所知，陆晚晚还不是那等会临阵脱逃的人，可是这次她非但临阵脱逃了，回来后还处处与他正气宗为敌，明里暗里阻碍他的做事，难不成她出去追白风时发现了什么？
现在白风失踪，主上昏迷不醒，白风身上的刻印只有主上能催动，他无法判断陆晚晚究竟知道了多少，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依照主上的意思，不管这灭世之气如何肆虐，定要在天道盟决定撤兵之前，将魔界的裂缝撕开。
第936章 怀疑
“那陆宗主说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莫归远问陆晚晚。
“当然是撤出黄泉界啦，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莫宗主居然还要问我。”陆晚晚道。
“不能退兵！”莫归远还没说话，下面几个修士先叫起来。
“若是现在退兵，让这天下修士怎么看待我们？”
“正是，我们绝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这不是我们荡魔的初衷。”
“不扫平魔界，绝不退兵！”
说到退兵这件事，大部分人的意见还是统一的，唯有法道的修士看陆晚晚的脸色不敢说话，武道因为牧方正的陨落已经无心再战，沉默的坐着，其他人都十分反对退兵。
莫归远满意的点头道：“众位雄心壮志，莫某拜谢。众位说得对，绝不能因为一次小的失利就退缩，虽然这次剿灭巫族魔头我们损失惨重，但莫某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可以重振士气。”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莫归远，陆晚晚此时倒是没说话，也像看看莫归远还有什么后招。
莫归远抛出一块照影壁，营帐中央立刻光影变换，显示出七块微缩的大陆，每一块大陆的风貌各不相同，上面插着小的令旗，以此来说明势力分布。
这次换陆晚晚惊讶得跳起来，紧盯着那图看了半晌，“这是魔界的地形图！”
“陆宗主好眼力啊，这的确是魔界的地形图，正是罗修拼死潜入魔界，费尽心机才得来的，上面关于魔界各方势力的分布也十分详尽，还有魔族各个部落的特征也另有玉简一一说明。”莫归远得意道。
金凌给陆晚晚的情报她仔细看过，但因内容太多，她一时半会还无法分辨莫归远这图中是否有什么猫腻，但是这样一来，要阻止天道盟挺进魔界，就更难了。
“太好了，这次情报详尽，我等可以做出周密部署。”
“对，争取首战告捷，杀一杀魔族的锐气，也重振天道盟的士气。”
“呵呵，”陆晚晚忽然冷笑起来，扫视众人道：“你们还真是死到临头不自知，外面那黑气你们不管啦？你们以为把这事上报给天道盟的元老们就能解决吗？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
一个阵道修士自信满满的说道：“天道盟的防护大阵尚能挡得住那黑气，陆宗主拿那黑气没办法，不代表天道盟合体期的元老没办法，也不代表渡劫期的大能没办法，陆宗主莫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莫归远附和道：“正是，更何况混沌白莲在罗修身上，只要他醒过来，定能轻易消灭那黑气，此事不足为虑。”
陆晚晚气得指着众人大骂：“你们这群大傻子！为了你们的名声就作吧！到时候闯出弥天大祸休怪我陆晚晚没提醒你们！”
她一转头，对着莫归远冷笑道：“莫宗主，这次荡魔，我陆晚晚不参合了。”
陆晚晚扭头就走，怎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莫归远一声厉喝，“陆宗主，你要离开可以，但你六道宗和法道的众修士都必须留下！”
陆晚晚回头：“凭什么！”
“难道陆宗主忘了一开始的盟约？他们现在身处天道盟大营，可不是你的弟子，而是天道盟的将士。只要莫某一日在这盟主的位置上，他们就得听从我的号令，否则，按违反军规论处！”莫归远严词道。
陆晚晚拳头紧握，最终只好冷笑道：“好，你是盟主，都听你的！”
离开中军大帐，外面的修士都伸长了脖子朝她看来，陆晚晚沉着脸，径直朝顾灵仙的营帐走去。
因为混沌白莲的存在，也因为修真界这些年的太平盛世，这些修士早已没了危机观念，反正死掉的不是他们自己，他们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死亡的压迫感。
他们现在一心想的，都是不能铩羽而归，就算要回去，也得带着战功回去，这样才能在修真界得到更多的拥护，更好的名声。
甚至他们之中还会有人盼着其他宗门的精锐陨落，这样回去之后，他们的宗门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些小心思，陆晚晚她自己都有，更何况别人。
她本想当个俗人，管她什么正魔，从金凌那里套点情报，提高下六道宗弟子的存活率，顺便多拿点战功，这样无论最后打成什么样，她六道宗的损失都不会太过，都能从中拿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目睹了金凌事件的全过程，再加上她去追白风时所看到的，她忽然发觉，他们所有人可能落入了一个大阴谋中。
陆晚晚越想越觉得胆寒，她看着外面肆虐的黑气，感觉修真界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来到顾灵仙的营帐，正好顾灵仙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