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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孙小乔窃笑不止。
“你不要笑得太大声。”蒋伯晖扭回脸,“我听见了。”
“嗯,吭吭吭……”孙小乔捂着嘴巴勉强忍住,“那你有没有听见门铃声?快去开门。”
真的有人按门铃,蒋伯晖也真的没听见。
“你耳力比我还好?”
“少戴点耳机吧你。”孙小乔嘲笑,在蒋伯晖去开门时继续吃饭。
突然她听到了蒋伯晖的惊呼,伴随着一阵喧哗——他一个人的喧哗:“小乔!你快过来!”
“什么啊?”孙小乔无奈地起身走到玄关,当她看到门外的客人时发出了同样的惊呼。
而后她猛然推开大门冲了出去,将站在门外的客人搂进怀里来了个巨大的熊抱。
“顽顽!”
“小乔!”温顽同样用力地抱住她,死死把脑袋埋在她肩膀上。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两个巨大的戏精抱在一起齐声呜咽。
真的呜咽,这次不是演。
哭了五分钟把邻居都哭出来想看看门外是哪两个女人在打架,孙小乔才红着脸把温顽拽回屋内。她红的脸跟害羞没有一丁点关系,纯粹是因为大声嚎哭,哭到脸颊潮红。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跟着温顽一起进屋的蒙惇,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骗子!”
“他不是。”温顽哭笑不得地拦住她,“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
“你是被他骗了!上次我没拦住你,这次你一定要听我说!”孙小乔说,“你受骗了。”
“你得听我解释,他真的是蒙惇,我也真的是姬惋……”
孙小乔没捂住耳朵,但也做到了左耳进右耳出,“是你要听我解释,你中计了!”
“我死过一次。”温顽打断她的话。
“啊?”孙小乔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怎么回事?”
“后来我又活了。”
“啊?”孙小乔开始重新思考她受骗的可能性有几成,起码是……九成九吧?“顽顽。”
温顽拦住她,“我没中计,没受骗,那时我真的必死无疑,才不得不匆匆离开。”
“什么?”
“这件事,蒋先生也知道的。”
孙小乔看向蒋伯晖,后者一脸无辜。
“不是他,是他爸。”温顽纠正她的看法,“我跟孟仁律同归于尽,做了一段时间的游魂。”
“你是说……你变成了鬼?”
“如果你觉得这样方便,那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温顽说。
孙小乔捧着脑袋感觉智商快不够用了,“可你是热的!”
她重新握住温顽的手,暖烘烘的,“鬼不都是冷的吗?”
“我死过,但我又活了。”温顽看向蒙惇,“他死了两千年,也复活了。”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厚颜无耻地添加了一句补充,“多亏了我。”
“哈?”孙小乔再次感觉到智商走向枯竭,“你重新说,我慢慢理解。”
“我们找到了万心石。”她用最简单浅显的道理说明情况。
对于孙小乔和蒋伯晖,这句话最好理解。
孙小乔立刻看了蒋伯晖一眼,后者的表情十分僵硬:“你们真的找到了万心石?”
“嗯。”温顽没好意思说,数量还不少。
在砸烂那块血罗盘后,从里面掉出了数不尽的红色晶石,那就是万心石。血罗盘的容量远远比她预想的更大,简直是一个乾坤袋。考虑到万心石的数量与血罗盘的作用,温顽不得不怀疑游超玄掌握了将灵魂转化为万心石的方法。万心石可不是用一个人的灵魂能转化成的,那么多块万心石……这两千年间,他究竟杀了多少人?
在背后指点游超玄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这次她与蒙惇是真的毫无头绪。
复活后,温顽与蒙惇便尽快离开,因为王锵那边的动静越来越恐怖了。
由于复活后暂无目标,温顽索性来探亲,她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孙小乔。
蒋伯晖沉默地走回沙发上坐下,他需要静静。
温顽表示理解,拉着孙小乔进卧室聊天,免得再刺激到蒋伯晖。
“那天你莫名其妙说了一堆话就走了,你说的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啊?”孙小乔问。
她把卧室门关上,蒙惇关在外面,单独跟温顽谈,免得好友又受“骗子”影响。
“我知道我说的那些事太不可思议,你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不过当时事急从权,我得马上离开,实在没有什么时间跟你好好解释,但我现在有时间了,你耐心听我从头到尾说一遍,先不要提前假设他是骗子,我已经被孟仁律坑过一次,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上当两回的。”
“好吧。”孙小乔在床上坐下,“那我就听听你的故事。”
温顽坐在她身边,从那夜王元千砸她家的门开始讲起……
孙小乔一开始还会忍不住挑刺反驳几句,但听着听着就渐渐专心,不再打岔,非常专注地听温顽说起她经历的那些事。孙小乔渐渐打消对蒙惇的疑心,如果这是骗子,这骗局未免也太长了,再说哪个骗局能连人家的梦都左右?梦见两千年前的事,都是温顽自己的事,就算这世上真有盗梦空间一说,盗梦也不过是进入别人的梦,而不是捏造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塞进别人的梦。
“大山村里这些人可真是太坏了!”
“养尸场?这不是无限吗?”
“所以你干掉你上辈子的boss给反杀了?”孙小乔合拢双手拼命鼓掌,“这算报仇吧?”
“当然!”谈到游超玄之死,温顽还是颇为自豪的。
用万心石复活后,她重新拾起道术,金光神咒的成功灭敌给了她很大自信。
“对了,我记得游超玄好像上了通缉名单吧?”
“是啊。”
游超玄和刘校的名字还是她告诉蒋叶希的。
“那你解决了一个要犯,能不能找警局要赏金啊?”孙小乔向来热衷于这种事。
赏金猎人这种称号,她看电视时就很羡慕,但她自己做不来,现在得知好友竟然把通缉单上的人解决了,顿时无比兴奋。
“可是,游超玄的尸体已经没了。”温顽无奈地说。
她杀死的是游超玄的鬼魂,他的尸身已经被钱袋摄入,不可能再吐出来。
“这样就有点麻烦了。”孙小乔说,“不过,我相信你的话,总之你帮警局解决了一个麻烦,就算没有证据,蒋伯伯起码也应该请你吃饭吧?”
“再请你,请蒋伯晖,是不是?”温顽窃笑。
即便分开了几个月,再重逢后她依旧能一眼就看破孙小乔的小心思。
“是啦!”孙小乔解释道,“他们父子俩一直在吵架,我也想说和一下嘛。其实,要说是谁的错也谈不上,只是机缘巧合,无奈而已,无论是蒋伯伯,辛阿姨,阿晖,还是我姑姑,都没有错,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呢?又不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坐下来吃餐饭,把气氛缓和一下也好。成天都板着脸,我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都不开心。”
“你倒是很替他着想嘛,连他家人都考虑到了?”温顽笑着问。
孙小乔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
既然已经谈婚论嫁,不是外人,正事在前,扭扭捏捏的反而坏事。
“我可不希望我结婚的时候长辈和新郎都板着脸,人家还以为他们多不情愿呢。”孙小乔说。
“结婚?”温顽还是刚刚才知道,“你们已经谈到结婚了?”
孙小乔喜欢蒋伯晖,她知道,却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就谈到了婚事。
“反正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愉快,可见我们还是很搭的,就算结婚,多一张证书也无所谓。”
“看来你真的考虑过了。”
“当然。”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伴娘的问题?”
“我是中式婚礼,没有伴娘,再说了,就算要请伴娘我也不想照样一群不认识的人,我倒是想要找你呢,你呢?”孙小乔抓回主动权,“莫名其妙扔下我是你孙女就跑了,你是不是怕我揍你啊?”
“啊,呵呵呵……”没想到话题又扯回这,这可是理不清的烂账,温顽不敢接话。
“算了,看在你给我找到一个理由的份上,饶过你!”孙小乔低头打电话。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蒋伯晖?”
“我来说,你先出去坐着,我给你拿点水果,你现在能吃东西吧?”
“活人,活人当然要吃东西!”温顽自豪地说。
“是活人就这么了不起吗?”孙小乔无语地问。
“当然了不起,我可是起死回生的那款!”
“……”孙小乔摇摇头,无视她走出卧室,“阿晖,我要跟你说件事。”
温顽则走到蒙惇那边坐下,“怎么样?刚才跟他聊得来吗?”
“这个人还可以。”蒙惇看了一眼蒋伯晖的背影,轻轻点头。
“你把他当我好友的未婚夫看就行了,别真给我摆祖父款,小乔不会拿你怎么样,我可不会放过你。”就算那是事实,温顽也没法习惯把孙小乔当晚辈,在她眼里,小乔依旧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有前世的记忆,不代表她要把自己当姬惋。姬惋的晚辈归姬惋的晚辈,孙小乔不是她晚辈,是她朋友,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我没跟他摆长辈的谱,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我,既然小乔选择他,想必一定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既然她觉得他可以,我也就多问两句,绝对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蒙惇说。
“我明白,你也是担心她所托非人嘛。”
“刚才你们进去,有没有说我的事?”蒙惇还是很在乎孙小乔一见他就用口型讲“骗子”。
“放心吧,误会已经解决了,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都告诉她,嗯……游超玄的死,我也没有瞒着。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说相信我的话,会把这件事告诉蒋先生。到时候他请我们吃饭,顺便把蒋家这些天的凝重气氛也搅和一下。”
“蒋家什么事?”
“辛、可、华。”
“哦!”蒙惇恍然大悟,皱着眉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麻烦。”
“不过具体怎么解决,我们作为外人也没法插手,既然他们没有把这份情绪转移到小乔身上,我不管了,吃完这餐饭,我要去海边旅游,晒太阳!”她以前很不喜欢晒太阳,什么会紫外线污染、晒黑、晒出斑、懒得涂防晒霜、热……理由一大堆。然而在死过一次后,她突然感觉到了温暖的珍贵,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用担心癌症之类的事,她和蒙惇有数不尽的万心石,够死上万次有余。
“你想去哪就去哪。”蒙惇笑眯眯地答应她,“我都陪你去。”
然而理想与现实往往无法重合,即使是现在的温顽和蒙惇。
孙小乔“好不容易”说服蒋伯晖答应一起吃饭,打电话给蒋叶希时却得到一句冰冷的拒绝。
“我这段时间有事,不吃饭了,过寿的事也算了吧。”
孙小乔开的免提,现场气氛尴尬。
“随你的便!”蒋伯晖抢过手机,吼了这句话就挂断电话。
“阿晖……”
“我跟他低头了,是他不想要!”蒋伯晖把手机还她,“你也不用理他。”
孙小乔叹了口气——她是无所谓理不理蒋叶希,但蒋伯晖的表情绝不是无所谓。
“说不定真的有事呢?万一出了大案子,他是一把手,当然走不开。”温顽插嘴。
“是啊是啊。”孙小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反正我们有空,索性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忙。”温顽爽快地说。
“反正我不去。”蒋伯晖冷冷地说。
……
半小时后,洪城警局。
口口声声说绝不来的男人,在孙小乔三言两语下认输出门。
“我本来就要上班。”蒋伯晖理由多多,“反正早一个小时来也没什么关系。”
“是啊,是啊。”孙小乔忍着笑,不戳穿他。
“进去看看吧。”蒋伯晖走进警局,装模作样地抓住一个警员,“蒋警官人在办公室里吗?这里有两个人要找他。”
“啊,不是您要找他吗?”
“……”
“对不起。”警员赶紧道歉,“不过蒋警官不在,你去办公室可能也找不到他。”
“他不在?”
“您可以问问秦警官。”警员指向从附近走过来的秦飞。
“是你?”秦飞一来,立刻注意到温顽。
“好久不见秦警官,我们是来找蒋先生的。”温顽朝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不在。”秦飞的回答很简略。
几人本以为蒋叶希是暂时离开,再问了两句才知道他竟然是出门公干了。
以蒋叶希的本职而言,出差的危险性比在洪城时起码翻五倍有余。
蒋伯晖顿时急了:“他去了哪里?”
“小妆村。”
“小妆村?”这次是温顽急了,“他去小妆村干嘛?那么危险的地方!”
“现在小妆村很危险?”秦飞变了脸色,“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