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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离开她很近,但绝不是伸手能触的距离,更不能提供来自背后的力量。
是谁拿走了那副几乎夺走她生命的手铐?
她晕乎乎地几乎摔倒,突然有人扶住她。
是谁?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孙小乔、李伞、周思、吴午、郑鎏……他们仍然在。
是谁从背后扶住她?
温顽莫名萌生一个疑惑:这人会像上次救她于车轮底的那位一样,救下她后立刻消失吗?
她以为是。
但当她扭头时却突然看到一张脸。
当然,不只是一张脸,这张脸附着在一个头上。这颗头,也有完整的身躯。他看起来是个真正的人,对,他有温度,并不寒冷。这个男人浓眉大眼,非常英气,美中不足的是他右脸上有一条十分狰狞的伤疤,从右眼眼角一路拉到下巴,给这个男人带去一种阴郁的气质。但是,当他凝视着温顽的双眼,她只感到温柔关切。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蒙惇?”
第三十九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九)
男人笑了, 轻轻放开她, 低声叮咛道:“你站好,别再摔了。”
他的声音也如这张脸一样令人安心。
温顽轻轻地点点头。
“我走了。”
温顽再次点头,突然一愣:“你要去哪?”
男人微微一笑, 说:“你看看你朋友。”
温顽扭头看了一眼, 觉得不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顽顽!”孙小乔尖叫着扑上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顽呆住。
那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是错觉?还是……
“小乔!”她用力抓住孙小乔的手臂问道, “你有没有见到刚才在我身边那个人?”
她以为孙小乔会说没有, 会问她是不是发烧,或是紧张地说又见到了什么脏东西。
孙小乔很不按套路来地说:“有啊。”
“我就知道……啊?有?等等, 他是真的?那我怎么一转头他就不见了?”温顽惊讶地说。
孙小乔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啊?”
她往旁边一指:“他住在这个房间, 可能是觉得太吵了就出来,正好发生那样的事,他就赶紧跑过来帮忙扶着你。不过他跟我们又不认识, 帮了忙也就回去了, 他刚刚回房间, 就在这间1330房。哎,你别过去敲门,人家可能早就准备睡了!”
“是吗?”温顽呆呆地扭头, 晃了晃, 又开始往下躺。
腿软。
“等会儿, 让我休息一下。”她这时才想起之前自己的处境,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条很深的勒痕,有些湿,她拿到面前来看才发现全是血。温顽茫然四顾,忽然问,“怎么回事?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怎么突然得救了?”
“你应该谢谢这个。”孙小乔往上一指,突然打了个哆嗦。
温顽疑惑地侧头:“什么?”
孙小乔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天灵盖的位置,然后又往上指了指。
“你别打哑谜了,直说吧。”温顽催促道。
她劫后余生,满心恐惧,现在连一丁点猜谜的心思也无。
“那个……”孙小乔提起依旧忍不住泄露出惊悸之色,“砸进去了。”
“什么?”
温顽抬头看了一眼,见到一处黑洞。
根据这条走廊天顶其他灯饰的布置,她能推测出这里原本也一定是一盏灯,镶嵌在天花板里。可现在灯不见了,原本镶嵌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黝黑的大洞。难道,她之前听见的炸裂声和坠落声,碰撞声是……
“砸进去了?”
“那个灯泡。”孙小乔点点头,“那时还连着电线。”
连见惯了鬼的她提起都觉得惊悚,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可怕。
温顽低头,见地上全是血,她之前惊魂未定,竟然没注意到这些,此时那些浓重的血腥味一起涌上来,令她不由得皱眉。她忍不住又问一句:“砸进哪?”
孙小乔重新指指头顶。
温顽想了想那画面——然后开始后悔她何必要幻想那画面。
一个灯泡,直接**头顶。它还连着电线。
她记得当时她还闻到了烧焦的烤肉味,简直不能细思。
“……好恶心。”
“对,好恶心。”孙小乔附和。
“不过头顶那盏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温顽突然自言自语。
“谁知道?”孙小乔说,“是你好运。”
只是好运吗?
温顽又问:“对了,其他人呢?”
“都走了。”孙小乔答道,“全下楼去解释了,负责接管刚刚那个嗑药男的不是周警官这一组,那个姓吴的自作主张叫来人,谁知道闹出这种事。幸亏这里是酒店,他们能看监控,要不八张嘴也说不清那嗑药男怎么会变成这样。哎,麻烦,怪不得我姑姑说上班辛苦。”
温顽点点头,慢慢放开抓孙小乔的手:“我觉得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也没病!你这就是纯腿软,吓的,我发现你胆子可小啊。”孙小乔嘲笑道。
“不是吓,是困。”温顽无奈地说,“倒霉催的……谁知道这次是警察敲门还是我被抓?”
孙小乔听了,点点头说:“看来你确实倒霉,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们赶紧去一趟泰国。”
“还去?”温顽苦笑。
孙小乔竟然还记得要办签证去泰国那件事呢?
她是不敢了,现如今,她去哪里都不安全,处处都有风险。
在国内起码听得懂,去泰国就真只能看脸行事了。
“我还是想先去一趟豹城。”温顽说。
“你忘了这点倒霉事是从哪里招惹来的?”孙小乔不同意,“再说,你能去第二次是因为约好我舅舅。可是出了那件事后,你觉得他还靠得住吗?”
“别说靠不靠得住,我想他也许根本不想去了。”温顽说。
“那你还想去豹城?”
“毕竟是源头,也许去一趟真能解决一点事。”温顽说,“至少我安心了。”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你赶紧去睡觉!”孙小乔催促道。
“没有房间去哪睡,难道回1304吗?”温顽扭头观察四周,问,“钱依依来过吗?”
“她一直在楼下。”
孙小乔显得很不在乎,“难道你还担心那个前台跟你过不去?”
“我觉得我们相处得挺不愉快。”
“是吗?”
“你睡着了,哪知道那么多事。”
“我哪不知道?不就是有点小矛盾,你又没错。”孙小乔笃定地说。
温顽感慨地叹了口气。孙小乔就是每时每刻都选择站在她这边,也不管对错,哪怕连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孙小乔也帮她硬撑。
“总有点不放心嘛。对了,李伞呢?”
“那个穿红衣服的吧?她也下楼了,还真没人开门。”孙小乔说。
“我在这里坐一坐算了。”温顽靠着墙坐下,坦白说,她可能真是困迷糊了,坐着都差点厥过去。孙小乔在她旁边坐下,一边摇她一边唠叨:“这里是走廊,你再困也不能在这里睡呀,真睡着了等醒来你的腿说不定都废了。你等等吧,她们很快上楼了,喂!你听这是不是电梯到的声音?哦……不是。”
温顽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平常她没这么笑点低,她笑也不是觉得这些话有多么好笑。
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事有意思。
她自己有意思。
有她这么倒霉的吗?
温顽苦涩地笑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真正的电梯铃声。
“叮!”
清脆的一声落地,钱依依慢悠悠从电梯间走出来,李伞跟在她身后。
钱依依低头看着温顽,愣愣地问:“你怎么不进去?”
“没房卡,怎么进?”温顽撑着地站起来,伸手,“给我吧。”
“谁还会欠你一张房卡呀?”钱依依冷笑一声,拿出来放她手上,“1305的。”
温顽现在是真的懒得跟她拌嘴了,直接走向1305房,房卡一刷,打开了门。
“你心真大啊。”孙小乔跟着她进屋,“隔壁就是‘那一间’。”
“困了谁还管那些。”温顽走到洗手间刷牙,准备睡觉。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现在她的脸色难看到——换一身白衣不用化妆就能去客串鬼了。
“哎,周警官她们上来了!”
“我不看了,我要睡。”
温顽从洗手间飘出来,外衣一脱,钻进被窝。
“也行,那你好好休息。刚才那张床本来就差点被撬开了,没想到后来那嗑药男又闹出那种事……算了,你困成这样我就不罗嗦了,明天再告诉你。”孙小乔说完,从房间里退出,关上门去了隔壁。门外有许多嘈杂的动静,但比安静的夜晚里那种说那没魃钊税残摹
天热,空调还没运作起来,她却不觉得潮闷,反而有点冷。
而且,似乎还越来越冰。
温顽想起之前蒙惇几次出现时,都会温度骤降。
难道这次也……
可她实在太累了,累到连追究此事都懒得。
算了吧,她先睡一觉,有任何事等睡醒再说。
温顽心安理得地想,然后,就真的堕入梦中。
她这次又做了一个梦。
其实温顽一直是多梦的人,但从前做梦,醒来后都觉得梦里的一切十分模糊。她最多留下一个大概的印象,记得大约是什么故事,有时是第一视角,有时是上帝视角,回回故事都跌宕起伏。但每次,都是现代,她记得不是去追踪,就是遇险,反正总是追和逃,特别刺激。
可这次,她却梦见了一座城。
一座古老的城,她在空中飘浮,俯瞰着大地。
这座城池显然建成很久了,有种历史的沉淀感。她入眼所见全是黑色,有区别的话,最多再区分为浅色的黑与更浅色的黑而已。深灰色,浅灰色,人人神情麻木。慢慢的,她似是乘着风飘到城门口,偌大的城池中,一切景色都从她眼前掠过,她来到一座府邸前,有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将她送进去。
她继续向前,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座废屋,一看就很久没人住了。
废屋里,有个暗门,它自动打开请温顽飘入,门内,通往一座地下密室。
她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口,被吊在空中,头垂下,不知生死。
第四十章 来自隔壁的声音(十)
在这个吊起的女人面前, 有一男一女, 是一少一老。他们的面容很不清晰,但她看到在角落里放着一把刀。这女人被吊在一个小池子上,这座池子里没有水, 是空的, 正方形。看深度,应该正好能够装载这个女人,她能直接站在里面,而头顶与池边持平。
温顽以为她会被送入这间密室,但她却停在了门口。
她不能动。
这并非她在走, 是画面在走, 她只是一个看戏的人。
在梦境中,温顽看不到那个被吊起的女人的脸, 只能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那对男女。
但也瞧不清晰。
他们的脸像是被一层玻璃蒙上, 还有一层水雾。
这种画面奇怪又诡异,但并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
无缘无故, 她总觉得, 这是一对母子。
温顽听见那个妇人对身边的儿子说:“若是将她融成似玉, 她定然能护佑姬氏,还有……你。”
男人听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本就不应该活下来。”
“去, 拿来。”妇人示意他去拿角落里一把刀。
男人毫不犹豫便转身朝着角落走去, 弯腰将刀拾起, 走了回来。
他没有走到妇人面前,而是朝那个吊起的女人走去,他双手颤抖着,眼睛里却射出精光。
“要现在动手吗?”他说。
“动手。”
男人在那女人腿上迟疑地割下一刀,这大约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伤人。
但接下来他便不再迟疑,一刀一刀慢吞吞地在女人身上割下许多交错的伤,他每一次下刀都非常克制,令这女人身上只是涓涓流下鲜血。也许他只对经脉动手,他没有一刀割在动脉上,所有血液都顺着女人的双腿缓缓流下,滴落在她脚下的池子里,慢慢汇聚起一个血池。
女人一直没有声音,但她绷紧的身躯可见她仍旧是活的。
也许只是她没听见。
温顽不敢多看,可她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可怕的一幕。
那女人浑身的血几乎都被放光了,至少她以为是这样的,没想到那妇人却突然走过来,将那个吊起女人的绳结解开,将她放在地上。她将女人拖到池子上方,抓紧她的长发。男人按着女人的肩膀,猛然一刀斩下!
——“啊!”温顽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是汗。
梦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当她苏醒过来,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忘光,她对那一切记忆犹新。
她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