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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娘娘面色惨白,喃喃的道:“你怎么会连这都知道?”
我想,我当然知道了,知道你每个夜晚辗转难眠,念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我已经打击了她的信心,使她坚硬似铁的心有了一点儿动摇,但这还不够。
我要让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飞不去我的手掌心,有我的存在,就是她的梦魇,只有让她彻底放弃抵抗,才能达到我最终的目的,当然,这个目标是非常困难的,完全达到这样的效果是痴人说梦的,今天的这一场戏,只要能达到一半的目标,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笑了笑道:“不如我来告诉你,这位薛长贵怎么带着真正的娴妃躲在市井之中,她原本希望当一对平凡的夫妇,可谁知,这原本就是一场骗局……”
她道:“不,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要走的……”
我道:“是吗?你用薛长贵来引诱你自己的姐姐,让她逃出宫廷,自己取而代之,这么说来,你还没有对不起你自己的姐姐啰?”
她怒道:“是她自己整天想着那位真灵哥哥,既使入了皇宫,却还忘不了,她早就知道,这位薛长贵,只不过长相相似罢了,自从她见了身为皇宫侍卫的薛长贵之后,她来求我,要我帮她逃出皇宫,我又怎么能不帮?”
我笑了笑道:“是啊,帮了以后,还能李代桃疆,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可怜,你那位明月江姐姐遇上的,却是一位小人,而这位小人完成任务之后,又听从了主子的召唤,去攀搭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人,去完成更重要的任务。”
我停了停,仿佛看到一位年华飞逝的女子,倚在门口,等着她永不回头的爱人:“可怜的明月江,不但被妹妹利用,被丈夫抛弃,连年华,都在她身上飞逝,二十多岁的人,竟像四五十岁一般,连她收养的孩儿,都自动自觉的叫她娘亲……”
薛长贵望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冰冷的目光一扫,让他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
娴妃笑了,她道:“即便是这样,那又能怎样,我是代替了我的姐姐,但是,当今皇上已经离不开我了,我的计谋,我帮他训练的杀手,都是他不可或缺的东西,这些东西,我的姐姐,怎么能给他?”
我想,这个女人性格倒还有一个地方与我相似,就是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道:“这就奇怪了,皇上居然需要一个大齐的密探留在他的身边,你说,这皇上,是不是真有些毛病?”
不可抑止的,我又想起了那段铁棒磨成针的笑话,忙定一定神,哎,这脑袋瓜,它就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呢?
小福子答道:“是啊,他可能怕人家不能要了他的命,所以自动自觉的安排一个密探在他身边。”
娴妃娘娘终于崩溃,她的脸上没有了狠利之色,只有被打败的颓然,她想不通,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而且如此清楚。
她脸色苍白,反问道:“既使我是大齐密探,你又能怎么向皇上证实?皇上会相信你的话吗?”
她认定我有求于她,不会杀了她,倒有些有峙无恐……
我道:“我说的话,他当然不会相信,但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相信的……”我拍了拍手。
门外又转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娴妃娘娘也非常熟悉……
她的大哥,明月海……
明月海冷冷的望着她:“我应该叫你明月江,还是明月夜?”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喂蛊
娴妃的眼中终于露出哀求的神色,望着她的哥哥,他的哥哥满脸痛苦,他想,如果真的揭穿她的身份,那么,死的人,可不止她一个,明月家,可能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因为,这个女人,虽然从小失散,但确实是他的另一个妹妹。
他叹了口气,望了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也不能太过拨他的面子,而且我也知道,他不太可能向皇上报告他妹妹是大齐密探的事,我也没指望他,我还有后着呢,我道:“我说过,我可不管什么国家不国家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帮了我,我绝对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明月海道:“娘娘,你就应承她吧……”
我早就知道,威胁明月海比娴妃娘娘容易多了,再用明月海去要胁娴妃,娴妃必定中套。
娴妃面色灰败,望着我,道:“你要给我一点儿准备的时间……”
我笑了,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这人心肠比较好,看在你配合较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么,司徒娘娘的事,也就不用你管了。”
本来,我就没打算要她去救司徒,如果花这么多的心机,只换得她去救一个尚没有危险的人,这买卖,可就太划不来了,我之所以说让她去救司徒,只不过为了让她放下戒心,使出她的杀手锏,然后破之,让她无可依赖,以达到打击她信心的目地。
她低头道:“好,你问吧!”
我问她:“贾海宁,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猛地抬起头来,望着我:“你是谁,为什么问他?”她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眼中忽然升起一丝了然。
她喃喃的道:“难道你是她?不可能,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她望着我矮小扁瘦的身材,我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有贾海宁的女儿才在乎贾海宁的生死,而他的女儿,不就是那位被她放在身边,贪财无比,生性凉薄,背主求荣的贾慧如吗?那个老是一脸谦卑微笑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作为?
我施施然在她身边踱了几步,她的眼光跟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缓缓的揭开头巾,道:“你猜得不错,我确实是她,那名小宫女。”
那套子罩在脑袋上,也太不舒服了,早就想找机会取下来,当然,小福子是不能取下来的,想到此,我又兴哉乐祸了小福子一翻……
娴妃娘娘回想起那名姓贾的宫女恭谨谦卑的脸,与面前的这位,仿佛天下都掌握在手中的神态,脸上那种试看天堑投鞭渡的神形,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我知道,现在的我在她的眼中,可媲美巫婆,而且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巫婆,我等着她的回答,也知道,这个答案,可能比救出司徒,在她的心目中更重要。
她垂下头,闭上眼睛,誓死如归,她这神态,我见忧怜,我却越看越像刘胡兰,她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心中迷惑,难道她要违护的这个人,竟比她自己性命还重要?
我又笑了,道:“死有何难,有时候生存着,比死还难,我知道你经得住任何酷刑,但有一种刑,不知道你经不经得住?”
说着,我拿出两只小瓷瓶,小福子配合的手拿一个木板,让木板平放,我把小瓷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两只一大一小,金光闪闪的虫子,身形长长的,也不太大,可奇就奇在它们身上的颜色,竟是金色,凡是反常的颜色,这东西必有其怪异之处,这是所有练武之人的通常想法。
我道:“这两只虫子,是我养的试心蛊,你不告诉我真相也可以,不过,如果我让这只虫子慢慢爬入你的咙喉,爬到你的腹中,咬破你的皮肤,沿经脉而上,来到你的头中,你就会不知不觉的讲出真相,到时候,这效果却也一样,不过,这虫子,可是有毒的,无药可解,相信你,一定知道……”
说着,我叫小福子,道:“还不动手?”
明月海大叫一声:“不可,你答应过我的,不能伤害她!”
我笑道:“可是,她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又能怎样?明月大人,你应该体谅一下我……”
明月海回首望了望娴妃,道:“妹妹,你就告诉她吧!”他倒真是维护家人,这就叫妹妹了,既使这个妹妹害死了另外一个,可能他也知道,如果真相揭穿,那么就不止一个妹妹死了,他所有的家人连同他都会血流成河。
娴妃脸色惨然,她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告诉她,我发过誓,我不能说……”
我抚了抚眼皮,仿佛很烦恼,叹了口气道:“哎,你这样的女人,倒很少见,为了维护一个人,竟可以把一切都抛弃。而且,这件事,对于你与你的组织来说,并不是太重要的,是不?”
我眼光一抬,看见躺在地上的琼花,她自己点了自己的穴道,睡得倒挺死的。
我笑了,道:“既然你不说,我又要给明月侍卫长一个面子,那么,你的手下必定会说的,哎,我也懒得麻烦了,来,解开她的穴道,把试心蛊给她喂下去……”
小福子手托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是两只金光闪闪的虫子,估计他心里也不大舒服,早就想放下那木板了,听我一叫,身形一闪,来到那琼花姑娘的身边,手指连点,琼花姑娘才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一个东西凉嗖嗖的直往喉管里掉,她看了看还在木板上的另一只金虫,吓得大叫一声,叫声未停,她的脸皮渐渐曲扭,手脚不由自主的抽搐,整个人缩成一团,忽又张开,脸色极为痛苦,仿佛经历着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把站在寺内的三人看得心惊胆颤,特别是娴妃娘娘,脸色居然比纸还白。
琼花停止颤抖,慢慢坐起身来,目光呆滞,一幅白痴儿的模样。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兰花”
“出生哪里?”
“齐国万部郡……”
“你是不是齐国暗探?”
“是的……”
“那么,你知不知道贾海宁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我烦恼的挠了挠头,转过身来,满脸歉意的对明月海道:“看来,这位宫女的品级太低,不知道真相,还是只有劳烦娴妃娘娘了……”
我挥了挥手,小福子准备动手,拿着试心蛊向前行走几步,直逼娴妃娘娘身边。
没有见识到试心蛊的利害之前的心境,与见到试心蛊的利害以后,两种心境,是完全不同的,娴妃娘娘知道我不会杀她,才誓死如归,但她见识到试心蛊的利害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她知道,有了试心蛊,既便她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真相,人往往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娴妃娘娘现在就找了一个借口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这个借口,就是试心蛊,而且,我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有一股势力帮着我,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不知有多少后着呢,何况,我查的,只不过是我父亲贾海宁的死,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关系重大的事……
更何况,这虫子,金光闪闪,虽然是人人都喜欢的黄金颜色,但是,它还是一条既恶心又让女人害怕的虫子,想一想一条虫子一寸寸的爬入喉咙的感觉吧(当然有点夸张,但人的想象力,总是无穷的,是不?),那怎么样都不会太舒服的。
娴妃娘娘的脸色真的很惨白,身子气得簌簌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一边给人喂蛊,一边淡淡的笑着,仿佛脚下惨嚎的女人只不过是一具玩偶,她想,她的心,难道真是铁做的?这让她知道,如果今天不告诉她一些事情,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闭了闭眼睛,叹道:“好,我告诉你……”
她道:“杀死贾海宁的,是宣王身边的子夜……”
我道:“那么,这么说来,你是帮宣王做事的啰?”
她点了点头,没有发现琼花的原本呆滞木纳的双眼,猛然精光闪闪。
我用眼角余光望了一眼琼花,知道目地已经达到,便问她:“我爹爹的武功,是极高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小小的子夜会杀得了他?”
娴妃娘娘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她茫然道:“我散发出消息,报告给宣王,江南一战中所有的战略战术都是你父亲一手策划,宣王就派了子夜来暗杀你父亲,一下子就得了手,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我倒真没想过。”
我想,她连最重要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没理由在这一点上骗我,看来,宣王真是我的杀父仇人了,但是,我又怎么向宣王报仇呢?他是一国的王子,手下无数死士,刺客,而我,加上司徒,小福子,只不过三个人而已,也许,我只有放弃报仇了,毕竟,我已经查清了父亲死亡的原因,他在九泉之下,也应该安息了,要我报仇,我一个弱质女流,可能吗?再说了,他只不过是我穿越而来的父亲而已,在我的心底,可不能算真正的父亲。这个世界的恩怨情仇,也不关我什么事,也许,查明真相就算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小琼花
我彬彬有礼的向娴妃娘娘拱了拱手,向她行了一礼,她正不明白着呢,一个刚刚谈笑间差点给她吃下试心蛊的人,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的谦恭,我笑了笑道:“如今解决了一件事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麻烦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