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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玥听着他粗重的呼吸,终于忍无可忍,把他耳朵提溜着,丢到房门外面去了。
然后她面红耳赤地躺回床上,心说惠明这个孩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惠明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撑在地板上,做了三分钟平板撑,直到他觉得神清气爽,大脑CPU可以运作起来了。
他的身世什么的,暂时不大重要可以不去思考。重要的是丰玥像是铁了心地要把平等王给连锅端了,他刚才怎么试探都没能撬开她的嘴,打探出她到底想用什么办法去切断平等王那庞大而凶险的所谓产业链。
阎王不仅有阴兵,还有专门负责缉凶断案的公安,还有鬼眼的神秘组织,都不敢轻举妄动,她呢?以惠明对丰玥的了解,她总体上是个很大条的人,爱恨喜怒都分明,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提刀去地狱,单刀直入把平等王喊出来约战了。
但这方法,显然是伤敌一万,自损十万,怕连平等王的面都没见上,自己就先被群鬼给弄死了。在他的想象中,地狱能是什么好地方了,里面的鬼一定都穷凶极恶到了一定境界。
丰玥要是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种空有一身蛮力的、显然是智商不太在线的单细胞生物,一定得好好跟他谈谈人生。
她一定不会这么干,太蠢了。
惠明又想,要么也许她会跟鬼眼合作,借着阎王的力去查这个案子。如果她跟鬼眼合作,那她也许会等鬼眼方面的情报,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的。
惠明躺上床,看着自己挂在一旁的军绿色邮差服,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要是他再强大一些,丰玥还会遮遮掩掩的,不跟他商量这些事吗?
要是他足够强大,丰玥一定会寻求他的意见,和他并肩作战的。
丰玥看出来惠明刚才过来是拐弯抹角想弄清楚她想做些什么,她故意几次三番把话题岔开了,因为她要做的事,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危险的。
即使对凶煞丰使来说,也是危险。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幽蓝光芒之中森然闪着光,很久没有出鞘了。她伸手一挥,匕首扎进窗帘,刺入墙壁,然后她看着尾部尚在摇摆的匕首,做了个手势,匕首像被无形的一条线猛地拉住,弹回她手上。
丰玥看着窗帘上的洞,感觉自己又干了件让气煞转轮王的事,没办法,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就总能做出为气死转轮王而奋斗终身的事。
回到九十二号,迎来了蹭饭第二人。
老七这次不仅带着自己的嘴,还带了另外一张刁得跟太皇太后似的嘴。
老七有肉就可以妥妥地搞定,孟天还要给他们普及营养学,搭配啊成分啊热量啊之类的,丰玥咬着葱油饼说:“那你跟惠明吃一样的行了。”
“那不是人吃的。”孟天倒是很有坚持,坚持一边吃红烧肉,一边说这个肉还可以再烂一点。
“我发现你怎么这么会拿客气当热情呢?”丰玥说孟天,这姑娘为了不影响吃饭用一只精致的发卡把头发别在脑后,鹅蛋脸流畅至极,额头饱满。这么一个美人坯子,出入藏区许多年,皮肤依旧吹弹可破,丰玥想知道她的防晒工作是怎么做得这么到位的。
孟天才不在意丰玥的挖苦,说:“你们有求于我,不对我热情点可以吗?”
“行吧,你多吃,不够了再添菜。”丰玥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句热情洋溢的台词。
“帮我炒个韭黄炒鸡蛋!”孟天真的是浑不客气。小至因为跟老七闹别扭,到外面哄火龙果玩去了,丰玥喊她进来,说:“给你的害命仇人炒盘鸡蛋。”
孟天:“……”
小至后来知道孟天其实是好人,只是信错了阴差,把她给错了鬼,害她受了很大的苦,两魂遗失。
孟天道过歉了,她也就原谅她了。比起那些真心要伤害她的人,孟天这样的算很善良的了。
孟天看丰玥:“我是故意的吗你又提这茬?”
“无心之失也是失,反正小至以后都是你的责任了。”丰玥微笑。
老七给惠明使了个眼色,女人之间的对决,就这三言两语,都让人感觉到了深藏其中的暗涌,令人瑟瑟发抖。
孟天翻个白眼,“我的就我的,反正白名单的事已经搞定了,我就不信谁还敢没事抓她。再说了我们业务忙得很,要不是凶恶伤人的凶鬼,谁那么闲费工夫去捉。”
“所以那个吴材私下接这种单子更说明他有问题啊,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吴材是谁?”惠明终于忍不住了,问。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本小说里,被脑回路简单、只能单线路运作的作者给写忘了,导致他完全跟不上剧情发展。
丰玥负责给他指路,“吴材是上一次他们去孙二志家里,险些伤了小至的那个捉鬼师,他非法使用化魂符,我估计跟魂瓶也脱不了关系。”
孟天说:“嗯,我查了,没证据。你说那蠢材哪儿来的智商,竟然还知道毁灭证据。所以我们俱乐部就只是按照私自接单的policy,罚他薪水降了半级,停职审查了几天,查不出没什么问题就又让他重新入职了。”
“呦,你们这还是个外企呢。”老七被孟天的这一个英语单词秀了一脸。
孟天得意,“你以为呢,我们的slogan是——ghost,是人类共同的语言。”
丰玥已经想象出这是一个什么装逼的外企了,她问:“那你的英文名是?Lulu还是Mary?”
“Sibyl,古希腊神话里的预言师。”
“我知道!就特别想死但是死不了,最后老成皱巴巴的一团的那个!”惠明发言,孟天拿筷子尾巴撩了撩头发,对惠明说:“说真的,我谢谢你帮我补充啊。”
丰玥对惠明这个补充发言非常欣赏,果不其然是她部下,优秀。
她说:“那天吴材被我打了之后,我就觉得他十有八九会毁掉证据。果然,但我估计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拿到违禁品,所以他上头还得有人。”
孟天哼一声,“瞎说,我们俱乐部的规章制度厚得能砸死人,这个部门那个部门互相掣肘,自上而下腐败包庇,可能性几乎为零。”
“墨菲定律。”
“啊?”
惠明解释:“不管坏事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小,它总是会发生的。”
孟天说:“文化人啊,那我留意一下。”
丰玥说:“还有小至,她得走绿色通道才能进阴间,我这里没有渠道,到时候得请你帮忙。”
“找我帮忙是欠人情。”孟天说。
丰玥还来不及说话,老七放下了筷子,看向丰玥:“小至要回阴间了吗?”
“始终要回的,这里她承受不了,会加速仅剩一魂的消亡。等你们帮她把仇报了,我就送她回去。”
老七看着啃了一半的排骨,忽然一口都吃不下了。
小至把韭黄炒鸡蛋放上餐桌,深深看了一眼老七,抱着火龙果出去了,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陡然沉重,丰玥低着头吃菜,所有的故事都自带结局,人鬼殊途。
作者有话要说: 指路牌:给忘记了的宝宝指路,吴材,三十九章。
☆、五十二
“有什么办法……”
老七的半句话梗在喉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孟天跟丰玥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说:“没有办法,你们只能阴阳相隔。”孟天解决过很多因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留在阳间的鬼魂,也见过很过爱上游魂的人。游魂必须遣返阴间,没有任何例外
老七不吃了,向外出去,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感觉到一阵风穿过,这风猛烈异常,可是像幻觉一样迅速。他惊疑地扭头看,丰玥惠明也站了起来,
——起风了。
阴间起风了。
两个骷颅兵站在铜豌豆面前,空洞的眼睛盯死了他。铜豌豆一动都不敢动,汗水划过他褶皱的脸,落到脖子里,刺得他无比难受,可是他不敢抬手去擦。
骷颅兵背后,一袭白衣躺在担架上。铜豌豆不用抬头看,知道白衣里面裹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仰望着铜豌豆家的天花板,盯着一枚墙上的斑点出神良久。
房间里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死寂。
铜豌豆一毫米一毫米把手移向口袋,就在他终于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时,骷颅兵发现了,发出一声警示。
他说的是一门古老的外语,但是铜豌豆马上心领神会了,两手举过头顶给他们看自己的手掌,大声说:“我什么都没干!”
白衣男人像是终于看腻了墙壁上的斑点,动了动手示意自己要坐起来,担架立刻折叠成了有靠背的形状。
他以一种半身不遂的坐姿躺着,歪着头。铜豌豆差点被他的皮肤亮瞎双眼,姑娘们,这才叫做白瓷肌!
白瓷娃娃的皮肤搭配一双细长阴骘的眼,不用描画就是个奸臣的长相,铜豌豆以唱戏专业户的眼光进行了一番评头品足,——当然是在心里。
奸臣开口了,他倒不像自己的骷颅下属,他很与时俱进,会说通用语言普通话,他说:“铜豌豆是吧,久仰久仰。”
铜豌豆反正是一点久仰的意思没听出来,他感觉奸臣说的是“铜豌豆是吧,你在我这挂着号好久了”,感觉他好容易拨冗过来跟铜豌豆见个面,顺便算算账。虽然铜豌豆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美男子姓甚名谁。
他有礼貌地说:“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铜豌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骷颅兵立刻挥刀朝铜豌豆斩去,铜豌豆大叫一声身体一缩,然后惊魂不定地发现,那刀影在他跟前消失了。
“看来也不是啊。”奸臣望着两股战战的铜豌豆,扯出一点笑说。他们一进门铜豌豆就看出了来者不善,但是完全搞不清他们是要做什么。
现在他大概知道了,这帮哥们是来消遣豆爷的。
那就别怪豆爷,
——低三下四了。
他连连作揖,说:“各位爷,我就一介草民,您要什么就直说,这刀枪棍棒的往我身上招呼,我也受不了啊。”
“行吧,”奸臣忽然像骨头发育完全了一样坐直,嘴皮子上下翻飞,快速说,“过几天铁围山要跟丰都城通路了,你们除了要上交固定盈利给阎王之外,还有税收要缴。税是谁管?”
“这些外围的事,都是丰玥丰使在弄。”
奸臣一拍大腿,“这就对了!你说她是不是见利忘义,偷税漏税了?是不是?”
奸臣两手呈手枪状,指着铜豌豆,“是不是?”
“不是吧啊?”铜豌豆皱着眉,看着奸臣的手势,眉忽然松开,“啊啊啊啊是!丰使爱财,非法避税。”
奸臣修长的两手捂着嘴,轻声一笑,说:“聪明。好了,那我就放心交给你了,弄好了帮你家老太太增十年的寿,弄不好,哎,你跟你母亲,怕是再见不到面了。”
他们转瞬消失,铜豌豆两腿一软,立刻跪了。
也不知道丰玥得罪了什么人,要让他去陷害她。如果这要求放在几十天前,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但是就在最近,他开始对丰玥心存芥蒂起来。
莫名其妙多交出去的百分之八盈利,她那一呼百应的、他所没有的的权威,慢慢和他心里对丰玥的情感发生了化学反应,一点点将过去那无论如何不可能变的忠心消融蚕食。
为什么掌控一切的,不是他呢?
他甚至觉得刚才来去匆匆的奸臣像是他内心里的某种黑暗演化出来的,并不真实存在,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将丰玥拖下神坛的任务,其实不过是给他一个理由。
但他确认那是真实存在的,骷颅兵,白衣男人,老太太的十年阳寿,这个条件,的确让人无法拒绝。
铁丰路通路仪式。
惠明有些奇怪地问丰玥:“为什么铁丰路弄通路得这么声势浩大,我们之前不是每天都骑摩托车从丰都城到铁围山?”
丰玥说:“因为我们走的那一条是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鬼都无法走的。确切来说,那条路并不真的存在,而是蓝猫的意念。小蓝化形之后,留给我们的指路铃其实不该叫指路铃,因为没有这个铃铛,就没有路,应该叫生路铃才对。”
她打量惠明,西装笔挺,腿长逆天,脖子上打着一个小小的领结。她夸赞,“很爷们了。”
惠明伸出长腿向前一步抱抱她,说:“不能陪你去参加那个通路仪式了。”
“乡村大舞台有什么可看的啦,婚礼上别偷瞄伴娘,知不知道?”
惠明一笑,“你的眼线在呢。”老七最近显然是心情不那么好,所以惠明决定拉着他一起去参加三哥婚礼。老七就不明白了,惠明为什么认为让自己掏份子钱心情就会好一点?
丰玥踮起脚亲亲惠明,说:“那我就放心了,一切小心,雷火刃带了吗?”
“我穿成这样,放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