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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尘子完了……”
外围的那些人一闭眼睛,心中暗叹。
“啊……”
一声惨厉的呼声响起,瑶尘子右臂已被切黄瓜一般的砍了下来,血出如注。
他抱着残臂踉踉跄跄后退出一百余米,在空中勉强定住身形,脸色一片惨白。
“玉初子那老不死的还算过得去,可他的师弟怎么如此不济?看来,天虚派真是后继无人了。”
那人摇头说道,眼里有着不尽的讥讽之意。
“今天,我断你一臂并以道法封住你的伤口不让你断臂再生,你已经成了残废;你的徒弟也被我废去全身筋脉,永生再进不得修真之门,今后只能僵卧在床。这是对你们略施薄惩。我给玉初子三分薄面,不杀你们两个。你们好自为之,今后,如果再敢煽风点火、以众凌寡,休怪我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并挑了你们天虚派。”
那人冷冷说道,转头面向外围的修真界高手们。
“至于你们,好坏不分,忠奸不辨,助纣为虐,本该废掉你们。可是念你们同是道家一脉,并且你们尊长都与我素来交好,也罢,就饶过你们。记住,瑶尘子的下场便是他这类人的下场,你们,好自为之,千万别步入他的后尘。”
“我们走……”
他轻喝一声,身形蓦地消失在空气里,像是突然被被汽化了。
其他人冷目如电,逐一从众人脸上扫过,而后才不甘心地升上高空,冉冉而去。
临走时,那少女回过头来,看了他们每个人一眼,仿佛要将他们永生永世的记住,虽然看清她的面容,但她眼中的怨毒让人望而生畏。
“唉,真是可怕。他们究意是什么人?”
天寂子长叹一声,似在问自己。
“瑶尘子道友,你,怎么样?”
几个与瑶尘子交好的修真人飞了过去,扶着瑶尘子问道。
流血已经止住,可是,断臂已经被那人以极其古怪的道法封住,如果他不亲自解开,任瑶尘子有通天的神通,他的断臂也不可能再生出来了。
“这个老鬼真是可恶,我的断臂无法再生……天哪,他,他,他还震裂了我的内丹,让我生不如死,我,我好恨啊……”
瑶尘子运功内视,一声惨嚎,如受伤的苍狼。
众人见瑶尘子如此惨状,心中不禁骇然,都对那人重新有了个再认识。
相互间叹息告慰一番,他们各自展开道法飞走了,只留下欲哭无泪的瑶尘子师徒五人——
“组长,你们为什么才来?你们来晚了,他已经死了,死了啊!我亲眼看到他被那群人面兽心的修真人杀死了,现在尸体就埋在大山乱石之中,你们为什么才来啊……”
遥远的一座山头之上,传来少女痛不欲生的嘶喊。
“菲儿,你不用太担心的,这是神设的一个劫,让我们自行残杀的一个劫,相信他,也相信我,他会没事的,我刚才赶来的时候用神意搜察过,他应该还活着,山体之中有着很强大的生命信息。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那人安慰着少女,可是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如果他死了,我,我,我也……”
少女再也说不下去了,伏在周围的一株大树树干之上哭了哀哀欲绝。
“别这样,菲儿,相信组长,安然兄弟会没事的。”
一个格外剽悍的黑衣大汉走上前来轻声安慰道。
“三哥,我,我……”
梦菲儿泪如泉涌,不可遏制。
第四卷 古玉之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变异
黑暗,无尽的黑暗。
安然深身如火在烧,并且,他被一个梦囚禁着,纵然他拼尽全力也逃不出个梦。
梦里面的一切都含糊不清、语焉不详的,唯能体会到的,是疯狂的笑声、是旋转的霓虹、是广大不知几何的舞台、是锥心刺骨的痛——一种朦胧却又异常真实的感觉。
他梦见自己与无数人在那舞台上表演,台下,却没有一个观众。
灯光不停的流转着,映出了一个醉生梦死的世界,一个物欲横流的人间,一个欲说还休的尘世。所有的罪恶都在这里衍生,所有的龌鹾都在这里壮大,一目了然的卑鄙继续肆意横行着,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仍然在上演。
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一幕幕悲剧或是喜剧在这里无尽无休的进行着,他是戏中人,他也在演戏。
可是,演给谁看?谁又是观众?
舞台是一幕流景,后幕不住地变换,走马灯似的人群来来回回的走个不休……
他感觉自己好无助,他是如此混乱而卑微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挽救他,谁都不能,谁都不能……
有笑声传来,悠闲中带有一丝得意,理智中却有一些疯狂。
是谁在笑?
安然张开双手,仰天而呼,却看不破层层的天宇——而那笑声,分明就是从天宇中无尽无休地传来,刺痛他的耳膜,他的心灵。
“你是谁?”
安然狂吼。
“我是你的观众。”
天上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戏。”
“看谁演戏?”
“哈哈哈哈,是你,你们,你们每一个人……我,是你们唯一的观众,你,每一个‘你’,是我戏子,我的奴仆,我的演员,我才能操纵你们的一切,你们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因我而生,因我而灭,因我而存在或是消失,我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他妈的放屁,我是我,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你的玩物。”
安然狂怒。
“哈哈哈哈……”
那人不再说话,却有雷声阵阵传来。
安然有些彻底的颠狂了……
幕景转换,他梦见了死亡,黑色的死亡,可怕的死亡。
在梦魇里,它像最深沉的水,让安然困顿窒息,几乎每次都将思想压榨出了他的灵魂,却又是那样的懒散而漫不经意——如同随意、刚好顺手地完成着一个制造白痴的过程。
那样简单而随意。
这是个无限空旷而广大的世界,而这个静得可怕的世界里,只有安然一个人。
他身疲力竭,在无岸的黑河中进行着未知的泅渡,甚至,没有一座灯塔燃起微弱的亮光。
无人的落寂中,只有黑色的浪花溅没着,如一团团烧着的火焰,汹涌着、潜伏着,时刻灼痛着他,而他,渐渐失语,痛楚的声音被嘶哑的声带淹没在喉咙深处,只在胸腔的深处余留下空井落石的闷响。呐喊,如珍惜的物种,即将在对世界的反抗中失落,如燃烧后的灰烬被风儿徐吹,濒临绝迹。
“你倒底是谁?是什么?我又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天杀的老天,你告诉我,我的命运是什么?我他妈的不想做任何人的玩物,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安然在那黑河的沉溺中痛哭流涕,他不敢想像自己在这样的空间里还能存在多久。
可是,依旧没人应他,而雷声,却越来越响。
“我求求你,请你告诉我,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你是永恒吗?是再生的一个起点吗?还是一场盛大宴会的开始?亦或是一个妙手空空的神偷,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我身边,伺机一点一点地偷走我的时间、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或者,不过是一个虚芜的哲学命题?我是什么?我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沉默,依旧是沉默,无尽无休的沉默。
“好,既然你是神,你是这世间唯一的神,那请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究意应该怎样活下去?我的痛苦应该向谁倾诉?谁的怀抱能向我敞开?还有谁能不再拒绝我?
我的苦闷,我的焦躁,我的忧虑,我的绝望,我的悲痛,我灰色的人生,统统依附何处?
此岸在哪里?彼岸又在哪里?
我在风中飘摇,谁能用一根细长的钢针穿透我的灵魂将我直直钉在那个叫社会的面板上,将我定位,无论怎样摆晃,也不再那样无助?
我悲痛莫名,我痛哭流涕,我偏激执拗,我狂躁不堪,我怒发如狂,我一无是处,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活下去,忍受自己带给自己的折磨,忍受我能感受到的来自外界的最大限度的压力?难道真的是生不如死?
原来你只想看一场所谓的痛并快乐的游戏,然后心满意足的咂咂嘴让我如一棵被苫除的野草般任人践踏、灰飞烟灭?
死亡真的是一种最潇洒的解脱方式吗?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将这辈子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抹去,重新洗牌,重新来过?还会不会再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所有的欲望,所有的不满足,能不能在死亡后,全都实现?
你这尊可恶的神,你他妈的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死亡有没有一点意义和价值?我操你祖宗,你这个天杀的老天……“
有说话声传来,那神,他终于说话了。看得出,他并没有愤怒。语气依旧和缓如初。
雷声隆隆,惊天震地,却挡不住他清晰的话语。
“没谁能真正的温暖你,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人的世界里,充满着欲望与控制的法则。情感,也是用来控制他人的利器。你即将面对的,就是你曾经逃避的。一切都在过程里,死后的事情,依然如故。与你,生与死,又有什么差别呢?一切都是在自身之中,你们在谋杀你们自己我,与我并没有关系,当然,除了那些敢于反抗我的人们。
我只是创造了你们,而你们也甘愿为拥有一条生命成为我忠实的奴仆与戏子,各得其所,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安心的做好你自己吧,我喜欢看你,这是你的荣耀,期待你不会让我失望,用你多姿多彩的一生来填补我漫长的生命和空虚的时间,当你死后,会做为我精美的工艺品寄生留存在我的一个记忆细胞当中,哈哈哈哈哈哈……“
“我操你爹的,我不要你的控制,我不要你的欣赏,我只要做为我自己,你这王八蛋,你在践踏我和我们的尊严,我要杀了你……”
安然无助的痛骂,却无济于事。他发现自己的思想已经被他控制住了,他无能为力。
“践踏尊严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谁敢拍着胸脯说,趟过人世的这条河后,真正地问心无愧呢?
其实,被外力践踏并不可耻,一次又一次地自我践踏才是最可耻的。
你们,经常用自己的行为践踏自己的誓言,用自己龌鹾践踏自己的高尚,用自己卑污践踏自己的纯洁,披着仁义的外衣,打着高尚的幌子,做着卑鄙的勾当,这便是你们人类。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不是你们人类最真实的写照吗?当美妙的外壳被生生捏碎时,里面不过是一堆恶心的蛆虫,这就是人性的悲哀。
虚假替代了真相,谎言愚弄了真诚,真实的一切从来都是像臆语一样苟存在似曾相识的梦里、苟存在你们人类自恋并忏悔似的文本里,自我践踏的最终结果,不过是让自己堕入了真假交错的幻境,无法清醒,在沉沦中痛苦而无法自拔!
你们是可憎而可厌的,当然,也是可爱的。只有这样,你们才会给我更多的惊喜,给我无数个偶然叠加的不确定,让我乐于其中,给我快乐与欣喜……“
“去你娘的,我听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们不是你的试验品,也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你休想操纵我们……”
一阵阵的悲苦袭来,安然竟然悲不能抑。
“你是在代表全人类发表宣言吗?哈哈,可笑,你有那个资格吗?你以为你是谁?是永生不死的神?你错了,你们的神,只有我,也只能是我,你接受你们的命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出来,我要杀了你……”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惊雷。
黑色的电火,从天而降,那样熟悉,却那样恐怖。
“轰隆隆……”
黑色的雷电直直击中了他的头顶,天地在旋转,世界在崩塌,一切,都支离破碎,不再存在,安然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肉体变成了残渣碎片,化做微尘,散落在浩渺无端的宇宙之中,不复存在。
梦里不知身是谁,乍醒泪满襟……
他不再有了灵魂和意识,一切,都在虚芜地飘荡着、飘荡着,一滴泪,轻轻滴落,也许,那是他在尘世中流下的最后一滴泪……
“啊……”
安然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周身百骸无一处不疼,口干舌躁,嘴里仿佛有火在烧。
周围是可怕的黑暗,任他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也无法看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身上,处处是坚硬的岩石,挤压着他、撞击着他,可怕的巨力让他艰于呼吸,连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要被压榨出来。
他想抬起手,办不到,甚至,连转转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操他爹的,我是不是真死了?”
安然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嘲道。
白光,微弱的白光亮起,不是他的肉眼看到的,而是他心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