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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当下毫不犹豫道:“东!”
唐雪闻言惊喜道:“你这孩子的目力可当真骇人!便是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字,站在这里亦是看不清楚。难不成你已用了那赤瞳?”说着,仔细看了看唐逸的眼睛,就见少年一双朗目黑白分明,却又疑道:“可听我那妹夫之言,赤瞳运起,却是满目血红一片,怎么如今看了与往日无异?”
唐逸忙道:“晚辈还未运赤瞳,那赤瞳一经运起,虽然能令晚辈的目力强上许多,可却不能持久。”
唐雪恍然,随即笑道:“如今不用,便已是骇人了。”
那老人已是满意道:“既然你能看清那第一个字,且再往下看看,将那一排字的方向顺序念将出来。”顿了一顿,随即道:“莫要用那赤瞳。”
唐雪在旁则是慰道:“能看多少便是多少,莫要勉强,要知本门弟子站在十丈处,能看到第四行者便算优秀了。”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凝神看去,这才发现那字竟有九行之多,每行再有九个,俱是个“凹”字,只不过那字越向下越小,待到了第三行已与铜钱仿佛,第四行则是更小上许多,唐逸看了看,这第四行还能勉强辨认,至于那第五行,却怎都看不清楚了。
想想自己虽然也是看到第四行,可却离的远上许多,唐逸当下也不再迟疑,将那一行九字的方向说了一遍,随即就听身后一声惊呼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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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座前较智计,惊神绝目,骇人闻听。六十九
唐逸闻声回头,竟是唐月到了,那声低呼,便是出自她口。
想唐月生在唐门,自己本就是高手,怎会这么容易失态?可眼前少年能在三十丈外认出第四行凹字的全部方向,这要是再修些上乘武功,他的目力会变的多好?如此惊人的天赋,就算是唐月亦要惊讶。
不止是她,那唐雪亦是动容道:“如此目力,较之于我,都强上些许,这竟然还未运赤瞳,我那妹夫这次可是立了场大功。”
唐逸闻言,心下不禁大喜。毕竟这唐门擅长暗器,目力自是名门中一等一的强,少年虽知道自己的目力超人,可究竟超过常人多少,在唐门中又算什么,少年心下还是没底。直到如今,唐逸才真正明白自己这双眼睛当真是上天恩赐。
那老人当下也是点头赞道:“这等目力,世所罕见,也难怪步衡会为你舍弃了那么多年的经营,想想倒也值得。”
听这老人和那唐雪如此一说,唐逸终于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可算是帮了刘步衡一把,算是报了些恩情,最少刘步衡不会因为救了自己,反受唐门责罚。
唐月则是惊异的看着唐逸,要说这少年的目力,她一路上听刘步衡说过多次,可怎也未想到竟然如此惊人,就算自己,都不可能看的如此清楚!
唐雪见唐月惊讶,又看了看唐逸,不禁一笑,随即指了指那老人,摇了摇手。唐月与这姑姑最是亲近,见了她那手势,知道是要自己暂时别去打扰,当下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道:“叔爷可是少有夸赞人,就连我自小至大,都没被夸过几次,可今日却对这少年毫不吝啬。”
只见唐逸看那墙壁,想了想,问道:“请恕晚辈多言,却不知为何校验视力的字都要写做凹?且这目力远近,于暗器之上又有何益处?”
那老人道:“不错,有多少人在此校验视力,却从没有问过为什么,你懂的思考,可是好事。”说着一指那墙道:“若直接写上字去,难免会有人认不全。更何况那凹字看似简单,可若九九八十一个字都是相同,便易混淆,这才最是考较眼力。至于远近有何益处……”
那老人一翻掌,猛将眼睁了开来,随即便听得“哧”“哧”连响,那飞蝗石随即一一射去!老人这飞蝗石射的不紧不慢,既是连射却又未到唐月那轮指飞蝗般的快速,就这么一颗接着一颗,节奏分明!
三十丈地距离远非七八丈地江面所能比拟。可老人这飞蝗石射出后。却是令唐逸大惊。就听得一连串轻响传来。唐逸定睛看去。足有九颗飞蝗石。并排射在那第三行地凹字上。更加令人惊异地是。这一颗颗地飞蝗石镶嵌在土石夯就地墙上。所在位置。恰好就是那每个凹字地缺口!
这是何等地眼力?又是何等地准确?传说中百步传杨。虽然那百步算将起来足有五十丈。但眼前这老人显然也没有尽全力。更何况这硬生生嵌在墙里地飞蝗石也远非那射落树叶地箭矢能比!
“暗器所长之一。便在距离。早敌先发。伤人于十丈数十丈外。这是任何武功剑术都难企及地。”不过那老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得意于自己这身惊人武功。眼睛再是合上道:“只是暗器一旦离敌远了。便易被人察觉。全因这声音太大。虽有手法相合。可遇到真正地高手。就难有建树了。”
唐逸闻言。心下一悟。暗道:“这声音自是要比那暗器快。离地越远。敌人便越能提前察觉。随即便能躲闪格挡。也正因为如此。那唐月对上常天赐。才用轮指飞蝗。却不只是为了显威。而也是出于无奈。才以力拼了。”
那老人也不转头。便似知道唐逸在做什么。当下道:“你在想什么?”
唐逸闻言一怔。随即看了看唐月。但却还是照实将自己所想地说了。那老人闻言点头道:“不错。你不只能明白我所讲地道理。还能举一反三。联系到实战之中。当真难得。”
说到这里,那老人却是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你终是见识的少些,五十丈外击毙高手,唐门以前也不是不能做到,只不过如今没有罢了。”
“五十丈外击毙高手?”唐逸心下一惊:“五十丈可是远的太多,就算那常天赐全力冲来,也要数息,唐门竟然有人能在五十丈外毙敌,哪岂非可称做不败了?这怎么可能?”
“你可是在想那高手怎不去躲闪格挡?”那老人忽是一笑道:“如果有人能让这暗器快过声音,你说那高手没有防备之下,会不会被射中?就算他有了防备,那暗器快若石火,若再有精妙手法相辅,任你武功再高,又岂是轻易能躲闪格挡了的?这暗器的暗字,并非如常人所想,是藏在暗处伤人。暗器的真正的意义,是快至令人无踪可寻,无迹可察!这才是暗器的最高境界。”
“真正的暗器!”唐逸自方才听那老人所言,便止不住的震撼,此刻心中更似巨浪滔天一般:“快过了声音,才是真正的暗器!才无踪可寻,无迹可察!若能练就这样武功,那崆峒再如何相护罗志,我都可轻松击毙于他!”
“可快过声音的暗器,凡人怎可能做到?”唐逸兴奋之余,亦不禁有些疑惑,心里也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唐月却是接道:“我门中不是没有先例,三代,十七代还有二十四代家主,这几位老祖宗,都曾有此成就。”说到这里,唐月的面色有些个古怪道:“不止如此,如今武林中,也有一人能让掌中之剑快到如此境界,虽然不是在用暗器,可也难得。”
唐逸怎都没有想到当代之中,竟也有如此能人,当下忍不住道:“可是德皇老前辈或者那飘渺天宫主人?”
在崆峒山上,唐逸听那常沁诗的一番排名,这两人可是世所公认的绝顶高手,既然有人能使出如此快剑,就少年心中认为,那必然非这二人莫属了。
只不过这次,唐逸却是猜的错了。
那老人摆手道:“德皇剑道通神,飘渺天宫主人举手投足间可借天地之威,不过这二人虽强,不是强在快字上。若只论剑快,却要属那万剑宗的行宗主了。”
“原来是他!”唐逸暗道:“难怪他上崆峒救人,势如破竹一般!难怪他如此年纪,却能领一半江湖,做那东盟之主了。”
那老人似是猜到唐逸心中所想,当下笑道:“不过你这目力却也非同一般,若习我门内功,再有那赤瞳相助,却也未必不能认出他那快剑来。一会你便随我去试上一试。”
唐逸一怔,心下暗道:“唐门如今不是没有人能使暗器快过声音么?那又要如何来试?”不过心有顾忌,这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那老人何等老道?早猜出唐逸所想,当下长笑道:“剑再快,却只有一支,暗器可没这限制。否则我唐门又如何屹立名门之林而不倒?暗器绝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随即就见那老人右手中多了三颗龙眼大小的铁蒺藜,唐逸一怔,心下疑道:“这暗器越大,用力便越大,速度便也要慢上不少,这老人手中的铁蒺藜比那飞蝗石还大,却是用来做什么的?”
唐逸正想了这里,就见那老人掌心光芒一闪,随即“砰”地一声巨响!就似平地惊雷一般!唐逸人在那老人的身后,都被那暴散的罡风震的直往后退!那地上尘土亦被激的四下里飞扬而起!
再去看那铁蒺藜,只这一瞬,竟就刮过二十多丈!那三颗铁蒺藜呈品字排列,挟着一路呼啸一头扎进那石墙里!那围墙全由石头浇土夯就,坚固无比,可老人这铁蒺藜扎到墙上,随即就听得轰然一声暴响,土石四溅中,那面石墙竟然被轰了一个人宽缺口!
老人笑道:“前些日里竟然有人取巧,将那顺序硬背下来,好来蒙混。月儿,记得一会吩咐下去,将那面墙重新垒上,字也重换一遍。”
唐月自是答应了,而唐逸则看着那面缺口,咂舌不已:“这暗器一道果然远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威力更远超我之想象,看来到此习武却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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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苍颜笑对身生暖,恩不忘。九
冯谦笑道:“这崆峒派的来历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在这之前,伯伯要问上一句,逸儿可知武林?”
唐逸点头道:“听过一些传闻,不过没有亲眼见过。”随即皱眉道:“只是传闻过于怪诞,想那些侠客魔头个个大异常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逸儿觉得不怎么可信。”
冯谦暗道果然如此,毕竟这武林中人虽然不少,但往日里行走江湖的大多都是些庸手,名门大派的正式门人并不常见,可偏偏这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几乎全在名门之中。如此一来,似自己侄儿这般有主见的,便觉得传闻与现实差别甚大。
“其实这世上当真是有高手的,虽然不可能如那坊间所传的飞天遁地,可也差不到哪去。”
冯谦解释道:“伯伯之所以那么害怕万马堂,不是因为人云亦云,而是因为伯伯曾亲身经历!五年前万马堂肆虐肃州,我恰逢其会,亲眼目睹了万马堂那伙马匪的强悍和凶残!”
老人说着,似又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身子不由得一颤道:“当时真是满城皆悲,万马堂不知多少马匪在城中烧杀抢掠,整个肃州就似是城破一般的地狱景象!说句实话,伯伯当时已经吓的呆了,只道就要命送当场。”
唐逸在旁用心聆听,心下暗道:“方才那罗志也曾提过万马堂,当时我见伯伯那般惊慌,心下还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如今看来,这万马堂怕是当真凶残到了极点,否则五年过去,伯伯回忆起来,也不会仍骇成这样!”
好在既然老人家今日好生生的在这里与自己说话,那便说明当时最多是有惊无险罢了,唐逸心下忽然升起个念头:“我这伯伯的运气倒也真好,深入大漠得以生还,身在肃州,却也没被万马堂伤到,想来这次出关也定会顺利吧。”
想到这里,唐逸接道:“可是崆峒派救了伯伯?”
唐逸只道这是理所当然,既然那罗志说崆峒派当年将万马堂灭了,那救下老人家的定是崆峒派无疑,这倒也能解释冯谦为什么对那罗志如此谦恭。
不过这次唐逸却是想的差了,就见冯谦摇头道:“那肃州城里确实有崆峒派的人在,听说辈分还与崆峒派的掌门相当,可救了那满城百姓的却不是崆峒派,而是两个少年。”
唐逸闻言大为惊讶。要怎样地少年怎么才能胜过那么多地马匪?一想同为少年。唐逸心跳便有些加速。只凭两人之力便救得满城百姓。这是何等地功绩?又要有何等地武功?自己如今已是绝了读书地念头。却不知能不能和他们一般习到高深地武功?
冯谦见唐逸兴致大涨。心道自己这侄儿遭遇再多。也终是少年心性。当下笑道:“那场大战惊心动魄。岂是我等普通人能够凑地上前地?便是普通马匪都凶悍无比。更不说那匪首了。一个不小心便会失了性命。再说那时谁会想到两个少年能救得满城百姓?谁敢靠近万马堂那群凶神地身旁?所以伯伯也只是离地远远。”
见唐逸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冯谦笑道:“不过伯伯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场大战。但事后却曾随城中百姓去那一战之地看过。”
时隔多年。回忆起当时所见。冯谦仍是满面地惊叹:“手机轻松阅读: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