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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暗自嘲笑自己:“我方才竟然认为马匪之祸更甚天威。却不料转瞬便为困在此。真是可笑。”
那身旁冯平本以为唐逸有办法脱困。却不料除了翻过身外。反是让自己更陷地深了。当下哭声更大。
唐逸看了看冯平。心下虽然厌恶。可如今双双被困。真要是一并死了。只留下冯茹一人地冯家。没了男丁。怕是转瞬便被人吞了。到那时。自己地母亲谁来照看?
“把手伸过来!”
唐逸见那冯平竟是有犹豫。吼道:“听我地话!快!”
方才唐逸让冯平抓了剑。结果却只是翻个身而已。反是将他带地更深陷其中。所以冯平心下害怕。但是此刻自己所能依赖地只有唐逸了。冯平稍一犹豫。却也只得再次抓住剑鞘。哭道:“姐夫定要救我。”
唐逸点了点头,此刻流沙中只有自己和冯平两人,要那冯平救自己显然是天方夜谭,唯一可能的便是让这冯平活下去,就见唐逸奋起全力,大吼一声:“起!”
唐逸此刻背朝下的躺着,较之前更易借力,那冯平又是瘦小,当下竟被奋起全力的唐逸自沙中拔了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唐逸整个身子几乎都陷了进去!
举起冯平,唐逸喝道:“你回转平凉,定要好生照看我母亲和你姐姐,否则我便是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那冯平骤得生机,面上惊喜交加,忙不迭的点头,唐逸也没有时间与他耗下去,当下两膀较力,大吼一声,竟是将那冯平掷了出去!冯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身上一痛,却已落了地上。
塌实的地,虽然仍有些浮沙,可却远比那片流沙湖结实万倍。最少,它不会吞噬生命。
“姐夫!”
冯平落了地上,顾不得疼痛,忙是爬将起来,抬头望去,就见唐逸整个身子已经陷了一半还多!要不是迎面朝上,怕已窒死了。
想这茫茫沙海,有唐逸跟着,那冯平总还算有个依靠,如今就连唐逸也要死了,只剩下他一人,哪不惊惶?这声姐夫喊的却是少有的真心了。
听到冯平的哭喊,唐逸心下稍安,此行总要有人活着回去,就算不为别的,也终要为了自己的母亲着想。当然,唐逸并不想死,更不想舍了自己的性命,当下望了望冯平身后,心下忽然一动,急道:“绳子!快去把绳子抛过来!”
方才唐逸因初遇流沙,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只想用手上的剑将冯平拉上来,如今想想,自己手旁还有许多绳索!却是要比剑更实用些。
好在此刻想起却也不晚,唐逸一声大吼,那冯平闻言顾不上哭泣,忙是跑了开去,不片刻捧过一大团来。
“要那么多干什么?”
唐逸心下暗骂,这冯平力气小,就算自己抓住绳子,他也不可能救了自己,这绳子是用来栓在驼马身上,由驼马拽着,拖出自己的。算起来,有个丈来就足够了,多了,反费时费力。
不过此刻却也讲究不了这些,更没时间啰嗦,唐逸当下喝道:“把绳子扔过来!”
那冯平本就心慌,闻听唐逸大喝,心下一个激灵,当用力一抛,却是将整捆的绳子全都扔了过来!
唐逸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得为之气结,想他下半身此刻已经全没了进沙子里去,上半身眼看也要如此,正指望这绳子救命,却不想那冯平竟然会将整团绳子全抛了过来,只气的唐逸当下骂道:“蠢材!谁让你全扔过来?”
再转目看了看,那绳子离自己也远,却是冯平慌乱中没了准头,扔的又偏又远,唐逸陷在沙里,哪可能够的到?
冯平早便手足无措,听了唐逸喝骂,忙又转身去寻找绳索,这次他回来的却比上次还快,可等冯平再赶到时,沙面上却再没有唐逸的影子,就好似眼前从来没有人陷进去一般,半点痕迹都无。
安静的沙漠,一切就仿佛静止了一般,忽然一声痛哭传来,满是惊惶、害怕、伤心和无助。
唐逸整个身子已经全都陷到沙里,不过此刻陷的还不算深,那冯平的痛哭算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不禁暗道:“这小子此刻的伤心倒不似做假,只希望他回转平凉后,真能好生照顾我母亲和茹妹。”
想到这里,唐逸却又是苦笑:“就凭他一人,能不能走出这大漠却还两说。”
可又有什么办法?两人同陷流沙,能救出的却也只有这冯平了,最少自己努力过了,总比没有半分希望来的强上许多。
越陷越深,唐逸渐渐没了心情胡思乱想,却原来被埋的深了,不仅呼吸不通,四周的沙子更似要将自己挤做一团似的,那个中痛苦实是远超常人想象!
人在沙上时,还觉得流沙松软,可陷了里面,却才知道这流沙可怕的另一面!
挤!
那黄沙就似无边无尽,又似有无穷力道,自四面八方齐齐的挤向自己,将自己暗存的一口气全都由口鼻迫了出来!
除了无边的痛苦,唐逸什么也感觉不到,脑袋昏沉沉的,似也出了问题,竟然在这时刻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嘿,真不知我是先被挤死还是憋死?”
。
第一绝地亦做生时路。二十九
不知过了多久。
“这是我门自用的暴雨神针,可这少年却半分武功也不会,他却是自哪里得到?当真奇怪。”
唐逸再次醒来时,耳旁竟有人在说话,听声音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与此同时,他甚至还听到了些许流水的声音,大漠里放眼望去俱是黄沙,除非少有的几处绿洲,否则哪会有水?唐逸不禁一惊,便要坐起查看,可浑身刺痛难忍,手脚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哪起的来?就连眼皮都休想睁开半分。
“你醒了?”
那人似是察觉到唐逸的变化,当下开口道:“你这少年也有难得,虽然半分武功都不会,可这命却硬的很,身子也是强健,在流沙中被挤了那么久,就是当年的我都觉得难抵,你却还能活下来。”
那人口气冷冰冰的,听起来很不舒服,不过唐逸却顾不得这些,心下一阵迷糊,便想问这人是谁,这又是哪里,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那人似乎知道唐逸在想什么,当下言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谁?你又在哪里?你是不是死了?”稍是一顿,那人冷道:“你且放心,我是活人,你听的到我说话,就自然不会是死人,至于我是谁。”那人说到这里,忽然沉寂了下来,半晌却是再道:“这里是地下水道,当地人称为坎儿井,不过如今已经荒废的久了。”
唐逸身体虽不能动弹,可神志却是清明的很,当下便听出了那人的难言之处,似乎对他自己的名讳很是在意,并不想透露给自己,不过唐逸得知自己未死,心下激动的无以复加,一时哪会在意这些?
“我还活着!”
唐逸直想大叫,可却只发出些哦哦的声音。
“莫急,你陷了流沙里,被流沙四下挤住,能保得囫囵已是不错,要想说话,且再等几天,自然就会好了。”说着一顿,那人再道:“不过这身子要想复原可就非一朝一夕了。”
唐逸闻言一急。便想问那需要多久。那人道:“说了要你莫急。你硬出声。将嗓子扯地坏了。那可就当真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做个哑巴了。”
那人一唬。唐逸也不知真假。可却也安静下来。心道:“我如今落在这地下水道里。最少食水是不缺地了。毕竟那人能活着。就说明能得到食物。水道里也满都是水。既然如此。也只有先安心静养几天。再做打算。”
那人见唐逸安静下来。点了点头道:“不错。要是旁人经这大变。怕不会如此快便冷静下来。却是个好苗子。”
唐逸不知这人所说地好苗子是什么意思。更不知这人为什么会生活在地下水道里。可急是没有用地。
“只不知冯平能否回转平凉?我母亲和茹妹又过地怎样?”心下一阵挂念。疲惫袭来。唐逸沉睡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唐逸再次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眼睛竟能睁开。一喜过后。却是发觉眼前黑漆漆地。半分物事都看不到。这可将少年骇了一跳。只道自己难不成是瞎了?
“这是地下水道,自然是在地下,所以你看不见也是正常,不必担心。”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逸闻言,奇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睁眼了?”这话一出口,唐逸再是一喜,虽然嗓子还有些疼痛,话说的也是嘶哑,可毕竟能开口了,有口难言的痛苦,可非常人所能想象。
那人的语气终于有些变化,惊奇道:“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不到一日眼能睁,口也能言。”猛地,唐逸就觉身旁似是多了一个人,随即一阵水响,却是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捧起些水道:“你且喝些,对你的嗓子有好处。”
唐逸闻言也不推辞,当下张了口,只觉得清凉的微有些甘甜的水自喉咙直透肺腑,说不出的惬意。
“滋味不错吧?这地下没什么东西,也只有两样东西还拿的出手,一样是这水,清澈甘冽,另一个怕是你一时体会不到它的好处,可过的久了,就懂的珍贵了。”
唐逸好奇心起,暗道:“他说的另一样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人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当下一拍掌,言道:“好了,闲话不提,既然你能这么快便开口说话,倒也是好事,我且问你,你是何人?为何来这大漠?你的手上又为什么会有唐门的暴雨神针?”
“暴雨神针?”
唐逸闻言一怔,随即想到那人所说的可能是指胡三给自己的小匣子,少年想到这里,心下一动,暗道:“这人知道唐门机关的名字,很可能也是个江湖人!”
唐逸这一片刻犹豫,那人冷哼一声道:“你如今命在我手,别想耍什么花样,只要我愿意,一根指头也能取你性命!”说话间,唐逸只觉得身边一股莫名气势压迫过来,令自己心驰神摇起来!
“这莫非就是杀气?”
与那麻顿拼命时,唐逸就有过这种感觉,如此一来,他更加确定那人是武林高手了,可少年随即也被激起了执拗的脾气,当下竟也是冷道:“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姓名,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人虽然救了自己性命,可此刻以命相胁,唐逸却也不会再念他的恩德,口里没了半点尊敬。
那人似乎没想道唐逸身不能动,面对自己的威压,竟然如此强硬,当下反笑道:“好!有骨气,不过不会审时度势,却只是个莽夫!”
唐逸当下不屑道:“审时度势的人又怎会有骨气?没有骨气,却连莽夫都不如!”
那人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木莲子那个叛徒就是太会审时度势了,所以见敌人势强便立刻投了过去,骨气?他自然是没有!投靠外族的人,可有什么骨气?”说话中满是恨意。
唐逸闻言,只觉得这木莲子的名字似乎很是耳熟,当下猛然一悟,暗道:“这不就是那个马斤赤与罗志所说的,投靠他师父的青城门下?”
唐逸刚想到这里,就听那人笑道:“你这话令我一吐心中怨气,真想当面让他听听。好!做为奖励,我便先来告诉你,我究竟是谁。”稍是一顿,那人肃道:“我是川中唐门家主之弟,姓唐名冰。数年前来这大漠,本是为了追查与天山剑派失踪的秘密,不过被奸人所害,被困在此。”
唐逸一惊,却不想自己堕入流沙,却是又遇到唐门中人,这可是真巧了:“怪不得我眼皮动了动,他都能察觉到,听说唐门是以暗器名传天下,这耳力自然强了,就连那胡三的耳力都超我多多!”
那唐冰道:“如何?我说了我的姓名,这礼尚往来,你也不能隐瞒了吧?”
唐逸对唐门倒是大有好感,那胡三好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来这大漠犯险,结果死在冯平的手上,自己的心里总有份愧疚,不过唐逸也想到,那胡三掩人耳目,暗里相助,也定有原因,自己如今身不能动,还是不急着将所有实情说出来的好,正所谓言多必失。
想到这里,唐逸道:“在下也姓唐,名逸,此来是随商队去于阗,不料遇了马匪,伤亡大半,随后又落到这流沙里。”这话虽然含糊,可却没有半分做假。
那唐冰闻言一怔,疑道:“你可是我唐门中人?”
唐逸摇头道:“在下虽然也姓唐,可却不过是同姓罢了。”
那唐冰闻言点头道:“确实,要是我门中子弟,听了我的姓名,绝不可能无动于衷。”话中竟有些失意。
唐逸闻言,心下转的飞快,不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人要当真是唐门家主之弟,此刻被困地下水道,自然是希望本门来救,所以骤听自己姓唐,这才有所期待。只可惜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却让他失望了。
黑暗中,那唐冰似乎动了动,随即口气温和了许多,言道:“天下唐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