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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用那招‘大海无量’的时候,不过是能把跟我武功相当的人打退几步,没想到今天居然把老虎硬给打出去了!”
“可惜那老虎跑了,不然我这狗皮裤子能换虎皮裤子了,之前那头牛的皮太厚了,都快赶上丸子姐姐的锅了。哎呀,小唐这个衣服,看看也都不像样了,空净大师也是……谁能想到呢,说好的当神仙,结果我连条裤子都没有。”
“没想到我的内力居然这么厉害了,用刀在地上劈出了这么长—这么长的一道。”
他端着粥还来回比划着,唐越往嘴里倒了两口粥,又在锅里盛了大大的一份,然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退开了一步,又一步。
“要是这个试炼场有个九九八十一关,我这么打下去,说不定到头了,我就真成仙了。”
王海生洋洋得意又开始信嘴胡说,唐越一下走到他面前,捏住了他的嘴然后往里面灌麦粥。
“多吃点儿,再吃点儿,你这张嘴太丧气了,用粥好好洗洗……”
两个年轻人打打闹闹,或者说是唐越单方面欺负王海生,宋丸子拖着她的大黑锅让到一边,手里把玩着唐越这顿饭的“饭钱”,含笑看着他们。
“其实,之前武林中曾有过这样的说法,若是一个人能用内力覆于体外保自己刀枪不入,就可以被称作是后天武者,若是纯能以内力伤人,就算是先天武者,王施主今天已能让内力流出体外,大概是已经进了后天境界。唐施主家学渊源却未曾懈怠武学,如今怕是已进先天境界。”
原本揉着王海生头发的唐越听见空净禅师突然提到了自己,立刻把双手背到身后,清清嗓子,又是名门小公子的做派:
“我看大师一杖能将白虎击退数丈,武功比我高出不知多少,恐怕已经超出先天境界了吧?”
空净脑袋上多了两道伤口,俊美的容颜却未有丝毫损害,听到唐越的反问,他双手合十,面带微笑: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道。”
先天武者之上,就是真正体修的门槛了。在这有灵气的地方不间断地战斗,休息时间极短,逼迫他们快速调整内息,还有自己提供不伤人的食物给他们,更不用之前那头只差一步就成为灵兽的巨牛……若是这样还不能有所突破,那只能说他们的根骨差到了极点。
能从凡人界走到这里,又怎么会有根骨差的呢?
宋丸子恰好没有算上丹田尽碎的自己。
“第八段路比第七段路容易,我倒是有一种猜测。”
倚着大黑锅,宋丸子把一支小巧的逍遥弩抛起来又接住。
“自始至终,这场试炼就是让你们从一个光柱到下一个光柱而已,也就是说,你们只要能在那头牛的追击下躲到第七根光柱,就算赢了。”
“是、是这样么?”王海生张了张嘴,有些呆愣地看着宋丸子。
莫说是他了,就连空净禅师都怔住了。
是啊,他们从一开始想要的,不过就是从那些怪物中逃脱,从什么时候起,所想的竟然是拦路者死呢?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口大黑锅上,
大约,就是从“给自己打口粮”开始的吧,每次休息时吃的东西都太好吃,让他们看见了牛就想到了牛肉,想到了种种牛肉的吃法。
见的是牛想的是肉,虽然一口都没有吃过,可是心中有肉也是罪过……空净禅师低下头,口中已是颂起了经。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战斗确实不怎么累,亦或是还处在自己成为后天武者的兴奋中,王海生消停了不过片刻,又凑了过来。
“宋姐姐,过了下一段路,咱们就要到修真界了吧?”
“大概吧。”
“修真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所有人都会飞?天上有几个太阳啊?我要是饿了是不是吃一粒谷子就能饱了?”
沧澜界除了中央的六合山之外全被海水所覆盖,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生活在一座座悬空岛上。
朝有晨霞破海雾,暮有红云送人归,各个门派的修士乘坐飞舟往来于星罗棋布的小岛之间,其中大多数人是穿着长袍神情肃穆的法修,也有零星的其他流派,除了凡人界被选上的修士之外,大部分从沧澜界凡人中挑出的修士四五岁就开始修炼,修真世家出生的更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吸收种种灵材。
修士们一生中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伴着海潮和云霞参悟天地,一日又一日……
宋丸子眨眨眼睛,看也不看在自己身边殷勤的王海生,低下头,嘴里回答得极利落:
“自己看,未必,一个,大概。”
“嘎?”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王海生终于弄明白了宋丸子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宋姐姐辛苦!”他说了一通好话之后,嘴里又冒出了问题,“我修炼成仙了还能不能回去啊?我们帮的长老虽然人不怎么样还打我,可是买了烧鸡也能分我一个鸡翅膀的。”
听到“回去”两个字,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唐越也竖起了耳朵。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纵然还没有悟出“他乡不似故乡亲”的道理,可是心里还是有着一点牵挂的,比如唐越还想着他那个执着当神仙、当不成神仙当神仙他爹的老爹,比如王海生还记挂着分他鸡翅的长老。
宋丸子仍然低着头:“修到金丹期,法修就能跨越界门。”
“那修到金丹最快要多久啊?”
“我见过修炼最快的人,四岁开始修炼,六岁练气,二十一岁筑基,五十八岁差一点就金丹了。”
“为什么是差一点儿金丹?”
“因为她死了。”
“啪!”王海生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让自己的嘴巴合上。
空净抬起头,看向了坐在黑锅旁边的黑衣女人,一人一锅仿佛融为了一体,在这瞬间,与近在咫尺的灼灼白光再无关系。
直到第八个光柱暗下去,此地都再没有人说话。
再次上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宋丸子开口了:
“走过这段试炼,你们就算是真的进了修真界,吃了我一路的饭,我让你们给我一个承诺,这不过分吧?”
前面的三个人回头看她。
“宋姐姐,你有事儿尽管吩咐!”
“我要你们……”看着遥遥的那根金色光柱,拖着锅的宋丸子勾了一下嘴唇,“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已经死了的人,就应该死的彻底一点。
听了宋丸子的话,唐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路上出生入死,同吃同住,他只在宋丸子的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这些秘密似乎除了她之外就没有人能解开……唐越并不是在乎这些秘密,而是……
“我是掏了饭钱的!”
红色的大熊一步一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唐越突然回身大声嚷嚷了一句,重新看向前方的时候,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对孔雀金针。
“我们是冲过去还是打过去?”握紧手中大刀的王海生问道。
目光盯着熊毛上噼里啪啦的火花,唐越的心中全无惧意。
“这一路,若我们只想着保命,怕是就要死在路上了。”
“阿弥陀佛,打!”
就在他们三个人冲到那熊跟前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黑影,接着,在他们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叫。
躺在黑锅里准备好了要磕着烤麦粒儿看他们打架的宋丸子,被一只巨鹰用大爪连人带锅地端走了。
第11章 大鹰
宋丸子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离地十几丈高了,这不怪她,任谁磕着零嘴儿看着戏的时候突然就被带飞了,估计都得慌一下,大鹰又飞的实在太快。
好在这鹰抓着锅的两边抓得挺稳,女人探头看看下面已经成了馒头大小的红熊,再看看两旁的树木,终于知道这鹰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了。
之前走在地上看不见天光,空净等人以为是树高林密,宋丸子则以为他们是在一个大阵之中,所以看不见太阳,其实他们都猜错了。
看着密林之上的崎岖嶙峋的山壁,宋丸子这才知道,他们其实是身在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繁茂的密林位于山洞的底部,再往上还有无数洞穴通往别的地方,在那些山洞和山壁上,有发光的萤石,将密林之上笼罩在幽幽白光之中,才让林中人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是在山洞里。
这只大鹰估计就是从哪个洞穴里突然飞出来的。
看完了下面和四周的风景,宋丸子伸手挠了挠铁石般坚硬的鹰爪:
“我说这位鹰兄,你是喜欢红烧呢?还是喜欢清炖呢?”
猎猎风声中,鹰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女人的一只手从鹰爪子上一路往上挠啊挠,眼睛已经看上了这鹰健壮的胸脯和大腿。
虽说鹰肉是出了名的肉质粗糙又带酸气,可是……之前那只牛还未成灵兽,肉中已经蕴藏了极多的灵气,和这只真正的灵兽相比,光是所含灵气这一项竟又是天壤之别。
“鹰兄啊,活在这个山洞里是不是有点闷?我把你装在五脏庙里带出去看看天蓝海阔怎么样?”
鹰、鹰有点冷。
双翼微拢,它带着宋丸子穿过了一处洞穴,又进到了一处深洞里。
此处山洞和别处一样密布萤石,先把大锅仍在一边,大鹰来回梭巡了一圈儿,才收拢了翅膀落在了山洞里。
“咕!咕!”
宋丸子把铁锅一翻自己趴在里面,只抬一条缝往外看,看见了一只半人高的灰色雏鹰。
“这鹰要是想拿我给它家娃儿加餐,小不点儿也吃不下我呀。”
嘴里小声唠叨着,女人就听见了鹰喙啄自己铁锅的声音。
“鹰兄,看在你上无老下有小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你赶紧走吧,我也该回去了,那几个年轻人估计现在都急疯了。”
“咄咄咄咄!”
“鹰兄啊,你也就是个黄阶灵兽,想当年我纵横星澜海上,天阶灵兽、黄阶仙兽也都是打过的,虽然说未必赢了吧,可是对付你那是绰绰有余。”
“咄咄咄咄!”
修长的手指抹过铁锅的内壁,看着泛起的暗红色阵纹,再想想自己灵气所剩无多的经脉,宋丸子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在凡人界设局接连废了孟世飞和高盛金,用掉了她三年来从丹田里抽出的最后那点内里,到了修真界之后,她虽然说没动过什么手,可也没有机会好好调息,如果说从那个绿帽剑客手里拿钥匙的时候,她能调度的灵力是“十”,那么她现在能用的灵力也不过是“一”而已。
大概够摆两个杀阵,那之后却不够让她飞回到地面——这一大一小真做了吃,她倒是饿不死,可是饿不死也会摔死啊。
要不就用……
宋丸子勾了一下手指,又收了起来。
再暗暗叹一口气,她终是掀锅而出。
在她的左手臂上,先是两个蓝色的光点悄然亮起,接着,又有三个光点从她的左肩往下依次点亮。
阵修都有星盘,与阵修的神魂相连,星盘模拟天上二十八星宿的闪烁与变幻,是阵修设阵的基础。宋丸子没有了星盘,却想出了一个办法让自己能继续设阵——以自己的身体为星盘。
把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拟做繁星,寻九野*、分八方,用了三年的时间,她也只用五个穴道拟出了北方玄天的两个星宿,“虚”和“危”。
下臂双星是虚,肩下三星是危,这两个星宿一个衰星在侧,一个凶星为主,常被阵修们用来拼绘成杀阵。
之前宋丸子用净泉水调制了混有灵石碎的靛蓝汁在自己身上画满了阵法,也多是以这两处为阵眼。
现在没有阵法加持,唯有纯以两个星宿简单拼组阵法,堪堪能够让她将这鹰一招毙命。
看见黑色大锅翻了过来,鹰展了一下翅膀,用尖利的喙叼起了锅。
叼起了锅……
看着大鹰用一种无比笨拙的姿势叼着自己的大黑锅往雏鹰的身边蹭,被冷落在一旁的宋丸子目瞪口呆。
“鹰兄,你是要我的锅?!”
我这一身虽然不雪白但是也挺香的皮肉你是看不见么?!
“咕!”
也许,自己看见的是一只假鹰?
手臂上的“虚”与“危”依次暗了下去。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突然刮来一阵狂风,女人一个不妨,险些被风给吹倒。
片刻之后大风过去,宋丸子看着试图把雏鹰放进铁锅里的那只大鹰,终于明白了它为什么会看上自己的这口锅了。
“鹰兄,我这个锅给你家娃儿当巢可不合适!”
宋丸子走到两只鹰跟前,翻手把大锅罩着小雏鹰扣了下去。
锅边儿严丝合缝地贴在被劲风吹刮到平整的地上,大鹰用喙用爪扒拉了几下都没有把锅翻回来,只听见自己的孩子在锅里叫个不停。
“为人……鹰父、为鹰母,怎么能让你的娃儿住在这种地方呢?风一吹就翻过来把你娃儿这么扣了,吃不得喝不得,后来就成了个小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