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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拂晓。”顾时终于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双眼赤红地看着她颈间的刀口，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她脖子上喷涌而出，争先恐后。
比起顾时的痛苦、震惊和不知所措，身受重伤的拂晓倒是显得淡定很多，任由血液流走，没有丝毫畏惧，仿佛伤口不是在她身上一般。非但如此，还极为反常地勾起嘴角，笑靥如花。
“拂晓？”顾时不确定地叫到，她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拂晓，绝对没有被那异能者控制，但。。。但她这。。。
“师兄。”拂晓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因为说话血液流走得更快了。
“拂晓！快包扎一下！用你的灵气将伤口封住！”顾时还被锁龙气捆着，无法动弹，只得焦急地吼道。
“师兄，别急。”拂晓微微仰头，漆黑发亮的瞳孔看向风吹来的方向，轻描淡写道：“现在不是该我们焦急的时候，自然有人帮我们着急。”
而在风的那边，盘腿坐在一处不足一米深的悬崖裂缝中的女人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脸上一片慌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更是雪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薄薄的那层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可以破了她的异能！她自从得到这个异能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怎么会！怎么会！
但现在不是她追究这些的时候，脖子间的伤口实在太大，若不是她在最后一颗意识到不对劲儿，怕是会自己斩下自己的头颅。
连忙翻出三枚丹珠，也不管这丹珠颜色属性了，直接吞下。待丹珠落肚后，感觉脖子间血液流走的速度减慢了一些，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场景着实恐怖，女人捂住自己破碗口子般大小的伤口，但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来。
第124章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拂晓脖子上却源源不断溢出殷红的鲜血。
“拂晓！”顾时一恢复自如； 立马起身； 从空间中拿出纱布； 抵在拂晓脖子上。
“师兄。”拂晓颇为无奈地喊道； 拿下顾时的手，自己就着纱布狠狠地擦了擦脖子。
“你！”顾时瞪大眼睛看着拂晓的动作，还没有来得及上手阻拦； 就看见被纱布擦干净血液的脖子光净雪白； 哪里有伤口的痕迹。
“这血？”
“不是我的。”拂晓淡淡哂笑； “这异度异能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什么情况； 但刚刚我赌对了不是吗？”
听见拂晓这话； 看着她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 顾时心底腾地升起一股怒气！
“赌对了。”顾时声音低沉地重复拂晓的话； “你是赌对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 万一。。。”
拂晓听着耳旁猛然提高的音量，看着手腕上被顾时握住的皮肤因为他的大力都有些泛白。微微垂下头； 带着哭腔颇为委屈地小声开口； “师兄你弄疼我了。”
听见拂晓带着委屈的声音； 顾时猛然回神，迅速放开她的手腕； 刚刚他太过于生气，拂晓自己割开脖子的那一刻他感觉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划在她细白的脖颈上比划在他的心口上还要疼； 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拂晓判断失误赌错了； 他面对的会是什么！
顾时呆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半分动作，脑海中思绪万千，前世的拂晓，今生的拂晓，点点滴滴朝朝暮暮在他脑海中浮现，若是拂晓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
思绪突然被打断，感受突然扑到他怀中的女孩，在她扑进他怀中的瞬间，他的手就已经不由自主环抱住了她。身体本能的反应容不得他思考，他是彻底败在她的手上。
“师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拂晓明白一向冷淡只对她极为上心顾时为何如此生气，也知晓他刚刚心底惧怕的情绪。
可是她能如何，就算赌错了不过就是没了命，可是——
若是不赌，那顾时就会没了命，那也是她承受不了的后果。
所幸她赌对了。
“嗯，下次万不可这样。若再次这样，再这样，我绝对不再理你。”顾时哪里能拿她怎么样，绞尽脑汁也不过说出这么个孩子气的惩戒。
“嗯。”拂晓将头埋在男人的怀中，这是她的三师兄，她的顾时。
哎——顾时倍感无奈地叹口气，她也知晓拂晓刚刚做出那般选择的原因，嘴上虽然向他认错，还答应他不再有下次，但顾时哪会不明白她的想法，不过是敷衍过这一回，若有下次，她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护她周全，让她不会做出如此两难的抉择。
“师兄，别让那家伙跑了。”知晓事情已经翻篇，拂晓赶紧出声，尽快去抓住那人，给她们造成这么大的麻烦，可别想跑。
哎——顾时再次叹气，好好的温馨气氛又被她打破，香软在怀他实在不想放手。手下一紧，将拂晓抱得更紧，就这样运转异能空间跳跃。
下一秒，二人就出现在一处不足一米深的悬崖裂缝中，顾时抬手护住女孩的头，别让这窄小的缝隙磕着了。
“跑了？动作倒是挺快。”
拂晓撕下身上沾着那人鲜血的碎布，双手合十交叉不断变换，一系列复杂的手势后，拂晓伸出食指，迅速正反交叉四次，“四象万变，破血追踪。”
拂晓面前的半空中金光一闪，虚空追踪血符成。
下一瞬，血符好像已经找到它的目标，化为点点星芒，拉成一条长线，向远处蔓延去，“走。”
话落，人就追着星芒而出。
巫漾感觉到背后的破空声，眉头一跳，靠，这二人是什么怪物！来的这么快。她本就身受重伤，能逃这么远已经是到达了她能力的极致，没有想到这二人追得这般紧。
往前猛扑翻滚，感觉耳边一痛，箭羽擦着她的耳朵过去，带出点点血珠在空气中飞溅。
半跪着稳住身形，举起手来连连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拂晓握着龙鳞猛地顿住，盯着眼前女人的脸仔细观察，誓要找出她脸上的破绽。
见女人大喘着气，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天眼下她周身的生气微弱，丹田的生气更是几近于无。
就算是这样拂晓也不敢掉以轻心，驾驭锁龙气封住她丹田的些微生气，“说吧，你是谁？”
巫漾感觉到自己凝滞的丹田，眼中闪过震惊和惧怕，目光不停在拂晓身上巡视，她这是什么异能，居然可以封锁住别人丹田的异能，这也太逆天了吧！
拂晓不理会她的震惊，锁龙气的确可以封锁异能者丹田，不过这得基于绝对的实力碾压，若不是这女人身受重伤，丹田微弱，她又怎么能完完全全封住她。把玩着龙鳞，抬手一吸，拂晓之箭极速飞回她的手上，“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巫漾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知道自己这是碰到硬骨头了，年年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
知道自己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巫漾反而放松了，坐在地上缓了缓，“我叫巫漾，原本是吉省的一名孤儿院老师。后来。。。”
巫漾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后来末世来临，孤儿院瞬间沦陷。院长妈妈变成可怕的怪物，还有不少孩子也。。。她好不容易带着几个幸存的孩子逃离，哪里想到满大街都是那种可怕的怪物。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带着孩子们全须全尾的找到一处暂时栖身的废弃破屋。而后就陷入了昏迷，等她醒来，身边的六个孩子就只剩下和她一同醒来的四个孩子和奄奄一息的叶希，询问危在旦夕的叶希才知道这孩子和他的哥哥为了去找食物，哥哥没了，她更实在饥寒交迫几天后，病入膏肓。
她抱住全身烫得像个火球的叶希就想往医院跑，可还没有打开门，就看见破墙外的怪物。
带着四个孩子一同逃跑，等她们终于逃脱，她怀里的叶希也早就没了气息。
还没有升起悲伤就被末世击碎，带着四个异能者孩子在末世艰难求生。后来丹珠被发现她更是连基地都不敢带着孩子们进入，可是。。。
巫漾的眼中突然爆发出汹涌的恨意，牙齿咬得格格响，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狰狞，“圭鳞一族的畜牲！”
一听见圭鳞一族，拂晓神经霎时紧绷，“圭鳞一族？”
“对！就是他们！”巫漾猛地拉开紧紧缠绕在脖子间的围巾。
拂晓瞳孔一缩，她原本以为这女人脖子上围着这么大一圈围巾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却不曾想到居然是这个。
看着这个项圈拂晓突然想起江嵘说过的圈养丧尸，若是真的是，那这事情就真的和圭鳞一族有关了。一想到圭鳞一族这事，拂晓不由自主地想到肖潇，想到蛇面人和林妙之，以及林妙之肚子里的孩子。
“巫漾，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拂晓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她还是要确定。
“我带着孩子南下，没曾想。。。”巫漾情绪激动，抽泣着断断续续讲述，“没曾想到会遇上那群混蛋！我和四个孩子全部被抓住和一车普通人一起被送到了那个极其恐怖的地方。”
一回忆起那痛苦不堪地往事，巫漾眼里流露出的悲痛和交杂着的恐惧让听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在那我们哪里是被戴上这个项圈，哈哈哈。”巫漾突然有些癫狂，眼中交织着疯狂，“哪里是什么戴，用铁水直接融在我们脖子上！”她现在都还能听见孩子们痛苦至极撕心裂肺的惨叫，皮肉焦糊的油腥味在她鼻腔翻滚。
听到这拂晓也是面露不忍，这样的极刑哪里是人能够承受的，更别说是那些天真童稚的孩子！
“后来，关押我们的密室进来一群丧尸老鼠！”一回忆起那个场景，她现在还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老鼠，个头比一般的狗还大，尖利的啮齿不断啃食人。
“后来，所有人都被啃食，他们把老鼠放出去，那些满身血污缺胳膊少腿的人慢慢摇摇晃晃站起来。”
“再后来，我们被放出去，吃更多的人。然后我。。。”
“我眼睁睁看着我带出来的孩子们在蚕食无数无辜的人之后，嘭——”
“哈哈哈，就那样嘭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巫漾已经完全癫狂，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嘻嘻哈哈扬起笑脸描述那不堪回首的场景。
“不不不，有，有的，还是有的！他们肚子里滚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有黄色的，有绿色的，还有红色的！五颜六色好好看！”
“天地威神，毁邪灭厄。六乙相助，吾今所行。”拂晓念出符诀，指尖点在巫漾眉心。
巫漾只感觉一股奇异却温暖的力量在她身体上游走，运转一周后停在她脖子上的伤口处。
“你？！”
“恢复清明了吧，疯疯癫癫有什么用，不瞒你说，我的目标也是圭鳞一族，如果你不介意。”
后面的话拂晓没有说出来，但巫漾看着女孩伸到他面前的手明白她的意思。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虚虚地垂在地上。
拂晓约是明白她的顾虑，收回手，一针见血地道：“单凭你的力量对付圭鳞一族不过是以卵击石，还是。。。”
拂晓顿了顿，“你想借用你的异能像今天这样截杀无辜的异能者，一直升级到所向披靡的地步？然后再去报仇？”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又何圭鳞一族的做派有何差别？”
听见拂晓将她和圭鳞一族相提并论，她怒不可遏，倏地跳起来，浑身都喷涌着怒火，“我是我！圭鳞一族算什么东西！”
拂晓看着已经陷入自我编织怪圈的巫漾，“那你告诉我被你杀害的那些无辜的异能者又何错之有？”
“他们难道不是和你的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无辜吗？此刻的你又和彼时的圭鳞一族有什么差别！”
第125章
拂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巫漾； 将自身的痛苦转嫁给他人这做派又和圭鳞一族有何差别！
“哈哈哈！你现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我的痛苦你知道吗？而且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末世你难道没有杀过人吗！”
“我没有！”
“你没有？”巫漾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仰天大笑； 扯着脖子上的项圈； 露出空洞的伤口，“这难道不是你割的吗？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怕是也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你还在这大言不惭没有杀过人！”巫漾歇斯底里癫狂至极。
顾时向前两步； “你还活的好好的！就算是末世前的文明法治社会也讲究一个正当防卫。谁给你勇气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是他的拂晓落到如此地步； 也断断做不出拿无辜他人性命填这复仇血腥之路。就算一人踽踽独行； 拂晓也可不能对无辜之人动手！
狂暴的空间刃以顾时拂晓二人为中心刮起来； 劲风吹得巫漾的衣袍呼呼作响。
巫漾面带惧意地盯着男人； 这一刻她肯定； 若是她再出言不逊，不用女孩动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