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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幻影还维持在与南娆初相识的阶段。
那时,甚至连赤帝都还在。
寂明本该散开的,可纵然是点滴残影,也莫名生出一丝微妙的挂念,道:“那我陪你走一段吧。”
南颜连连点头,跟在他身后。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曾是立灯人的缘故,南颜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炼心幻影相扰,便腾出空儿来企图多打听点当年之事。
“……嗯,别人叫她娆娘。这些时日,我渡第四衰遇上瓶颈,心中时常躁郁难安,唯有她的酒能让人平复。”谈及此,他又轻声道,“道尊与赤帝等同道,皆远胜于我,且已渡第四衰,只要一过第五衰,便可飞升上界,一遂长生大愿。”
“上师不愿飞升吗?”
手指按在心口,随着酒意升腾,那里面好似有一些奇怪的酥麻,这让寂明的目光有些失神,片刻后方道:“我修行岁月尚短,只是因为侥幸入了天人之衰,方被世人目以与道尊同辈。道尊拳拳心意,曾多次力约我同往飞升,只是此身尚有挂碍,并无飞升之想……我想,独辟一道,不为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只为于红尘中净世斩业。”
南颜同他对视间,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随后不禁跟着他同时开口。
“我是杀生造业佛,悟得禅机献魔罗。”
此声一出,身后的八百盏莲灯同时动荡,南颜前路的的那些莲灯竟也依次亮起。
千年来,善恶道从未有莲灯自燃之事。
夜风吹拂间,远处的愁山院察觉莲灯异状,无数强悍气息涌现,而南颜眼里,道旁的树叶一枯一荣,寂明的身影也虚幻起来。
他好似明悟了什么,道:“你叫什么名字?”
“真……我叫南颜。”南颜感到他要消失了,试图抓住他的手,却捉了个空,疾声道,“我叫南颜,南娆的南,开颜的颜!你记住了!”
他张了张口,好似已将这个名字记下来,随后身形徐徐化作光尘,牵引着南颜走向尽头。
这条善恶道上,有莲灯九百九十九盏,南颜走到时,看着那最后一盏虚无的莲灯,眼中露出悲色。
“……我们还能再见吗?”
没有人回答她,那光尘与她本身的丹火融合在一处,点燃了最后一盏灯。
愁山千盏莲灯齐齐亮起的瞬间,山顶三千佛塔也同时点亮,宛如大地繁星,随后那无数的光源分出一缕,汇向愁山最中央的九劫塔,顿时一股浓郁的佛力从九劫塔中流出。
一时间,周围佛塔中传出狂热的声音。
“上师显圣!佛道大兴!”
一片喧嚣中,南颜虚虚捧着那最后一盏莲灯分出的一丝小火苗,那火苗与她的丹火融合瞬间,眼识身识解放,巍峨的愁山院山门前,宝气如来正微笑地看着她。
“真圆,你可明悟了吗?”
五识皆通,南颜只觉天地一清,可纵然修为提升,她还是忍不住怅然苦笑:“师父,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修士之所以为修士,乃因遇不明之事,唯执修行……世间之事如百川入海,修行到头,终得证道。”宝气如来看向九劫塔,似是无意道,“此九劫塔,曾是佛忏主修行之处,除他本人外,唯有一洲帝子能入其中参悟。”
南颜猛然抬头望去,只见那九劫塔宛月华流浆般倾泻着佛力,而那些佛力中,有一股与她同源的气息在呼唤。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点醒。”
……
愁山上有三千造业塔,自那日九劫塔佛力大盛后,愁山院上下所有弟子闭关十日,自第十一日起,才恢复晨昏暮鼓的生活。
早起洒扫的僧人们一如既往地仰望九劫塔,但很快有人发现,九劫塔外隔着七八座塔的位置,有一座七劫塔点燃了佛火。
“又有新的师长得到七劫塔的入塔资格了,却不知是哪一位元婴大师。”僧人们扫着落叶暗暗想着。
直到两个月后,七劫塔里传出一声低低钟鸣。
愁山院时常会听到这样的钟鸣,鸣一声指代小境界的提升,鸣三声则是大境界晋阶。
数个时辰后,这座七劫塔的的正门一开,守在门口的僧人这才看见,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佛修。
“这位师叔可是真圆?”那僧人恭恭敬敬道。
“正是。”出来的正是南颜,她此刻周身散发着一股饱满的、属于结丹中期的波动,好似经过了这一阵闭关后,面颊也红润有光,散发着一股引人注目的精神气。
那僧人只看了她一眼,竟有些目眩的错觉,连忙垂首道:“法座命师叔去抽签。”
“抽什么签?”
“是帝子之选拔。”
南颜恍然,卯洲与其他部洲不太一样,对山海禁决竞逐帝君的位置并无兴趣,之所以选出一个参与进来,仅仅是为了门中佛僧结婴,提升修为而已。
每个部洲对山海禁决都只有五个名额,浪费了可不好。
这也是南颜起初来此的目的,向僧人道谢后,便来到一座八劫塔前。这座塔的位置与九劫塔最为接近,是代掌愁山院的法座所修行之地。
南颜到时,发觉八劫塔周围足有三四百余佛修盘坐静等,修为均在结丹,个个散发着比寻常结丹强悍得多的气息。
……这里的,怕是愁山院本代的结丹天骄。
南颜一看,这三四百佛修中,有小半只是带发修行的佛修,而不是光头的和尚,顿时大为奇异,找了个位置坐下,用神识悄悄戳了一下坐在她前面的一个俗家胖修士。
“这位师兄,贫尼是第一次来愁山院,不知这帝子选拔是什么规矩?”
那胖修士已经打坐了一个时辰了,无聊得很,听见身后的女尼声音如山泉清澈,便欣然以神识回道:“各个部洲的帝子试炼都一样,给你随机发一个卷轴,卷轴上有三个任务,以星数标注难度,简单的一星,难的八星,三个任务加起来有十星即可,前五个完成任务的便可取得山海禁决的资格。”
南颜道:“那帝子是?”
“帝子就在这五人当中选拔,一洲之主会另外安排一项极难的考验,独力完成后,方可被封为帝子。”
南颜记得穆战霆向她抱怨过龙主给他发的任务简直丧心病狂,要他独力斩杀一头六阶离火蛟龙。
六阶妖兽相当于结丹中期,而当时穆战霆可是只有筑基圆满,等他九死一生回来之后,才发现龙主其实给他拿了一身保命的东西放在他殿中,因为临走时被人偷走,他为了赶时间就没带,又被一顿狠锤。
胖修士又道:“这些任务都是道生天正法殿那些人定的,难度不相上下,就算不能前五个完成,也可获得正法殿的奖励。当然,真要是抽到棘手的任务,可放弃,也可使些灵石找人交换。”
南颜看了看四周,不多时,八劫塔里飞出一只巨大的经筒,同时法座威严的声音响起。
“将丹火分出一丝注入此伽蓝经筒中,抽罢后若发现有人因任务不满而伤人,当场废去灵根逐出山门!”
法座的声音十分威严,所有的修士纷纷脸色一白,不敢有任何妄念。
南颜见所有修士都分出丹火注入经筒中,自己也打算抽出一丝,哪晓得一个不稳,直接抽出一大团,引得旁边的人注目。
“这位师妹,这经筒是灵宝,吸了丹火便不会再生出,你这般会不会太浪费了。”
南颜自走过善恶道后,便觉得气海里宛如一只小火炉,别人的丹火拳头大的就顶天了,她的丹火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气海。
万一哪天她有机会和大哥联手,他们俩加起来估计能把一座小城烧得红红火火的。
尴尬地笑了笑,她连忙把丹火注入经筒中。
片刻后,经筒发出一声嗡鸣,刹那间无数灵光向四面八方飞去,每一道灵光中都包裹着一只卷轴。
南颜还没拆开,就听见她前面的胖修士发出一声大笑:“两个三星任务,一个四星任务,都不难,看来我有机会争一争那山海禁决资格了!”
周围人顿时投去羡慕的目光。
“三三四是最好的,像我,二三五,那五星的任务是剿灭一个有结丹后期坐镇贩卖肉人的据点。”
“你就拉倒吧,我这六星任务可是去一个元婴炉鼎老魔的洞府做探子,我一个佛修,多难为人啊。”
“你说,会不会有那种两个一星一个八星的倒霉蛋?”
“不会吧,那种据说连正法殿的人都说几率极小,恐怕只有天命之子才会被选中。”
佛修们三五成群地互相讨论着,那胖修士回过神来,开始找刚刚那个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师妹。
这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疑惑地看着卷轴的女尼。
“师妹,你是几个星的任务?”
“嗯……”南颜盯着那卷轴沉默许久,将卷轴翻过来面向他们,“师兄,你看我这两个一星的,一个八星的,是不是罕见的天命之子?”
一星的任务,一个是找一本书,一个是找一种灵药,都可以顺便委托给任何一个部洲的拍卖行解决。
只有那一个八星的任务,写着:查探巳洲岐天原以北鬼城虚实,绘制详细地图,带回三头恶鬼为样本。
“师妹……”那胖修士一脸担忧,“你这个,恐怕没人愿意跟你换,要不然你就放弃吧。”
南颜默念鬼城儿子,唇边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不,这鬼城,正合我意。”她一边在别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离去,一边取出一只传音玉符道,“二哥,起来咱们去巳洲玩了!”
不多时,玉符里一个暴躁的声音回道——
“玩个蛇皮,说了多少次了,不到午时别惊我的觉!老子昨晚被三个贼秃驴按着抄佛经累得脑壳疼,要去你去!”
南颜:“我们去巳洲买裙子——”
殷琊:“半盏茶时间内到梵海院门口接我。”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巫嫄山
南颜走到愁山院山门前时, 回头看了一眼七劫塔。
在愁山院中, 造业塔吸取愁山特有的地气, 进入其中修炼时,塔的层数越高,修炼的灵力越盛, 且灵力中会附加一重愁山梵海特有的佛力。
南颜用了两个月将自身所有的灵力转换为七劫塔的佛门灵力, 施法时就算不动用七佛造业书, 也可达到镇魔辟邪之效。
连南颜自己都很难想这附带了佛力的灵力与七佛造业书叠加起来是什么效果。
等她同其他同门一样飞下善恶道, 就在梵海院门口看见一个油光水滑的狐狸精。
精致,漂亮, 帅气,把一个正要来礼佛的其他门派女修迷得七荤八素。
“小哥哥, 以后一定要记得来我们云姝门玩呀~”
殷琊笑眯眯地目送那女修离开, 然后神色一敛, 对南颜道:“你不用说了, 我都打听清楚了,刚刚那个女修, 她师父的第二任道侣的侍妾的在巳洲的表妹服侍的一个魔修宗门四长老的私生子的六师叔的姘头也要去那巳洲的鬼城感悟化神,说是最近有不少元婴修士得了信儿往那儿去,你确定要去掺这么一脚?老和尚不是说,你过了善恶道,就有了山海禁决的资格了吗?”
南颜顺着他的话想了好久, 放弃思考道:“我必须要去九劫塔确认一件事, 只有帝子才能进入其中感悟。”
殷琊让她把卷轴拿来, 打开后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不禁道:“你这手气好呀,听说那试炼任务是用丹火选的,你别是被人陷害了吧。”
南颜虚心请教道:“那依二哥所见?”
殷琊:“依我所见,我们先去巳洲买裙子。”
南颜:“……”
……
三日后,巳洲。
巳洲与岐天原战场的交界处以北,乃是一座绵延数百里的大山,名为巫嫄山,山中终年阴雨,灵气稀薄,附近最大的城池也少有修士出入。
但最近有些不同,巫嫄山脚下附近新搭建了一座传送阵,一夜之间雨后春笋般建起了一幢幢修士的洞府或铺子,惹得附近打樵耕地的凡人纷纷相传,怀疑巳洲是否要在此地建一座新的据点,既畏惧又不免好奇。
南颜半日前便来到此地,一来便果断把气息与面貌隐藏,又变成了之前在辰洲时用的那张弯眉细眼的古典女子模样,配上她一身朴素的禅衣,看上去宛如成熟了十几岁。
而殷琊从传送阵出来后又抱着一棵树干呕了一阵,缓过来后便杀奔法衣铺子,不多时左手提着一件绣着梨花暗纹的黑色衣裙出来,在南颜面前抖开来,审视道:“挑来挑去也就这件能成,巳洲的这种乌绡本是极显身段的,就是太透了。”
南颜:“二哥,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可怕,你是大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