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郎如铁道:“它的名字是……”
“没有。”秦大官人道:“这把刀没有名字。所以我一直都叫它无名刀。”
“如此好刀竟无名字,未免可惜。”郎如铁缓缓道:“幸好秦帮主已叫它无名刀。其实如此宝刀以‘无名’二字为名,也无不可。”
秦大官人淡淡道:“无名刀对英雄沦,未尝不是武林佳话。”
郎如铁默然。
一阵北风吹过,两尺长的英雄枪已在郎如铁的掌中。
枪中还有枪一节紧接一节的英雄枪,就在这一瞬间变成六尺二寸。
秦大官人本已没有话要说,但忽然忍不住,又道:“你的枪,还可以再伸长一尺!”
郎如铁承认。
“倘若今天的对手不是秦帮主,在下就不必保留着那一尺。”
秦大官人毫不客气地道:“你若不留下最后一注本钱,只有死得更快。”
“我知道,”郎如铁点头道:“即使在下留下最后一注本钱,结果还是差不多,唯一有分别的就是我死,你也绝不会在有机会生存。”
秦大官人说道:“你有这份把握?”
郎如铁道:“我若没有把握,也不会愚蠢到向你挑战,白白送死。”
秦大官人不说话,也不动。
郎如铁目中露出了一种奇异,充满自信的光芒,又道:
“我没有把握可以击败你,但却有信心让你陪我—齐死。”
秦大官人忽然叹了口气。
“你还年轻,难道不觉得未免太可惜一点。”
“世间上值得可惜的人有很多,但今天你若不死,江湖上最少有九成以上的人没法值得可惜!”
秦大官人凝注着他;脸上在也没有半点的表情留存着。
他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把一切放在心上!
他甚至仿佛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秦大官人并非得道高僧,但此刻的他,竟似已进入忘
我境界。
他不动。
郎如铁也不动。
他若比秦大官人先动,他就会死,立刻就死。
……他若比秦大官人先动,他就一定会死。
这种道理似乎全无道理,而且迹近乎滑稽。
但在真正的武林高手看来,这道理就如母鸡生出来的一定是鸡蛋,同样正确。
母鸡生下来的永不会是一支鹅蛋,鸡蛋孵出来之后也绝不会从蛋壳里走出一只鸭。
秦大官人没有看着郎如铁。
他看的是远方的云,远方的冰峰,远方已枯谢了的林木。
他仿佛已完全忘记了郎如铁的存在。
在别人的眼中看来,这无疑是进攻秦大官人的大好机会。
但郎如铁却似已变成了一块木头,仿佛就算在他的身上钉上几口钉子,他也不会作出任何的反应。
这就是对峙。
高手相争之前的对峙。
对峙不动,是静的表现。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了解武功之道,“静”比“动”
更高深,更难于控制。
定力稍差的人,根本就无法在与强敌相对咫尺之际保持镇静。
不静则乱,乱则难免会露出破绽,甚至不待敌人出手而自行崩溃。
旭日东升。
秦大官人的脚步,忽然向前跨出了一步。
脚步声沉重有如千斤巨闸落地。
但郎如铁充耳不闻,他仍不动。
六尺二寸的英雄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方位,枪尖连半点颤动的迹象也没有。
他无破绽,枪亦然。
秦大官人又在等待。
在他等待的同时,他已给予郎如铁一种极沉重压力。
没有人能知道他的第一招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秦大官人的第一招,肯定是足以致命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已绝无留手的余地。
晨曦时变幻无定,绚丽烂霞的彩云早已消失!
天空一片清朗,地上却还是一片白雪茫茫。
飒!
秦大官人的手终于急扬,手中马鞭如毒蛇般缠住了郎如铁的枪。
郎如铁自出道江湖以来,一直都没有过这种经历。
他的英雄枪是名的难缠,但这一次却在一弹指间就已给一条马鞭紧紧缠住。
秦大官人的出手果然快得令人无法想像。
郎如铁的反应也绝不慢,他欺身上前,突起右脚,踢向秦大官人丹田。
他这一着并不志在伤人,而是志在夺回英雄枪。
秦大官人的马鞭来得快,郎如铁这一脚也是快得令人感到意外。
就连秦大官人也感到意外。
“崩”的一声,秦大官人手中的马鞭竟然在两人力扯之下,断成两截。
郎如铁右脚去势依然,秦大官人急退七尺!
霍!
霍!
霍!
郎如铁急刺三枪,分别攻向秦大官人上中下三路。
秦大官人连退三步,面色似乎相当凝重。
郎如铁枪如急雨,千百道枪影再刺秦大官人。
秦大官人冷笑!
铿!无名刀终于出鞘。
枪刀交击,虽然是在大白天,也可以看见进出一蓬灿烂的星火。
秦大官人一刀在手,反击立刻展开。
他的刀势极其凌厉,左挑右砍,处处进击郎如铁的要害这一战,他们已绝无选择的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老尉迟,为了飞龙帮,为了整个武林上许多无辜死在强秦帮刀下剑下的冤魂,这是郎如铁毫无反顾的一战。
刀枪对阵刀和枪都闪动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秦大官人固然是一代枭雄,江湖黑道上的高手,恐怕已无人能出其右。
但郎如铁又何尝不是江湖匪类感到最头痛和最心痛的人物?
他们听见了英雄枪这三个宇而头痛。
但当英雄枪的枪尖,刺进他们心窝里的时候,他们的头就永不再疼,而是变成了心疼!
强秦帮是天下第一大帮。
秦大官人也可算是武林黑道上第一高人。但郎如铁居然也同样能令秦大官人头疼。
所以,姑勿论郎如铁是否能令秦大官人“心疼”,他在武林史上已拥有辉煌灿烂的一页。
(七)
惊心动魄的一战已爆发。
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无论战果如何,将来传出去之后都势必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
秦大官人战意正浓,面上涌现出一片骇人的杀机。他每发一刀,仿佛都是天下间所有刀法的精髓。
绝少人能接得下他三刀,但郎如铁却已和他苦斗了不下一百招。
到了第一百招之后,郎如铁的英雄枪已逐渐缓慢下来。
无名刀也出现相同的情况。
但四周的杀气却更浓厚,连空气都似已快将凝结。
四野无人。
倘若有人观看这一战的话,他的心脏恐怕快要从口腔里跳了出来。
渐渐地,刀与枪不再交击。
飒!霍!霍!飒!飒!
他们战到百招之后,互相已知道对方的招式,根本就不待招式用老,便已变招相迎。
这种打法更凶险,无论是谁稍有半点差池,都会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给对方的武器穿胸洞腹,立刻丧命。
两人转瞬间又已拚了百招。
秦大官人的目光更森冷。
“近年来除了魔刀老祖,只有你能与本帮主力战二百招之外。”
在此硷恶的情况中,秦大官人仍然侃侃而谈。
蓦地,“铿”的一声,。刀枪忽然又再相击在一起。
秦大官人锦袍大袖飞扬,人也飞跃在半空之中。
飒!
六尺二寸的英雄枪的枪尖已逼近他胸膛之前只有半尺。
又是一声异响,英雄枪再伸长足足一尺。
这一尺已足够奠定胜局,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束手待毙的。
但这人却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秦大官人,当别人会束手待毙的时候,他却反而能够以闪电般的手法,反击自己的对手。
秦大官人居然用手去拿住郎如铁的枪尖。
枪尖虽然锐利,但秦大官人的手依然丝毫无损。
秦大官人一声暴喝,郎如铁从不离身的英雄枪,忽然就象是一枝巨箭般冲天飞起。
秦大官人雁落平沙,飘然落在郎如铁的背后。
两人本是背对着背,但瞬即同时转身,四目相投,各发一掌。
秦大官人虽然刀未离手,但他却弃刀用掌,显然是要告诉郎如铁,他赤手空拳也同样可以把他击败。
两掌相交,如胶似漆。
在这一刻间,他们两人都没有动。
直到郎如铁的身子开始动的时候,他的嘴角已沁出了血。
郎如铁的动,是身子在颤动。
在颤动之后,接着是全身都在晃动。
秦大官人目中露出了两种神色!
第一种是充满残酷的痛快!
第二种是兔死狐悲般的哀怜!
他是一个学武的人,他知道一个人要练成惊世骇俗的武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郎如铁虽然已将败在自己的掌下,但以他现在的年纪,能有这种成就,已属难能可贵。
秦大官人也许是个“爱材”的人。
但他绝不打算留下郎如铁的性命。
这是基于两项理由。
第一个理由:方杀是给郎如铁杀死的,秦大官人已誓言要为方杀雪恨。
第二个理由,今天若不杀郎如铁,无异是纵虎归山,不出五年,他的武功必然还会有更大的进展,到时候要对付他更是困难百倍。
秦大官人是一代枭雄。
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阻拦着自己的去路。
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完了。”
当他说完这三个字之后,两只紧贴在一起的手掌渐渐分开,郎如铁的人也缓缓地跪了下去。
郎如铁没有跪倒在地。
他没有一丝萎顿的痛苦。
他脸上有的只是愤怒。
他冷汗如浆,他可以死,但却绝不能在秦大官人的面前跪下。
他的头颅可以给砍成肉浆,他整个人可以变成一团飞灰但他的膝绝不能向秦大官人屈曲、跪下。
虽然他全身的力量都已被燃尽,但他不想跪,他绝不能跪,所以他忽然又站了起来。
这是另一种力量支持着他。
那是男儿汉的热血,在他的体内澎湃,激发起一股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替代的浪潮。
一个分明已“完了”的人,忽然又再扑起,像怒狮般扑向秦大官人。
秦大官人的眼色刹那间变了。
虽然他也看出郎如铁已成强弓之末,但对于这个时候还能再度扑起的郎如铁,也不禁为之露出惊讶之色。
可惜决战是一件极残酷的事情,你若早巳注定失败,就算你愿意挫骨扬灰,甘愿与敌人同归于尽,结果仍然无法逃得过失败的命运。
郎如铁虽然抱着最大的决心要把秦大官人的性命结束,但秦大官人的武功,却仍然在他估计之上。
这一次,秦大官人不再与他对掌,而是要用无名刀把他的胸膛剖开!
无名刀迎着怒扑而来的郎如铁闪电般挥起。
霍!
刀光一闪,刚扑起的郎如铁又再倒了下去,他倒下去之后,已不能再动弹分毫了。
秦大官人凝视着刀锋。
刀锋有血,血聚成珠,瞬即漓落在雪地上。
铿!刀入鞘。
秦大官人冷冷的盯着郎如铁。
“郎帮主,你终于还是完了。”他缓步望西而行。接着又用一种比虎啸还更令人胆寒的声音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希望你不会太早咽气。”
他的步伐并不急速,看来是那么悠闲,但当他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他的人已在远方……
(八)
风渐急,阳光也隐蔽在黯淡的灰云里去了。
在一座细小的市集上,八腿猫独坐在悠然居中,喝着一壶价值八钱五分的酒。
酒很劣。
八钱五分一壶的酒,又岂会是佳酿。
但在这悠然居中,八钱五分一壶的酒已算是最好的,还有六钱三分和五钱七分一壶的酒,那种味道更令人不敢恭维。
幸好八腿猫对于喝酒这一回事,从来都没有太大的研究。
好酒和劣酒,对他来说几乎都是差不多,尤其是当他有七分醉意的时候,雪城一品香和酸醋的味道他都未必能分得出来。
八腿猫已有酒意,而且最少已有八分醉了。
他的酒量显然比不上轻功。
但他仍然在振吭大嚷……
“狗伯,再给我一壶好酒!”
“悠然居”的名字很幽雅,而且颇有点逍遥洒脱的味道。
但狗伯这个名字,却是土气得很。
这一次,真是“阿猫叫阿狗”。
八腿猫要喝酒,狗伯匆匆端上。
仍然是八钱五分一壶的“佳酿”。
八腿猫又喝了两口,居然一拍破旧的木桌,道:“想当年,我在紫禁城酒窖内偷酒喝,那里的酒也和这里的差不多,差不多。”狗伯听得有点糊涂了。
“皇帝喝的也是这些酒?”
八腿猫点点头,道:“就算不是这种酒,也是相差不远。”
狗伯皱眉道:“这两种酒有何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