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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之内,外人根本就无法进入,所以海飘每天清晨之行,四大妈没有随同护驾。也没有遭遇到任何人的阻止。
便方圆十里的范围,在海飘的眼中看来,实在是太细小,太细小了。
她要求父亲带她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别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
但她的父亲却以海飘年纪幼小为理由,非要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决不带她到外边乱闯。
为了这件事,海飘一直郁郁不乐。
她曾恳求项大妈带她出去,但项大妈不肯,连项大妈都不肯,其他三大妈更不必提了。
自由!
她觉得自己最需要的就是自由!
她要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看看海星堡之外的世界!
(二)
穿过那片已给积满白雪的木林,海飘来到了一镜湖的东岸。
潮水早已结冰,它不再象是湖,而是象一片冰原。
从冰湖岸再走三里,就超过海星堡方圆十里的范围。
她真想飞过去。
但当她想起每次被四大妈抓回去的时候,那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她每次“失手被擒”,最少会被父亲把她关在房子里闷上整整十天!
她看着已经结冰的湖面,缓缓下马,然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就在她叹气之后不久,她背后也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叹声。
海飘惊然一惊,立刻转身娇喝一声:“谁?”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人,还有一杆枪。
一张脸孔英俊的男人。
一杆尖锋锐利的枪。
枪尖竟然不偏不倚,正指着海飘的鼻尖!
对海飘来说,这─刹那间所发生的事,实在足以她毕生以难忘。
自从她懂世事到现在,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这样子对付过。
在海星堡,除了她父亲和四大妈之外,其他人就算吃了豹胆熊心,也绝不敢对海小姐无礼,当然更没有人敢用武器来对付她。
但这里仍然属于海星堡的范围,却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男人,用一杆可恶曲尖枪来威胁自己。
幸好海飘虽然是金枝玉叶,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
她自信父亲傅授的飞星九绝剑法,可以对付这一个男人和这一杆枪。
她背上的一把飞星剑已脱鞘而出,她的人也在刹那间连续使用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步法,把对方的枪尖轻巧的闪避开去。
一片晶莹的剑影,如灵蛇般卷向枪客的咽喉。
她这几剑看来毒辣非常,但实际上她并非志在杀敌,面是先求自保。
她做得很对,面且出剑的方位和步法都绝对没有任何错误。
就算她的父亲在旁,也不能有什么挑剔。
可是,她这几剑发出之后,才蓦然惊觉枪客根本已不再原来的位置。
她一向自负身法奇快,但这时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八个字的确绝无半点差错。
她的反应极快,一经发觉不对劲,左手已向后撒出一蓬银针。
果然,那枪客已经到了她的身后,面这一蓬银针,恰好正向他的胸前罩射而至。
假如海飘的后脑长有眼睛的话,她一定会以为枪客已绝对无法闪避得过。
但事实却又并非如此。
银针来势虽然又快又兀突,但枪客突然大喝一声,那些银针竟然就立刻纷纷跌落地上。
昔年传说张翼德喝断长板桥,是否属实,不得而知,但枪客用力喝跌银针,却令毒飘不禁为之芳心一震。
但随即她却暗叹枪客愚蠢万分,这里是海星堡的地方,他此一巨喝,无疑告诉剩人这里发生非常事故,当海星堡高手赶到的时候,他这个麻烦可就大了。
枪客喝跌银针之后,立刻道:“你再胡来,可别后悔!”
海飘心中更是生气。
分明是他在胡来,但居然反而指责自己,这倒变成怎样的世界?
但她也不由暗暗敬佩对方武功高强,而最令她为之怦然心动的,就是这个枪客具有一股男性的魅力,虽然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仍然不希望他被堡中高手所擒。
海星堡律令森严,这枪客擅闯此地,已是非同小可的大罪,如今竟敢对海小姐冒犯,更是非杀不可的罪名了。
但无论怎样,她现在还是保护自己要紧。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她父亲传授给她的飞星九绝剑法,果然不愧是独步江湖的绝技,她一连发出九剑,每一剑攻的都是对方必救之处,大有枪客稍有些微的疏忽,都非要伤在海飘的剑下不可之势。
哪知枪客又轻易的把这九剑全数化解,而且还摇头叹息:“像你这种武功,又怎能在外面行侠仗义,替天下苍生除暴安良?唉!看来我还是找错人了。”
海飘怒道:“不知死活,再看本小姐的第十剑!”
她这第十剑,是飞星九绝剑法中威力最强大的一招:万星归流!
可是,她这一招剑法刚施展了一半,她的腰间忽然就觉得一阵麻软,上半截身子登时不能动弹了。
枪客淡淡一笑,道:“海小姐,得罪了……”
海飘又惊又怒,可是她的穴道已被枪客所制,别说要对付他,就连张声呼救也来不及。
那可恶的枪客,竟然接二连三把她的“灵台”、“气海”、“百淮”,三穴点住,而且最后还用闪电般的速度点住了她的哑穴!
海飘唯一还能活动自如的就是一双腿,可是,在如此实力悬殊之下,她的双腿蹬来蹬去又有什么用?
枪客从她的手中把飞星剑插回鞘内,然后把她挟在肋下,策马向湖的西岸狂奔而去。
海飘恨不得再长出八只手臂,每一只手臂都力大如猩猩,然后又用力地把这个枪客象臭虫般捏死。
但她只是在想而已。
就算她真的长出八只猩猩般的巨臂,又是否会把这个枪客捏死呢?
(三)
枪在马颈旁。
人在马鞍上。
郎如铁策马飞奔,他右手握着英雄枪,左手挟着北武林的第一号大美人,他现在的举动,已足以震撼整个武林,当然也将会惹起无限的风波。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半里,就已超越海星堡十里范围之外,但郎如铁已看见这条路的前面,最少已有三个人在等着他。
假如海飘的嘴巴还能说话,她一定会立刻尖叫高呼:“苏大妈!”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叫不出口,却只能眼巴巴的任由这个可恶的枪客把自己象是木偶般搬来搬去。
“没你娘乌兴,居然撒野撒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苏大妈就是一个这么可凶恶的妇人,她的嘴巴本来就长得象一只大野猪。
但大野猪绝对及不上苏大妈这个人危险。
大野猪只会撞人,咬人。
但苏大妈却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任何人的身子撒开一片一片,然后,再用一双快刀把碎肉剁成肉酱。
这并非夸大其辞,五年前北极三魔的老大施无极,就遭遇到这种可怕的惩罚。
当然,施无极作恶多墙,他得到这种报应也是罪有应得的。
但苏大妈倒底不过是个女人,她竟然能够狠得下心肠,使出这种杀人手段,也实在骇人听闻之极。
苏大妈凶恶无比,已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事,但郎如铁,看见了她的时候,神态仍然是那么镇定自如,仿佛苏大妈就算再凶恶百倍,也不过是一支困在樊笼里的老虎而已。
苏大妈双刀亮出,左二十三,右三十七,两把刀的重量居然有六十斤。
郎如铁见状,却淡淡一笑:“好大的气力,可惜高手过招,并非斗牛比力,否则在下已不战先败。”
苏大妈怒喝一声:“你是哪里来的混蛋?”
郎如铁把手中铁枪一扬:“你可认得这杆枪?”
苏大妈“啐”了一口:“老娘怎会认得无名小卒的兵器!”
郎如铁闻言,微微一怔,但随即叹道:“也许在下的确是个无名小卒,但这杆枪却绝非无名之枪。”
苏大妈一声巨喝,挥刀冲了过来:“老娘不管你有名无名,先砍掉你的脑袋再说!”
她冲上前的时候,在她身后的两个绿衣妇人却已无声无息的一齐出手。
左一蓬绿光,右一蓬金光,直向郎如铁的身上罩去。
她们投鼠忌器,当然不敢无的放矢,否则误伤了海飘,这条罪名她们就算再长出八十颗脑袋也担当不起。
苏大妈在两名绿衣妇人掩护之下,刀势更是凶悍泼辣。
她的刀法,就像她的人,令人望而生畏,但郎如铁却不怕。
再凶的母狮子、雌老虎,他已领教过不少。
就在绿光与金光同时罩向郎如铁的时候。两条人影巳如箭般急升。
这两条人影就是郎如铁和海飘。
海飘是身不由主,郎如铁若能把她带到九霄殿,她也只好乖乖的跟着他去。
郎如铁不是孙悟空,他当然没有一个劲斗翻到十万八千里的本领。
人总是人,现实总是现实,神话里的故事,只能发生在神话故事里。
就在这一刹那间,海飘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从来都没有被任何男人这样拥抱过的,更没有尝试过被人拥抱着跳来跳去的滋味。
对她来说,现在的经历,真是无法想象的。
苏大妈又是一声大喝:“还不放下小姐,老娘把你碎尸万段!”
郎如铁笑道:“就算我把她放下,恐怕还是会给你撒开一片一片的。”
苏大妈嘿嘿冷笑,双刀挥舞更急。
但郎如铁枪花抖动,竟然凭一臂之力,就把苏大妈的双刀格退。
苏大妈和两个绿衣妇人当然不肯放过郎如铁,但郎如铁一经格退苏大妈双刀之后便弃马挟着海飘,施展轻功飞逸而去。
海飘不但剑法不错,轻功更是堪称一绝!
但直到现在,她却觉得自已所学的一切,根本就是不堪一提。
比起这个陌生的枪客来说,她实在是相差得太远,太远了。
苏大妈在江湖上总共有三个外号,其中一个外号是“飞天雌虎”。
她的飞虎追风步法,早在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堪称轻功一绝。
郎知铁挟着海飘飞奔,形势上当然及不上苏大妈。
但苏大妈追了十里之后,她终于呆住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她根本连郎如铁和海飘在什么地方都看不见。
这一下,苏大妈可急死了。
她平时凶巴巴的,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海飘不见了,这实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她怎样回去佝海星堡主交待呢?
她又羞又愤,竟然横刀自尽!
(四)
四野无人。苏大妈这一刀向自己胸膛上大力砍下去,可说是抱了极大的决心。
但她没有死,一颗小小的石子,把她那柄三十七斤重的大刀震开逾尺。
苏大妈的脸色变了。
她当然知道自已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但这一颗石子竟然把大刀震飞,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声。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把声音从背后响起:“郎如铁虽然可恶,但他绝对不是个淫贼,你又何必这样紧张呢?”
苏大妈转身喝道:“谁?”
她一喝之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但她知道,附近一定有人,否则那一颗石子和说话的声音又是什么东西发出的?难道是神?又难道是鬼?
但苏大妈从来都不相信鬼神这一类的东西。她认为世间上只有两种人,那是死人和活人。
能够用石子把三十七厅重大刀震开的,当然不会是个死人。
但她的跟前,却连死人和活人都没有一个。
人在何处?
她妈忽然省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不由脱口叫道:“是雪中雄?”
雪地中倏地响起了一个人响亮的笑声:“正是老夫。”
苏大妈眼前一亮,只见雪地上忽然冒出了一张脸色苍白的脸,但是颔上胡子却殷绿如火的老头儿。
苏大妈叹了口气:“亏你是海堡主的老朋友,何以看见海小姐被人掳走,还呆在雪地里不闻不问?”
老头儿哈哈一笑。
“倘若掳走海小姐的是别人,老夫自然会去追赶,但郎如铁这小子,倒是不怕呀!”
苏大妈跺了跺脚,道:“你真是他妈的越老越混账,将来有什么事情,由你负责。”
老头儿搔了搔脑袋,哈哈一笑:“这种事居然要由老夫负责,哈哈,滑稽!滑稽!真他妈的滑天下之大稽!”
但无论他们在说什么,郎如铁和海飘都已听不见。
他们的人已在远方。
每逢清晨时分,海三爷总是捧着一壶熨热的酒,坐在海王厅中央的那张太师椅上,慢慢的斟,慢慢的喝。他喝的酒并不猛烈,就算不懂喝酒的人也不容易喝醉。
但这酒很香,这正是海三爷喜欢喝这种酒的最大理由。
这一天,他刚斟满的第一杯热酒,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