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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监控室内,又一位咨议局探员与机场的安保负责人并肩立于屏幕前,负责人烦恼地道:“不行,她手里有等离子光束枪,我们只有金属子弹,现在连帝国人都淘汰了金属子弹!”
咨议局探员眉头深锁,他一看就知道那女孩儿的等离子光束枪从何而来,飞机上的两名同事恐怕凶多吉少。
“红狮团没有。”他蓦地开口。
“什么?”负责人愕然。
“我说,帝国人没有完全淘汰金属子弹,至少他们的皇帝卫队红狮团的随身配枪仍在使用金属子弹。”
“……”负责人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了遥远的帝国,“要不要我下令封锁机场?”
咨议局探员摇了摇头,“首都三号机场的客流量居全联邦所有机场之首,即使只封锁十分钟也会引发巨大的舆论争议。”
他默默咽下后半句:而新总统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舆论争议。
屏幕上,李慰边还击边冲进候机大厅,等离子光束枪发出的噪音极小,大部分候机旅客并未察觉这边的热闹,机场安保人员的金属子弹则不同,连续的爆响和火花已经引发近处人群骚动。
“放音乐。”咨议局探员又道,说完不等负责人反应过来,跨前一步,亲自动手打开了面向全机场的广播开关。
突然响起的音乐声掩盖了子弹的喧嚣,候机室内的旅客们纷纷驻足,条件反射地抬首望向半空,以为会出现直播画面,却只能看到隔着玻璃穹顶簌簌垂落的灰雨。
李慰抱着杨悦故意往人群里钻,她百忙中还要对杨悦废话:“这什么歌?我喜欢这首歌。”
女主唱的声音柔滑得像最浓郁的液体巧克力,和音的男声亦如滚动着珍珠的天鹅绒,他们反复吟唱着简单的句子,真诚的诉求——
Felt like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was on my shoulders
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Pressure to break or retreat and then return
是冲破压力还是转折撤退
Facing the fear that the truth; I discovered
直面恐惧让我认清了事实
No telling how; all these will work out
没有人会告诉你解决之道
But I’ve come to far to go back now
但现在我已走太远无法再回头
I know all too well it don’t come easy
我十分清楚这一切不会来的容易
The chains of the world they seem to movin’tight
世界给你的枷锁似乎越来越紧
I try to walk around if I’m stumbling so familiar
跌跌撞撞已经习惯我还在尽力行走
Tryin’to get up but the doubt is so strong
我尽力站起来但疑惑如此强烈
There’s gotta be a winning in my bones
寒风是如此刺骨
Oh not giving up there’s always been hard; so hard
哦 不要放弃自由总是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But if I do the thanks lase the way I won’t get far
但如果事情太容易我就不会走这么远
Mhm; life hasn’t been very kind to me lately; (well)
嗯最近生活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好吧)
But I suppose it’s a push from moving on (oh yeah)
但我想这正是我前进的动力(哦 耶)
In time the sun’s gonna shine on me nicely (one day yeah )
太阳会温暖的照耀在我身上(终有一日耶)
Sudden tells me ’cause things are coming
有人告诉我好事正将近
And I ain’t gonna not believe
我相信是这样
I’m looking for freedom; looking for freedom
我正在寻找自由寻找自由
And to find it; cost me everything I ha;ve
不计代价的去寻找它
Well I’m looking for freedom; I’m looking for freedom
好吧我正在寻找自由寻找自由
And to find it; may take everything I ha;ve
为了找到它也许我会失去一切
(注:这首歌算是本文的主题曲,所以我放了大部分歌词,但顺序不一定对,想听原曲看作者有话说)
李慰荒腔走板地跟着哼唱了几句,干脆改成吹口哨,这招是她小时候老爹教授的绝技之一,嘹亮高亢,音准无误。
歌声进入高/潮,枪战也越来越激烈,双方再怎么小心,还是不免出现误伤,被误伤的旅客躺倒在地,虽然音乐压过了尖叫声和痛呼声,刺鼻的血腥味还是在大厅内扩散开来。
后知后觉的旅客们慌乱闪避,李慰周围渐渐空出一片,屋漏偏逢夜雨,等离子光束枪的能量将要耗尽,枪脊上已经亮起警示的红灯。
她没心情再吹口哨了,为了规避子弹不得不牺牲速度,进行“Z”字蛇形走位,也不再转身回击,一门心思抱着杨悦跑路。
她的方向感不错,前方正是首都三号机场的出口之一,自动门外停了一长列揽客的出租车,悬浮车甚至没有关闭动力系统,乳白色的气流水波般从车尾流泻而出,仿佛一朵朵绵软又美味的云。
正好有一位旅客从悬浮车上下来,走进机场,自动门在他身后不疾不徐地合拢。
十、九、八、七……
你猜我能不能赶上?李慰很想再对杨悦废话两句,可惜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在心里自问自答,当然——能!
读秒到“三”,她抱着杨悦一个倒地滑铲,堪堪抢在自动门合拢前挤了出去!
身后大批的安保人员却被自动门阻了一阻,李慰求的就是这短暂的间隙,她迅速起身扑向最近的悬浮车,一枪射向车门,另一枪隔着车窗击中出租车司机的右肩。
“抱歉……我是真的很抱歉……”她用气音喘吁吁地说着,在司机的惨叫声中拉开车门滚了进去,把杨悦放到副驾驶座上,自己则仗着身材娇小硬挤进驾驶座。
自动门滑开,大批的安保人员犹如黑沉沉的乌云摧压而出,李慰抬脚跺下油门,悬浮车发出“惹”一声咆哮,义无反顾地飙向灰雨濛濛的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Freedom by Anthony Hamilton&Elayna Boynton
听歌点我
第四章 他是杨论道的人
夜雨极大程度地掩护了李慰,她驾驶着悬浮车在半空中东歪西倒地飞行,一会儿钻进立交桥的桥洞,一会儿紧贴观光巴士空无一人的顶层擦过,一会儿又沿着高楼大厦的外壁垂直地向上攀升,白色尾气在紧闭的玻璃窗外留下缭绕云雾。
她的飞行高度和速度显然远超《首都交通管理条例》中对悬浮车的硬性规定,直插云霄的电子眼在她经过时频繁眨眼,可怜的出租车司机想必很快会收到数额恐怖的罚单。
李慰却还嫌不够快,她只顾着逃,肾上腺素催发了她的身体反应,同时也混淆了她的大脑思维,她像只无头苍蝇那样没头没脑地往前闯,恨不得连车带人一起融化进弥漫了整座城市的灰色雨雾中。
直到副驾驶座上的杨悦动了动,像个布袋似的孕妇外套滑开,露出一张白得过分的小脸,亮晶晶的黑眼珠在眼眶内转了半个圈子,安静地凝视李慰。
“你醒了?”李慰高兴地启动废话开关,“这次比之前睡的时间要短,你确定恢复了吗?要不再多睡会儿,我一个人能行。”
她嘴上说着“能行”,漂亮的丹凤眼却转过来巴巴望向杨悦,悬浮车差点与破开云层的高空巴士迎面撞上。
“哇哦!”李慰手忙脚乱地降下高度,“我好像闯进了专用的公共车道!”
杨悦裹着那件孕妇外套,像个超大型的婴儿襁褓,先只露出一张脸,慢慢慢慢地,又从拉链的豁口露出一撮毛毛。
李慰一愣,随即想到那顶人造毛的飞行帽,笑道:“你还带着它啊。”
杨悦辛苦地把两只手的指尖也钻了出来,像只小仓鼠那样捧着他的毛毛帽子,垂眸看了看,侧过脸颊在毛毛上蹭了蹭。
李慰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紧绷得快要断掉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她也总算不再一门心思地想着逃跑,大脑恢复正常,开始思考他们的下一步。
“奇怪,没有人追上来耶,我以为他们没那么容易放弃。”她通过和杨悦说话理清自己的思路,“不,我不相信他们会放弃,咨议局有的是办法找人,只是没必要弄得街头追逐那么……那么引人注目。”
她心头一动,好像捕捉到新任总统的软肋。
至于他们需不需要根据这点调整行动计划,李慰觉得,她还需要收集更多线索,然后好好地想一想。
肾上腺素逐渐退去,她的理智回笼,饥饿和疲惫也难以抑止地席卷而来。李慰连打两个呵欠,旁边杨悦也被她传染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样子可怜又可爱。
“不管了!”李慰把心一横,“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吃点东西睡个好觉。让我想想,城里有什么街区监控设施最少,咨议局没能全方位渗透的?”
“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知道有个地方……”
陌生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李慰低头,看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出租车司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忍着伤口的剧痛气若游丝地插话。
“哦?”李慰感兴趣地问他,“哪里?”
司机痛得脸皱成一团,“我家……我家在大卫区,您不是本地人可能没有听说过,那里是首都星圈的‘垃圾场’,聚居了穷鬼、少数族裔、流浪者、邪/教徒、被抓到的和没被抓到的罪犯……还有十多个组织严密的地下黑帮……”
他还要继续往下说,杨悦忽然转头看了看李慰,见她听得聚精会神,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盯住司机的脸。男孩儿从“襁褓”里探出手来,食指点了点司机的太阳穴。
“哎别!”李慰吓一跳,以为他要把司机也变成白痴。
司机的神情却没有像以往的受害者那样出现明显变化,他把杨悦的小动作视作亲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没力地道:“只要你们跟我回了大卫区,那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先把小崽子高价卖给暗火帮,听说他们老大喜欢折磨小男孩儿。小婊/子我可以留着多玩几天,捏爆你的大/奶,再教你用那张漂亮的小嘴吸我的老/二……”
“砰”,李慰用枪托将他砸晕了过去。
她愤怒得脸都红了,因为太惊讶没能及时出手,竟然多听了一耳朵污言秽语,啊啊啊啊,好气!
她定了定神,也大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问杨悦:“你做的?”
杨悦点点头。
“你能强制他说真心话?”李慰对他的“魔法”又多出一层钦佩,“干得好!”
杨悦把碰过司机的食指伸到她面前,李慰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从中控台上扯了张纸替他擦了擦,“不过他说的那个大卫区听起来还不错,比起咨议局,流氓和罪犯要容易对付得多。”
最重要的是,新总统已经昭示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半点也不想妥协的雄雄怒火,他即使不能在明面上追捕他们,也能把她和杨悦的名字登记进全联邦航空港的黑名单,他们想要逃离首都,必须另找其它出路。
而如果真的存在那条路,它的入口十有八/九正与地下世界相通。
…………
……
另一边,新任总统刚结束他的第一次记者晚宴,他在宴会上谈笑风生,提前准备好的几个笑话都用上了,还特意邀请一位金发女记者跳了他今晚唯一的一场舞。
记者们被逗得很开心,虽然勉力维持着无冕之王的矜持,但眉梢眼角的惬意同样不加掩饰,和乐融融的气氛让总统离开时都有些红酒微醺的陶然。
“都是假的,”幕僚长不得不残忍地打破他的幻觉,“那里面不是人,是一群食人鲨,你只要泄漏一点点血腥味,他们就能冲上来把你撕成碎片。”
总统最后望了眼觥箸交错的宴会厅,再回过头时,脸色已经变成暗藏悲伤的平静。
“抓到人了?”他问。
幕僚长摇头,“比预料得更棘手。新的咨议局局长还没上任,现在能派出去的都是小角色。”
“那也是咨议局的小角色。”总统头疼地闭上眼,轻轻按压自己的额角,“说出去谁会相信?咨议局探员对付不了一个政治系的大学新生。”
“那女孩儿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新生。”
幕僚长的语气过于沉重,总统不禁睁眼看向他。
“她的父亲是曙光战役的战斗英雄,拿过一级胜利勋章,不仅如此,他出身二十七军十五旅零七纵队三十九连八排一小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