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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小九睡得安稳极了,就算是在梦中,唇角也是勾起来的。
临近天亮,连沐修还未等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了怀里是空空的。
连沐修腾的一下睁开眼睛,哪里还有小九?
连沐修掀开衾被,便要下床,却看到衾被里突然动了一下。
小九迈着四条小短腿从衾被里钻了出来,歪着脑袋看着连沐修,“吱?”
连沐修一把掐起小九的前肢,将她举到他面前,“九儿?”
小九点头,“吱。”
连沐修将小九放进臂弯里,“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你不是变回来了?”
“吱吱?”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连沐修沉默,随即向门外喊道,“去请大长公主。”
“是。”门外的人领命。
不消片刻,连音竹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大早上便差人喊我?”
连沐修沉声道,“九儿昨夜变回人身了。”
连音竹看了一眼小九,“那这是?”
连沐修道,“不知何时又变回小狐狸了。”
“啊?”连音竹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沐修沐修,哎,你让开,我进去,沐修!”无雪聒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连沐修喊了句“让他进来。”
“你快让开,沐修让我进去,哎,你这人。”无雪边走边叨叨,“沐修,你看看你暗卫,我都不让进来,你下令了他也不让我进来,真是。”
“有话快说。”
连沐修冷着脸。
无雪被冻得打了激灵,见连沐修脸色如此难堪,他这才道,“我昨夜翻了一宿的医书,找到了一种药,小夫人应该能用的上。”
连音竹大喜,“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将药准备着给小九用。”
“这药确实是有,但我没有。”
连沐修本已染上一抹喜色的眼瞬间黯淡了下去,“那便去找,北炎这般大,总会找到的,高价征收,本座就不信没人有!”
无雪小心翼翼的开口,“这药哪怕是翻遍北炎都不会有的。”
“为何?”
连沐修目光如炬,无雪甚至感觉他自己都要被连沐修的目光穿出一个洞了。
无雪硬着头皮开口道,“这药…长在南禹境内。”
“不就是南禹境内?本宫去让皇上下旨,让南禹代为征收这药。”连音竹满不在乎,只要有地方有,便好。
“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这药生长在南禹皇宫后的雪山之上,并且是雪山之巅。”
连沐修皱眉,问连音竹,“南禹皇室是傍着雪山而见?”
连音竹细细思索一番,“应该是的,早些年我去过一次南禹皇室,哦,那个时候还不是南禹皇室,我隐约记得该是有一座雪山的。”
“既然如此,大长公主立刻回宫,去找皇上。”
“啊?”连音竹瞪大眼睛,看着窗外还没有完全亮的天,“现在去?皇上怕是还未起吧?”
连沐修盯着连音竹,“你去见皇上,难道不需要装扮一番吗?”
连音竹叹气,“我去。”
连音竹整个人泄气,她明明是大长公主,比连沐修的身份不知高了多少,却是每每都落在连沐修的下风,受他驱使,她也是很无奈啊。
走了两步,连音竹猛的回头,“我去找皇上做什么?”
连沐修顿住,随即说道,“宴请南禹太子。”
小九一听,立刻跳上连沐修的肩膀,小爪子拍着连沐修的脸,力道大的让连沐修知道她在生气。
那南禹太子对连沐修有想法,居然还要宴请她?真是忍不了。
连沐修将小九抱下来,看着小九的眼睛,“不借助南禹太子的身份,我们如何进的去皇宫?为了尽快拿到药,这是最快的办法。”
小九垂眸,好吧,连沐修是为了她能尽快好起来,她不该发脾气的。
小九抬眸,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闪闪发亮,看的连沐修心头一软。
“啧啧。”连音竹搓搓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时,还拉上了无雪,“真是受不了这夫妻二人,无雪,你快跟本宫走,本宫吩咐你一些事儿,一会你去交代给白亭,以免他又做错事。”
“公主,公主,哎哎哎,公主,您慢点,别拉我,别!”无雪挣扎的声音渐行渐远。
连沐修起身,为晚上的宴会做些准备。
有些事,去南禹之前也该了结了。
*
连音竹将需要注意的地方吩咐给无雪之后,便秘密出了国师府。
为何不光明正大?
若是被人看到她大长公主一大早从国师府出来,漫天的流言还不得把她淹死?
本是想在国师府多住几日,奈何连沐修突然让她回宫找皇上。
她是不愿意去找连景奕的,毕竟她已经打算放弃他了,但连沐修开了口,她就必须去办。
连音竹一路掩藏踪迹,进宫后先回焕官局梳洗一番,这才带着谭姑姑等人浩浩荡荡的去书房。
连景奕早已接到消息连音竹正在来的路上,是以连景奕什么都没做,就在书房等着连音竹到来。
新来的接替万盛伺候他的小太监胆子很小,除却他吩咐的事情以外,小太监不敢做任何越距的事情,更别说像是万盛经常做为连景奕分忧解难的事儿。
就像此刻,连景奕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小太监站在一侧,连用眼角的余光看连景奕都不敢,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说,大长公主来找朕是为了何事?”
“朕为何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大长公主了?”
小太监沉默不语。
连景奕也没指望这小太监能回答他的话。
“启禀皇上,大长公主到了。”
连景奕沉声道,“宣。”
“是。”
连景奕侧目看着小太监,“你出去吧,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是,皇上,奴才遵命。”
小太监迈着细细碎碎的步子出去了,小心翼翼的关上书房门,这才敢大声喘气。
小太监心想,伺候皇上真不是个好差事。
连音竹待小太监走了以后,端着仪态,拖着长裙,走到连景奕对面的椅子前,坐了下去。
无论是挺直的背脊,还是微抬的下颌,亦或者半敛的眼眸,无一不在气势上打压着连景奕,连景奕也感受到连音竹对他的“照拂”,额角缓缓流出一滴冷汗。
“多日不见,皇弟别来无恙?”
“朕还好。”连景奕故作镇定,勉强答道,“皇姐可还身子康健?”
连音竹这才抬眸看向连景奕,“本宫好的很,无需皇弟费心,宫中一切应有尽有,本宫只要吩咐下去,自有人为本宫办妥。”
连景奕叹气,“皇姐的生活比起朕,当真是好了太多。”
“当然。”连音竹一脸认真,“本宫为人处事比皇弟强百倍,自然生活的比皇弟好,这一点,皇弟真该向本宫学学,没事儿少做那些弯弯道道的事,相信皇弟你会过的更加舒心的。”
连音竹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已然是明晃晃的在嘲讽连景奕了。
你看看你,身为皇上,却是活的这般窝囊。
连景奕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疼得很。
但连景奕就是要痛着,痛着才能告诉他,他需要多努力才能打败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从一出生,便是雍容华贵,踩在他头顶的大长公主!
连音竹暗自观察着连景奕,那熊熊怒火在眼中燃烧,连景奕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强行将这股气压下去。
连音竹心里笑的不行,脸上还要端出来一副正经模样。
“让皇姐见笑,是皇弟的不是。”
“皇弟说的哪里话,皇姐岂是那种会嘲笑别人的人?”
连景奕连连称是,“不知皇姐亲自来此,是有何事?”
连音竹浅笑道,“本宫也不与皇弟绕弯子,直说了,本宫希望皇弟今晚宴请南禹太子。”
“砰!”
连景奕拍桌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连音竹,冷然道,“不可能!”
连音竹不与他计较,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皇弟,你失态了。”
“吓着皇姐了。”连景奕坐下,平稳了一下呼吸。
“吓着本宫没事,吓到不该吓之人便是罪过了,皇弟说,皇姐说的可对?”
“是。”连景奕点头,“皇姐说的在理。”
“所以…”连音竹拉长声音,看着连景奕淡淡道,“皇姐说,今夜宴请南禹太子。”
连景奕皱眉,“皇姐为何一定要宴请南禹太子?”
连音竹忽然抬起袖子,似是娇羞一般遮了自己的小半张脸,眼眸垂下,“自是为了见南禹太子一面。”
“皇…皇姐?莫不是?”连景奕错愕,没想到连音竹咄咄逼人让他务必安排宴会,只是为了见南禹太子一面?连景奕仔细看着连音竹的神色,尽管连音竹挡住了一些,却不妨碍他看到连音竹红了的耳朵。
连景奕心中对连音竹的话相信了六七分。
沉默片刻,连景奕道,“皇姐,朕答应你,今晚宴请南禹太子,但皇姐能否与朕说说,是如何看待南禹太子的?”
连音竹道,“南禹太子是为联姻而来,我们皇室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先后折损了一位公主一位王爷,皇上也该找点喜事来做,冲冲宫里的晦气。”
连景奕心中一痛,又想起了那还在栖梧宫中被烧尸体的连景雅,想起了那连尸体都没有的连景锐。
悲伤自心中缓缓升起。
眼见着连景奕眉眼染上一抹哀色,连音竹这才道,“瞧本宫这嘴,说到皇弟的痛心之处了,是本宫不对,皇姐在此给皇弟赔个不是。”
连音竹说着起身,对连景奕福了福身。
连景奕失色,连忙走出来扶起连音竹,“皇姐怎可对朕行礼?不可,不可啊。”
连音竹顺势起身,“皇弟,皇姐的话你想想,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
“是,皇姐的话朕铭记于心,朕立刻便吩咐人去操办晚上的事宜,皇姐先回宫歇息吧,养养精神,晚上务必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宴席之上。”
连音竹笑,“即使如此,本宫便先回去了,辛苦皇弟。”
“为皇姐办事,朕荣幸之至。”
连景奕亲自将连音竹送出书房门,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连景奕声音低沉,“大长公主从何而来?”
“悠”的一道黑影闪过,连景奕身旁便站了一个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布之中的男人。
那人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底满是阴郁。
那人在连景奕身前单膝跪地,“回皇上,大长公主昨日去了国师府,今早天不亮便从国师府出来,孤身一人悄然回宫,梳洗一番过后,便来寻了皇上。”
“国师府?”连景奕皱眉,难不成又是连沐修?
“是,属下亲眼所见。”
“可知道她去国师府所谓何事?”
“回皇上,不知,只知道昨日大长公主突然吩咐谭姑姑备车出了宫,不多时马车便回到焕官局,随即焕官局大门关闭,打探的人以为大长公主累了早些歇息了。”
“连沐修,国师府,连音竹,大长公主,传世玉珏,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让朕宴请南禹太子?”连景奕喃喃自语,似是在问面前之人又似是在问他自己。
跪在地上之人不为连景奕的话所动,他只能说他该说之事,做该做之事。
“你再去国师府打探一下,看能否有其他消息。”
“是,属下告退。”
那人起身,一个闪身便没了踪迹。
连景奕将那小太监叫了进来,吩咐他去各处传旨。
这次宴请南禹太子来的太过匆忙,许多没有的东西都必须准备,并且只有这一个白天的光景。
待书房里只剩下连景奕一人之时,连景奕猛的将手边的砚台砸向地面,砸出了“咚”的一声。
连景奕双手紧握,在桌子上狠狠的敲着,头垂的很低,咬牙切齿道,“连沐修,连沐修,朕…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若是此时有人在书房,定然能看到连景奕那几乎扭曲的神色。
*
稍晚一些之时,国师府收到消息,宴请南禹太子。
北炎行宫于同一时刻收到圣旨,今夜宴请南禹太子。
文成羽接到圣旨之时,失手打碎了手中的杯子,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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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白亭是个逗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