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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的钟声敲响了三十六声,生生敦重急切,余音响彻整个仙界,天宫诸位上仙、司职四海八荒的仙君都赶了过来,在殿上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
天帝明明早就回来,却一直迟迟不出来,白晔立在左列的最前侧抬头看着上首的龙椅,沉默无言,在交头接耳的人群中显得尤其地一枝独秀。
猜测不出结果,便有人又开始闲聊问后,明明昨日的蟠桃宴才见过,这会儿又像几千年不见一般问候得客套。
“诶?怎的不见有狐神君?”不知是谁蹦出来一句。
“这么说来,苍梧岛的凤君也没有见着。”
“两位仙君还不知道吧?苍梧岛凤君又造了个小凤凰,请了西海会看卦象的老神龟给卜了,说这胎一定是个男娃娃,宝贝得紧,一步都不肯离开。”
“就为了这么个事儿告了假?谁不知道他们家一连八胎生了公主,送子观音都不灵,这老神龟八成是说着哄他开心吧?”
“这种话别胡说!万一这还是个公主,凤君定是要怪在你头上。”
“哎……也就你们在意人家生男生女这点儿破事,凤君哪次告假不是因为家里那孩子?不像有狐神君,东荒那边啊,又打起来了!”
“骇!还以为是什么事,东荒有狐族和妖狐族这都打了几万年了也没个结果,这不和凤君生娃娃一样嘛,大家都知道。”
“知道归知道,但是听说妖狐族那女首领漂亮火辣,在妖界是一等一的美人,要搁我身上啊,我也愿意打他个几万年!”
……
哄笑声夹着七嘴八舌的闲话在大殿传开,一时之间打消了钟声萦绕在心头的庄严肃穆感。
最后不知是谁咳嗽一声,众仙赶紧自觉地规规矩矩站作四列,垂头拱手恭迎天帝。
天帝的样子依旧威严,只是面容上添了一丝疲惫,虚抬了一下手让众仙平身。
众仙面面相觑几眼却又不敢小声交流,天帝自远古时期便是神力卓然的上神,兮扬上神陨落之前更是托付重任一般将仙界托付给他,这八万年来积下的神威,即便不言语,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心生胆怯。
今日这般模样的天帝,他们是没见过的,但心里到底也有几分了然,钟声响得急,匆匆赶来天宫的空当,也听说了是元胥太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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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你说吧。”
天帝一句话说得有些缥缈空然,随即闭紧双目,额头抵上撑在龙椅扶手上的左手,恰到好处地将情绪挡了起来。
众仙从天帝那儿瞧不出什么,便齐刷刷将目光聚到冥君身上。
冥界虽在三界之外,却又连接仙界与人界,本质上归附于仙界,是以冥君虽然掌管一界,却还是要上天觐见,只是因着冥界事务繁忙,除了重大事情之外,冥君每年只上天一次,和凡界那灶君一样。
冥君既然上来了,那这件事必定是和冥界有干系。
冥君与天上诸位仙家不熟,聚在身上的目光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拱着手娓娓道来。
“禀天帝,太子殿下闯入冥王殿,抢了镇魂翕,闹了奈何桥,打乱了六道轮回,还闯入十八层地狱将恶鬼放了出来,现在冥界已经乱做了一团,鬼差已经出去抓捕恶鬼,但这些恶鬼都是在地狱积攒了几千几万年怨气的,想必三界要乱。”
众仙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冥界连通仙人两界,恶鬼一般不会逃往仙界等着仙人抓他们回去,自然是逃往人界,只消一只恶鬼逃出人界都足以大乱,何况是一群恶鬼。
“太子殿下因何会大闹冥界?”
嘈杂声中,有一人高声问出了这至关重要的问题。
“为了一个女子。”
众仙再一次议论开来,太子殿下从前在仙界一直是个清冷的神仙,修为高强,能理政能上战场,自打沾了女色之后便话题不断。
三百年前的事情仍有人在热议,做题与常合和离又闹得四海八荒人尽皆知,还没有消停下来,就又到冥界闹了这么一出。
自己闹了笑话倒不是大事,可把冥界搅成这样,便是折福折寿也不足以抵挡的大罪过啊!
糊涂!
“可是太子殿下三百年念念不忘的凡人?”
“正是。太子殿下交代了冥界,若是那凡人的魂魄回到了冥界一定要替他留住,可太子殿下一来便问本君要镇魂翕,却又不说要什么。镇魂翕是远古兮扬上神传下的神物,冥界戾气重,一直靠着镇魂翕镇着这些恶鬼,本君自是不能借出。眼看着那女子的魂魄要进入轮回道,太子殿下便强行抢了镇魂翕,镇魂翕一动冥界便要乱,太子得了镇魂翕又有天帝赐下的护身金印,本君要自己镇着冥界,鬼差又奈何不得太子,一时乱做了一团,便发生了后面这些事。”
“那……那太子殿下呢?”
这样闹出一遭,简直比下一趟凡间听大戏还要精彩。
“轮回道已经乱了,鬼魂投不了胎,少数被抓住了,多数随着那些逃出来的厉鬼逃走了,那女子的鬼魂想必也一并逃往了下界,太子殿下带着镇魂翕去了。”
众仙默然,有的说太子到底年少不懂事被一个凡间女子蛊惑,有的骂那凡间女子死了都不安生,该打得她魂飞魄散。
至始至终,高坐上的人一直闭着眼,仿佛在小憩一般。
白晔神君也不发一语,目光徘徊在天帝和冥君之间,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算。
太子殿下虽然年少困顿在感情之中,可到底不是个糊涂人,上过战场的人,面对事情的时候总会跟稳重一些,没道理会做下这等天地不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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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丰仙君何在?”
沉默许久却又让人不能忽视的天帝终于开口,嘈杂的声音顷刻间安静下来,冷不防被点名的澜丰仙君顿了一下,从先列中站出来,拱手道:“小仙在!”
澜丰仙君统领了仙界十万天兵天将,不同于司职四海八荒的几位神君,法力修为在仙界里也是公认的高,每次仙妖大战的时候都是一马当先的主。
这会儿把澜丰仙君叫出来,众仙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天帝想要干什么,想要劝,可这太子干下这等糊涂事,别说他们这些仙家,只怕是天后娘娘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求都不管用。
“你去点上五千仙将,到下界去把那孽障给我抓回来!”
“是!”
“传本君指令,太子元胥动乱冥界,为祸三界,诸仙一同捉拿元胥归天!从此刻起,他再不是九重天宫的太子殿下,待捉拿回来,除去护体金印,罚入无极地狱受千年刑法,刑期盈满打入轮回道,历百世轮回!”
随着天帝每一个字音的落下,虚空之上一字一字浮出,金色的文字透着远古的寂静和神秘,淡淡的光泽昭示着它的庄严。
大手一挥,一道金印落于那天旨之上,行行金字飞跃出去,于南天门上行行排开,同时影映在仙界四海八荒的上空。
除去护体金印、打入无极地狱、历经百世轮回,天君向来公正无私,但这刑法确实有些重了,何况还是颁下天旨昭告四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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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流光穿过众仙头顶落在了最前,众仙心底了然,纷纷站开了些。
天后旋了个身子堪堪站住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的泪痕让人有些动容。
“陛下!不可以啊!求你收回成命!元胥这次是糊涂了些,可都是那女人的错,这处罚太重了些!除去护身金印去那无极地狱,他会撑不住的!”
天后声泪俱下看得众仙动容,护子急切的心任谁都看得明白,可天帝不为所动,他们又哪里敢动。
这本该是人家家里的事,君王家哪里有什么家事可言,闹得这样大辨识整个仙界的事,从哪里说情都不合适。
果然,天帝重重一拍龙椅,面对众仙一直保持着的平静顷刻间破裂。
“他撑不住?那那些凡人就能撑得住?!你到底明不明白元胥他干了什么?那些个厉鬼逃到了下界,凡间将民不聊生!他就为了个女子动乱了冥、人两界,本君没有剔去他的仙骨除去他的仙根便已经是念及了情分!紫霞殿上那滚滚天雷你不知道吗?那是祖神降下的天罚!只是降错了地方让他逃过了一劫罢了!你以为若是祖神的天雷劈到了他的身上,他能不挫骨扬灰!”
天后闻言瘫倒在地上,不久前紫霞殿上的动静大得附近几处仙邸都知道,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袖袍一挥,一道金光化过,天帝消失不见。
望着那空荡荡的冰冷得留不住一丝余温的龙椅,众仙默默叹了口气,这件事便是这么定下了。
于公于私,天帝都不曾偏袒自己的儿子,他们这些仙家便说不得什么。
但出于恻隐之心,到底还是有些可惜了,仙界的后起之辈中少有太子殿下这般杰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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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地狱是什么地方?”
大殿众仙散去之后,便有仙娥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南天门上那挂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天旨所有人都看见了。
清婉也看见了,脑子里昨日常合与元胥太子打架的每个细节都还能清除忆起,这么快便出了这等事情,不知道常合看见这一方天旨出现在天际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思。
索性大扫把一扔,也顾不得神君回来会不会责罚她,凑上去听热闹。400
“无极地狱啊,是冥界的第十九层地狱。都说十八层地狱里关着的都是恶鬼,是不得超生的,这十九层地狱啊,比那更可怖!”
“是吗是吗?这位姐姐,你给我等新来的讲讲呗。”
“这无极地狱,和这名字一样,没有极限的!十八层虽然关着些不能超生的人,可是每日滚个油锅还能歇口气,这无极地狱,千千万万年,都不能停息,数不清的酷刑轮番着过,一旦停下地底就会升起红莲业火,整个鬼吞噬得渣子灰都不剩。”
“听说啊,只有真正罪无可赦的人才会罚去无极地狱,这一次太子殿下为了个凡人,确实不值当了,当真糊涂!”
再听下去不过是又要将往事再翻一遍,清婉干脆将丢到一遍的扫帚捡了起来继续扫她的地。
去凡间捉拿恶鬼轮不到她们,去捉拿太子押去无极地狱受刑更轮不到她们,这等轰动仙界的大事,于她们这些小仙娥而言,不过是数不清的年岁里闲来唠嗑的话题罢了。
扫帚一下一下划拉过地面,她突然觉得,似乎为仙,也不是那么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不要觉得我在混字数哈,作者菌既然浪费这么多口水编(划掉)写了这么多出来,一定是有道理滴~
☆、南海赴喜宴
那日的事情之后,仙界重归了宁静,似乎有哦了某种默契一般,天宫的人都没再提起太子元胥的事情,连闲暇时最喜欢八卦的仙娥都避讳了这个话题。
虽然没有人提,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天帝派出去五千天兵不止,还让下令无论是谁看到了元胥便把他抓回来。
这看似安定的天宫,翻腾起来其实比战场上还要不太平。
众仙各司其职,神君每日除了呆在大殿上给人拿笔化一个仙职便是在寝居里看书打瞌睡,那缈华公主来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
提心吊胆地在白晔神君殿里伺候了两个月,清婉觉得自己变了,成日里没事便叹一口气,思念思念昆仑山上的生活。
她以为上了天宫便可以逍遥快活,哪知道这里更像是囚牢,将她死死地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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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午后,神君在后院的小池子边上搬了张长椅,一手拿着鱼竿垂钓,一手拿着本书,许是等久了没有鱼上钩,便索性把书往脸上一盖,躺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清婉忍俊不禁,最后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去笑了几声。
这鱼在紫霞殿的池子里养久了怕是早就成精了,哪里还会去咬那鱼饵。
一名小仙娥一路小跑着到她面前,见神君还在睡觉,便将一封红色的东西交到了她手上,压低了声音道:“二皇子递来的请贴,神君醒后交给神君瞧瞧。”
清婉点点头,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殿里的仙娥门对她倒是敬重了些,当初她进了神君药池子的事倒是没有再提,底下的闲言碎语也少了。
许是那日一场天雷之后把他们给吓的。
随意瞧了眼正反面,清婉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二皇子?他有什么喜事?”清婉对这二皇子并不熟悉,一来人们热议的是这九重天宫的太子元胥,而来这二皇子为人也低调,她来这里几个月了只知晓有他这么一号人,娶了南海水君的公主。
“二皇妃生了个儿子,南海水君头一回抱上孙子说要隆重操办操办,二皇子向来不喜宣扬,但是老丈人高兴,便照着办了。不过,你也就给神君瞧一眼知道咱们有递这帖子就是了,以往也有许多帖子递过来,神君一个都没接,后来渐渐地大家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