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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骂我言而无信吗?”九阿哥淡淡地说,“我不能真的就厚着脸皮,把当年的事情揭过去。我确实失信于人,应该到他跟前请求原谅,你表弟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红龙苦笑:“九爷这性子,还是和当年一个样。那好吧,我陪着两位去医院。石锁眼下,差不多该恢复神志了。”
于是仨人离开大清,回到了石锁的宅邸。红龙也没麻烦石锁手下,自己开了车,把九阿哥和斯杰潘送去了医院。
“他是大脑受到冲击。”红龙在路上和他们解释,“就和那个替身小太监一样,所以看上去是子弹所伤——然而没有子弹,子弹是留在那个小太监的头部了。”
斯杰潘坐在车里,听得脸色愈发煞白,良久,他才喃喃道:“也许他不愿意再见我了。”
红龙有点难过,他从后视镜看看斯杰潘:“你还是一点儿没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斯杰潘说:“我都想起来了。”
九阿哥吓了一跳,红龙也吓得一踩刹车!
“你都想起来了?!”他扭头看着斯杰潘,“全部想起来了?!”
“全部。”斯杰潘慢慢点头,“就在我向那个小太监开枪之后,忽然间,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给用力打通了……一下子就都想起来了。”
红龙和九阿哥面面相觑,九阿哥心里一个反复,他试探着问:“那你……”
“虽然是想起来,但,也只是想起来而已。”斯杰潘平静地看看他们,“经历的事情我都记得,但当时伴随的感情,已经没有了。”
九阿哥呆呆望着他,一时间,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斯杰潘转头看看他:“当年我行事过于莽撞,给九爷添了很多麻烦……”
九阿哥哑声打断他:“这种话就别说了,成么。”
车里再度安静下来。
红龙沉默着,再度发动引擎,那之后,三个人再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红龙带着他们找到石锁所在的病区,他先去问了主治医生,原来是他的至交。对方告诉他,石锁的伤虽然很重,但情况比较稳定,眼下,人也清醒过来了。
于是带着他们到了病房跟前,红龙看了看病床上的石锁,低声道:“我在外头等着。斯杰潘,你先进去吧。”
斯杰潘犹豫了片刻,终于,推门进了病房。
石锁躺在床上,他听见声音,转过脸来,看见进来的是斯杰潘,片刻之后,又面无表情的把脸转过去,继续望着天花板。
斯杰潘走到病床跟前,他看着头上依然包着纱布的石锁。
“对不起。”他终于说。
石锁不看他,依然突兀地盯着天花板,好半天,他突然哑声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斯杰潘觉得,有眼泪涌上来,他深吸了口气:“我确实对不起你,石锁,你找了我这么多年……”
“但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万岁爷,对吧?”石锁突然打断他,“是我弄错了,你已经成了清朝人。”
“不管我成了什么人,咱们两个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我教过你骑马,你也教过我认方块字,当年要不是你和你妈妈,我不可能去学中文。”
石锁惊愕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斯杰潘笑起来:“想起来了。就在开了那一枪之后,突然都想起来了。”
石锁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要是开枪之前就想起来,你会开枪吗?”
斯杰潘艰难地思索片刻,才慢慢道:“那我……可能会打你的胳膊。”
石锁嗤的笑起来。
“算了算了。”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你的万岁爷。天地君亲师,对吧?”
斯杰潘也笑起来:“我现在中文程度比你好了。”
“是啊,唉,四书五经都念上了,那能不好吗?”
直至此时,病房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你一个人过来的?”石锁又问。
“我和红龙,还有,”斯杰潘顿了一下,“九爷也过来了,他说,来给你赔罪。”
石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就在外头,还说,随便你怎么惩罚他,都可以。”
石锁翻了翻眼睛:“让他进来吧。”
斯杰潘这才出去,把九阿哥叫了进来。
石锁看看九阿哥,阴阳怪气地哼道:“九爷看我现在这样子,该放心了吧?”
九阿哥摇摇头:“我不是来和你辩论的,石先生,首先我得替我四哥向你道谢,如果不是你的手下及时赶到,紫禁城就得变成丧尸围城了。”
他这么一说,石锁的脸色骤然一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感染病毒!”
“这我们都明白。”九阿哥说着,有点迟疑,“恐怕,石先生你是被俞谨给利用了……”
石锁的脸色很难看。
“另外,因为大清如今的状况非常危险,所以安德烈和大家做了决定,将把大清所处的空间封闭。”
然后,九阿哥大致把情况和石锁说了,石锁眼也不眨地听着,完了,他忽然抬头看看斯杰潘,“也就是说,一旦关闭通道,我也过不去了,红龙也过不去了,斯杰潘也过不去了?”
九阿哥垂下眼帘:“没错。”
石锁看看斯杰潘:“你打算怎么办?留在哪个空间?”
斯杰潘被他陡然这么一问,不由茫然。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说,“或许……我还是留下吧。总得去海参崴看看我父母的墓地。”
大家都沉默下来。
石锁却抬起头:“墓地什么的,有我去看就足够了。”
斯杰潘一愣!
“你其实,不想呆在这儿,对吧?”石锁讽刺地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九阿哥,“你还是想和他一块儿走。”
九阿哥愕然!
斯杰潘尴尬起来,他忙辩解道:“我没那么说……”
“所以说,还装什么劲呢?这么不爽快。”石锁嗤了一声,“你留下来干什么?帮我打理黑帮?回去找那个死老妖俞谨、给他打工?还是回俄罗斯,把后半辈子丢在海滨别墅吹海风?斯杰潘,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斯杰潘一时卡住了。
“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还是跟着他走。”石锁慢条斯理道,“早晚你的皇上也得去那边,天地君亲师,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大忠臣,不跟着皇上你跟着谁?”
斯杰潘的眼圈忽然潮热起来。
“但是我有话要放在前面!”石锁说着,声音再度变得严厉,用手指着九阿哥,“这往后,我表哥要是再出什么危险,我就算把大清朝翻个底朝天,也要找你算账!”
那晚,离开医院后,九阿哥问斯杰潘,是否真的愿意跟着他们过去。
“石锁说得没错,想来想去,只剩了这个选择。”斯杰潘低声道,“我现在这样子,再回大清也显得尴尬,再说原轨道里并没有我的存在……”
九阿哥想了想:“那么,对往后的人生,有什么规划吗?”
斯杰潘苦笑:“规划?我的规划都被打碎好几次了,那玩意儿是靠不住的。”
“那么,你还是回研究所,找安德烈他们。”九阿哥说,“那原本是你的老本行……”
斯杰潘摇摇头:“研究之路,我早就中断了,也不打算再捡起来。九爷,你身边缺助理吗?”
九阿哥一怔:“你要进公司来?”
斯杰潘点点头:“助理也行,行政秘书什么的,都可以。我在尚虞备用处呆惯了,还是更适应团体的生活。”
九阿哥一时五味杂陈,他终于点点头,笑起来:“不管怎样,我那儿都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他们并未在那边呆太久,怕被俞谨的人发现。红龙将他们送到石锁宅邸,他无限感慨地说:“这次,咱们是真的要分别了。”
九阿哥忍不住问:“红龙,你和阿银他们真的不跟我们走吗?那边也有医疗机构。”
红龙笑着摇摇头:“老巢在这儿,我和阿银怎么可能挪窝呢?”
临别之际,红龙忽然从车里探出头来,他对九阿哥说:“九爷,有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九爷还记得,我本来姓什么?”
九阿哥一愣,他努力想了想:“好像是……姓令。”
红龙笑起来:“令这个姓,是我祖父在文/革时改的,原先我们家,姓令狐。”
九阿哥呆呆看着他,忽然,他的脑子轰然一响!
据记载,九阿哥胤禟在雍正四年受难之前,曾有受其恩的一名义士前来解救,虽然最后被九阿哥给拒绝了。
那人名叫令狐士义。
红龙笑起来:“我不知道这个令狐士义,是不是我家在大清的祖上,不过看来我和他要做的事情,却是相同的。”
九阿哥哑声道:“可我没有给过你什么恩惠。”
红龙摆摆手:“如果不是拜您所赐,我的人生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段奇妙的冒险呢?”
……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弘晸曾问过九阿哥,那个令狐士义到底是谁?他是否真的曾经资助过他?
“并没有那个人存在。至少,我的记忆里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九阿哥说着,微微一笑,“又或许他离开了大清,去往和我们平行的空间,展开了更加精彩有趣的人生。”
第四百五十二章
九阿哥他们告别了胤禛,离开大清。
临走的时候,八阿哥再三叮嘱,让他一定尽快做出决定,放弃弘历和这个帝国,因为这甚至不比上一次,这一次,胤禛不能在其中做任何一点改变。
十阿哥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带走了自己的长女,告别的时候,十阿哥对胤禛说,有改变得了的命运,也有改变不了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把蝶姐儿带走是好事是坏事,万一她在那边完全适应不了,变成废人,那我也得认命的。”
十阿哥停了停,又说:“可是四哥,你不一样,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你这一生就太不值得了。”
他们就在紫禁城告别,胤禛望着弟弟略有点显老的脸,忽然记起,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分别。
那天晚上,当人都走了,安德烈通过仪器告诉胤禛,他将在今晚零时,把通道关闭,同时也要修正数据,完善大清的独立轨道。
“就是说,很可能一切又都回到历史中去,那两枚指环目前是关闭的。”安德烈说,“等到了零时,我们此刻使用的通讯设备也将失灵。四爷请做好准备。”
胤禛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有半个小时了。”安德烈的声音忽然一顿,转而却变得轻快起来,“四爷想听点什么?我这边有电脑也有全套高保真音响,我可以放给四爷听。”
胤禛不由笑起来。
他想了想,最后说:“放陈奕迅吧。眼下,我也想不起别的什么歌手了。”
安德烈答应了,不多时,听筒那边传来男歌手低沉缓和的歌声。
胤禛把仪器转到免提状态,他将仪器放在桌上,然后自己靠在窗边静静出神。
这是紫禁城,乾清宫养心殿,不当值的宫女太监都睡了,当值的也都在外面伺候着,虽然他们多半听见这古怪的歌声,但是没有谁有胆子进来询问。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
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也不知道歌声播放了多久,当一首《最佳损友》播放完毕,歌手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里时,仪器寂静了下来。
胤禛回过神来,他拿过仪器看了看,上面原本一直亮着的红点,消失了。
有遥远的夜更梆子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零点到了。
安德烈说得没错,九阿哥他们离开后不久,变化就出现了,上书的奏折,呈报了“阿奇那”与“塞思黑”的死讯,以及大臣们纷纷表示此二人确实违逆天子,行为放肆,举止失矩,死有余辜。胤禛与胤祥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这一系列变化,除了他二人之外,似乎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历史的恢复给干扰了,安德烈提醒过他们,唯有具备穿越经验的他们,才能不受历史原先轨迹的影响。
与此同时,丧尸也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胤禛虽然不明原因,但也猜到,这可能是安德烈进行“坚壁清野”的效果。
留下的两个,时常凑在一起吃饭喝酒,因为除了他们,再没有谁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
胤禛依然不死心,还是一遍遍劝胤祥赶紧带着嘉卉走人。胤祥就笑他啰嗦,“要走咱一块儿走,指环留下了两枚。光是我和嘉卉逃走,那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