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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俩人又在整栋楼的其它房间里,翻腾了一会儿,茱莉亚找出好些有用的东西,她一一指点给尹真看。
“喏,鱼钩,还有鱼线,这玩意儿好,用处大,不光能钓鱼。”她指着它道,“还有,这个饭盒虽然旧了点,不过轻便耐用,咱们也留着。”
尹真以极为惊愕的眼光盯着那个四方盒子,半天,他突然问:“茱莉亚,这是什么材质?”
“铝的呀。”茱莉亚白了他一眼,“这都不认识?你真是完蛋了。”
这话,多少刺伤了尹真的自尊心,他的脸色又阴沉了。
看出他的沮丧,茱莉亚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阿真,你太缺乏常识了,你是在真空里长大的么?为什么这么多东西都没见过?”
尹真不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见过铁,我也见过钢,但我没见过哪儿长这种材料。”
“铝又不是天然的,它是铝矿石被电化提炼的产物,”茱莉亚解释完了,又看他,“听懂了么?”
尹真摇摇头。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茱莉亚举手投降,“反正你也不用考大学。”
很快,茱莉亚的兴趣又被别的给牵引去了,她找到了一包杜蕾斯。
“好东西,留着。”
尹真把那包杜蕾斯抓过去,反反复复的看,然后他抬头看着茱莉亚:“这玩意儿,怎么用?”
茱莉亚咳嗽了一声:“别看它过期了,这一个就能承装一升的水。在野外作业时,就比水桶方便。”
几年之后,茱莉亚终于懊悔没给此人传输正确的解释了,因为他竟然问茱莉亚,为什么超市里摆满了这种“装水”的塑料套。
他们甚至在凌乱的家什中,找到了一堆书。
“看不看?”茱莉亚把书递给尹真,“先提醒你,这玩意儿可重,不要轻易往你的包里塞。”
尹真拿过书来,盯着封面,他好像颇费了一番思量,才吭吭哧哧地说:“这个……嗯,天……什么八部。这是个龙字吧?可是写错了。”
“哪里错了?”茱莉亚凑过来看看,“是对的呀!”
“胡说!龙字不是这样写!”尹真气恼地用手指在地上比划,“应该这么这么写!”
茱莉亚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她“哦”了一声:“你写的是繁体。”
“繁体?”
“你居然学的是繁体字,这可稀罕,阿真,你是港台人士么?哦哦,海外华人?要么就是马来西亚富商之类的?!难怪你有那么多女人!”
尹真怔怔看着她,嘴唇蠕动,却不能说话。
“按理说就算学繁体长大的,也该认识简体字的。”茱莉亚想到这儿,干脆翻开书,把一页对着尹真,“能读出来这一段么?”
尹真盯着那页书,认真看了好半天,终于摇头:“读不出来。”
茱莉亚把书一扔:“原来连字都不认识,我白白把你当文艺青年了。”
“我认识字!”尹真似乎受到侮辱,他马上叫起来,“我只是不认识这些字!”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茱莉亚再次哭笑不得,“但凡你能找到的书,十成里,有九成九是简体字,你不认识简体字,不就等于不认识字么?”
“是这些字不好!”尹真的样子像是在发火,“这好多都是俗体字,胡乱减少笔画,比那些读不通书的冬烘先生还乱来!胡闹!而且这些句子也不通呀!”
茱莉亚长久无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和人进行繁简之争,他们是得有多吃饱了撑的!
茱莉亚摇摇头:“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现实就是如此,如果想看书,你就只能看简体字了。”
尹真被她说得复又低下头去,他抓起地上那本书,慢慢翻了几页:“茱莉亚,这个天龙什么的,是什么书?”
“武侠小说。”茱莉亚站起身来,随手翻着旁边书架上的旧期刊,“金庸的作品,背景是北宋吧。”
尹真仿佛一个激灵!
“北宋?!茱莉亚,这儿有没有清朝的书?”
茱莉亚扭头诧异道:“清朝的?武侠小说么?我知道的不多,好像《鹿鼎记》是清朝的。”
“鹿鼎记?!那是什么书!它讲什么的!”
“就是讲的韦小宝嘛。”
“韦小宝是谁!”
“康熙的好基友。”茱莉亚说完,扭头看看男人那诡异的脸色,又改口道,“正确来说是康熙皇帝的朋友,姓韦,叫韦小宝。一个假太监。”
“胡说!”尹真厉声道,“康熙皇帝身边根本就没有叫韦小宝的假太监!“
茱莉亚一撇嘴:“你又知道了?”
尹真似乎忍耐了一下,才又问:“茱莉亚,我想知道,有没有关于那个乾隆的书?”
茱莉亚回头看看他:“你对乾隆很感兴趣啊?这儿好像没有,唔,这一家就爱看杂志……话说,你为什么对乾隆这么感兴趣?从昨天问到今天。”
“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尹真执拗道,“你能不能再想想?想想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阿哥?”
茱莉亚被他问得痛苦不堪:“真是叫人崩溃!他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他是你祖宗啊!”
“我就是想知道!”尹真突然火了,他一摔手里的书,“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起来!愚蠢!愚不可及!猪脑子!”
茱莉亚勃然大怒!
“好,我是猪脑子!你呢,你是才高八斗的万事通!”她一边说一边冷笑,“既然你这么聪明,这种事情你问我干什么?你该无师自通才对呀?那行,往后一切都别问我了,你自己琢磨吧!”
茱莉亚一个人进了卧室,她翻着柜子里的被褥,然后把主人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床单床罩,一股脑拉出来,扔在床上。床铺早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她这么一闹,屋子里顿时满是扬尘。
什么玩意儿!她愤愤地想,好心救回来,给他治病给他吃喝,教他这教他那,结果没想到,什么都不懂不说,还自大得要命,脾气又坏,架子摆得像个老爷,一言不合就骂人,居然还敢骂她是猪脑子……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要把这种人救回来?!
自己早晚得被这家伙给活活气死!
不行,得找个茬赶走他!
茱莉亚正琢磨着,屋外的那个,慢慢走到门口来。他尴尬地望着眼前这一切,终于开口道:“你在干吗?”
“我干什么,你管得着么!”茱莉亚不看他,冷冷道。
“这些被单都挺漂亮的,花绣得不错。”男人讪讪道,“咱们带一床回去吧。”
茱莉亚停下手,到一边拉开一把高背转椅坐下,然后冷冷看着他,“你喜欢就自己捡一床背着,别问我。”
尹真只得走过去,他在灰尘扬起的床上挑挑拣拣了一番,找出一床床罩来。
“这个,觉得怎么样?”
那是大红牡丹绣金凤的一套七件套,深红,料子是缎面的,花色繁复富丽,虽然是机绣,但一对龙凤也算绣得栩栩如生。
“不错。”茱莉亚平着脸,点点头,“背一床结婚的被褥回去,接下来你再找个媳妇,再找几个下人伺候你,往后,你就可以继续过你的老爷日子了。”
她这么一说,男人满脸尴尬地扔下手里被单,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茱莉亚,你生气了?”
茱莉亚冷笑道:“我怎么敢生气呢?您是大学究,会写繁体字,四书五经全通,我他妈是猪脑子,连乾隆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才对。”
尹真的脸色更差,他咬着牙道:“我已经来问你了!”
“嗯,于是我就应该原谅你,”茱莉亚站起身来,拍了拍床上的灰尘,再把那些床罩一单单叠好,“我给自己捡回家一个皇上,天天得供着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若冲我发火,我就得原谅他——”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茱莉亚直起身来,扬脸看着他:“收起你的老爷脾气。阿真,我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家的奴才,我不指望你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你也要把脑瓜放清醒一点!别对我又吼又叫的,你最好时刻记住,我不欠你什么!更没有低你一等!叫我看,你低我一等才对!在这儿,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她这一通话,把尹真说得脸色差到极点,他立在那儿,好像内心在做很大的权衡,半晌,他才僵硬地点点头:“明白。”
茱莉亚用手指着他:“一振了。”
尹真一愣:“什……什么?”
“这是一振。”茱莉亚说,“三振出局,懂么?你还有两次机会。”
尹真惊愕地看着她:“那……如果三次犯满,怎么样?”
“滚。”
房间里,好安静!
茱莉亚注意到,男人的嘴唇在轻轻发抖。
“我不会随便就给人没脸。”她淡淡地说,“我也不喜欢欺负别人。但我容不得别人来欺负我,懂么?”
“我没欺负你!”
“嗯,你天生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侮辱别人,还自以为没有欺负。”茱莉亚冷笑道,“这位先生,需要我教你什么叫礼貌么?还是你从来没学过?”
尹真低下头,仿佛压下极大的怒火:“……刚才,是我错了。”
对方总算低了头,茱莉亚觉得气消了一多半,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行,既然你认错,那我就不追究了。
她转头出来,尹真还站在床边,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床被套。
“这个,你真不要啊?”他问。
茱莉亚扭头看了看那被套:“我要来干嘛?家里又不是没有被套。”
“也许往后,你成亲的时候可以用……”
“我不会成亲的。”茱莉亚淡淡打断他,“我是个不结婚的女人。”
第十章
从屋里出来,茱莉亚看那家伙嗫嚅着,满脸迟疑,好像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但却是一副不敢开口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别搞得人家打哑谜。”
尹真垂了垂眼帘:“算了,反正问了你也不高兴答。我自个儿在心里想想得了。”
妈的,茱莉亚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就见不得人演苦情戏。
“如果是清朝那些皇帝,那你确实别问了。”茱莉亚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把我的脑子凿开,也不见得能找到答案,至于别的,我不保证知道。”
尹真被她说得一脸郁闷,他想了半天,才道:“我是想,你刚才说的那个韦什么宝,康熙皇帝身边真的没有那个人,为什么你要说有?”
“我没说真的有呀。”茱莉亚哭笑不得,“都说了那是武侠小说,当然是杜撰出来的人物。”
“哦,是杜撰的呀!武侠小说?”尹真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这个词,“什么叫小说?”
“假的,编的故事,戏。”茱莉亚用最通俗的词来解释给他听。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茱莉亚告诫自己,不管对方问得多么荒唐,只要自己知道,一定得告诉他,否则,又会闹出刚才“和弟弟上床”的误会。
尹真一听,恍然大悟!
“你是说,是后人编的戏本子?说的是康熙年的事?”
茱莉亚点点头:“总算明白了。比如你看什么还珠格格,什么甄嬛传……”
她忽然,停住了!
尹真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了?”
茱莉亚打了个响指:“等等,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尹真慌忙问,“是不是那个乾隆……”
“对,那个乾隆。”茱莉亚点点头,一脸歉意,“真抱歉,阿真,我记错了,乾隆不是康熙的儿子,他是康熙的孙子。”
“啊?!”尹真脸上那表情,都快成油画了!
“是我的错,我真记不清这些东西,”茱莉亚略带歉意道,“康熙和乾隆中间还有个皇帝。”
“他是谁?!”尹真一把抓住茱莉亚的胳膊!
“年号叫雍正。”茱莉亚蹲下身,在灰尘满地的木地板上写下这个词,“我就只记得他叫雍正,至于他叫什么,他是哪个阿哥,我真的不知道。”
尹真目瞪口呆望着地板上这两个字,他听出茱莉亚的意思,这回她说的是“不知道”,而不是“不记得”。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想起来的可能性。
茱莉亚站起身来,看看尹真,她苦笑道:“瞧这意思,你又把注意力从乾隆转移到雍正身上去了?”
尹真也抬起头来,他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认真表情问:“茱莉亚,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知道这个人的事?”
“查书,查资料。”茱莉亚叹了口气,“但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阿真,最近的图书馆和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