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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蝎是所有星座中最深情最专一的星座,不花心,不好奇,习惯周而复始的生活。这很好,很合赵红雨的心意。再看她自己,四月份出生的是白羊座,冲动,激情,顾面子,才华横溢,但凡事难以持久,干什么都三分钟热气。她琢磨,也算准吧。
第一次接触星座学的人都很容易相信这一套的,更不要说白羊座还有轻信的毛病。所以当赵红雨查到与白羊座最般配的星座中天蝎位居第一时,她心中感到莫大的满足和得意。
于是赵红雨对星座的兴趣那几天膨胀到了爆炸的程度,见人便问你是哪月生的,然后上网核对相应的性格。那个杨锏居然也是天蝎,这让赵红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天蝎都爱白羊呢?杨锏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发过七八条短信,有约她出来吃饭的,也有单纯问候的。赵红雨有的回了有的没回。杨锏是那种爷们型的男人,眉头冷峻老成,眼神霸气侧漏,这类型的男人对多数女人都有杀伤力的。这类型赵红雨也欣赏,但欣赏而已,敬而远之。从这点看,她有点不像白羊,不会因欣赏而冲动。她既爱了邵宽城,别人再好也爱不起来了。更何况邵宽城一家对她多年照顾,几乎是相依为命的亲情关系了。她和邵宽城虽然没有文帖和仪式,但彼此的默契上,已经是定了亲的。邵宽城的缺点和不足她都了如指掌,她对他已没有未知的好奇和激动,自然也就不存在未知的风险与无常。这样挺好。
了解一个人很难。她这阵最想了解的,是她的父亲。
父亲是一个摩羯!
摩羯是最理性的星座,理性绝对大于情感。摩羯志在高远,不屑小节,对儿女情长比较淡漠。网上关于摩羯的描述似乎与赵红雨印象中的父亲不尽相符,有些甚至是印象的反面。父亲那几天几乎天天给她电话,还亲自到邵家小院来过一次,还带来了保姆小刘,让小刘帮红雨收拾行李,要红雨跟他回家。
“你的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就带上你喜欢的衣服就行,不喜欢的就放在这里,穿的用的这两天我陪你去买。你还有书吧?想带上的话就让小刘帮你收拾。”
从这样的态度上看,父亲还是很在乎感情的。如果单凭理性选择,父亲完全可以不找她,但父亲找到了她,并且,真心地希望她回家。父亲告诉她,他已经和他美国的朋友迈克先生联系过,迈愿提供帮助。迈克先生是芝加哥大学的校董,他可以拿赵红雨在中国考研的成绩推荐她直接进入芝加哥大学攻读硕士学位。
“没问题的,爸爸给迈克在不丹建造的东方艺术宫帮了不少忙,只要我开口,迈克先生肯定会全力相助。”父亲说:“我希望你选修资产管理类的专业,你学好了,将来爸爸就可以把资产全都交给你来管理了。”
父亲的态度是真诚的,这些天,父亲对她生活的关怀、学业的安排、未来的规划,费心劳力。她想,作为一个摩羯座的父亲,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内心是感动的,虽然在行动上,仿佛还不为所动。
她对父亲说:“我习惯一个人住,我喜欢住在这个小院里。”
等候开学的那一段日子闲散而惬意,这样的生活节奏令人享受。但,也有点孤单。
赵红雨是忍受不了寂寞的,她开始意识到邵宽城对她的重要。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就是邵宽城下班回来。那一周邵宽城天天很晚下班,她就天天不吃晚饭,等到邵宽城回家后再陪他一起宵夜。整个白天,邵宽城不在的时候,无论逛街还是在电脑前的消磨,她都有些心不在焉。那一周刑侦一队同时上了数个大案,队长李进主盯“九号墓”盗案,几个嫌疑人都挂了外线,每天的监控要持续到嫌疑人回家睡觉才完,所以很晚很晚。那两天队里宣布邵宽城担任李进的秘书,所以只要李进没走,邵宽城也就下不了班。他还要负责接听各个外线侦察小组随时的报告,哪个嫌疑人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有什么可疑情况之类,及时供头头们分析判断。
有所进展的是西京人郭得宝这条线。
某日晚上,外线侦查员发现郭得宝在西京一个僻静的私房菜馆里见了一个人,两人在一个包间里单独嘀咕到很晚。他们出来时外线侦查员在停车场拍下了他们分手的照片,拿回来分析辨认,发现与郭秘晤的那人原来是西京很火的古玩商林涛。早在三年前总队侦办的另一起文物案件中,专案组就怀疑过林涛,所以这份外线报告上报总队后,总队立即批准将林涛纳入“九号墓”盗案的监控视线。
那天李进在总队长办公室里研究下一步侦察方案直到半夜,邵宽城始终等在办公室里没敢下班。他回到家时父母都已经睡了,他自己给自己热了剩饭,还没热好赵红雨就过来了,坐在餐桌前跟他闲谈,说了她父亲过来找她的事,说了父亲给她打电话的事,但没说杨锏给他发信息的事。
邵宽城故作大度,说:“那你怎么不跟你爸走呀,你不走你爸生气了吗?”
赵红雨还是那句话:“豪门之内,勾心斗角,我不能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吧。”
邵宽城犯愣:“神马意思,哪儿是狼窝呀?再说你爸爸就算有点钱,家里就那么俩仨人的,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啊,你看宫斗剧中毒太深。”
赵红雨笑道:“他们家那女的,就特像宫斗剧里的角儿,满脸都是戏!演得特狠!”
邵宽城也笑,说:“也是,后妈不容易处好,一山不容二虎啊!”
赵红雨跟着再笑:“除非一公一母!”
两人这么聊着,也不困。第二天,邵宽城照常早起,离家时赵红雨开门露脸,睡眼惺忪地说宽城你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她回屋洗了把脸刷了下牙三分钟不到又跑出来了,脸上妆都没化。
上了车,邵宽城问:“你也去队里?”
赵红雨说:“陪你一起去呗,在家呆着太闷。”又说:“我去人事科问问我档案转了没有。”
于是一起上路,路上接着闲聊。赵红雨滔滔不绝,邵宽城静心倾听,两人但凡聊天,分工大抵如此。
到了队里,两人分手,赵红雨去人事科问她转档的事,碰上半熟的同事,还问她:哎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还没走?她就说:我手续还没办完呢。同事问:学完还回来吗?赵红雨笑答:也许吧,不知道呢。
从人事科出来,赵红雨给邵宽城打电话,想开他的车去买东西,电话没接通就听到楼里有人叫她,让她上总队长办公室去一趟。她敲开总队长的门才发现邵宽城和一队的队长李进都在,邵宽城看她一眼,眼神有点异样。
这一天她虽然穿了一身挺潮的衣服,但还是习惯性地举手冲总队长和李进敬了下礼。李进没说话,但总队长的声音洪亮如钟。
“赵红雨,今天找你来,是有个重要任务,你正好有这个条件。”
赵红雨有点愣,她不知为什么,先去看了一眼邵宽城,才懵懵懂懂答道:“任务,我?”
第五章
从总队长的屋里出来,赵红雨的脸色相当不好。白羊座的人心里有事,很挂相的。邵宽城跟着她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赵红雨开始牢骚滂沱。
“我谢你们先了!你们明明知道我已经辞职了,我已经不是总队的人了,我连警察都不是了,还让我上任务,我有权利拒绝吧?”
邵宽城说:“你那天不是还说你是保护文物的志愿者吗。”
赵红雨秀才遇上兵似的,一脸无奈:“什么叫志愿你懂吗?志愿就是自愿!不是义务!我告诉你,保护文物也好,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对我来说都不是义务!”
赵红雨嗓门有点大了,邵宽城的声音也水涨船高:“我以为你既然做过警察,以为你既然做过刑侦总队的一员,保护文物,打击犯罪,我以为你会自愿!”
赵红雨有些理屈,脸也红了,但依然词穷气不短地申辩:“我刨坑把自己埋了行吗!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要去上学了,我可能很快就要出国了,我有我的理想,我的安排,我现在不自愿!”
邵宽城少见地和她争吵起来:“你辞职手续还没有办完,你现在还是一名警察!你的档案还在这儿,所以你还是这儿的一员!是警察就应当服从命令!当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冲锋在前!”
多年以来,对赵红雨来说,邵宽城一直是一个平和的,呵护的角色,从不对她吹胡子瞪眼。所以邵宽城的激烈,让赵红雨意外而且反感:“冲你妹呀!我辞职总队已经批了,批了就算生效!你中老年啊!来这套大道理!”
邵宽成沉默了一会,不想再吵,疲倦地说道:“你这些情况,我刚才已经替你说了,可总队长还是决定找你谈谈,他说相信你能够承担。”
赵红雨刚要说什么,邵宽城不想再听:“你不愿意总队不会勉强你,总队还有别的方案。”
赵红雨声气变软:“你说没说我不想住到我父亲家去?我住过去我觉得对不起我妈,我住过去我妈会难过的,他家房子再大与我无关!”
邵宽城无语,只说了句:“又不是让你去调查你爸,而是……你跟你爸在一起,是接近目标最近的路线,最快的路线,这案子拖不了几天!”
邵宽城虽如此说,但他明白了,赵红雨的话说明,她对她的父亲,心里还是有距离的。她和父亲的关系,还是有些历史的伤痕,只不过在她没碰到事的时候,不多想罢了。
赵红雨见邵宽城沉默不答,接着抱怨:“你明明知道我不愿住过去还让我接这种事,你也不想想我的个性和那个女人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吗!你也不想想!”
邵宽城沉着脸,不再说话。他虽然没有见过万教授的妻子,但他知道,万教授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制造了红雨和她母亲不幸的命运——一个年轻的母亲,独自生养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确实,非常不幸。
那天晚上,邵宽城再次看了《唐史讲坛》的午夜重播,屏幕里的万教授依然风度儒雅,神采非凡。
在这一期讲坛中他讲述了唐代全盛时期的起点,这个起点就是唐明皇李隆基在他的兄弟宁王李宪,妻子王皇后以及王皇后的兄长王守一的协助下,除掉太平公主,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从那一天起,唐玄宗独揽朝纲,改纪年为开元。开元纪年凡二十余载,史称开元盛世,是中国古代史上最为繁荣昌盛的时期。
就在这一年,唐玄宗遇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武氏,这个武氏就是武则天抱大的那个姪孙。
据说,唐玄宗是在给王皇后祝寿的晚宴上,在伴宴群舞的宫女中,看到这个女孩的。按武则天大薨和唐玄宗登基的时间推算,那时的武氏应是十七岁左右。
据说,唐玄宗是在见到武氏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忽然传诏武氏进入大明宫的。
据说,武氏在被诏宣的几天后,即被赐封为婕妤。
婕妤在后宫位列三品,略低于昭荣和才人,但已有资格侍奉君侧。武氏受封婕妤,立惊朝野,不是因为一个地位极低的宫女被破格擢升,也不是因为事发突然,程序从简,而是因为,这个女孩,是武则天亲手养大的血亲!
此前数十年,武则天专政于朝,把李姓皇帝褒贬于股掌之间,最终废唐自立,取而代之。事虽已过,境却未迁,历史噩梦,不堪回首,满朝文武,余悸尚存。所以对武家人重返后宫显位,朝堂上下,大内之中,一时微词四起,舆论哗然!
对武氏获封最感不安的,当然还是王皇后。
本来,王皇后贵为后宫之首,既为皇帝结发之妻,又为玄宗政变立下功勋,地位无人能撼。皇帝纵有三宫六院,也会正偏有序,不致本末倒置。皇上纳一小妾,原不足虑,但武氏才艺过人,貌美如仙,分宠必是难免,皇后不能淡定,亦属自然。
何况王皇后最大的隐忧,在于膝下荒凉,伴君有年,始终未诞一子一女,甚为难堪。她的兄长为她密召当时著名方士进宫做法,又献上“霹雳木”一柄,曰神木,嘱其于木上铭刻皇帝名讳,每日焚香三拜,承诺求子必验。
王皇后前后三次密召方士入宫聆教,但一直不敢供奉那块神木,皆因本朝明令禁巫,一切厌胜之道皆以妖术蛊惑论之,可罪可杀。皇后身为国家之尊,母仪天下,怎能犯纲乱纪!所以,王皇后慎之又慎,再三犹豫,未敢贸然。
后来,就发生了武氏受封这件事。
这件事,皇帝事前没有一句知会,事后没有一句解释,圣诏下得非常突然。皇帝以前也封过嫔妃才人的,但这次似乎非同一般。王皇后后来也断不清她缘何恐惧,缘何不安。仅仅因为武氏美丽倾国吗?似不尽然;或因武氏乃天后之孙吗?更不尽然。女人的直觉往往非常灵验,哪怕说不清任何所以然。
关于武则天的血亲能否侍奉当今天子的争论,王皇后没有参与,也不便参与。但她可以通过她的沉默,她沉默时的脸色,来表达她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