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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陈洺的语气已经火了。
“陈洺你干什么你,她身上带着伤呢,快放开她!”经过大白这么一句的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奇怪的是之前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
“你们都出去。”或许是因为我爸妈也在房间里,他声音相比较刚刚要略微缓和一些。
接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我听到老爸沉沉的叹了口气:“咱们出去吧。”
“可是他。。。”大白还想说些什么,语气担心,但被小雨给打住了:“别说了,咱们先出去。”
屋子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陈洺仍旧在拽着我的胳膊,半天他开口道:“把眼睛睁开。”
我没反应,确切的说是身体不想有任何的反应,我宁愿此刻自己已经死了。
“你在惩罚谁?!”或许是知道我打定了注意,陈洺的语气又一次强硬了起来:“何默你在惩罚谁?!”
以前对着许多人想哭的时候,我会闭起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会,也让眼泪不会流下来。
可是现在。。。我没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我没有惩罚谁。”我的嗓子很干,说出的话如同破音响发出的声音,难听的让人无法忍受。
“把眼睛给我睁开!”陈洺加重了拽着我胳膊的力道。
摇了摇头:“我不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
沉默了几秒钟,我听到陈洺在深呼吸,他拿我毫无办法,最终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何默。。。你没错,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心里猛然一阵:“我杀了她。。。你说我没错?我活生生的把她脑壳给砸开了你说我没错?!〃
陈洺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对,你没错。”
“陈洺。。。”我脸部的肌肉僵硬的自己无法控制:“觉得我没错的只有你而已。。。而且,这已经不是错与不错的问题,我杀了她,杀了一个本就亏欠的人。”
“你非得把自己逼死才算完是不是?何默,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你总是这样活着,你让我怎么办?何默,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你让我怎么办?”
陈洺的话中满是无奈和委屈,他很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他太忙了,总是那么忙,我觉得跟他相处的时间甚至还不如自己发呆的时间长。
我突然就心疼起了他。
神智停顿了几秒钟大脑才终于下达了指令,我睁开了眼睛。
陈洺俯身离我很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的委屈,他盯视着我,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缓缓松开了紧抓着我的手抱住了我。
他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何默,我只有你,明白么?我只有你。”
。。。。。。。。。。。。。。。。
当晚,我在狭窄的病床上唯一在陈洺的怀里。
我没有开口询问任何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其他人再次来到病房。
大白和小雨的眼圈通红,爸妈和外婆都没在。
看到我靠坐在床上,大白走过来哑着嗓子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拉过大白的手,有些心疼的问;“你怎么了?”
大白十分明显的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对我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没怎么。。。”
“告诉我。”
她愣了愣,回头看了陈洺一眼,接着才迟疑开口:“外婆。。。没了。。。”
我觉的如果非要把一个人的痛苦分等级的话,有些心理上的痛,要比全身粉碎性骨折更让人痛不欲生。
心疼,是真的可以疼死人。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白。
大白眼泪又开始刷刷的流淌,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猛烈的摇晃,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大白和小雨终于都捂着嘴哭出了声音。。。。。。
我看不到自己狰狞的脸,眼睛尽可能的瞪大,眼泪迅速的汇聚,如果不是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我会把自己眼珠子给挖下来。
何默。。。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你在这哭有什么用?你现在哭有什么用?!!
一旁跟过来的程咬金和李匡也都在抹眼泪,许久没见的徐一文站在房门前,这会微微靠近了几步:“。。。今天凌晨,从7楼病房跳下去的。”
“不可能。。。”我摇头,除了否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你们都在骗我,外婆肯定就在家里等我,你们都骗我!”
“没人骗你。。。何默,没人骗你。”小雨已经哭的眼睛肿的不像话。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结果刚下床脚下一软,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爬起来,可是办不到。。。我死死的咬着牙,用力的捶打着地面,被陈洺给挡住了,他没选择抓住我的胳膊,而是将自己的手垫在了我拼命捶打的地面上。
我看着自己高举起的手。。。重重一耳光抽到了自己的脸上、
大白和小雨立马扑上来抓住了我的手:“你在干什么何默!”
“我要去找外婆。。。。。。”终于忍不住,我大哭出声,扯着嗓子的哭喊,原来我也能哭出那种鬼哭狼嚎的效果。
抓住大白和小雨的衣服我哀求:“带我去找我外婆,我要去见我外婆。。。你们带我去。。。求求你们带我去。。。”
大白已经喘不上气,哭的和我瘫软在一起:“何默。。。你别这样。。。”
“不可能。。。”我拼了命的摇头:“绝对不可能。。。外婆还在家里,外婆还在家里。。。你们送我回去,我要找外婆。”边哭边喊,因为缺氧我心跳快的像随时会停一样。
说真的。。。我宁愿它真的停下来。
陈洺抱住了我试图亲吻我的额头让我能冷静下来,他将我整个人都带进他怀里:“我带你去。。。何默,我带你去。。。”
在我安静下来,等待着陈洺带着我去找外婆的时候,他将我被眼泪混合着黏到脸上的头发给缕到了耳后,接着对着我脖子狠狠一个手刀打了下去。
。。。。。。。。。。。。。。。。。。。
醒来之后。
我在第二天去参加了外婆的葬礼。
葬礼办的很大,可是没什么人来参加。
除了我们一家,就只有陈炀一家来了。
空荡荡的大厅,中间摆放着外婆的棺材,周围满满的花圈,仔细看过去都是看在陈洺的面子上送过来排场用的东西。
没人跟我细说过外婆死亡的原因和经过。
我只知道她自己在凌晨从7楼跳了下去,其他的一无所知。
在亲人最后瞻仰遗体的时候,我没敢去看,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爸妈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话,他们俩跪在棺材旁边,任谁劝说都不起来。
大白说我爸妈已经跪了一整天,上厕所都得两个人驾着才能站起来。
陈炀站在我旁边叹了好几次气,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劝两句,却被锁天给拉到了一旁,锁天看着我,抿嘴语气平和的道:“节哀,注意身体。”
没有搭理他,我木然的看着外婆棺材的方向。
锁天也不在意,跟陈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陈炀等人离开了。
最终。。。。。。。无论那个冷清的葬礼排场多大,外婆还是需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埋在那荒无人烟的地区。
身体原因,我再次强制性的被送进医院。
除了我妈之外,老爸和其他人轮流交替着照顾我。
陈洺再也没出门过,每天坐在病床前陪着我沉默。
这段时间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以往陈洺的话那么少,为什么他总是不开口说话。
那是因为太多太多的话。。。。。。说和不说都一样没有意义。
刘美丽的家人来医院看过我一次,来的人是她的丈夫。
一个斯文体面的男人,但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了色彩。
他坐在我床前,双手握在一起,半天才开口:“我们都不怪你。”
看着他,没有丝毫准备,眼泪就掉了下来,已经起码一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嘴巴微微张开,沙哑带着满满抱歉的开口:“对不起。。。”
他抽了口气,微微扬起了脸,我看到他眼眶又开始泛红:“是美丽她自己的错。。。”话没说完,他就顿住了:“是我们的错。。。明知道美丽精神有了问题,还没把她看好。”
面对这样的话,我觉得所有的抱歉和忏悔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生前是想找我领养糯糯。。。”我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眼泪:“我没有答应。。。”
刘美丽的老公闻言,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双手捂住了脸,垂下了头。。。
他在强忍着悲痛欲绝的心情,但还是哭出了声音,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
时间过的飞快,医院中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天气终于渐渐的转热,病房中甚至都开起了空调。
怀孕已经将近六个月。
肚子已经大的让我行动有些不方便。
我仍旧在病房里住着,我妈在外婆下葬后再没来看过我一次。
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也或许像我猜测的那样,外婆的死其实是因为我。。。所以我妈才不愿意再见到我。
大白和小雨每天都过来陪我说话聊天,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们在讲,我在听。
很少应话,晚上失眠的时候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但也总是懒得开口测试一下。
糯糯我没有见过,李匡和程咬金说,徐一文把她给带走了。
刘美丽咬断了她手指,一部分的神经也被破坏,简单的说就是糯糯残废了,有一只手她这辈子都无法再像正常人那样使用。
这应该也算是惩罚。
其实老天爷真的挺公平的,只要你做错了事情,那么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绕了一圈终究还是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这个世界总体来说其实就是守恒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没有再出过病房的门,有时候走廊外面传来孩子跑来跑去的小脑声都能让我瞬间抓狂,后来陈洺悄悄的派人守住了这个走廊,确保二十四小时除了医生和护士,谁都不会出现。
这次的事情,我深切的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无法调整过来。
旁边的人说话都尽量的避开所有可能刺激到我的词语。
每次看到他们小心翼翼的说话,我都十分的心疼,但是我表达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不要这样,为了我大家都活的好累。
在第二个月开始的时候,陈洺终于再也无法陪在我身边,锁天亲自来找的他。
这一个多月陈洺每天在我身边,我习以为常,以为自己麻木的心不会再在乎任何的事情。
但当陈洺跟着锁天离开后,我每天活着的意义,除了保证自己这孕育了两个生命的母体正常运转之外,就是坐在床上看着时钟等待陈洺回来。
他刚开始还能确保每晚七八点左右回来陪我吃晚餐,到后来都得凌晨一两点钟。
他不回来我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大白她们找的心理医生每周三和周五会过来陪我聊天两个小时。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士,声音很温柔很有磁性。
如果他不是个心理医生的话,我其实很乐意听他说话。
他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小故事和道理讲给我听,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在暗示同一个结果,那就是人生在世总是会经历许多的事情,让它们顺其自然的过去才能解脱自己。
类似的道理我听了太多太多,可如果每个人都能按照道理来活着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这天轮到了大白在医院,中午的时候她去医院的食堂打饭,我抱着膝盖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心里一秒一秒的倒数陈洺回来的时间。
病房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卫生间水管排水的声音和时钟的滴答声。
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没想理会,但敲门声十分的固执,响了差不多五分钟,我缓缓的从床上起身走到病房门前,打开了门。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前,她头发很长,长得也漂亮,像个小公主一样,看到我的时候神情有些怯意,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咧嘴对我笑了笑,大概最近在换牙,门牙都掉了:“我妈妈说这里住着睡美人。”
我有些发愣,看着她没说话。
那女孩见状大概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开口:“对不起阿姨。。。妈妈说不许我来这里,但是我想看看睡美人是什么样的,她说只要我在医院好好治病就有机会看到睡美人,但我已经待了很久,还是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