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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二笑笑说道:“今儿可不一定像上回那么好运气。”
真让他说着了,刚下的注就让人给捞过去了。
他这儿赌上了,云英站在他身后实在无聊,无聊间一个姑娘过来了,姑娘长得娇小,人也很清秀,这么多粉头,数她没擦胭脂没抹粉,还有一种天然的少女美。
姑娘瞟了他一眼道:“您这位爷怎么称呼啊?”
匆忙间云英来不及想别的,当即说道:“我姓云。”
姑娘道:“云爷跟郎爷是……”
云英笑笑说道:“我是郎爷的跟班儿。”
姑娘道:“跟班儿,不像啊,我瞧您像哪家的贵公子!”
商二笑着说了一句:“我这个跟班是娘娘身子丫环命。”
姑娘笑了,笑得很动人:“郎爷真会说笑话……”
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一转,转到了云英身上:“云爷要不要哪儿玩玩?”
云英忙摇头说道:“不,谢谢,我不懂。”
姑娘道:“您客气。”
云英道:“不,我真不会。”
一个赌客“哈”地一声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郎爷的人不懂赌,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正说话间,打院子里过来一个人,正奔上房。
一个赌客一咧嘴,道:“嘿,快瞧,金九奶的主儿来了。”
云英眼尖,一眼便把那人看个清楚。
四十多岁个汉子,中等身材,穿着极讲究,极气派,月白色的长袍黑马褂,乌油油的一条发辫,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人挺白皙,不俗,还带着几分潇洒!
云英出自名师,跟着麻四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只觉这人步履轻快而稳健,不像个普通人。
他暗地里拿膝盖顶了商二一下!
商二往外看了一眼,“哦”地一声道:“怎么,金九奶还有主儿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金九奶有这么一位‘挺’主儿。”
看来他早已经看见了。姜毕竟是老的辣,看归看,一点也不耽搁赌。
那赌客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哪个女人没主儿啊,金九奶要什么有什么,没个主儿怎么行。”
一桌子的人又都笑了。商二道:“金九奶奶的这位主儿是个干什么的?在哪儿发财呀?”
那赌客摇摇头,道:“这就要问金九奶了,我只知道这位爷是个挺光采的人,知交遍京华,什么样的朋友都有……”
商二道:“金九奶的主儿那还错得了,姓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京华地面上有这么个人物!”
那赌客摇摇头道:“这位爷姓什么,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三爷,想必这位爷在家的时候行三。”
商二没再问,他时来运转,先输后赢,面前已堆成了小山般一堆。
云英低低问那姑娘道:“你知道么?”
那姑娘道:“什么?”
云英道:“你们金九奶这位主儿姓什么,是个干什么的?”
姑娘眨眨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英道:“不干什么,非得干什么才能问么,人都是好奇的,见着这么一位轩昂人物,谁不想多知道他一点儿。”
姑娘摇摇头道:“我刚到这儿来没多久,不大清楚,您可以问问紫云!”
冲商二身左那位姑娘呶了呶嘴。云英笑道:“爷,您想知道那三爷不?”
商二头头都没回,“唔”地一声道:“怎么,小子,你知道?”
云英道:“今儿个是头一回跟您到这儿来,我哪来那么大神通我会看相,我看出来了,您身边儿这位紫云姑娘准知道!”
商二身左边那位姑娘抬眼一怔,道:“谁说的?”
云英笑哈哈地道:“我说的!”
商二摆手,道:“行了,小子,别在这儿打岔,要是搅走了我的赌运,看我不扭断你的脖子。”
云英一伸舌头,道:“天,好厉害!”
姑娘们都笑了。那叫紫云的瞟了云英一眼道:“郎爷!您身边这位小爷还挺逗人的。”
商二边掷骰子边说道:“是么,那你就跟他多亲近亲近吧!”云英一皱眉,忙退向后去。
紫云小脸蛋一绷,煞有其事地道:“才不呢,年轻的靠不住,我不喜欢。”
商二笑了,道:“听见了么,小子,赶快长大吧,下回再来最好能在嘴唇上贴上两撇假胡子。” 紫云道:“有胡子我更不喜欢,怪扎人!”一桌子人都笑了。
一名赌客道:“你们九奶奶的那位三爷不就有胡子么?”
紫云瞟了他一眼道:“他是九奶奶的呀,九奶奶不一定也怕扎呀。”
那名赌客一拍桌子大叫:“妙,妙,紫云,瞧不出你还真是个妙人儿!”
商二突然推过一小堆,道:“来,紫云,这个给你,算吃红了。”
紫云为之眉开眼笑,忙拿手绢兜了起来!
另几个不依,这个说郎爷偏心,那个叫郎爷偏心,干脆都自己伸手了。
商二真行,一点异色都没有。
闹过去了,商二掷着骰子,一副不经心的样子道:“紫云,你们那位三爷今年多大年纪了?”
紫云道:“不过才四十多,怎么?”
商二道:“才四十多,比我年轻,福气也比我好,九奶奶如花似玉大美人儿一个,有他消受的,哈哈……”
一名赌客嘿嘿笑着道:“郎宏,你的福气也不赖啊,比上不足,比下总有余。”
商二道:“逢场做戏有什么用,她们又不真跟我。”
那赌客一瞪眼道:“谁说的,问问她们哪个不愿意,在这儿呆不是长久打算,你们哪一个愿意,我让郎爷找九奶奶给你们赎身去。”
紫云往商二身上一歪,道:“我愿意!”
那赌客道:“听见了吧,郎宏?”
商二点点头道:“不赖,还是紫云有良心,待会儿我得好好赏赏紫云。”
紫云乐了,玉手儿一杯茶端了过来。
用紫云的手端着茶杯,商二喝了一大口,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道:“紫云,九奶奶那位三爷,他姓什么?”
紫云想了想,道:“好像姓秦……”
云英眉梢儿一扬。商二没留神,掉了一颗骰子。
一名赌客道:“怎么,郎爷也有失手的时候。”
商二一把抓起了那颗骰子笑笑说道:“人有失神,马有乱蹄……”
顿了顿道:“紫云,琴、禽、岑、秦,多了,到底是哪一个字?”
紫云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您想知道是这么个音就行了,干吗问这么清楚呀!”
商二道:“怎么能不问个清楚,往后我要告诉人我认识三爷,人家要问我三爷姓什么,我要是把姓都弄错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紫云道:“那您最好去问我们九奶奶,她最清楚不过。”
“那当然,”一名赌客道:“他是她的主儿,她不清楚还行,她不清楚他谁清楚他?”
这句话话里有话,惹得一桌子人又笑了。商二道:“不问这姓了,三爷,他是干什么的?”
紫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三爷很有钱,名气跟我们九奶奶一样大,朋友尤其多,连宫里都有朋友。”
商二“哦”地一声道:“怎么,你们三爷连宫里的朋友都有,那可真要好好结交结交!”
只听门外响起个低沉话声:“郎爷,老三送上门来了。”
商二抬眼一看,不由心里一跳,可不是么,那位三爷正站在门口: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净顾着说话了,人家到了门口都不知道!
偎在商二身上的姑娘们没等商二推,全站开了!
商二站起来一抱拳道:“三爷,郎某正想拜识。”
三爷也抱拳一礼,带笑说道:“不敢当,倒是我老三正想亲近。”随话走了进来。
商二离开了桌子,墙边另摆着几椅,那是供赌客们休息时候坐的,两个人落了座,姑娘们马上端上两杯香茗。
“来,郎爷。”三爷举起了茶杯,道:“先喝口茶咱们再说话。”
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三爷开了口:“上回就听老九说,这儿来了郎爷您这么一位奇人,奈何我来迟了一步,郎爷已经走了,这回来得是时候,正好碰上了。”
商二明白他何指,笑笑说道:“九奶奶看重,说什么奇人,生平无大志,不过好这个而已。”
三爷道:“郎爷大小场面一定经过了不少?”
商二倏然一笑道:“不瞒三爷说,我输得最惨的时候,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三爷哈哈大笑,豪情毕露:“敢情郎爷这手绝活儿,硬是从输里锻练出来的!”
商二摇摇头,道:“不敢这么说,只能说是时来运转,手气比以前好多了。”
三爷道:“客气,客气,老九算得是个明眼人,我这双眼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是英雄是豪客,逃不过我们俩这两双眼睛!”
商二笑笑,没说话!三爷话锋忽转,道:“兄弟我请教,郎爷的大名是……”
商二道:“一个字‘宏’!”
三爷笑道:“噢,噢,怪不得他们都叫郎爷郎宏。”
商二道:“大伙儿这是抬举我,我爱交朋友,只这么两回,大伙儿都成了熟朋友了。”
三爷道:“我这个人也爱交朋友,我的朋友遍及上中下三流,跟郎爷我是一见如故……”
商二道:“三爷抬爱了。”
三爷话锋一转道:“郎爷贵处是……”
商二脑子里转了一转,道:“我以前在江南地面上,刚到京里来。”
三爷姆指一扬,道:“江南,金陵、苏州、扬州,没一个不是繁华所在,尤其是金陵,六朝金粉,风光醉人,兄弟我早想到江南去看看,可惜一直没机会,郎爷既是江南来的,那就难怪了。”
商二笑笑说道:“兄弟我是江南的末流,要把我跟江南扯在一起,那是玷辱了江南。”
三爷道:“郎爷客气……”
看了云英一眼道:“身边这位是……”
商二笑笑说道:“跟着我混口饭吃的。”
三爷“哦”地;一声道:“令高足?”
商二道:“只能说是我的跟班儿。”
三爷道:“郎爷客气了,单看令高足这轩昂气宇,一表人材,就可知郎爷非常人。”
商二道:“三爷一再这么说,我可真有点受不住。”
三爷话锋又是一转,道:“郎爷,既没有外人,兄弟有话就直说了,这地方名义上是老九的,其实是兄弟我的一处私产,兄弟我靠的不是这个,也只是让老九有几个零碎花用,一直能撑到如今,那是京城里上下朋友们的抬爱……”
商二道:“该说三爷您交游广阔,没人敢正眼瞧一下。”
三爷摇手说道:“兄弟我不敢这么说。兄弟我今天能在京城地面上混出这点薄名,也全由朋友们的抬爱,我老三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商二道:“三爷言重了,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三爷一抱拳,道:“我这儿先向郎爷告个罪……”
忽然压低话声道:“我一番诚意,请郎爷委屈,赐一臂鼎力,每天所得咱们二一添作五……”
商二淡然一笑,截口说道:“三爷说这话就显得见外,您这叫拿姓郎的当朋友看待,君子不挡人财路,三爷您直说一句,姓郎的从此不踩这个门儿就是。”
站起来一抱拳,道:“告辞!”迈步就往外走。
云英忙道:“爷,桌上的……”
商二回身摆手,道:“送给姑娘们买花儿戴了。”
就这一句话工夫,三爷已站起来拦住了商二,道:“郎爷,您千万别误会,兄弟我的的确确出自一番诚意。”
商二含笑说道:“那么三爷的好意我心领,老实说兄弟我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三爷伸手抓住了商二,道:“郎爷,有话慢慢说,咱们换个地儿谈谈……”
向着紫云一摆手,道:“叫厨房弄两个菜去,我要陪郎爷好好喝两盅。”
拉着商二就往外走。商二道:“三爷这么一来,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三爷道:“咱们是一见如故,说这个干什么?”他拉着商二出厢房直奔堂屋。
当然,云英也跟了去。进了堂屋,三爷拉着商二进了左边一间套房。
这间套房布置之豪华考究,令人乍舌,虽王侯之家也不过如此。
金貌香冷,被翻红浪,牙床玉钩,绣花枕头成双……这分明是商二微一皱眉,道:“三爷,这有点不大方便吧?”
三爷热情而豪迈,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好朋友,好弟兄,老九她就是郎爷您的弟媳妇,又不是外人,坐,坐。”
连拖带拉的把商二按在那排得整齐、点尘不染的紫檀木几椅上,顺手又拉过一把椅子,冲云英道:“小兄弟,你也坐,郎爷跟我一见如故,彼此不外,别客气。”
云英谢了声,没动。商二摆了摆手道:“三爷看得起,坐吧!”
云英这才应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