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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应认真地听。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你出现了。”
“虽然那时候你不是一个人出现，但是你格外勇猛，一大半丧尸都是死在你的刀下，我的眼里全是你……”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你竟然还是和我同一个学校的老师。”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我却早知道你和我是一个学校的。”陈书海轻轻地说道。
欧阳婷似乎并没有听见陈书海的言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海中。
“我决定跟着你！”
“这种末世，力量才能带给我安全的感觉，哪怕我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能者，但是，我仍然需要安全。”
陈书海苦笑起来。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只能沉默。
“但是，很快，我就失望了，你居然只知道东躲西藏，一点都没有称霸的雄心，我觉得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抉择。”
“不过，我不死心。”
“因为你一切的布置都让我感到你完全具备称霸的条件，于是我决定嫁给你，那时我在想，会不会因为我成为你的妻子，你就会重新改变你的决定。”
“为了保护我而决定将自由联盟掌握在手中。”
“不过，我又错了。”
陈书海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告诉我？”
欧阳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道：“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做？”
陈书海一愣。
随即沉声说道：“或许我会选择投靠南北两头老虎之一，更大的可能会带你远走，离开这里。”
欧阳婷忽然咯咯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陈书海却感到一种伤痛逐渐在他胸口蔓延，越来越痛，直至将他完全吞没，天色就在这时完全暗了下来。
但是，奇怪的是，他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欧艳婷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她的容颜比过去更加美丽，只是眼神却变了。
他可以确定，她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他。
“你要走了吗？”。
他不知道怎么问出的这句话。
似乎更像是这句话不由自主的从他口中跳出。
欧阳婷笑了，笑容分外娇艳。
“应该说我解脱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冰冷的刀、温热的血
她开始往前迈步，身形款款。
距离陈书海越近，他的心口就越感到疼痛，直至呼吸都觉得困难，只是欧阳婷的容貌却更是清晰。
他想记清楚她的每一个细节。
永远地记住。
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以后将再也看不到她。
矮平房中安静异常，似乎就连灰尘扬起、落地的声音都能听闻。
陈书海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他越想记住欧阳婷的一切，脑海中的空白就越多。
距离更近，欧阳婷的气息就在他的鼻尖处。
一种更深的痛蓦然从小腹处发出。
有些冰凉。
他慢慢低头。
看到了欧阳婷那只柔嫩的玉手停在他的小腹前，紧紧地握住一把精致的短刀刀柄，刀身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小腹。
一抹惨笑从他的唇角间蔓延。
陈书海认识这柄短刀，这把短刀还是他亲手送给她的。
只是送给她的时候，他从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没有艳丽的血液流出，这种手法也是陈书海教给欧阳婷的，使用这种手法才能让温热的血液被冰凉的刀身堵住。
但是，只要抽出刀，温热的血液立刻会将所有的生命力带走。
欧阳婷果然学得很好，没有任何差错。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黑暗中近在咫尺的那张娇颜。
只有那种真正解脱的神情。
他笑了。
“我还以为最后还是需要我来动手。”
一个平和的声音在这间矮平房中最不起眼的角落中轻轻地响起，却犹如一声巨雷般在陈书海的耳鼓中炸响。
他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眸中多了一丝疑惑。
犹如来自九幽中的声音似乎很熟悉。
他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欧阳婷苍白的脸颊忽然多了一抹娇丽的艳红，原本平淡的美眸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后。变得明媚。
脸上的解脱神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压抑已久的炫丽。
似乎她一直想要的就在眼前。
“他是谁？”
陈书海痛苦地问道。
“你们都知道的人。整个宁化区最大的老虎，这就是你们对他的称呼。虽然他和你一样，整天躲在暗处，不过……”
欧阳婷咯咯娇笑起来。
“却没有人敢追杀他，因为他的势力是最大的。”
陈书海轻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欧阳婷止住了笑声，娇躯挺得笔直，更是让她动人的身躯曲线分明。陈书海有些愣神，这一刻他忽然感到这种神情，他从未在欧阳婷的身上看到过。
或者说，在跟随他东躲西藏的时日中。没有看到过。
“他虽然也是躲在暗处，却是为了有朝一日统一宁化区所有的势力，不像你只是为了躲而躲。”
她的语气明显带有嘲讽的意味。
“跟着他总有一天会让宁化区其他所有人只能用敬畏的眼神看我，而不是现在用那种卑鄙、丑陋，让人恶心的目光剥光我。”
欧阳婷的声音又变得狠厉起来。
谁都不知道她现在脑海中浮现的，就是侏儒那张让她恨意滔天的丑陋脸庞，每次感觉到那个侏儒的目光注视。
她就恨不得立刻将那张脸剁碎。
“只不过现在，终于能够结束了，我的苦日子终究解脱了。”
陈书海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两个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存在共识。
只是这段短短的时日，终究让他感到不舍。
现在，再多的不舍终究还是要舍。
“拔刀吧！”
声音却不是仅仅从陈书海的口中发出。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中同样响起这句一模一样的话。
陈书海黯淡的眼眸中骤然爆射出一团无法逼视的精芒。
他听出了这个声音。
竟然是那个人，原来宁化区那头最神秘的老虎就是他。
“……你……是……”
“碰！”
“轰！”
“扑哧！”
矮平房的大门被重重地蹬开，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并不牢固的土墙骤然被撞开一个大洞，一条黑影没入洞外的黑色中。
那柄一直停留在陈书海腹中过的短刀拔出。
他的生命力随着温热的血液快速流逝。
“大哥！大嫂！”
急速冲进的张哲停下了脚步。
看到欧阳婷脸上被那柄短刀的刀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恐怖的脸庞，整个人都已经僵直。
这一幕的情景他又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欧阳婷却急速往后退了两步。短刀横在身前，眼眸中射出狠厉的光芒。
“轰隆”又是一声响。
矮平房的屋顶忽然破开，一条人影从破开的屋顶大洞中跃下，挡在了欧阳婷的身前。
“快走！”
欧阳婷没有丝毫迟疑，往后急速退却，曲线动人的身躯从那个被撞开的墙洞中退入到更深的黑暗中。
许洛从被张哲蹬开的大门处进入。
只是一扫屋内的情况，就用冷酷的眼神注视从屋顶进入的仲利。
仲利向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大哥。”
骤然清醒的张哲几步冲到陈书海的身后，用他宽厚的胸膛支撑住往后倒下的陈书海身体。
看到那根本止不住从小腹刀口处涌出的鲜血，悲凉涌上心中。
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呛啷！”
乌鞘长刀出鞘，许洛一步步走上，一股势骤然从他身上发出，将整间矮平房控制住。
冷汗从仲利的额头滚落。
“……老……老虎……是……”
陈书海没有说完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让滔天的杀意从许洛的身上涌起，长刀一指仲利冷冷地说道：“他来了。”
仲利没敢移动一步。
那股势和现在的杀意让他终于明白许洛的实力。
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很微妙、不经意间眨了眨眼睛。
许洛平静如山的身躯蓦然动了，径直从仲利的身边一闪而过，快速从那个被撞开的墙洞中穿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许洛的手下陆陆续续进入矮平房中。
趁着众人都被张哲抱着陈书海尸体的这一幕惊住，仲利再不迟疑，转身就从墙洞中穿出。
张哲却没有任何举动。
只是静静地抱着陈书海已经停止呼吸的身体。
他的悲怆一时间让所有在这间矮平房中的人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似乎只能等待许洛的归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想发生的结果
低矮平房中灰尘微扬。
那是由于被蹬开的大门和角落处墙角对穿初夏的风而引起。
凉爽的风吹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些寒冷。
冷的不是风，而是他们的心。
末世中每天都在死人，不过对于张哲来说，没有任何一次的死亡对他的打击比这一次大。
死的是他在末世中所认的大哥，杀他大哥的是张哲认为全世界最美、最温柔、最贤惠的大嫂。悲痛虽然被他逐渐深埋，但是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
骄傲却再也不会出现。
末世中不需要骄傲。
风更大了。
许洛就在这阵寒冷的风中出现。
从墙洞中进入，脚步迟缓、沉重地走向张哲。
他的眼眸中同样有一抹深深的悲伤，更多的却是没有找到他一心想找到的那个人之后带来的失望。
走到陈书海躺在张哲大腿上的尸体前。
那种失望变成了对自己的失望。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虽然一切都是从青艺街的计划开始，但是他从没想过要把陈书海害死，哪怕知道陈书海只是因为欧阳婷的关系而死，他也觉得自己有责任。
这是一个失败的计划。
虽然许洛并不在乎末世中多死几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
但是，这种人里面应该并不包括陈书海。
哪怕自始至终他都认为陈书海是一个不适合在末世中生存的异能者，但是却从不代表他可以这样在他眼前死去。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凝视陈书海已经死透的尸体。
那双深邃的双眸还是圆睁的。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一定会杀死他，更答应你。会还你一个安静的宁化区，让那些人都滚出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许洛的声音很轻。不过却没人质疑他的话。
他伸出手去，慢慢将陈书海圆睁的双目缓缓合拢。
站起身来。
“那个女人留给我。”
张哲没有起身，声音同样很轻，只不过语气冷漠至极。
许洛没有言语。
张哲的话语声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这种没有情绪的情绪才让人感到其中可怕的力量。
许洛抬头，向屋中其他人淡淡地扫了一眼。
夏雨佳立刻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轻轻挥了挥手。
在她的手势下，所有人都跟在她身后退出了这间矮平房。
被初夏凉风侵袭的房间中只剩下了许洛、张哲和陈书海的尸体。
“你打算怎么办。”许洛轻声问道。
张哲慢慢将陈书海的尸体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缓缓地站起身子。那双冷漠的双眸中骤然闪过一抹坚决的眼神。
“大哥说过，假如你答应营救，他死了的话就让我跟着你。”
失去骄傲的张哲却多了一份沉稳。
话语中根本没有任何冲动的情绪，只能让人感到这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许洛心中升起。
张哲似乎成长了。
就在他慢慢起身之后，他就在也不是过去那个迷恋独行者身份的大孩子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人。
“我只做生意。”许洛沉声说道。
“我知道。”张哲淡然一笑，“不过你说过会还宁化区一个安静。”
许洛轻声说道：“不过，我没说过需要多少时间。”
“我会等。”张哲坚定的说道。
“他们都叫我老板。”
张哲竟然没有丝毫犹豫，认真地说道：“老板。”
许洛沉默。
“老板。”张哲没有沉默。“当你的保镖，我想还是有这个资格。”
许洛一怔。
虽然相信张哲并不是冲动之后的答案，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居然只是提出当保镖，而不是要许洛给他一些人。立即对南区那头老虎展开疯狂般的报复行动，这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为什么？”
“我要跟你学，当然也认为成为保镖还是有这个能力。”
许洛的唇角往上勾勒出一个弧线。
“当我的保镖可是什么事都要干。”
“我能行。”
“那好。明天早上，你到南区那头老虎的据点门前插一块牌子。插完牌子之后，你不需要等待任何回应就回来。”
许洛淡淡地说道。
“什么牌子？”张哲问道。
许洛轻轻一笑。
“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立即向外走去。并没有看有些疑惑的张哲一眼。
张哲并没有过多迟疑，很快就弯身将陈书海的尸体扛起，跟随许洛向外走去。不管怎样，他一定不会让陈书海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