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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夏侯徽,眼中有怒气隐现:“夏侯姑娘,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在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你会因此遭到报应的。”
夏侯徽无言以对。她不知道是该感慨于魏霸对彭小玉的信任和关心,还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愧。她从魏霸的神情可以看得出,魏霸的确对彭小玉没有任何怨恨,有的只是怜惜。可是她却不知道,魏霸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彭小玉根本不知道他诈降的事,这件事,只有敦武知道,他从来没有对彭小玉提过一个字。夏侯徽越是说得肯定,越是说明这其中有诈。
如果他知道彭小玉已经猜出了一点什么,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肯定了。
“你不要以为你赢了。”夏侯徽低下头,不想让魏霸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她顿了顿,让自己恢复平静,才接着说道:“我还是认定你是诈降,虽然伯父不信,可是把你软禁起来,我相信你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了。”
魏霸撇撇嘴:“我倒想听听姑娘的高见。如果我是诈降,那我又怎么接应蜀军呢?”
夏侯懋眉头微微皱起,她一直怀疑魏霸是诈降,可那只是一种感觉,她并没有任何证据,有时候她都说不清自己对魏霸的怀疑究竟是出于直觉,还是出于嫉妒——正如魏霸所说的那样,是想为司马师出一口恶气。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魏霸如果真是诈降,除了接近夏侯懋之外,还有哪些具体的手段。现在魏霸问起,她不得不沉下心来,仔细揣摩魏霸可能的方案。毕竟接近夏侯懋,以刺杀夏侯懋为手段的诈降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最后还要落实到军事行动上去才有意义。
她沉思了很久:“我想,你们应该是主力出陇右,别部出关中,夺长安,攻占潼关,以阻援军。”
“谁来执行呢?”魏霸不动声色的问道,现在说这些,其实是事后诸葛亮,以夏侯徽的聪明,能猜到这些并不意外。他只是想知道,夏侯徽会不会想到子午谷的那一支奇兵。
“诸葛亮主力在陇右,褒斜道里的疑兵应该在一两万人,再留下一两万人守汉中,兵力似乎已经用尽。”夏侯徽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打量魏霸的神情。魏霸的嘴角轻挑,似乎有些不屑,这让她有些生气,觉得魏霸这是在蔑视她,越发想得更加投入。“既然你是诈降,那么你的父亲”
夏侯徽忽然打了个寒颤,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脱口而出:“你父亲率领一支奇兵出子午谷,直扑长安?”
魏霸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夏侯徽却是越想越心惊肉跳,她几乎要站起身来,冲出去告诉夏侯懋这个非常危险的可能。可是看到魏霸那副轻蔑的样子,她又不自信起来,生生的让自己坐稳了。
“姑娘,你这就叫疑人窃斧。”魏霸举起杯子,冲着夏侯徽示意。“你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你认定我的诈降,可我不是诈降,我父亲自然也不会领什么奇兵,他还被诸葛亮冷落在汉中,失去了兵权。好吧,就算你猜对了,我父亲率领一支奇兵出子午谷,那么你去问问将军,子午谷能走吗?”
夏侯徽忽然有些赧然。子午谷失修多年,无法通过大军,这已经是好多人确认无疑的。靳东流这么说过,夏侯懋派出去的细作这么说过,跟着魏霸去子午关的田复、徐然也说过。这么说来,子午谷根本不适合行军,而她的猜想中最重要的一环也就成了异想天开。这一点说不通,其他的所有猜想都轰然倒塌。
这大概也就是魏霸一点也不紧张的原因,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只是她胡思乱想的猜测。
或者,魏延会从别的路走?出襄阳,奔宛城?夏侯徽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魏霸冷笑不语,如垂钓的姜太公。
同一时刻,子午关西五里,丰水哗哗作响,流出南山,奔向渭水,奔向长安。
魏延顶盔贯甲,身上还背着一袋干粮,却健步如飞,从小船上一跃而下,一点也看不出在子午谷上已经走了十来天的样子。在他身后,无数的将士鱼贯下船,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斜挎粮袋。队伍很长,如同一条长龙从山里探出了头,不知道后面还有多长。
陈祥看到了魏延高大的身影,连忙赶了上去,躬身拜见。
魏延借着火把的亮光看了他一眼,着急的问道:“星睿,子玉在哪里,他安全吗?”
陈祥躬身道:“少主军很安全,不过他人在郿坞,要助赵将军出谷。”陈祥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潼关的守军已经被调开,少主希望将军能够立刻抢占潼关,然后利用准备好的材料加固城防,做好固守准备。曹魏一旦得知我军兵出关中,他们很快就会派重兵来抢关,潼关能否守住,关系整个战局。”
“这还用他说?”魏延不屑一顾,他沉思了片刻,又对陈祥说道:“你还能见到子玉吗?”
“能!将军,你要见少主?”
“不,我是想让你通知他离开郿坞,接应赵将军出谷的事,我来办。既然潼关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我先去郿坞击败那五千魏军,接应赵老将军出谷,然后再赶往潼关,时间绰绰有余。”魏延一挥手:“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子玉安然无恙。你能办到吗?”
(未完待续)
第141章 谁信?
夏侯徽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觉得很郁闷。明明魏霸比她大了不过一两岁,而且魏霸现在是囚犯,她是半个主人,主动权应该在她手里才对,可是几句话说下来,她越想越憋屈,对面的魏霸似乎吃定了她,对她的试探也好,威胁利诱也罢,根本无动于衷,反倒摆出一副长辈看晚辈的淡定,高深莫测的笑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
夏侯徽皱了皱眉,放下了酒杯,双手交叉在一起:“我承认,你很谨慎,几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这么说,我还是有破绽被姑娘你发现了?”魏霸轻松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何不告知将军?”
“我伯父现在很忙,而且他很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我不想拿这件事去打扰他。”夏侯徽浅笑一声:“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能将你和我的伯父隔开,不让你影响到我军的行动安排,我的目的便达到了。魏君,你说是不是?”
“你说得不错。”魏霸承认夏侯徽说得没错,不管他是不是诈降,只要把他软禁起来,让他发挥不了作用,都是一个很妥善的处理办法。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夏侯懋非常信任他,也舍不得放弃他,还是听取了夏侯徽的建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心理是很容易理解的。
不过,这个办法如果在一开始就采用,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可想。到了今天这一步,夏侯徽别说是软禁他,就是杀了他,对整个局势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就像山上的石头,如果一开始就稳住它,不让它滚动,那当然没问题。现在石头已经滚到半山腰,甚至到了山脚下,只等最后一击了,要想拦住它,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诸葛亮兵出陇右,师父赵云就在不远处的褒斜道里,老爹应该也在子午谷,蜀汉的所有部署都已经发动,根本不需要他再去推动。就算是赵素因为他的死而停止一切行动,蜀汉的攻势也不会停止,只不过是最后能不能占领整个关中的问题。
“这是个防患于未然的办法,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魏霸用手中的酒杯指了指南山,“我师父就在褒斜道中,我如果要为将军出力,就面临着和师父对阵的可能。如今姑娘一言,让我脱离了这个窘境,我也是感激不尽啊。”
夏侯徽看着魏霸,淡淡一笑,目光慢慢的挪到魏霸身后的敦武身上,嘴角轻轻一挑:“魏君,不想听听我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姑娘如果有兴趣,就说来听听,权当谈资吧。”
夏侯徽气得嘴一撇,魏霸越是淡定,她越是生气。她吸了口气:“我听说魏君对下人很仁厚,下人对魏君也忠心耿耿。可是,魏君身边这个本来应该是最忠心的人,却不是那么忠心。”
魏霸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敦武,有些诧异:“你是说他?”
“嗯。”夏侯徽点点头:“魏君可能不太清楚,对魏君的试探,从开始就是我安排的,当然也包括那些故意接近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人。”
魏霸眼珠一转,有些紧张起来。他现在明白夏侯徽为什么会有不对劲的感觉了。敦武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当初把他的情况透露给夏侯徽的人的,却正是敦武——当然那是他的安排,可是这样的结果就有些生硬,不够自然,这才引起了夏侯徽的警觉。
夏侯徽开始不知道他的为人,所以只是有些异样,却感觉不出问题在哪里。现在夏侯徽通过彭小玉知道他对下人很宽厚,而他身边的人对他也是忠心耿耿,这和敦武的所作所为就有了明显的矛盾,终于被夏侯徽发现了破绽。
有了这个破绽,夏侯徽可以得出更多的结论。毕竟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有不同的结果。如果不是今天他的反击很有成效,一下子挑起了夏侯懋的怨气,而夏侯懋又不是那么信任他,只怕现在就不是软禁的问题了,也不会有冰镇的瓜果享受,要享受,也只有酷刑了。
别看夏侯懋喜欢他,可是一旦能证明他是诈降,哪怕是只有几分可能,夏侯懋也会翻脸,变身为凶残的魔王。
自己无意中,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而起因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
魏霸的后背一阵冷汗,如果不是已经演了几个月的戏,又刚刚在夏侯懋面前大获全胜,他此刻未必就控制得住情绪。
这姑娘究竟是人是妖?怪不得彭小玉斗不过她,简直是人精嘛。
“还有吗?”
“还不够?”
“显然不够嘛。”魏霸笑了起来:“你不妨现在就去对将军说,看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你既然没对将军说,却来对我说,大概还是想抛砖引玉,想从我这里再掏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吧?”
夏侯徽沉默不语。她的心思又一次被魏霸猜中了,仅仅这个理由,是不足以证明魏霸是诈降的。如果夏侯懋不信任魏霸,她现在可以将魏霸投入大狱里,几番一折腾,估计他什么都肯招,现在夏侯懋对魏霸非常看重,又怎么可能仅凭这一条理由就把魏霸投入大狱。
“夏侯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太过敏感了。”魏霸呷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也许,是因为我击败了你未来夫君司马师?”
一听到司马师的名字,夏侯徽突然恼怒起来,站起身,拂袖而去。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件事,得知了三马同槽的梦,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之后,她对这门亲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偏偏魏霸还死抓住这件事不放,而夏侯懋也认定了她是想为未来的夫家出力,想挖他的墙角。如果是以前,也许她要承认的确有点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她对司马家一点好感也没有,又怎么会为了司马家而伤害夏侯家的利益。
问题是,谁能信她?
陈祥思索片刻,对魏延说道:“将军,我觉得这样不妥。”
魏延诧异的转过头,眉头紧皱:“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祥有些紧张,却还是坚持说道:“将军,我觉得这样做很不妥。”
魏延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抬腿踢了陈祥一脚:“小竖子,还真是跟谁像谁啊。你才长了几根毛,竟敢质疑老子的决定?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少主在这儿,他敢说老子做得不妥?”
陈祥胀红了脸,单腿跪倒在地。“将军,少主再三说过,抢占潼关,是最关键的任务。潼关长年失修,破损不堪,他为了不引起夏侯懋的注意,也只能暗中准备修城的木料,不能光明正大的修城。如果不能赶在曹魏援军赶到之前把城修好,伤亡必然会很大,能不能守住关中,也没有保证。战场紧急,留给将军的时间并不多,长安离郿坞两百六十里,离潼关也有两百里,仅是路上来回就需要七八天,再加上作战时间,很可能需要十天左右。将军,你耽误不起这十天时间啊。”
魏延惊讶的看着陈祥。他知道魏霸看重陈祥,当初在上庸和魏风分兵时,魏霸就把陈祥留给了魏风,事实证明,后来魏风能顺利攻破木兰塞,陈祥是有功的。因为这个原因,陈祥的父亲陈管事现在已经成了魏家和张管事并肩的大管事。
可是魏延没想到陈祥敢否决他的计划。他想笑,却又没笑起来,沉下脸,低吼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陈祥双腿跪倒在地,头顶在地上:“将军言重,属下不敢承受。将军,此战关系甚大,真的不能有任何疏忽啊。一旦潼关失守,曹魏援军涌进关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