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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霸的进步之快,让人咋舌。
满打满算,魏霸从开始练武到现在也就是一年半的时候,不过他这一年半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条件可能,他每天都会按时起来习武,而且从不敷衍了事,一招一式,都全力以赴,用心琢磨其中的细微变化。练拳时,心无旁骛,眼中无敌,身边一丈以内,却皆是敌人。那一丝不苟的劲儿,就是连敦武这样从小习武不辍的人看了都有些汗颜。
他实力的迅速提升,正是来自于他超过常人的刻苦和专心。
每天坚持锻炼,可以强身健体,每天坚持反省,可是查漏补阙。
魏霸正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底子太差,要想尽快的赶上别人,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他的功夫虽然没有敦武他们强,可是他的见识却远远超过他们,他很清楚一个人全力以赴的时候有多大的威力。人都是有潜能的,只是潜能很难开发,不到生死关头,没有超过常人的强大意志,潜能永远是潜能。
而他现在有变强的意志,有把潜能转化为能力的心理基础,所以他才能付出巨大的努力,并获得让人惊讶的进步。
可是他今天的心境有些乱。
一拳击出,魏霸滞了一下,忽然叹了一口气,收式起身。
敦武静静的看着门外,手扶在刀环上。
门外,夏侯徽裹着一身白色的大氅,在四个甲士的保护下,静静的看着魏霸。
魏霸拿起挂在一旁的布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夏侯姑娘一早就来,莫非又有什么指教?”
夏侯徽的精神不太好,原本红润的脸颊有些苍白,连嘴唇都有些失去了血色。
“伯父请你去一趟。”区区几个字,却似乎榨干了夏侯徽的所有体力,她显得很疲倦,甚至连头都抬不起。
魏霸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好,我马上就来。”
“多谢。”夏侯徽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走得很匆忙,似乎在逃避什么。魏霸虽然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能从急促的脚步声里听得出来,她现在心情很乱。
魏霸放下布巾,看了看挂在一旁的盔甲,摇了摇头,只是披上大氅,又戴上冠,带着敦武出了大门。他刚走了两步,敦武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提醒道:“少主,城门口。”
魏霸不动声色的向栏杆靠近了些,向城门口看去,正看到一队魏军士卒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足足有八尺五寸,在人群中看起来特别显眼。他身边那一个虽然没有他这么高,可是走起路来步履稳健,自有一股铁血悍卒的味道。
魏霸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身边的两个魏家武卒,高的那个是朱壹,旁边那个是唐千羽。
魏霸迅速和敦武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回到屋内,脱下了大氅。敦武默契的从兰锜上拿下了魏霸的盔甲,给他披挂起来。两人互相检查了装备,这才重新出了门,面无表情的向夏侯懋的大堂走去。到了门口,魏霸解开腰间的长刀,双手奉给一旁站着的武士,举步上了台阶,刚要上堂。站在阶下的敦武忽然上前一步,苦着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怎么搞的?”魏霸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一挥手,“快去快回。”
“喏。”敦武应了一声,捂着肚子,一溜烟的跑了。旁边的甲士们看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不用说,这小子肯定是闹肚子了。
夏侯懋正在堂上转圈,一看到魏霸上堂,连忙迎了上来:“子玉,快来。”
魏霸上前行礼:“将军,召我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指教。”夏侯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啦,这两天对不住你,不过我想你也能体谅我的难处。不多说了,你再我出个主意,看看现在该怎么办?”
魏霸诧异的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真是雪上加霜啊。”夏侯懋懊恼的说道:“安定也叛了。现在陇山以西只剩下陇西郡还没消息,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形势恶化得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子玉,当初要是听你的,把主力调往祁山一带,怎么会出现今天这个结果啊。”
魏霸且喜且忧。喜的是诸葛亮进展顺利,雍州在陇山之西共有四郡,现在已经降了三郡,估计剩下的陇西郡很快也会投降。历史上诸葛亮开局也是这么顺利,后来之所以突然溃败,就是因为马谡失守街亭,张郃率领的援军进入陇右,这才导致形势逆转。如今关中都被蜀汉占了,曹魏的主力又在东南,就算赶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不可能直接飞过关中,直接进入陇右。在这么有利的情况下,诸葛亮全取陇右,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
当然这样一来,曹魏也会更加关注西北的战局,陇右诸郡是曹魏养马之地,是曹魏骑兵称雄天下的倚仗,他们岂能坐视丢失,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全力反扑,潼关就是首当其冲的要害之地。能不能守住潼关,对诸葛亮的意义虽大,却远远不及对魏家的意义大。
丢了关中,诸葛亮还能保住陇右,可是魏家却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见魏霸出神,夏侯懋急了,没好气的喝道:“子玉,你在想什么,还不赶紧帮我想个主意?”
魏霸搓了搓手:“将军,我是降将,当此之时,还是”
“别说了。”夏侯懋用力的挥动手臂,打断了魏霸的话:“我知道你委屈,可是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快帮我出个主意。再拖延下去,诸葛亮就要打入关中了。”
魏霸又故意拖延了片刻,这才被迫无奈的说道:“将军高见,我以为应当立刻派人防守陇关和箕谷。”
夏侯懋想了想:“可是我没有人了。”
“可以再紧急征兵,关中虽然人口不多,可还是有一些实力雄厚的世家大户,征发他们的部曲,守住陇山和箕谷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想必郭刺史也会赶到陇山来的。”
夏侯懋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采纳魏霸的建议。陇右已经丢了,以郭淮目前的实力,想要反攻是不太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退守陇山,守住关中防线。只是这样一来,那就等于放弃整个陇右,将来天子怪罪下来,他怎么交待?
夏侯懋后悔不已,却又不知道具体后悔什么。他既后悔当初没有听魏霸的建议,尽早增兵陇右,又后悔上书天子,大言不惭的说能负责整个西部战区的战事,不需要大将军曹真来关中。现在形势迅速恶化,他却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现在还来得及吗?”夏侯懋结结巴巴的说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魏霸沉吟不语,似乎在考虑夏侯懋的问题,实际上却一直在关注堂下。敦武尿遁去和唐千羽、朱壹等人接头,到现在还没回来。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不太清楚,唐千羽他们是来接应他的,还是准备彻底拿下郿坞,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前,他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否则城也许会破,可是他却也可能死得不能再死。
他的武技是练得不错,可是夏侯懋身边的这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甲士也不是吃素的。制住夏侯懋也许会有一些机会,然而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接应,他依然很难活着出去。
魏霸不说话,夏侯懋眼巴巴的看着他,堂上一片诡异的寂静,徐然在门口闪了一下,见堂上气氛不对,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未完待续)
第144章 先机
夏侯徽站在城墙边,看着城下拥挤的人群,脸色苍白。
她从长安赶来,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说服夏侯懋将霸软禁起来,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还是白忙一场。安定背叛,陇右糜烂,夏侯懋在慌乱之下又想起了魏霸,再次将他请了出来。
夏侯徽很沮丧,她觉得这是她的过错,因为夏侯懋是先向她问计的,她无法给夏侯懋有力的帮助,这才逼得夏侯懋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信任魏霸,向魏霸求援。
她能理解夏侯懋现在的苦衷。夏侯懋本人不通军事,他甚至对关中的整个形势都不太清楚,更谈上陇山以西诸郡了。他能由安定反叛意识到形势的危急,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
由他来负责整个西部战区的战事,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当初就应该早点请曹真来主持大局,而不是想着给夏侯氏立功的机会。这不是机会,这是一个灾难,既是曹魏江山的灾难,也是夏侯氏的灾难。
夏侯徽虽然对陇右的形势也不太清楚,可是她能预感到丢失陇右,天子将会如何震怒,夏侯懋纵使会因为公主的原因而保住姓命,却也难辞其咎,他以后只能在洛阳做个闲人了。
一切,都是因为贪婪而起,明知夏侯懋不是带兵的材料,偏偏要让他负责西部的战事,这就是贪婪。
除了后悔,夏侯徽更加自责。她自诩为聪明过人,不弱于男子,然而事实证明,她对人心猜测、权谋的理解固然高出一般人,却也没有高到她以为的地步,面对魏霸,她明知她可能是诈降,却找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彻底消除魏霸这个隐患。更让她沮丧的是在军事上她没有任何超过常人的见识,但凡她能提供一点有用的建议,夏侯懋也不会去请教魏霸。
刹那间,她发现自己的骄傲其实不堪一击,所有的胜利都无法落到实处,就像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清谈客,说起玄理来,谁也不服谁,可是真正做起事来,却是手忙脚乱,错误百出,荒谬绝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夏侯徽的自责。
“夏侯姑娘”徐然喘着粗气,匆匆的举手行了一礼。
“徐都尉,你这是怎么了?”夏侯徽诧异的问道。
“夏侯姑娘,你来看。”徐然走到城边,示意夏侯徽注意正在进城的那些士卒。夏侯徽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问题。
“他们怎么了?”
“夏侯姑娘,他们是潼关来的援军。”
“潼关来的?那又如何?”
徐然惊讶的看着夏侯徽,见夏侯徽依然茫然的看着他,不禁一跺脚,提高了声音。“夏侯姑娘,你曾经从潼关经过,可曾看到潼关的守军如此精悍?”
夏侯徽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直冲后脑:“假的?”
“嗯,十有**是假的。”徐然额头上流下了汗,拱了拱手道:“夏侯姑娘,我刚才本想去请示将军,不料将军正和魏郎将在议事,我不敢让魏郎将知道此事,所以特来请示姑娘。”
夏侯徽转身就要走,徐然连忙上前拦住她,急急的说道:“姑娘,将军的安全,自有我来负责,我拼着一死,也要把将军救出来。只是请姑娘立刻离开郿坞。”
夏侯徽嘴唇煞白。她非常清楚徐然的意思,郿坞坚固异常,从外部攻打是非常困难的,正因为如此,夏侯懋将主要的兵力都派到了南山褒斜谷口,坞里现在只剩下徐然所部的五百人和夏侯懋身边的百十个亲卫,其他的都是一些临时征召来的民伕,根本当不得大用。敌人既然冒充潼关守军进了城,又是如此精悍之辈,郿坞丢失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当务之急,不是与敌人死战,而是逃出去,逃出郿坞,逃回长安。
夏侯徽再聪慧,突然遇到这种紧急情况,还是有些慌了神,额上冷汗直流。她想了想,转身对徐然喝道:“徐都尉,放弃外城,你带人守住内城,做好准备,随时准备突围。”
徐然点了点头,随即又意识到夏侯徽并没有按他的计划选逃,连忙问道:“那姑娘”
“魏霸既然还在将军身边,我们还有一线机会。”夏侯徽一边小跑一边说道:“我带人去制住魏霸,救出伯父,然后一同突围。”
徐然跟在后面,急声道:“姑娘,还是你先走,我去救将军吧。”
“这是命令!”夏侯徽突然停住了脚步,厉声喝道:“你想违抗命令吗?”
徐然打了个冷颤,向后退了一步,躬身领命:“喏。”然后转身匆匆的下城去了。
夏侯徽带上保护她的二十个骑士,一路奔向夏侯懋的大堂。
“你们两个去准备战马,在北门等候。”领头的校尉一边奔跑,一边下达命令:“其他人准备战斗!”
“喏。”骑士们已经知道行事紧急,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刀,端起了手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杀气腾腾的护在夏侯徽周围。两个骑士沿着城边的斜坡奔下了城,直奔马厩。
到了大堂门口,当值的甲士一看他们这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本能的上前拦截,夏侯徽从骑士中挤了出去,厉声一声:“让开!”
甲士见是夏侯徽,连忙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夏侯徽也不理他们,带着人向堂上奔去。魏霸正在“冥思苦想”,听到外面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时,他刚刚一喜,随即听到了夏侯徽的那声厉喝,顿时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