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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矮了半头,而且显得很文弱,又没精打采的,怎么看怎么窝囊,更衬托出魏霸的气质不凡。两人一对比,只要不是瞎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魏霸两眼。
在中原魏国,敷粉画眉已经在男人中开始流行,可是在蛮人部落中,最让女人心动的还是有阳刚气的男人。最完美的对象当然是既有强健体格又有过人才华,文武双全的男子,纯粹的书生在这里是吃不开的。
楠狐虽然自命清高,可同样是个怀春的女子,看到这两人,也自然的对魏霸多了几分好感,再加上那首让她纠结了半夜的诗,魏霸在她的眼中已经成了文武双全的俊杰。
飞狐没注意到女儿的眼神有些异样,他被两头神犬的模样给吓坏了。两条大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走路都有点打晃,哪里还有一点神犬的精气神,简直就是两条刚刚打架打输了的野狗嘛。
飞狐又急又怒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楠狐脸色发白,她昨天想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今天早上一醒,就看到两头神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刚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们叫醒,哪里知道它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等飞狐父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奔雷和逐电吸了吸鼻子,忽然精神起来,不等楠狐下令,就向魏霸和徐原扑去。逐电的腿好像受了伤,跑起来不利索,落在后面,奔雷却真正是快如奔雷,两个纵跃就到了魏霸二人的面前,纵身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向徐原的脖子咬了过去。
看到两条和狼差不多的大狗扑过来,徐原本来就有些紧张,一见奔雷扑过来要咬他,他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来不及多想,边向后退,一边大叫一声:“救命!”旁边的甲士连忙冲了过来,拔出战刀,向奔雷砍去。
逐电正好赶到,一见那些甲士拔刀,不假思索的扑了过去,一口咬住最前面的甲士的手腕,用力的拖拽着。那甲士痛得大叫,飞起一脚,将逐电踢得飞起在半空中,抡刀就砍。
一见吴人如此对待神犬,飞狐身边的那些蛮子们不乐意了,纷纷冲过来,围着那个甲士就砍,那甲士先被逐电咬伤手腕,握不稳刀,根本无力反击,只能抬起左手的盾牌护住要害。有盾牌和身上的精甲护体,蛮子们的砍刀质量又不怎么过硬,虽然砍了几刀,却没能将他砍死,只是被砍出几道伤口,血淋淋的甚是可怕。
见徐原和同伴被咬被打,其他的甲士们沉不住气了,冲过来赶开两头大狗,把徐原护在中间,对蛮子们怒目相视。
事情发展太过突然,眨眼之间,蛮子和吴人就干上了。徐原被奔雷咬了一口,虽然没伤着,衣服却被咬破了,头上的冠也挣脱了,样子非常狼狈。那个甲士更惨,被逐电咬了一口,又被蛮子们砍了几刀,虽说一时没什么姓命危险,却浑身是血,看起来凄惨异常。
而奔雷和逐电也吃了亏,逐电腹部被那个甲士踢了一脚,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嘴里发出呜呜的惨叫,奔雷的背上被甲士砍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痛得不停得低声咆哮,绕着徐原直打转,想扑上去再咬一口。
整个现场乱作一团,只有魏霸泰然自若。他蹲了下来,伸手轻抚着逐电颈背上的毛,逐电奇迹般的放松下来,伸出长长的舌头,亲昵的舔了舔魏霸手,低声呜咽,像是受了委屈的宠物向主人求安慰一般。魏霸抬起头,含笑看着惊骇莫名的飞狐:“精夫,我想不用再说什么了吧?”
飞狐瞪圆了两只狐眼,看看魏霸,又看看徐原,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些吴狗给我宰了!”(未完待续。)
第440章 左右逢源(求月票!)
蛮子们大声应喏,冲了上去,将徐原和甲士们团团围住,就要乱刀砍杀,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的楠狐突然醒悟过来,大叫一声,制止了正准备大开杀戒的蛮子们。
飞狐大为不解:“阿楠,这是何是?神犬攻击他们,他们就是敌人,杀了他们好祭天啊。”
楠狐抬手扶着额头,面露痛苦之色:“阿爹,他们是使者,杀使者不吉祥,还是放了他们吧。”
飞狐眼珠一转,厉声喝道:“那好,把他们赶出去,不准再回来。”
徐原惊魂未定,怨恨的看了魏霸一眼,转身就走。楠狐附在飞狐的耳边说了几句,飞狐看看她,虽然眼神有些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叫过一个中年人,交待了几句,那中年人连连点头,匆匆追了出去。
魏霸一直冷眼旁观,飞狐盛怒之下居然没有杀了徐原,这让他很意外。不过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如果急着要杀徐原,反容易引起飞狐的警觉。这对父子都是蛮子中少有的精明人,不能不小心应付。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自负,如果发现自己被人骗了,会有极强的逆反心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谨慎是第一位的。宁可无功,不可有过。就像在诸葛亮手下做事一样,小心谨慎的活得最长。
赶走了吴人,飞狐随即换上了一脸热情的笑容,把魏霸请上座,又让人请来了寒如、锦索儿等人。寒如等人见飞狐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不禁有些诧异。锦索儿虽然估计到魏霸让她做的事可能起到了作用,却没想到作用会是如此之大。真正明白的只有敦武,只是敦武永远板着一张酷酷的脸,才不会露出一点破绽。
对于寒如等人来说,魏霸简直有偷天换曰之能,昨天在非常不利的情况下稳住了局面,今天又来了一个更大的惊醒,彻底打败了吴人,成功的把飞狐争取回来,手段之高明,让人叹为观止。
飞狐热情的设宴款待魏霸一行,昨天他虽然收了礼物,却没有真把魏霸当客人,没有把他关起来已经算是客气。今天情况不同了,自然要补上所缺的礼节。
在席间,魏霸再次表达了自己要联合五溪蛮,抵抗吴人的侵略,确保五溪部落安全的意愿。他建议楠溪部落和辰溪部落一起把老弱撤到三山谷,留出一部分精壮进行作战。
飞狐听了,不置可否,楠狐笑着举起酒杯,快步走到魏霸面前。“魏大人,请满饮此杯。”
魏霸举杯还礼,一饮而尽。楠狐浅浅的呷了一口,笑靥如花,可是眼神中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嘲讽。她用锦帕擦了擦嘴角,含笑说道:“大人,我阿爹可能还有一些疑虑,暂时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不过你放心,我会劝我阿爹的,就算不和大人并肩作战,也不会和大人为敌。不管怎么说”她转脸看向锦索儿:“我们都是槃瓠老祖的子孙,不能同类相残,姊姊,你说是吧?”
锦索儿沉下了脸,到了这个时候,楠溪部落还推三阻四的,让她非常不高兴。她正要反唇相讥,魏霸用眼神制止了她,笑道:“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既然你们还要考虑一段时间,那我就不多耽搁了。”
“不知大人要去哪里,沅溪还是辰溪?”
魏霸眉头一挑,笑道:“也许我要去雄溪呢。”
楠狐摇了摇头:“我劝大人不要去。”
“哦,为何?”
“大人身边的人太少了,恐怕解决不了雄溪的事。”楠狐笑得眯起了眼睛,嘴角挑起,看起来非常妩媚,可是她的眼神却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总让人感受到一种冷漠和傲气。
“雄溪会有事吗?”魏霸不紧不慢的说道:“相夫精夫已经赶回去了,他和我并肩作战,一路从西陵杀出来,是真正的姓命之交。如果雄溪有事,就算有再大的困难,我也是要赶过去,略尽绵薄之力的。”
楠狐微微点头:“大人的一片心意,我非常感动。不过,有时候只有心意是不够的,还要有实力。雄溪离此千里,又都是险峻的山路,大军行动不便。等大人赶到那里,能做的大概也只有替相夫阿伯收尸了。”
魏霸心中一惊。楠狐说得这么有把握,看来这事情不会小,相夫已经出发七八天了,如果现在追上去,只怕也未必追得上。况且正如楠狐所说,路途遥远,转输不便,大军行动起来更慢,等到了那里,只能替相夫收尸了。
“姑娘过虑了吧,什么事能如此紧要?再说了,相夫是雄溪的精夫,还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不错,相夫阿伯曾经是雄溪部落的精夫,只不过他流落西陵多年,雄溪部落早就有了新的精夫。他的荣光早就被大江的风吹散了,现在的雄溪已经不是他的天下,而且我还听说,雄溪和吴人走得可比我们更近,这些年,雄溪部落雄居五溪部落之首,这后面离不开吴人的帮助。”
魏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楠狐说半句藏半句,一直不肯坦诚以待,能说这么多已经是不容易,再追问,只会被她小看。他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姑娘提醒了,等我解决了雄溪的事回来,一定再来向姑娘致谢。”
楠狐眼神一闪:“大人如此自信?”
魏霸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没什么信心,不过既然姑娘说是吴人在背后生事,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吴人嘛,哈哈哈,我相信他们短时间内还不会有第二个人超过陆将军的。”
魏霸打了个哈哈,不再提这个话题,举起酒杯,向飞狐敬酒。
就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徐原在山路上艰难的跋涉着,神情狼狈。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两条大狗怎么突然就发了狂,一看见他咬,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的任务,随着魏霸的到来,突然就变了样,回去之后怎么向吕岱交待?
甲士们也很狼狈,他们扶着那个被逐电咬伤,又被蛮子们砍了几刀的甲士匆匆赶路。莫名其妙的失败让他们非常沮丧。输了并不可怕,可怕是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这时,后面传来了呼喊声,一个甲士回头一看,认出了是飞狐身边的那个亲信陈敢,连忙叫住了徐原。徐原停住了脚步,等那个蛮子赶到跟前,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事?”
陈敢赶到徐原面前,一面喘着气,一面连连拱手。“我家精夫也是迫不得已,先生应该知道,我们五溪部落是槃瓠的子孙,神犬的意志就是代表上天的意志,神犬选择了魏霸,放弃了先生,我们也没有办法。与吕将军作对,实在不是我们的本意,还请先生能向吕将军转达我们的难处。”
徐原明白了,不禁嗤之以鼻。飞狐这算盘打得够精的,既不想得罪天意,又不想和吴军作战,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你们把部落的前途寄托在两条狗的身上,这也未免太草率了。你们的意思,我会向将军转达,不过,如果你们坚持和魏霸站在一起,到时候刀兵一起,恐怕难免有所误伤。飞狐精夫是聪明人,我希望他尽快能认清形势,不要一误再误。”徐原说完,拱拱手,扬长而去,把陈敢晾在路边。
看着徐原等人的背影,陈敢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向寨子走去。
寨子里,酒宴一直持续到下午,这才尽欢而散,魏霸留下礼物,告辞而去。在席上喝得醉醺醺的飞狐被楠狐扶到了后寨,一进了门,飞狐就立刻恢复了清明,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楠狐道:“阿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楠狐狡黠的一笑:“阿爹,吴人也好,汉人也罢,都不是好惹的。在情况未明之前,我们不能轻易的做出决定。说几句软话,又不会损失什么,你说是不是?”
飞狐眉头微皱:“可是我看我们的举动,大概逃不过魏霸的眼睛。我担心他会因此对我生恨。”
“就算是吧,可是在他解决雄溪的麻烦之前,他是没时间抽出手来对付我们的。”楠狐胸有成竹的说道:“如果他能解决雄溪的麻烦——虽然这个可能姓非常小——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到时候再向他示好也不迟。如今五溪部落中,我们楠溪虽说不是最强,却也不可或缺,魏霸不会不顾大局的。”
楠狐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还真想有机会问问他,那将军和郎君究竟说的是谁呢。”
“什么将军和郎君?”飞狐一头雾水,看着精神不佳的楠狐:“阿楠,你昨天没睡好?”
“嗯,昨天看书看得太迟了。”楠狐敷衍了两句,把飞狐推了出去。“好啦,阿爹,事情暂时解决了,你让我清静清静,我要补个觉。”
飞狐无奈,一边出门一边嘀咕道:“人家是春困,你倒好,秋天犯困。大白天的睡觉,也不怕人笑话。唉,这要是传出去,我哪天才能招个女婿上门啊。”
“阿爹,你说什么呐?”楠狐娇嗔的跺跺脚:“你再说我,我以后不帮你啦。”
飞狐缩缩脖子,快步离开。
楠狐重新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她抠着嘴角,呐呐的说道:“这究竟是说的什么嘛,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真是气人呢。这个鬼汉子,就会故作玄虚,着实可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