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步骘等人的能力,纵使遇险,也不会一败涂地。若无可胜之机,他们必不会勉为行之。他们各有兵万余,魏霸就算有心偷袭,也难以一举成功。以臣计,魏霸的目标应该是这三个地方。这里分别储备了三路大军的辎重,一旦毁去,则三路大军不战自溃。千里撤退,纵无强敌,损失亦不可低估。因此,臣以为,当立刻下令集结零陵、武陵、建平三郡的留守郡兵,确保三处辎重无虞。”
孙权揪着胡子,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犯错了。他想起了兄长临终前的那句话:“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是的,虽然几次生死存亡,他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可是他本人却很少在战场上直接获得胜利。他的胜利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基础上的。有周瑜,才有赤壁之胜;有吕蒙,才能夺取荆州;有陆逊,才能在夷陵大败刘备。可是他自己临阵却鲜有胜绩。
这一次,他同样犯了一个重大错误,一怒之下,把三路大军送入了险境。这个错误的后果是如此严重,以至于他不得不暂时抛开对陆逊的愤怒,亲自赶到陆逊面前来问计。
因为他知道,如果还有人能够挽救他,挽救荆州,那就只有陆逊。
一想到三路大军溃败的后果,孙权就不寒而栗。
“伯言,有几成机会?”
侃侃而谈的陆逊嘎然而止,他沉吟片刻:“这个臣也不能确定,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魏霸若在三山谷,那胜负在五五之间,如在锦屏山”陆逊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孙权非常不理解。“如果魏霸在锦屏山,那不是危害更小吗?吕岱有一万八千人,难道还困不住他?”
陆逊苦笑一声:“大王,一两万人,置于群山之中,如杯水车薪。且魏霸善于用奇,手下兵力虽不多,却是精锐之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吕岱根本困不住他。他之所以在锦屏山,只是他想留在锦屏山而已,并不是被吕岱困住了。”
孙权眉头微皱,没有再讨论下去,直截了当的对陆逊说道:“伯言,你去辰阳吧,立即动身,把他们都接应出来,然后再图长久之计。”
“喏。”陆逊躬身领命。
孙权长叹一声,转身便欲离开。陆逊赶上一步,拦在孙权面前。“大王,欲解武陵之困,战场之上,只是末端,魏霸不过是诸葛亮手中的一枚棋子。想要平息事端,还需要由诸葛亮出面召回魏霸,方可确保无虞。”
孙权苦笑道:“诸葛亮现在还会召回他吗?我已经先机尽失,倒不怕求人,可是我担心他不会把吞进去的武陵再吐出来啊。”
陆逊摇摇头:“大王,他会的。一则他的敌人不是我们,至少暂时不是。二则魏延在关中,他不会让魏霸再成为一方重将,父子并擅兵权。”
孙权眉头紧锁,静静的看着陆逊。陆逊滞了片刻,又深施一礼,恳求道:“大王,让张温再去一趟成都吧。”
孙权的碧眼眯成了一条缝,眼神如刀,在陆逊的脸上来回扫视着。良久,他微微一笑:“好!”
舞阳城外,一片茂密的竹林中。
魏霸倚在一块大石上,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观察着远处的舞阳城。
舞阳城在沅水北岸,依山而建,城虽然不大,内外两道城墙却又高又厚。城上插满旌旗,一排排士卒手持武器,挺立在城墙上,警惕的注视着城下来回的船只和百姓。
舞阳是吕岱的后勤补给基地,从雪峰山运来的粮食、军械,大多都放在这里,防备森严,也在意料之中。从观察到的情形来看,如果要强攻,别说魏霸只有两百多人,就是两千人也不一定有机会。何况这里离锦屏山只有五十里的路程,一天时间,吕岱的大军就可以赶到支援。
竹林哗哗一阵轻响,相夫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又黑又瘦的年轻人。
“大人,这是我的旧部,叫吴安,现在在舞阳城里做一个什长,负责北门的警卫。”相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魏霸笑笑:“吴安?好名字啊。”
吴安紧张的看看相夫,相夫拍了他一下后脑勺,笑道:“怕什么,神将和你开玩笑呢。”
吴安尴尬的笑笑,上前给魏霸行礼,舔了舔厚厚的嘴唇,伸了伸脖子,刚要说话。魏霸递过水壶,笑道:“喝口水再说,别紧张。”
吴安诧异的看着水壶,这是魏霸刚刚喝过的,魏霸请他喝?见他犹豫,相夫推了推他:“喝吧,神将赏你的,难道还怕神将对你不利?告诉你吧,虽然你的身手不错,可是在神将面前,只要他瞪你一眼,你就活不成了。”
吴安一哆嗦,连忙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壶口,双手奉还给魏霸。
“神将,城里一共有两千人,有一半是我们的族人,守外城,剩下的一千吴人——其实大部分是交州人——守内城。所有的粮食军械都在内城,我可以把你们带进外城,却无法带入内城。他们不相信我们,不让我们进内城一步。”
魏霸点了点头:“吴军守将叫什么?”
“叫唐咨,是吕岱的亲信,武技很不错。”
“我知道他。”相夫恶狠狠的说道:“这狗东西非常歹毒,下手可狠了。拜他所赐,我身上还有伤呢。”
魏霸也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在舞阳时和赵统交换俘虏的,如果不是孙大虎发怒,他说不定要和赵统较量一番。吕岱把他留在这里,正是说明对舞阳的重视。
“他有什么嗜好么?”魏霸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啊,除了喜欢杀人,就是喜欢喝酒。不过吕将军下了命令,守舞阳期间,不准他喝酒。”
“那他喝了没有?”
“他在内城,很少出来,我们看不到。”
魏霸详细询问了舞阳城里的情况,吴安一一作答。大约半个时辰后,吴安悄悄的离开了。魏霸把相夫、王双、关凤叫了过来,在地上画了个草图,把舞阳城里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舞阳城守备森严,守将唐咨是个很有经验的将领,他没有给我们多少机会。”魏霸扔下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手:“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水门。舞阳城有一道水门,直通沅水。水门有铁栅阻拦,有士卒守护,每个时辰换一班人。吴安可以把我们引入外城,内城那道铁栅,却只能由我们自己来破。”
魏霸把目光转向敦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打开铁栅,进入内城,然后打开内城门,引我们入城。”
“喏。”敦武平静的应了一声。
魏霸把目光转向关凤:“入城之外,杀人在其次,放火才是主要任务。你们备好火种,一进城就直扑粮仓放火。”
关凤点点头。
“子全,你带射手四十人,抢占城墙上的四架守城弩,压制吴军的反击。”
“少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精夫,你进城之后,负责鼓动所有的蛮人士卒,带领他们抢占四门,同时帮我们围攻吴军。除了补充一些箭矢和粮食之外,所有的战利品都是他们的,我们分毫不取。”
相夫笑了:“大人,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到时候只要大人振臂一呼,他们肯定会跟着我们走的。我们都是槃瓠的子孙,谁敢和槃瓠老祖的主人对抗,那岂不是欺师灭祖嘛,我们能饶他们,神犬也不会饶他们。”(未完待续。)
第471章 夺城
夜,舞阳内城。
唐咨负着手,在堂上来回踱着步,怒容满面。两个蛮子跪在阶下,伏地不起。
“你们太放肆了,当老子不敢杀你们是不是?”唐咨破口大骂,把胸脯拍得咚咚作响:“老子告诉你们,既然将军把舞阳交给了我,这里的一切,都由老子说了算。你们要是敢乱来,老子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蛮子连连叩头,求饶不已。
傍晚,城里发生了一场冲突。外城的蛮子在水道旁载歌载舞,一时兴起,不少人在水道里撒尿,搞得水门内外乌烟瘴气,臭不可闻。看守水门的内城士卒骂了几句,结果蛮子们不高兴了,居然隔着铁栅射箭,伤了两个士卒。唐咨勃然大怒,这才把两个蛮子头领叫过来训斥,要他们交出行凶的部下。不料蛮子们一看头领被带进了内城,越发闹得凶了,现在正聚在内城门外大喊大叫,要求释放他们的头领,并叫嚣着要冲进来杀人。
对蛮子的威胁,唐咨不屑一顾。内城城墙有四丈高,又有一千精锐把守,就凭那千余连甲胄都没有,拿着砍刀竹弓做武器的蛮子能攻进来?他愤怒的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如果这件事传到吕岱的耳中去,他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不管从哪方面讲,唐咨都要把这次冲突给压制住,这才对这两个蛮子头领声色俱厉的喝斥。
两个蛮子跪在阶下,连连叩头求饶。
唐咨余怒未消,继续大声斥骂,和城门外蛮子们的叫骂声互相响应。
内城水门,两个士卒抱着长矛,倚着湿漉漉的城墙,一边跺着脚,一边用家乡话低声咒骂着,不时的瞟一眼铁栅外面的军营,嘴角挂着兴灾乐祸的笑容。那些蛮子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唐将军,现在居然还敢聚众生事,不死几个人,这次怕是不能了结了。
看守水门的除了他们,还有八个人,不过夜里太冷,没有人愿意呆在水门边,所以只有他们看着铁栅,其他人都躲到里面烤火去了。水门可以直通城外,如果有敌人要来,水门是一个选择,不过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来水门有内外两重,又都有儿臂粗的铁栅相隔,单凭人的力气,不可能抬得起来,当然也就不可能钻得进来。二来冬天水冷,在水里泡一会儿都会冻得手脚发麻,潜到水里更是不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内城水门的看守才会看似严密,实则松懈,哪怕是在蛮子闹事的时候。
一个士卒抬头看了看里面同伴烤火的地方,又看了一眼早就窝在墙角睡着的同伴,暗自咒骂了一句,吸了吸鼻子,用袖角抹到冻出来的鼻涕,闭上眼睛假寐。
他刚刚闭上眼睛一会儿,忽然觉得脖子一麻。他伸手去摸,手刚刚抬起来,就无力的落了下来,脖子无力的耷拉了下来,轻轻的晃动着,仿佛在打瞌睡一般。
“嗖”的一声轻响,又是一支细小的竹箭从水下射出,穿过铁栅,准确的射在另一个士卒的脖子上。那士卒晃了一下,慢慢的栽倒在地。
水面轻晃,嘴里叨着一根细竹管的敦武从水里冒了出来,他隐在墙边,侧耳轻听了片刻,挥了挥手。两个武卒一个手里拿着一捆麻绳,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游到铁栅边,将麻绳缠在两根铁栅上,插入木棍,快速的转动起来。
麻绳慢慢绷紧,铁栅发出吱吱咯咯的轻响,慢慢的变了形,露出一个两尺宽的缝隙。
“上!”敦武一边持弩警戒,一边轻声下令。
一个武卒双手抓住铁栅,像游鱼一般从缝隙里滑了过去,轻巧无声的落地,飞快的上了岸,跑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吴卒身边,一伸手,提起那个吴卒的尸体,走到出口处,让那个吴卒靠在墙上,借以掩护自己,同时拔出了战刀,警惕的注视着外面。
又一个武卒钻了进去,依法施为。有了他们的警戒,武卒们的行动更快了,不多时,十个武卒全部进了内城。
“行动!”敦武一声令下,率先拔出战刀,冲了出去。外面正在烤火的八个吴军士卒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敦武等人冲出来,不用吩咐,各奔自己的目标,手起刀落,将火堆旁的吴军一一砍翻在地。他们浑身是水,脸色冻得发青,却没有人看那堆火一眼,迅速的向城门奔去。
他们形同鬼魅,虽然跑得飞快,却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他们紧贴着城墙,奔到了城门洞里。
当值的吴军正扒着门缝向外看。
城门外,一大帮蛮子正在大喊大叫,他们是在报怨刚才唐咨对他们处置不公,还带走了他们的头领,威胁着要杀进城来,讨个公道。吴军士卒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躲在厚实的城门后,看着又蹦又跳的蛮子发笑,哪里注意到身后有人。
敦武等人冲了上去,二话不说,抢刀就砍,吴军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砍到几个,他们惨叫起来,拿起武器,拼命反击。可是仓促之下,他们哪里是敦武等人的对手,一交手就被杀得节节败退。
敦武打开了城门,冲着外面的蛮子们用力的招了招手,大喝一声:“进城,杀吴狗!”
蛮子们诧异的互相看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们是想攻进城来,不过他们谁也没指望真能攻进城来。他们没有攻城器械,想要凭血肉之躯撞开城门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一直在城外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