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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可惜现在改主意已经太晚了。
“你真想去游泳?”我们一前一后走回帐篷的时候,我问道奇,“海里特别冷。”
“你怕了?”他问道。
“是的。”
他哈哈笑了起来,就好像我盼着他笑来着。
“得了吧,你带了泳衣来,总不能不用吧。那样很不吉利!”
泳衣。我的脸发烫,身体却冷得要命。这个周末,我可没打算暴露,而且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在道奇面前暴露。可以说是不愿意在公开的地方暴露。私下里,我倒是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我一直都控制自己不要乱想,毕竟那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儿。
“不吉利——这话是你瞎编的吧。”我指责他,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想办法不要脱衣服。昨天晚上艾玛穿得那么少,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所以,要是我穿泳衣,结果肯定更糟糕。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可没有那么傲人的身材。
道奇冲我挑眉。
“你要试试看吗?”他问,“后半辈子被速比涛(世界著名的泳衣制造商。——译者注)幽灵折磨得痛不欲生?”
我一个没忍住,被他逗笑了,不过我的牙齿一直在打颤。“才不要。”
我走进帐篷换泳衣。至少有一点让我很欣慰,那就是我的泳衣遮住的地方要比艾玛的系带比基尼多。我的泳衣是实用型的,短裤包住大腿,还带有领口,只开到我的喉咙下方两英寸的地方,而且只有两侧的带子是蓝色,其余地方都是黑色的。我参加了当地的游泳俱乐部,教练提醒过我们,选泳衣要选那种可以让我们游起来速度更快的,毕竟我们又不是要靠泳衣去赢时尚大奖。
至少我知道,到了水里,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傻瓜。
“准备好了吗?”道奇的声音在帐篷外面响起,我吓了一大跳。
“马上。”我喊道。
我哆嗦了一下,跟着抄起一个橡皮筋,把头发绑成马尾。我没戴护目镜和泳帽,因为我肯定我们只是去玩水,而不是真的游泳。然后,我稳稳地深吸一口气,走到炽热的阳光下。
我走出去,阳光明晃晃的,我眨了眨眼睛,只见道奇正背对我。我很高兴我没有用我带来的大沙滩巾裹住身体,因为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式的游泳裤。我望了三秒钟他宽宽的肩膀,他便转过身来,我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
“我刚才让达伦和艾玛跟我们一块去,”他说,“可惜达伦说,就算是被枪打死,被刀刺死,被车压死,他也不愿意再回到海里去了。”
“可你还是想下水,因为?”我扬起一边眉毛,充满怀疑且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因为我疯了?”说到最后,他的音调上扬,把这几个字变成了一个问题。
“我才不要和你争论这个。”我说,不过我发现自己竟然跟着他往前走去。
我的脚趾刚一触碰到冰冷潮湿的沙滩,我便停下了,我知道,更加冰冷的海水在前面等着我。道奇接着往前走,毫不犹豫地走进海水中。他一直走到及膝深的海里才停下,这才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还站在原地。我赶紧向前走了几英尺,走进海水里,不然他就该看出我是个胆小鬼了。
海水还是那么冰冷。刺骨的寒冷让我喘不上气,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此时海水只是到我的脚踝而已。若是海水漫过了我的腰,那该有多冷呀?及胸深呢?我想象着自己把头潜入漆黑的海水下面,不由得一激灵。
“或许达伦说得对。”我向道奇走去,他说道,“只有喝了酒,才有勇气到海里来。”
我轻笑一声,我的身体哆嗦得厉害,笑声显得十分古怪。
“但愿他别再像个讨厌鬼了。”他挖苦道。
我没出声,只是点点头,对此我不抱任何希望。每次我见到达伦,他都是那副德行。
道奇叹口气。“马丁已经准备好要跟他打一架了。但愿他不会这么做,不然达伦会把他的鼻子打断的。”
“马丁会冷静下来的。”我安慰他,“我会让艾玛霸着达伦,让他没心思去干别的事。她可以叫他去盘点她的化妆品,那样他至少两天都有的忙了。”
道奇讥讽地笑笑,冲我眨眨眼。我本来该脸红的,只是我的全部血液都忙着让我的内部器官正常运转。这会儿,我的脚都没有感觉了。
“那我们还游泳吗?”道奇充满疑问地看着我。
“看在你过生日的分上,都听你的。”我告诉他。
“那就来吧。”他咧开嘴笑了,“现在跑到齐胸高的海水里!”
我还没来得及反对,他就向深处跑了过去,把冰冷的水花溅到我的身上。我尖叫一声,表示抗议,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又恶心又咸的海水灌了我一嘴。我把水吐出来,干呕几下,然后闭紧嘴巴,跟在他身后。
说句实话,习惯了之后,感觉就不那么糟糕了。等到我鼓起勇气,把脑袋探到海面之下的时候,感觉甚至更好了。不过咸咸的海水挺脏的,真希望这会儿是在游泳池里,那里没有细菌,经过了氯消毒,水也很暖和。我们其实不是在游泳,而是待在很深的水里,若是我踮起脚尖站着,海水就会拍打我的喉咙。道奇比我高,海水只到他的肩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则用脚踩水,这样能暖和一点。
“你这不叫游泳。”我说,我的双臂和双腿有节奏地划着水,就这样漂浮在海面上。
“我估摸我的四肢都要冻僵了。”他坦言道,还不好意思地朝我嘻嘻一笑,“这大概不是个好主意。”
“噢,得了。”我说,“反正我们都下来了。你就把这里想象成阿卡中心不就成了。”
“这里可没有小孩子在游泳池里撒尿!”他笑着说,“也没有总是气呼呼又厌世的救生员。”
“没有老奶奶吵着要你不要溅水,弄乱她们漂亮的发型。”我附和道,“所以,这里真的挺不错。”
“是呀——”跟着,他露出一个惊恐的奇怪表情,随之向后栽倒在海里,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道奇?”我盯着水面,等待他浮出水面。可他没有。“道奇?”
我向前游去,伸出手胡乱摸索。什么都没摸到。我就在他刚才栽倒在水里的地方,我伸出手指,睁大眼睛在漆黑幽深的海浪下寻找他的身影。
“道奇?”我有点慌了,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每一秒的流逝。现在有一分钟了吗?还是超过了一分钟?我侧过身,正准备叫岸上的艾玛和达伦来帮忙,这时候,我面前突然水花四溅。
道奇纵身跃出水面,又溅了我一身冰凉的海水,被他这一吓,我至少短命十年。
“你……你这个白痴!”我喊道。他一边喘粗气一边笑,笑容灿烂极了。“我还以为你淹死了!”
“对不起。”但他一点歉意也没有。他揩掉眼睛周围的海水,看了我一眼,跟个顽童似的,“我和我父亲常这么做,看谁能在水下待的时间久。总是我赢。”
“那你该提早跟我说一声!”我生气地说,这会儿,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傻瓜,“这一点也不好玩。”
“的确如此。”
我张开嘴,本打算教训教训他,告诉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在此时,一个东西从我的腿边滑了过去。
“那是什么?”我屏住呼吸,四肢紧绷,一下子就把道奇的古怪行为抛到脑后,只是注视着我周围的海水。此时,一个柔软的东西蹭过了我的腰。
“有东西碰了我一下!”我尖叫着说。
“是水母吧?”道奇问,这小子强忍着笑意,我估摸此时我的表情肯定很惊慌。
“这里有水母吗?”我的声音就跟短促的尖叫声差不多,大概只有狗狗能听得到。
“也许吧。”
又有一个“东西”轻轻掠过我的小臂,似乎卷住了我的手肘。在这轻轻的碰触下,我吓得立即动了起来。我疯狂地拍打手臂,向道奇游过去。我仿佛感觉到有触手爬到我的腰上,我连忙向他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把两条腿别在他的腰上。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他耳边尖叫。过了一会儿,他别开脸,躲避我的叫声,我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但我没有松开手,“带我走,离那些东西远点儿。”我央求道。
道奇被逗笑了,我能感觉到他笑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过他开始蹚水向海岸走去,还抱着我,因为我不愿意放开他。对于深海怪物的恐惧叫我连害羞都忘了。幸好道奇并不讨厌我的懦弱。事实上,他好像还有点儿享受,看到我吓得杏眼圆睁,他笑得别提多灿烂了。
“几只水母就能让你冲进我怀里,”他开玩笑道,他把我放在沙滩上,却依然搂着我的腰,“要是蜘蛛进了你的帐篷,我救了你,你会怎么样?”
“嫁给你!”我脱口而出。他向后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
第10章曾经
在海里待了那么久,所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暖和过来。我坐在椅子上,裹了一条毛巾,双臂搂住膝盖,牙齿直打颤,心里却乱糟糟的。道奇说我碰到的是水母。他这么说,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还是那根本不是水母,而是什么轻飘飘的东西?
我也挺尴尬。道奇把这件事讲给艾玛和达伦听,我只觉得脸灼烫得厉害,而在我的整个身体中,只有这个部位是热的。他们两个其实都听到我狂叫不止了,但距离太远,没看到发生了什么。这两个家伙一块嘲笑我,所幸没有恶意,更好的是,道奇在讲到我主动冲进他怀里的时候,又对我眨了眨眼睛。
“真对不起。”我喃喃地说,我可没那个胆量开个玩笑,或是说些暗示性的话,若是换成艾玛,她一准儿会这么干。
“不要紧,我很喜欢。”道奇冲我扬起一边眉毛。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时,他大笑起来。
我害臊地别开脸,我真气我自己,竟然想不出任何聪明的反应。他们继续聊天。
他们聊到了钓鱼。道奇的父亲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道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钓到过鱼,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有一次在这里感染了流感。达伦倒是跃跃欲试,想要证明他具有这些男子汉的技艺。只是他没有鱼竿,更没有鱼线和鱼钩。从沃尔沃汽车装满杂物的后备箱里,他只找到了一根长麻绳,并且预备把冰冻香肠系在麻绳一端。他坚称这东西能管用,对道奇的意见充耳不闻。我没发表任何意见,我对垂钓的了解,就跟我对交流发电机电刷的了解一样,知之甚少。不过达伦也太乐观了。他用香肠吸引到过路的爱尔兰人的可能性更大。艾玛没理会我们,只是晒她的太阳,想把皮肤晒成古铜色,遮住晒伤的部位。至于她的计划能否成功,我持怀疑态度。
他们还在讨论钓鱼的事儿,但过了一会儿,我就顾不上听他们说话了。我注视着在海面上跳动的光亮,可忽然之间,光亮消失了。
“嘿!”艾玛抱怨道,她把墨镜举到额头上,盯着天空。
我这才注意到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遮挡住了阳光。这些云没什么威胁,如同蓬松的棉花一样在天空中盘旋,可在我们身后,铅灰色的乌云正从小山那边飘过来。要下雨了。
“我们得把东西搬进去。”看到乌云逐渐弥漫天空,我提醒大家。
“下不了雨的。”达伦提出不同意见,还不屑地摇了摇头。
他话音刚落,平地里就刮起一阵劲风,吹得水沫四溅。
“要下雨了。”道奇说着站起来,看着风雨欲来的天气,“而且是大雨。”他看着我,“你们的帐篷是防水的吗?”
我蹙起眉头。“理论上是。”
我用的是表哥的旧帐篷。本以为这几天都会是大晴天,就没想到要问他帐篷能不能禁得住大暴雨。
“那就到我们的帐篷里来吧。”他说,“就算是倾盆大雨也奈何不了我们的帆布篷顶。”
“谢啦。”我一跃而起,把身上的毛巾裹紧,飞奔向我们的帐篷。一到里面,我就飞快地穿好衣服,把其余东西都塞进包里,盼着背包多少能起到一些保护作用,然后跑到外面。两个男孩子正把食物和其他补给品搬进他们那个较大的帐篷里,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三个颜色绚丽的睡袋上面。三个。一想到这个,我不禁蹙起了眉头。
“嘿,有没有人看到——”
此时,暴雨突降。
没有一点预兆。没有暴风雨前的蒙蒙细雨。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一瞬间我就被淋了个湿透,雨水从我的鼻子往下滴落,游完泳之后,我的头发本来快晾干了,这会儿又湿透了。我刚刚穿上的T恤此时贴在我身上,像是冰冷的第二层皮肤,很不舒服。我们片刻之前还在享受的美好夏日此时不见了踪迹。
我一头钻进男生帐篷。
“是不是要拉上帐篷门的拉链?”我问,我的鞋都湿了,沾满了沙子,我走起来很小心,以免踩到他们的东西。
“拉上纱网的拉链就成。”道奇告诉我,“入口处能把水隔在外面。”
我们坐成一排,透过半月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