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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
仙,你厉害!”她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心里乐着。可是过了没多久,这心里又难过起来,明明好好的,喜欢的男人莫名其妙就要回天上当神仙去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但是她多么希望他能是一个平凡的人,哪怕只有短暂的生命,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万神景仰各界依赖他的紫微大帝。
她扑向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这一刻就是生离死别似的,“我多么希望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在怀里,道:“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带着你继续云游四方。你想去哪,想做什么,都依你,可好?”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你回天界之后,若是哪个小妖精……”她顿了顿立即改口,“哪个仙娥小妖精故意挡你路了,你一定要目不斜视。知道么?”
玄遥不禁失笑,方才还说要找个貎美如花的美男。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享受着短暂离别前的最后一刻温情。
阿怜抬起头,冲着他甜甜的笑着。
他俯视着她,脸向下越来越近,就在要吻上阿怜柔软的嘴唇之时,倏然,她猛地一掌推开他的脸颊,身体差点撞向床柱。
玄遥一阵错愕,在对上那一双冷漠的眼眸时,心里一股子怨气陡然而生,没待发作,奎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师傅,你好了么?”
门口的台阶上昏倒着两个小丫头,睡得酣
甜。
门前离着十步之遥站着一排恭敬守候的神仙——紫微星君、尔安和几位天界使者。
奎河和芋圆则守在门口的台阶上,不敢上前。
之前奎河的一番话终于说动了玄遥,令紫微星君和几位天界使者大大松了一口气。这玄遥突然要来同一位伶人道别,不禁令紫微星君和几位天界使者都好奇无比,想一探究竟。
自打青莲仙子魂飞魄散之后,这北帝大人便一蹶不振,要么逮着谁看着都是青莲仙子,要么就是当天界的仙子们都是空气,某天,忽地任性的说下凡就下凡了,毫无预示。近千年来,也未曾听说他对哪位仙子再次动心啊,怎的过了千年忽然就看上了一个凡人了呢?那个凡人明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青莲仙子呀,比起青莲仙子的绝世美貎,那个凡人还是有一段小小的距离啊。
奎河摇了摇头道:“回星君,待会儿等师傅出来,您还是亲自问师傅吧,师傅一直教诲奎河,万事莫要多嘴,奎河不敢违抗师命。”
紫微星君这一听就更加好奇了,于是转向芋圆问:“七世子啊,敢问您可知道这屋里的人是谁么?”
小狐狸乃是青丘九尾狐一族,不归天界管。
芋圆喵喵叫道:“知道啊。我师母啊。”
“师……师母?!”紫微星君腿一软,差一点站不住身体,“七世子可不是在说笑?”
“本世子像是乱说笑的神仙么?”芋圆喵了他个咪,“
你们天界的紫微大帝是我师傅,他喜欢的人不就是我的师母咯。很奇怪么?”
不止是紫微星君,就连乖乖站在十步之外排成一排的几位天界使者,听着一个个都震惊得差点下巴掉下来。也就是说,他们天界的北帝大人不仅看上了一个凡人,还生米煮成了熟饭。哎妈呀!这可是天界一等一的大事啊!他们天界的北帝大人原来没毛病啊,没毛病啊!
“不可描述,不可描述啊——”紫微星君更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向门缝内。
奎河一本正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星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厢房内,玄遥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楼玉中计较,瞪了“阿怜”一眼,道:“楼玉中,阿怜是个守信之人,我希望你也是守信之人,能遵守自己的诚诺。”
阿怜恼怒地叫道:“楼玉中,在我没有叫你出来之前,我命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待着。”
楼玉中冷哼一声,便躲向一边,不再说话。
阿怜伸手摸了玄遥被打的脸颊,关心地问道:“痛不痛?都怪我。”楼玉中醒来,毫无预示。玄遥莫名挨了这一巴掌,她怒火中烧。
玄遥拉下她的手,亲拍了拍几下,道:“我没事。你记着凡事要小心,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别逞能,办完了事立即回半莲池,知道么?”
“嗯。”
“我先行一步。”
“我就不出去送你了,不想看着你在我面前‘嗖’的消失。”
玄遥浅浅笑了笑,在她的额前轻轻烙下一吻靠别,转身拉开屋门离开。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背弃(27)
屋外一干神仙见到玄遥出来,一个个探究的小眼神直飘向屋子里,被玄遥瞪了一眼之后,便乖乖地站立好,等候号令。
玄遥嘱咐了奎河和芋圆,小心看着阿怜,便与紫微星君和几位天界使者化做数道白光,“嗖”地一下消失在庭院中。
趴在窗前直到瞧不见玄遥,阿怜这才恼羞地紧握起双拳,对着铜镜开始爆发:“楼玉中!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干嘛?”
“你竟然问我干嘛?!你要么突然消失,要么突然闪现,你说走就走,想来就来,你把老娘的身体当什么啊?!老娘真的很想掐死你呀!”她跳过去,伸手就去掐住楼玉中的脖子。
方才楼玉中这个臭小子,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苏醒过来,不仅坏了她与玄遥的好事,还给了玄遥一巴掌。他可知道,他是拿她的手在打玄遥啊?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将他弄死。她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个没良心的冤魂,连她与玄遥道别几句都不得安生,变得这般郁卒。
楼玉中虽然死了,但是他死之前毕竟是个男人,力量自然也比阿怜大,但他又怕伤着阿怜,所以只敢防备着。
“我已经死了,你掐不死我的。你这样动怒,只会伤着你自己。有本事你就打死你自己。”
两只魂魄在阿怜的体内斗着。
奎河和芋圆在屋外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于是奎河上前轻敲了敲厢房的门,半晌都没有人应声,他
又不敢冒然撞开门。芋圆只好又跳上一旁的窗台上,正好瞧见阿怜躺在床上,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正在死命地掰开。那手刚离开脖子,这一巴掌又扇上了脸颊。
芋圆吓了一跳,“喵”的一声跳过去,一巴掌盖在阿怜的额头上。
阿怜回过神,瞅了芋圆一眼,道:“你和奎河先在外面守着,我和楼玉中有事要先解决。”
“还以为你中邪了……”芋圆只好又喵了一声,跳出了窗外。女人心,海底针。完全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
阿怜摸着被自己一巴掌自扇得很痛的脸颊,讽道:“可真是好极了!楼玉中,我们好心帮你,而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真是好极了!”
楼玉中冷哧一声:“你以为我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么?你跟他两个人简直……简直够了。我若不出现,你们两还不知道要腻歪到什么时候。”
只要想到方才被玄遥亲吻的滋味,即便楼玉中没有操纵阿怜的身体,可是感同深受,这让他很恶心。本以为这两人话个别就完事,可偏偏久久不能结束,一会儿你抱抱我,我亲亲你,腻歪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若是他再不出声,会被他们两个人恶心死。
“你放……”阿怜生生将那个“屁”字忍住,如今她是淑女,再不是以前那个市井里摸打滚爬的小乞丐。她才不要跟他这个在水里待了十年,内心无比阴暗的怨魂
一般见识。
“别你你你的,快把衣服穿好吧。”
阿怜低头一看,之前玄遥给她裹着的衣裳经过一番自我恶斗,眼下已经敞开,胸前的肌肤不甚露了一大片春光来。她的双手连忙拉紧衣裳死死护在胸前,恼羞道:“楼玉中,你这个老色鬼,赶紧给我把眼睛闭上!”
楼玉中瞪着双眼,讽刺的声音传来:“呵!我老色鬼?!你就是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也懒得看你一眼。我对你永远都不可能有兴趣,别自作多情了。”
“我管你有没有兴趣。你给我待好了,管好你的眼睛,不许偷看!”
阿怜越是要闭上双眼,楼玉中就偏偏要睁开双眼。
“你弄得我看起来像个失心疯!”阿怜索性抬手往自己的眼睛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楼玉中吃痛,闷哼了一声,万万没想到阿怜使出这招自残的方式。
“就你这脾气,也不知那位圣仙怎的看上你?”
“哎哟,他的眼光就算再屎,也屎不过你,命都送没了。”
楼玉中语塞,不再吭气。
阿怜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然后拉开门召了奎河和芋圆进来。
奎河进门前在门头上贴了一张符,等同布了结界。这样,不论是依在台阶上睡着的两个小丫头突然醒来,还是盛乐坊的其他人前来,都无法打搅他们。
阿怜将梳妆的镜子搬过来放在桌上。她对着镜子,一脸认真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道:“楼玉中,我们现在来谈谈
正事。”
楼玉中默许。
“之前你去哪了?你口口声声说要见季如绵,结果倒好,一见着他就莫明其妙地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躲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他说话都要绞尽脑汁,生怕露了馅,坏了你的事。”
“知道……”一提到季如绵,楼玉中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你究竟去哪了?”
“我一直在。你和他的对话我也都听见了。你说的很好,没有坏事。”楼玉中也未曾想到,分别十年再见季如绵,心会是这样的伤痛。
当他在台上挥舞着绸扇,纵身跃起时方好瞧见季如绵站在二楼的厢房围栏前,望着成为阿怜的他,凝眉的模样却是满脸惊恐,仿佛是瞧见了鬼似的。他以为会在他的脸上看到惊喜与期盼,然而除了深深的惊恐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他的心陡然开始收缩,犹如一把尖利的匕首直插入他的心口。阿怜僵硬的肢体因他的动作而受到了强烈的负重,变得极度不适。他的魂魄被迫震开后,便再无法操纵阿怜的身体。他拼尽了最大的力气,逃离了那个地方。十年过去,他的依然还有着他的骄傲。他竟然不愿季如绵看到他的狼狈,即便他是阿怜的模样……
阿怜读到了楼玉中的真实想法,不禁问道:“所以,你是突然无法操纵我的身体才离开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心里有什么话,你不妨同我直说。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也
好帮你啊。季如绵是推你落水的凶手么?”
楼玉中沉默了。
阿怜急道:“若他是推你落水的凶手,只要想办法设计让他说出当年的事,让他亲口承认他是凶手,当众伏法,你这冤气不就能消了么?”
“我不知道……”楼玉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第一百七十章 背弃(28)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阿怜懵了,“你见着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镜中的“阿怜”表情微沉,“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
阿怜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意外,奎河和芋圆也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芋圆道:“也就是说,十年前,你落水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害你的凶手?”
“嗯……”
阿怜追问:“那你是被人绑着扔进了水里,还是被人装进袋子里扔进水里,还是被人直接推下水?”
“想不起来了……十年前的事,我每天都在回忆,但是唯独想不起来那天落水的事。”
阿怜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双无奈且无助的眼睛告诉她,楼玉中没有撒谎,是真的想不起来。
“所以……你是失忆了?!”阿怜难以置信。
“应该是吧。”
“那你怎么能想起来曲小满是你的师妹呢?”
楼玉中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曲小满,还有这里的一切,即便是过了十年,依然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都清楚得记得。”
“难道说你只忘了落水那一瞬间的事?”
“嗯。”楼玉中点了点头。
“我去!你这简直是比戏班子演的戏还要狗血。头一回听说失忆还可以选择,而且还是将最最最重要的部分选择忘记。”阿怜也是没话说了。
芋圆道:“其实也不奇怪,这就好比,有时候,咱们仙界想要凡人忘掉一
些不该忆起的事情,会选择消除凡人的这一部分记忆。”
“可是那是你们神仙用法力消除,他这是自己想不起来。”阿怜也沉默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对了,方才曲小满说,明日季如绵还要过来对我进行考核,我不知道是不是通过了考核,就有机会被他挑去宫里在殿前献艺?”
“是。我还在举水河里待着的时候,便听河面来往的客人说,他借着这次回来的机会,正好替皇帝物色姿色和舞艺都上乘的伶人,实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