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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却让程资炎变了脸色,他忽然伸手揽住她,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余光朝四周人看了一圈,就在她耳边用仅仅能让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景小姐,你不会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你,向我逼婚吧!”
“啊?呃,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平日里能言会道的景灿,好像已到了程资炎这儿,舌头就不自觉的打起了弯儿。
“结婚的事儿,咱们晚上单独谈谈,现在,说说你。景灿,你还是做你自己的时候……最可爱。”末了的那三个字,程资炎说的飞快,几乎是从舌尖儿上打了个滚儿,就过去了。
随即,他松开景灿的肩膀,朝前走了一步,转身立在景灿跟前儿,景灿也赶紧的停住了脚步,心里却还在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而这时,程资炎微微弯身,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朝她伸出了手。
修长的手指落入眼帘,微微曲蜷,动作十分自如。
景灿的心猛地揪了下,接着怦然跳动。
而这时,程资炎缓声开口:“美丽的小姐,可否让我邀请你,做我今晚的女伴,并陪我跳第一支舞!”
……
顾修远顾部长的生日宴,定在海滨度假村里。虽然这儿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富丽堂皇,但这海滨风情,与别具一格的环境,派头绝对只胜不输。
“看样子,顾家和唐家又要有一番比拼了!”
下了车后,程爱瑜跟在程资炎身侧,由接待小姐将他们领进去。
程爱瑜用余光四下打量着,压低了声音在程资炎耳边说了句。她说着话,是因为顾唐两家孽缘中的孽缘——顾繁华的父亲,与唐枫的父亲恰巧是同一天的生日。故而,这两家在这一天,都会大操大办,不论如何,都要把对方给比下去。不过今年,操办的只有顾家,因为唐家人身处多事之秋,唐家老爷子尚且安危不明,一种子女又在哪儿闹个不停,糟心极了,又有谁还有空给唐先生祝寿?
当然,这两家的宴会啊,还有另一大特色。宴会当天——两家的宴会现场门口,都会挂一个离十米远都能看得清楚的牌子,上头赫然的写着——
“‘唐家……与出畜生不得进入!’瑜瑜,繁华姐家和唐枫家的仇是有多深刻啊,唐家祖宗,是抢了顾家的老婆,还是杀了他一家七十二口,外加一只小黄狗啊!”瞧见那块牌子的景灿惊了一下,讶异的读了出来。她是听闻过顾唐两家素来结怨的事儿,但并不了解这其中深远的故事,所以瞧见这样仇恨指数飙升的牌子,自然有点儿奇怪。
程爱瑜抬眼扫过牌子,就从手包里去除了邀请卡,递给在门口查验的人员。放行时对识趣噤声的景灿说:“这事儿,你回去问繁华或是唐枫,这两人能给你说书似的讲家史,三天三夜指不定都说不完,他们俩家斗争多年的糟心事儿。至于这牌子,不必好奇,是两家人争斗多年的老规矩了,习惯就好。”
说笑间,这一行被保镖前后簇拥的拜访者,显然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即便今儿来拜访的人本就应接不暇,但当这样一行相当惹眼的人出现时,大部分的目光还是都往他们的方向扫了过去。
程老爷子的长孙,帝皇集团的掌舵人,十大杰出青年的首选,富豪榜上居高不下的最年轻的人物……
嘈嘈切切的议论声连成一片,一阵阵儿的划过耳际。程爱瑜却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样的话她听得太多,早就腻歪了。但这时,一道道的目光却从程资炎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身上,迟迟不肯移开,而周遭议论的话题也渐渐偏向了她,略带探究的眼神则在议论间时不时的朝她投来,让程爱瑜有种被人当做猴子看的感觉,即便早已习惯,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哎呦,小炎——瑜丫头!”作为今天风光无限的寿星,瞧清楚了来人,不禁微微挣了下,立刻惊喜的开口,同时轻轻地拍了下程爱瑜的肩膀,随后又与程资炎握了下手。“你爷爷昨儿还和我说你回来了呢,我还不信,今儿没曾想还见着了,真真儿是送了个我很大的惊喜啊!怎么样,这阵子工作还忙吗?不忙,你就回来多陪陪你爷爷奶奶,不能总让他们二老一个人在家闷着。”
“呵呵,他们二老可比我这个当记者的,还能跑呢!您瞧瞧,他们今儿又去拜访老友了,这不,把我给支来了。我啊,也就是个跑腿的,替二老给顾伯伯您送寿礼来了,至于我的那份儿嘛,就祝您福如东海水,寿比不老松吧!”
“哎呦呦,瞧你这丫头,这机灵劲儿,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小嘴儿更是抹了蜜糖似的,甜的伯伯我胃口都比以前好喽。对了……听说你结婚啦?”顾修远被程爱瑜的一通话哄得哈哈大笑,却阻止了身边的警卫员,亲手接过Ken递来的寿礼,并随口问了句:“怎么,你丈夫没跟着回来?”
“哪能啊!被爷爷拉去陪他喝酒了,说是要让他这个新生代,把那帮子老酒鬼全部放倒!”程爱瑜随口胡诌,不论对错,这真话假话各参一半,听起来就真了。
“哦,那你父母呢?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顾修远算是比较精明的,知道程资炎这关卡不好突破,而程资炎身边这位呢,他没见过,也把握不住该用什么方式突破,所以就选择了程爱瑜这个突破口。虽说这小丫头也是只滑溜溜的小鱼儿,当总不会在这个时候驳他面子,往他脸上泼冷水。
“家父家母让我给您带个好,还有一句抱歉。真不巧,他们今儿因为家母画展主办权的问题,来不了了,就由我全权代表。”
勾着近乎完美的交际式笑容,程爱瑜缓缓地说着,字字清脆有力,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呵呵,工作要紧,工作要紧……”一叠声的说了几句,顾修远很好的掩饰过去眼底神色的变化,应该是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什么,很快又将视线转向了一只未曾开口的景灿,犹豫着问:“瑜丫头,这位是……?”
顾修远这么一问,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就都集中在了景灿身上,那表情,那神色,无意不再吐露他们心中的想法——这位能站在程资炎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这位——是我嫂子!我大哥的未婚妻!”程爱瑜抢先程资炎一步,朗声介绍。
其实这事儿是程老太太事先授意的,而她现在,也只是在执行老太太的嘱咐。
话音落,程爱瑜赶紧朝景灿打眼色,并催促道:“嫂子,还不快叫顾伯伯!”
景灿的神色微微一僵,很快有整理好神色。她抬眼,看向似乎陷入了震惊中的顾修远,清脆的唤了声:“顾伯伯。”
甜美的微笑,衬托着如花似玉的娇俏的脸庞,此刻的景灿看起来格外具有杀伤力,笑容一出,顿时震慑全场无数年轻的公子哥们。
而她身边的程资炎,依旧未语,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更深了。
“喜事儿,喜事儿,看来你们程家的喜事儿也要近了,还是双喜临门啊!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回头别忘了给顾伯伯发张帖子,大红包,少不了你俩的!”顾修远伸手轻轻地刮了下程爱瑜的鼻梁,慈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眼中,扫了圈后就迅速收敛。
“好啊,到时候我还想让繁华给我当伴娘呢!”程爱瑜弯着眉眼,笑容温婉的恰到好处。
又寒暄了几句后,身为小辈的他们就死死地退了出来,按照顾修远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那边是几桌和他们同辈的人,但没想到在这儿,却和一对冤孽,撞了个正着。
“瑜儿?哥,嫂……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男婚女嫁 139:打下去,你外孙就没了!
迎面撞见的,不是别人儿,正是程家二少——程泓源。
而他身边陪同的,不是迟阳,而是言书记的千金,言语。也是程谦给程泓源安排的未婚妻,拥有着可观的家世,强大的后备力量,自身不论是自己能力上去的,还是靠家里背景上去的,总之她现在是一家跨国企业的地区销售总监,在这个圈里混的也是如鱼得水,深得人心。
“小鱼儿!”没等程泓源的话音落定,言语就不了上来,正面的给了程爱瑜一个拥抱,使劲儿的揽着她的脖颈儿,转了个圈。而就在她松开前,却阴阳怪气的在程爱瑜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你家二哥,就是个混蛋,今儿我要好好罚罚他,你可别心疼啊!”
莫名的,程爱瑜一阵揪心。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子,看似柔弱纤柔,但目光中总是透露着几分精明。这就是言语,从小倍受父辈工作环境的熏陶,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早就褪下了一般女孩儿带着几分梦幻的颜色,变得成熟,独具一种特别的风韵。而且,她对婚姻的态度,和圈里的很多人都一样——平时怎么玩都可以,但在关键时候,说到了谈婚论嫁,那就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门当户对的,把自己嫁了。至于那前尘过往,谁没有过呢,也就互相抵了,烟消云散吧!
“嘘……”见程爱瑜掀动唇瓣,言语先一步竖起纤细的十指,轻轻地缓缓地压在了程爱瑜的唇上,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转即,言语又扬起了那精致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扭头看向一旁正抓着她手腕的景灿,上下打量着洋娃娃般精致的她,目光中染上了一抹羡慕的颜色,轻飘飘的话语中更是带着赞许。
“小鱼儿,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嫂子?我说的没错吧,刚刚听见我家泓源,这样称呼你的。别说,还是咱们大哥会挑……原先,我还在想,这么多美人儿一波一波的往大哥面前送,大哥都这么样儿的摆这个包公脸,把那些美人儿吓得不是跑了,就是带着颗碎了的芳心远走他乡,遇见几个胆肥皮厚性子开放的,也敌不过程大哥的一声喝令。这些年了,也没见着大哥给咱们找个嫂子,我啊,都快以为大哥喜欢的是男人了!但现如今瞧见嫂子,我才知道,左右是那些女人不够资格,哪像我们嫂子,这么标致?”
不管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有意奉承。
总的来说,言语算是聪明的,看出程资炎对景灿的不同寻常,就朝景灿贴了过来,想要贴近她。并几次拿眼瞧程爱瑜,频频递送眼神,示意她为她牵线搭桥。
但程爱瑜却只是漠然的看着言语,未曾开口。而这时抓着言语手腕的手,却忽然紧了下。
“啊呀——”
言语微微拧眉呼痛,眸中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蒙上一层氤氲,转即抬头看向景灿,却对上了一双充斥怒意的眼睛。
言语惊了一下,正寻思着自己那儿说错了,惹了这尚且不知身份的女人。
而这时,景灿的声音已经冲口而出,夹着愤愤难平的颤抖:“谁说我男人喜欢男人的!我擦,老娘亲自验证的,他喜欢的是女人,他是直的!”
他是直的……是直的……直的……
景灿彪悍的回应,飘荡耳畔。
一旁未曾开口的程家兄妹,并没有多大反应,好似早就习惯了。反倒是言语,被吓得不轻,面色茫然的微微张着涂着浅橘色唇彩的樱唇,呆呆的瞧着眼前女子,灵光的大脑好像瞬间不够用的死机了。
好半晌,才应了声:“啊?”
“啊什么啊,你听不懂人话吗!快和我男人道歉,以后少污蔑他。再敢当长舌妇,在外头造谣生事,老娘见你一次,废你一次——听到没有!”景灿不喜欢这女人,自然也就不喜欢她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一丁点,只要敢诽谤她男人的小弟弟,那她绝对要死磕到底。
而压根不曾了解景灿大脑构造有别常人,思维方式有别常人,行事作风有别常人,只把她当作一般淑女名媛看的言语,算是栽在了景灿的手里。
一时间,她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转眸狐疑的看向居然嘴角刮起了淡淡笑意的程资炎,就完全蒙住了。
下一刻,她居然开口,呐呐的吐出句——对不起。
但很快言语就回过神来,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被这样一个,言行乖觉的女人给怔住了呢?
甚至,她还蠢到真向程资炎道了歉!
天,她怎是怎么了?
不过这女人的确不同寻常,至少寻常的名媛千金,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略略有点儿“彪悍”的言辞。也许,这“彪悍”是含蓄的说法,直接点说,应该是——二!
难道程资炎这么重口味,居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越想越觉得思维凌乱,言语赶紧整理好情绪,又朝程爱瑜笑了笑,挑着有点儿僵硬的唇角,缓声婉转:“小鱼儿,还没来及恭喜你呢!听你二哥说,你结婚了,对方是咱们S市显赫一时的景老爷子的曾孙。怎么今儿,没见他陪你来啊?我啊,还想见见未来妹夫呢!”
她把“妹夫”一词,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