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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那柳副团也挺有本事的。的确不像我,自小生长在大院里,后来,又跟着爷爷奶奶满世界的跑,没个安定的时候。而且我父母比较无良,自打我工作以来,就停了我的一切开销,衣食住行都要我一个人赚。像你就好了,什么都是国家的!”优雅从容的喝着茶,程爱瑜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柳眉。打量着柳眉紧绷着的笑容,程爱瑜倒是更为轻松自在,呷了口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点头道:“瞧我,都忘了。来,别光喝茶了,吃点水果。”
她将一盘子新鲜的荔枝推到柳眉面前,自己拿了一颗,低头慢慢的剥着。
被程爱瑜那句不经意的话,惊了一跳的柳眉,派出了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想法。重新估量程爱瑜,就像在评价一个士兵的战力指数一样。她细细的琢磨了下,想着,这女人恐怕还真不简单。既然不是父母给的,而是靠自己的能力……那么能在几年的时间里,赚出这样一所房子的女人,估摸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张精致的瓷娃娃似的脸孔,又或是……这个看上去挺销魂的玲珑身段了吧!
不仅如此,她觉得这女人还有个不简单的地方,面对她居然笑谈依旧,而且两人坐了那么久,她也没问一句来访的意义。是压根没想问,还是在等她说呢?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女人,但心里还是暗暗嘀咕,凭借着推断,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蔑视。
于是,在自以为摸清楚了对方的心思后,柳眉首先挑起了战火。
“水果就不必了,我怕脏,回头闹肚子!”柳眉冷眼看着程爱瑜,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目光莫名着力:“今天贸然来访,就一件事!”
程爱瑜微微抬头,张嘴咬住手中晶莹细嫩,肉质幼白的荔枝,满满的吃着,朝她微微抬手:“请说。”
其实,即便柳眉不说,程爱瑜也知道,这女人的来意,大概也能猜到些,所以并没有太着急。反倒在吃完吐出那颗椭圆的棕色果核后,又拿起了一颗,慢条斯理的继续剥着,完全不把柳眉这个人放在心上,更别说她将要说什么话了。
而这样的态度,让柳眉很是不爽。
这女人凭什么这样对她?
从小到大,从来都被高高捧在手心里的柳眉,又一次在这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挫败感。而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却总让她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好像矮了一截似的,好像这女人天生就是让人仰望的……
这奇怪的感觉,让她觉得讨厌!
而更让她讨厌的事,眼前这女人,居然被景煊那样的喜欢着……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回神,压着心中复杂的感情,尽力的伪装着自己,并在不经意间,就摆出了她常有的施恩者的做派,冷声看着程爱瑜说:“我是来向你宣战的——我要景煊!他会成为我的男人,即便他再怎么喜欢你,你也配不上!”
“那你配得上吗?”
程爱瑜抽出一张湿巾,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着。或许是与钢琴结缘,养成的习惯,她对自己手的爱护,超过了任何一处的肌肤的保养。即便是现在,她还是改不了这习惯。
云淡风轻的问了句,程爱瑜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柳眉,嘴角还是抬起了一丝笑意。
“你认为呢?”
“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他,是吗?”精致的笑脸,仿佛杂志封面上精美的假人,美的炫目,却又刺眼。但程爱瑜并不知道,只是习惯性的勾着嘴角,抬头看着柳眉,深不见底的瞳就那么平静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柳副团,我很欣赏你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模样,也欣赏你的这份直爽。但说到男人呢……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差了点,景煊就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呵呵,不论他好坏,你今天来宣战的对象,是弄错了!我和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层关系,至于喜不喜欢的……这事儿,我说了不算。”
说完话,程爱瑜站起,走到一旁,给自己拿了支护手霜过来,轻轻地朝手背上擦拭着。整个过程,没看柳眉一眼,好似刚才那番话,根本不是在对他说的。
这让本就气恼被忽略的柳眉,此刻俨然压不住心底的那份傲气了,她似乎真的撞见了对手,而这个对手的骄傲,比她更胜一筹。
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力,柳眉把程爱瑜刚才的那番话,全部归为——羞辱。
是一种成王败寇的羞辱,让柳眉深深的觉得,程爱瑜话里话外都是自信满满的高傲,好似笃定了景煊,不会从她身边离开一样。
“程爱瑜,你别以为你是程家人,我就不敢怎么着你!”柳眉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人住,率先摘掉了和善的面具,全然忘了自己来只是想恐吓程爱瑜的最初的目的。起身走近,她劈手夺过程爱瑜手中的那支护手霜,冷声低呵:“我提醒你,别太目中无人!不是只有你,才有后台的……”
“后台?”程爱瑜略微扬眉,目光落在柳眉今天精心修饰过的明艳的脸上,微扬的惊讶声,在空气中散开,随即又陡然变得冰冷,缓缓吐出一句:“原来是我高看了柳副团一眼,你的今天,全靠后台啊!”
她想挑起战火,那她就只能泼水了。
“你——程爱瑜,你别欺人太甚!”
“那只狗看见我欺负你了?柳副团,说话要注意分寸啊!”程爱瑜上下打量了柳眉一眼,缓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儿是来探病的,没想到还真是来惹事儿的。那么,我只能按照,之前说的办了——柳副团,大门在那边,请自己出去,别让我打电话叫保安上来,到时候,这颜面扫地的不是我,而是你。”
“程爱瑜,你知不知道,惹了我,是什么后果!我警告你——”她扬手,但拳头并没有落下,而被程爱瑜突然而来的招式一挡,手腕翻转,就那么轻巧的给扣住了。不觉,柳眉微讶的嗔大眼睛,张着嘴,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女人,居然还会功夫?
柳眉的张扬跋扈,惹怒了程爱瑜。她微微眯起眼睛,掩去眼底那抹冷然的锐气,嘴边的笑意,尽数收敛,随后狠狠地甩开柳眉的手:“警告我?你不配!”
如此呛声,战火,迅速升级!
被甩开手的柳眉,完全无视了地方上不能打架的规矩,倏然转身,抬腿就是一记漂亮的后踢,朝程爱瑜猛地进攻而去。
程爱瑜侧身避开,同时飞速伸手,试图扣住她的脚踝,但因为长久不练习,这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拍,就扣到,只能下压身体,让她的腿从面前扫过,这才险险避开。不过着动作间的流畅自如,到有股子专业的利落狠劲儿,让柳眉见了都觉得惊诧不已。
“没想到你还会两下子,怎么,不敢打吗!”
柳眉伸手不停,没招没式都快得让人躲闪不及。但程爱瑜像是能够立即猜到她的招术,每次都能过迅速的躲开,只有一次让她的拳头从手臂庞擦过。
“我说过,你不配。”程爱瑜似笑非笑的躲过柳眉的全角,语调中带着一缕不以为意的嘲讽:“打架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大自然常见的,是雄性生物在求偶时的殴斗。属于——兽性行为。怎么,难不成,柳副团也是只发了情的畜生?”
“程、爱、瑜!你找死——”
冰冷的眼眸迸射出寒光,柳眉快步向前逼近,右手直直出击,最受飞速上扬。长哀怨身体后仰,避开她以上半身为主要目标的进攻,转身朝玄关方向走去,伸手按下报警铃。转即扬眉笑道:“柳副团,你可以收手了,免得保安上楼,看见你一个军人在我这儿撒泼的模样,有失身份。”
“程爱瑜,我今天,本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让你放弃了他。如今——哼,我会让你后悔的!”柳眉扔下一句狠话,就要出门。
用打太极的方式,对付柳眉的程爱瑜,在这时却伸手拦住了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微微扬起下颌,程爱瑜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柳副团,你打进了我这门起,就带着一身浓重的火药味。如此,还说是要来和你好好谈谈的,你不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好笑吗?”
“哼!”气得直磨牙的柳眉,倒也意识到若被人看见她和程爱瑜缠斗的后果的严重性,就没在继续挑衅。而她也感觉到了,程爱瑜根本就没有被她挑衅道一星半点,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居然面对情敌都能那么理智。难道,她就那么自信,一点也不怕景煊会被她抢走吗!
“柳副团,你这种威胁的方式,我小时候就用过,因为那个男人。”程爱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柳眉说着话,也许是刚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些趣事,不自觉的就说了出口,嘴角还染着一抹很浅的笑:“那时候,我很喜欢他。上去就给对方的小姑娘,打趴在地,还很凶悍的命令她不准哭。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好笑。大概是明白了,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景煊是个人,不是物品,我们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不是说靠卑鄙手段,抢就能抢走的。而且,我也奉劝你一句——爱情,不是战场。”
“别说的一副,你好像什么都看得很通透的样子!”柳眉望着面前这个同样骄傲,且不失美丽与仪态的女子,心中纠缠在一起的情绪,忽然化作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果然爱着他!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嗯?”程爱瑜回望她,淡淡的笑了笑:“你们俩要真有什么关系,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你就对你自己那么有信心吗!”
“对他,我早已不相信自己。”面对她尖锐的问题,程爱瑜坦然回答,嘴角的笑意却缓缓收敛,但那双深邃的直直闯入柳眉视线的眸底,却藏着一团纠缠难解的深意。而在她打开门的刹那,婉转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溢出:“只不过,我现在对那个人……稍微有了一些信心而已……”
十分钟后,程爱瑜又坐在沙发上会客。不过这次,坐在她对面的人,换了。
“真没想到,打上次寿宴一别,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疏狂。”程爱瑜将调制好得奶茶,放在乔疏狂面前:“尝尝味道如何!算是回请你上次的款待!”
意料之外的事儿,今天也不少。
她没想到,自个儿开门让保安送柳眉下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跟在保安后头的乔疏狂。这才知道,原来他跑到了保安那儿,拿出了上一期的杂志,指着专访照片说,自己是她的采访对象。尽职尽责的保安一听这话,又同一时间接到了程爱瑜的警铃,就干脆把乔疏狂给带了上来。
“呵呵,我的到访让你很惊讶?”他微笑,嘴角似乎绽放出朵朵桃花:“只有惊讶吗?我还在想,小鱼会不会有想念上次那种巧克力了。”
说着话,他伸手接过程爱瑜递来的杯子,指尖从她的手背上轻轻滑过,仿佛不经意,却又像是故意撩拨。接着,乔疏狂呷了口奶味十足的英式奶茶,慵懒的抬眸,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清瘦了许多的人儿,抬起眉梢。
“是挺惊讶的,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找我。”程爱瑜友好的看着乔疏狂,那眼神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宁静中透着股子疏远。“说吧,有什么事儿?”
“我这刚回国,听你堂哥说你病了,就来看看。”狐狸似的眸子微微转了转,随即翘起唇角,微微掀开红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上的奶沫儿,凝视在她身上的眸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渐渐眯了起来。
看着那舌尖亲亲卷过白色的奶沫,唇齿间的无限风流,引得程爱瑜在那个瞬间微微有些慌神。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住了心神,微微低头,喝了口杯中温热的红茶,凝下心绪,又抬头看向乔疏狂。却见他忽然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这是什么?”
他忽然递来一个漂亮的环保袋,个头不大,分量却不轻。
“你说过,你不会拒绝巧克力。”乔疏狂轻轻按了下她想要抬起的手,旋即不落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同时转身又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道:“我这几天在瑞士,给你带了些巧克力。当然,如果我知道你现在生病了的话,一定不会给你选这种礼物。”
出于礼貌,程爱瑜没有拒绝,朝他微微一颔首道:“如你所言,我不会拒绝朋友送的巧克力。谢了!”
朋友?呵……
听着她特意加上的两个字,乔疏狂就知道了自己在她眼里的定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勾着嘴角,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
接着,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就看乔疏狂忽然收起面上悠闲自若的神色,伸手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袋,从光滑的茶几面上,倏的一下滑了过去。
“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份特别的收获。小鱼儿,我想,你也应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