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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见一半身子的人到底是谁?我倒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看铁蛋说得严肃认真,一听就来了兴趣,我就追问他以后还看到过么?他说就看到过这一次,以后再也没看过,说那个屋子一直是他奶奶在住。我心里一琢磨,看来这十有八九是鬼闹事。
我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铁蛋说:“小时候傻不知道害怕,长大后想起来觉得没凭没据的说出来给大家添乱,就一直没说。”
我说:“行,你回去吧,我问过我爷爷后再找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一回家我就把这事稀里哗啦给我爷爷说了,我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皮沙发上看报,眼睛都没抬,理都没理我,我奶奶反倒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问我说:“你那个同学家的院子外面是不是栽树了?”
我说:“没错啊,他家院墙外面中了一圈树,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奶奶又问我:“什么树你看清楚了吗?”
我说:“柳树啊。”这个印象很深,我走的时候还顺手揪了个干枯的柳条。
我奶奶说:“那就没错了,十有八九是你那个同学的奶奶养鬼。”
我听奶奶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就接着问她:“您的意思是,铁蛋看到的那个白衣白裤的人是她奶奶养的鬼?”
我奶奶笑了笑说:“你还是问你爷爷吧,我也说不大好。”
我爷爷听到这,就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说:“你就好管闲事,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不要管这些行里事。”
我一听就着急了,说:“那是我同学啊,我俩关系可好了,得帮帮忙人家。”
我爷爷放下报纸,叹了口气说:“这个好办,你再去他家一趟,他家肯定前阵子砍树了。”
我追问他,他又拿起报纸不搭理我了,我就转头问我奶奶,我奶奶怕爷爷生气,就把我叫到另一个屋里对我说:“孩子,肯定是这个铁蛋的爷爷死了后,头七那天晚上还魂,他奶奶想办法把他爷爷的魂留下了,然后又在院子里中了一圈柳树。”
在中国的传说当中,和鬼有关的有两种树,一种是槐树,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一个木一个鬼,这种树下容易有鬼,所以不要在槐树下多逗留,另一种是柳树,柳树属阴,所以鬼特别怕柳树,因为传说柳树条打鬼,会吧鬼打成小矮子,打多了就魂飞魄灭了。
照奶奶的说法,铁蛋他奶奶种了一圈柳树就是为了困住他爷爷的鬼魂,估计是感情太深,舍不得老伴,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又问我奶奶:“那该怎么解决?”奶奶笑着在我耳边说了一会,刚说完我爷爷就进来了,让我奶奶别给我瞎说,还说不要我瞎弄,我嘴上答应,心里想着还是要帮铁蛋的忙。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铁蛋家打了电话,说我有办法了,中午就过来。铁蛋一听很高兴,就和我约好了时间。
刚挂了电话,校花又给我打电话,说要找我玩,我说好啊,我在我爷爷家呢,你来找我吧,心里想着今天要在校花面前露露脸。
过了半个小时,校花就到了,我奶奶瞅人家长得好看,就迎进屋,问我说:“这就是王校长的女儿啊?长得真漂亮。”校花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着说:“谢谢奶奶。”
我爷爷也挺高兴,就给我拿了点钱,说你们出去玩吧,别在家里祸害了。
我一把接过钱说:“好,那我就出去了。”
校花也说:“谢谢爷爷奶奶。”
一出门我就对校花说:“今天我带你去开开眼。”
校花吃惊地说:“怎么,你学到你们家手艺了?”我说:“哪啊,我们家手艺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且学不会呢,今天略施小计而已。”说罢我就带着她去了铁蛋家。
第九章 寡妇摆酒
铁蛋一家听我“铛铛铛”说完之后,顿时都惊呆了,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确实经常做梦梦见老爷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但是都以为只是凑巧做梦而已,没在意过,看来这事并不是梦。
我一听果不其然,就又问他们:“院子的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他爸爸瞅了瞅窗外的柳树说:“就是我爸去世那年我妈让我种的,本来都是树苗,这么多年过去了,树都长大了,有一棵把院门都堵上了,出入很不方便,我上个月就给锯掉劈成柴了。”说完还带着我们去看他码在院子里的柴。
校花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我不禁有些得意地说:“那就对了,看来你们家老爷子是出走了,怪不得奶奶说老伴不见了,看来爷爷走后她八成也失魂了。”
铁蛋爸爸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就急了,忙问我该怎么办?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鬼屎,对他说:“这东西最管用,把这个给老太太冲服就好了,另外老爷子应该是自己去投胎了,你们去他坟上多烧点纸钱就行了,给他老人家送送行吧。”
铁蛋一家听我说完就拿着鬼屎转身进了奶奶的屋子,我和校花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铁蛋奶奶屋里哭,大概是清醒过来了。
我和校花赶紧进去,就听见铁蛋父母就正问她养鬼的事,老太太嘴里还不太利索,但是说确实有这事,她当初也是舍不得老头子,现在老头子走了,她也想通了,走就走吧,她自己快灯枯油尽了,搞不好哪天就去团圆了。说完又抬起头来对我说:“谢谢你,小伙子。”
然后她又看了看铁蛋说:“没想到你同学这么有本事,把我救过来了。”
我挠挠头说:“没啥,但是奶奶,我有一个疑问,还想问问你?”
铁蛋奶奶躺在床上微微点点头说:“你问吧?”我说:“你为什么会画地圈鬼啊?”
老太太刚恢复过来,还没有什么体力,就微微张着嘴说:“我年轻的时候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灵不灵,就试了下,结果还真有这么回事。”
我点点头说:“那老爷子现在投胎去了,您要不也去坟头跟他告个别。”
铁蛋爷爷的坟头离村子不远,老太太在坟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得真是让人心酸,我也不会像二大爷那样念难念的经,只能也上去上柱香,校花也摸着眼泪说:“太感人了。”就也走上前去给铁蛋爷爷上了香。
铁蛋父母非常感谢我,不住地对我说:“你可帮了我们家大忙。”说完还拉着我非留我们吃饭,没办法盛情难却,我和校花就留了下来。
铁蛋也很高兴地说:“老祁,我今天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我奶奶多亏了你才醒的过来。”
我摆摆手说:“哪啊,还不是我爷爷奶奶懂得多,要不然我也帮不上忙。”然后校花又说起了她去参加我大爷葬礼时看见的场面,说的我这种有家族背景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三个正说得高兴,铁蛋爸又进来对我说:“小祁,我们村上还有个事,你看你能不能也帮忙看看。”
这个时候我正沾沾自喜呢,一口就应下来了,我想反正就算我处理不了,也有我二大爷和我爷爷呢,咱怎么说也是有家族背景的人。
铁蛋爸一听我应了下来,就一言一语的把村里的事告诉了我,原来铁蛋他们村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寡妇,男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自那以后这个寡妇就疯了,成天就在村里乱串,你说她要有什么危害呢,确实一点没有,但是就一样,村里谁也受不了。
这个寡妇才三十多岁,还是远嫁来的,但村子里几百口人的名字她居然都叫得出,一些长辈的名字连铁蛋爸这样的中年人都不知道,寡妇却一说一个准儿。
她也不种田不打工,每天肚子饿了,就站在谁家门口,大喊着家里最长辈的名字,说:“孙XX,你哪年哪年摸了我的胸,占了我的便宜,今天我要你们家还我两个大白馍,只要你乖乖把馍送出来,咱们之间的那档子事我就不说了。”
这个寡妇每天就这样站别人家门口大喊,屋里那孙老头都80多岁了,人活脸树活皮,外面一群小年轻又起哄,大家有些人难免信以为真。
但后来慢慢发现这寡妇在谁家门口都是这么一套词,也不多要,每次都是要俩馒头,渐渐也就没人信了,只当她是讨饭,村里人看她也怪可怜的,遇上了就都给点吃的,有时候还给馒头里夹点肉。
起初,寡妇的公婆还在,有时候还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后来公婆也死了,就再也没人管了,她娘家又远在山西,娘家人也不管。
再后来,村里人又发现了一件事。有一次,寡妇又在一家人门前喊,说这家姓赵的老太太勾引过她丈夫,还花了她丈夫不少钱,让赵家拿一桌酒菜来抵债,要不然她就站在门口一直骂。
铁蛋他爸讲到这也笑了,问我说:“那寡妇丈夫死的时候,赵老太太都80多岁了,你觉得有可能勾引么?”
但是那寡妇特别凶悍,一直脏话不断,半个村的人都被吸引来了,全在那看热闹,还好这赵老太太耳朵不好,背得厉害,在里屋什么也没不听见,但她那些儿女们哪里受得了,两个儿子气不过,抄起木棍就赶寡妇走,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又乡里乡亲的,总不能打疯子吧,就拿木棍推着她走,赶她离开。
寡妇依然是骂不绝口,张着嘴唾沫横飞的大声说道:“你们今天不给我摆酒我就天天来骂,不让你们家消停。”
兄弟俩一听顿时没了脾气,总不能和个神经病较真吧,没办法,就让媳妇给炒了几个菜,桌子就摆在家门口,寡妇坐在凳子上看着这桌饭菜,头都不抬说:“准备三双碗筷,多倒点酒。”
兄弟两个没好气的说:“我们不吃也不喝,你自己吃就行。”
寡妇抬起头翻了翻白眼看着他们说:“想得美,三双碗筷不是给你们的。”
说罢,媳妇就给摆好碗筷,寡妇就抡起胳膊开吃了,也不说话,就偶尔看看两面的凳子,嘿嘿地笑着,结果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赵老太太就死了。
村里人以为凑巧,都就没当事,结果后来每当村子里要死人,寡妇就跑到那家门口,要那家人摆酒,当天晚上这家就准死人。
就连7、8岁的小孩夭亡,她也要说这个小孩偷看过她洗澡,其实她一年都不见得洗一次澡,反正总是要编个理由。
这寡妇每次来都会死人,村里人一看这也太准了,不死人她要馒头就行,一死人就要摆酒,村里上点年龄的老人一看寡妇到她家门口溜达,就吓得不得了,以为自己大限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寡妇愣是一次没错过,摆一次酒就死一次人,村里人更是不敢得罪她,有些人家边哭边给她做饭,她也照吃不误。
渐渐地十里八乡就都传开了,说这个寡妇是什么阎王爷派来勾魂儿的,要么就说寡妇是孟婆还阳,总之各种说法都很玄乎,后来还有别的村的人来找寡妇,说是能不能给算算阳寿还有多少年?寡妇毕竟是个疯子,也不搭理他,就这样,寡妇几乎成了村里的未解之谜。
铁蛋爸说:“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这寡妇为什么能未卜先知?难道她是个灾星?如果你能调查清楚,我们也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这样下去,村里的老人都要被她吓死了。”
第十章 奶奶给的符
我一听这事确实够怪的,小时候听人们都说乌鸦在谁家门口叫,这家就有人要死,这寡妇的功能基本和乌鸦差不多,难道是乌鸦精。
听起来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对付的,万一惹上她了,一不高兴上我们家门口摆酒,那我岂不是闯下大祸了吗?
但是校花在旁边一脸殷切的看着我,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我岂能不去瞅一眼。
我就让铁蛋爹带着我们几个去看看,村子里的路不多,也几乎没有什么岔路,走了大概10分钟,就到了寡妇的家,说是家其实已经破败得不行了,整个院子的院墙都塌得差不多了,就还剩下两间砖房勉强还能住人,这房子和人一样,不常活动就会出问题,尤其是乡下的房子,老不住人搞不好就会塌掉。
走进去一看,那寡妇侧躺在炕上貌似在睡觉,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居然还是半新的,只是有些脏。
铁蛋爹对我说:“哎,村里人虽然怕她,但是看她可怜,衣服破了,就有人给一件,所以比街上那些要饭的总强得多。”
我看了半天,也没瞅出啥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寡妇似乎也听见有动静,很快就醒了,边揉眼睛边对我们说,铁蛋爸有一年摸了她的胸,非要问铁蛋爹要馒头。我们几个别提多尴尬了,铁蛋爹更是脸都红了,急忙让铁蛋跑回家去取馒头,我和校花也对视一笑。
据我观察,这寡妇虽然脑子糊涂,但是身体还是挺好的,至于为什么会摆酒,我也看不明白,只能对铁蛋爸说:“叔叔,要不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