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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隐隐担心夏州城的局势,李光睿依然还在坚持,还在想着将米擒氏和拓跋氏彻底击溃击败。
一名探子进帐走到李光睿身边,恭敬地道:“族主,探子发现米擒氏残军踪迹,位于东面五十里外贺泉坡下。”
李光睿充耳不闻,依旧负手盯着地图,一旁一名将军冷哼道:“发现有又顶个鸟用,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不等我们过去,他们又会察觉到,然后逃走。现在关键是能够找到米擒氏和拓跋氏部落的藏身之处,部落中有着大量老人、小孩、女人,还有牛羊群和粮草,只要能够找到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们的军队到处绕圈圈,直奔他们部落藏身之处,他们只能出来与我们正面一战,并且有部落的拖累,他们必败无疑。”
探子不敢接话,只是看着李光睿,见李光睿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便明白这名将军所说便是族主的意思民,所以直接躬身退了出去。
李光睿心里很急,这次出兵,很可能是他实现建国大业最好一次机会,更深知将米擒氏和拓跋氏彻底击溃的意义何等重大。可是他率领近四万大军在转悠了七八天了,之前抢到的粮草没少耗费,士兵还有不少冻伤的,每次除了探子能够发现米擒氏和拓跋氏残军之外,却是连这两个部落的影子都没看着。
茫茫草原,大雪弥漫,本来若是有心隐藏避而不战,百万人马撒进去也能立刻消失不见,找起来难度极大,如今暗中又明显有人给米擒氏和拓跋氏提供消息,要想找到米擒氏和拓跋氏部落藏身之处就更难了。
李光睿愈想愈是焦燥,忽地回身说道:“雪积盈尺,大军行动不便,米擒氏和拓跋氏逃窜自如,始终难以交战。本帅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追杀米擒氏和拓跋氏的残军,直接全力寻找他们的部落藏身之处。”
“李光牧、刘永源率大军与辎重随后缓行,张宇、王栋志与本帅各率精骑五千人,相互呼应,搜索前进,遇有小股敌人即战,遇有大股敌人则立召援军呼应,否则势必受敌愚弄,难以寻找到米擒氏和拓跋氏部落藏身之处!”
…………
…………
寒风呼啸,大雪飘飘,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猫着腰、低着头,顶着能把人吹得举步难行的凛冽寒风,在大雪中艰难地跋涉前行。他们的脸上也蒙着厚厚的毡巾以御风雪,只露出一双眼睛,呵气让眉毛和帽沿儿都沾上了一层白霜。
“前面…………到………了哪里?”
一个小头领勒马站在高处,四下打量一番,拉下面巾向旁边一个探子询问。因为风太大,一张嘴狂风就往嘴里猛灌,他只说了两个字就赶紧侧了身子,勉强才把这句话说完。
“将军,咱们这是…………”
那个探子仔细打量一番,雪舞银蛇,原驰蜡象,风雪咆哮,天地一片茫茫,他费了半天劲儿,也没看出这是到了哪里,还没来得及回答,忽又发现远处有一片黑影出现,黑影是从一座矮山坡后蹒跚着绕行出来的,正向西边缓缓移动,不由欣喜叫道:“将军,快看…………那里有人!”
自李光睿下令分兵搜寻米擒氏和拓跋氏部落藏身之处之后,夏州军三万多人在雪原上又游逛了七天了,除了一些舍不得自己部落粮草牛羊的小部落,几乎无甚斩获,突然听到有人出现,那头领不由精神大振,他定睛仔细看去,发现那片黑影的确是一群人类,远远目测,人数约在三四千人左右,便立即命令道:“你们几个进一步接近,查明底细,我去禀报族主!”
“遵命!”
几个夏州探子相互打个手势,便分几个方向迅速向远处那片黑影奔去,夏州探子的军服是很讲究的,最近几天下大雪,他们将衣服外翻穿上就变成全身上下一片雪白,而他们的马也特意挑选浅灰色、白色,在这风雪迷茫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出现的那群人在雪原中坚难地跋涉着,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有牛羊和车帐,这明显是一个正在迁徙的部落。横山脚下草原上的党项部落,早在初秋就开始储备过冬的一切,粮食、冬衣、盐茶、干牧草…………等等,一切所需。当寒风吹起的时候,有些党项部落还会学习汉人那样利用杂草和雪筑起一道防风墙,以确保整个部落都安全过冬。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驻牧之地有什么缺陷,或者过冬的准备有什么不足,从而被迫迁徙到其它地方的,因为寒冬时期迁徙,整个过程会把部落中许多老人、孩子和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送冻死。
然而,眼前这个部落偏偏是在寒冬腊月迁徙,而且今天的天气这么糟糕他们都不肯寻个背风之地稍歇,就更加可疑了。
这些天眼看形势不对,一些寻常的党项中小部落已经纷纷宣布臣服于夏州李光睿,但也有一些原本亲近臣服米擒氏和拓跋氏的部落跟随这两个大部落进行迁徙,这样的部落李光睿向来不会心软,若是不投降臣服于他,只要碰到,战士便全部杀死,其他的老人、女人、小孩及部落里面的一切物资都抢到手。
那名头领亲自将消息送到李光睿那里,李光睿听说是一个三千多人的部落冒雪迁徙,不由心中大动,马上决定予以歼灭,一方面因为他们的给养越来越少了,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另一方面这个时候迁徙的部落即使不是拓跋氏和米擒氏的人,那与这两个部落也很有可能大有关系。
为了避免这个三千多人的部落利用草原地域广阔、风雪又大,视野不清的险恶环境突围逃走,李光睿又派人迅速通知左右巡弋的另外两支人马在外围两边进行包围,而他自己也不等他们赶到,便在押后半个时辰之后,果断带领五千精锐骑兵发动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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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拓跋氏的下落
一个三千人的部落能够抽调出来的战士是有限的,比起李光睿亲带领五千精骑要差很多,而且他们护拥着整个部落的老弱妇孺和财产,队形非常分散,当夏州军纷纷掀掉白色的罩衣,向他们发动迅猛攻击的时候,这个党项部落措手不及,立即被夏州军切割成了三块,并团团包围起来,已经彻底失去突围的机会,意味着没有一人能够逃得出去。
年过半百的李光睿威风不减当年,手执斩马。刀冲在前面,他的身先士卒感染了麾下战士,那些骁勇善战的夏州将士一个个嗷嗷叫着扑了上去。战斗结束的很快,这个部落的兵力本就有限,看起来又根本没有想到夏州军来得这么快,而且在这样的风雪之中也不驻营休息,甫一交战便形成了全面溃败的局面。
雪辗如泥,血水洒落在白雪之中纷外刺眼。死尸处处,牛羊四散,战斗基本进入收尾队段,一部分夏州士兵将最后十几名不愿意投降的部落战士围杀砍死,大部分士兵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聚拢牛羊和妇孺等战利品时,李光睿命人把一些衣着打扮明显是在部落中拥有较高身份的人提到面前,充满期待的准备开始审问。
这一询问,李光睿大喜,他这几天分兵之后,也撞到过一些亲近米擒氏和拓跋氏的部落,不臣服的便顺手歼灭,只是都不是米擒氏和拓跋氏本部族人部落,根本就不知道米擒氏和拓跋氏最终藏身之处。可这一次却大大不同。经过审询得知,这支部落竟是拓跋氏本部的一部分,他们的族长是拓跋氏大长老,不过在几天前已经死了,现在带领这个部落的是拓跋氏大长老的孙子拓跋格鲁。
拓跋格鲁被带到了李光睿的面前,神色惨淡,见了李光睿一言不发,任他如何询问就是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左右夏州将士看了将他摁倒在地就要用刑。
“且慢!”
李光睿制止了手下的士兵,从腰间解下皮口袋,拔下木塞儿狠狠喝了一口,又把它递给拓跋格鲁。
“好酒!”
拓跋格鲁嗅了嗅味道,赞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仰起头,将那烈酒咕咚咚地喝得涓滴不剩。
李光睿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等他把酒喝完,才捋着胡须道:“拓跋格鲁,你们拓跋氏和我们夏州李氏都是党项人,有着共同的祖先,我夏州其实也并无意征讨其他部落、欺凌弱小。只是我党项各个部落一直各自为战,内斗不休,而且守着横山脚下这荒凉之地不思进取。而宋国这两年北灭北汉,南灭南汉,轻取吴越,南唐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等宋国一统中原和南方之后,势必会对西北用兵,到那个时候便是我党项人的末日。”
说到这里,李光睿发现拓跋格鲁神色略有松动,他心中一喜,继续说道:“而为了避免我党项人不被宋国所灭,唯有团结一心,合并一部,然后建国,再经过励精图治之后,才能与宋国抗衡。这样一来,不但能够使我党项人活下去,而且还能够从汉人手中抢到更好的底盘,至少也要让所有党项人走出横山,拥有夏州那样好地方落足建城。其它七氏族长头领为了一己之私,不想失去权力,最终使我党项人被汉人所灭,他们就是我们党项人的千古罪人。你是拓跋氏嫡系族人,这一点应当心知肚明。我夏州拥有十万精兵,非你拓跋氏可以抗拒,如果你能助我找到拓跋氏藏身之处,拓跋真厉被我所杀之后,拓跋氏臣服于我夏州,拓跋氏近十万百姓可以因此少受兵灾之祸,这是你的功德。并且我立你为拓跋氏新的族长。这几年凡归顺我夏州的部落酋领都获得了怎样的优容你是清楚的,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说的话。”
拓跋格鲁听了默然不语,李光睿只是逼视着他,并不说话。过了半晌,拓跋格鲁长叹一声道:“夏州李族主的威名,我们横山党项各个部落无人不知。罢了,天意如此,李族主所言的确有理,我党项各族若是再不团结一心,再不建国自强,终会被汉人所灭。我便招了吧,只是…………还望李族主能遵守承诺,善待我的拓跋氏族人!”
李光睿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慷慨地道:“你尽管说,我言出必鉴!”
“好!好好!”
拓跋格鲁惨然一笑,这才说道:“其实我拓跋格鲁与拓跋真厉已经拥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光睿目光一闪,问道:“此话怎讲?”
拓跋格鲁道:“实不相瞒,我拓跋氏族长拓跋真厉与长老会…………并不团结。李族主兵发横州对我们党项七氏予以征讨后,对于是打,还是迁徙,拓跋真厉与长老会也起了极大的冲突…………”
自拓跋真厉成为拓跋氏族长之后,李光睿的探马斥候也掌握了一些相关消息,与拓跋格鲁此时所说一一对印,后者这番话李光睿是相信的。拓跋真厉刚刚登上族长宝座的时候,就数次和元老会发生过冲突。
只是因为拓跋氏长老会把持着拓跋氏部落最大的势力,挟控拓跋真厉的情况他也清楚,与这拓跋格鲁比较“含蓄”的解释,倒是不谋而合,从而也加深了他对拓跋格鲁刚才所说之言。
拓跋格鲁道:“李族主率师大军直扑横山七氏部落的消息传来之后,族长和长老会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依长老会的意思,是利用地利与李族主先打一仗再说,而族长却想举族迁徙,以避将军锋芒。双方僵持不下,错过了应对李族主的最佳战机,不过后来来了一位汉人使者,与元老会和族长密谈之后,族长和元老会才仓促之下来不及部署,便想迁往贺兰山之中暂时躲避李族主。”
李光睿听着,心想:“亏得我全力行军,否则容他从容部置,集合拓跋氏精锐在贺兰山利用地形负隅死战,倒也是个麻烦。此外那汉人使者多半就是那幕后黑手派去的人。”
拓跋格鲁苦笑道:“可是,拓跋真厉和长老会…………唉!后来双方虽然都是迁徙到贺兰山躲避的意思,可是往贺兰山中哪儿躲,两方的意思却又不一样。长老会要北迁直接穿过贺兰山,到极北之地,他们认为环境苦寒,夏州军不耐其苦,早晚不战而退。而拓跋真厉却觉得极北之地的寒冷,我们的族人一样难以忍受,到时候大批牧人和牛羊冻死,必定元气大伤,只要进了贺兰山找一处避风之地,暂时躲避就行。”
李光睿忖道:“这倒合乎拓跋真厉和拓跋氏长老会那些老不死的性格。”
李光睿忍不住问道:“结果如何?”
拓跋格鲁道:“结果…………拓跋真厉突然安排心腹杀了一半长老,我爷爷也被其害死,拓跋氏以血腥强压手段带领拓跋氏大半部落潜往贺兰山西口峡谷去了,我因为爷爷被拓跋真厉害死,带着一部分自己部落族人与拓跋真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