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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芬请卫朔前来,自然是想将梁家绑在辽东战车上。
大司徒府门前,在梁策的陪同下,卫朔与裴嶷二人拾阶而上,两边仆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名震关中的镇北将军,眼神中透露着害怕与兴奋。
“见过大司徒!”
走进到正厅,卫朔抬头便看到梁芬坐在上首,别看梁芬垂垂老矣,但整个长安城内却只有他一人让辽东方面忌惮不已。
“请坐,卫将军果然是年轻有为!”
“谢过大司徒!”
“不知大司徒请卫某过来所为何事?”
“老夫有一事不明,想当面向卫将军请教!”
“哦?司徒大人有何疑问不妨直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卫将军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老夫便直言了。听说卫将军连日来已将数十位豪强、渠帅安上勾结胡虏的罪名,并没收了对方的田产,所得土地也被统统分配给流民。”
“老夫曾仔细研究过卫将军在冯翊推行的新政,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均田制,计口授田固然收拢了不少庶民之心,可……可卫将军不担心惹出大乱子吗?”
“卫将军有所不知。在偏僻的幽燕推行均田制或许没什么,可一旦推广到关中、中原世家林立之所,将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那里世家林立、豪族遍野,若是辽东强行推行均田制,恐怕会引起天下动荡啊!”
这是梁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在他看来无论裴嶷、高瞻等辽东臣属,又或者卫朔本人,无不是时代中最顶尖的人才,他们不可能看不到推行均田制的风险。
卫朔也完全听懂了梁芬话里意思。他知道人家在担心日后均田制推行到中原后,会引发剧烈动荡。
另外,其实梁芬更担心的是,若是梁家投向辽东,卫朔又该如何保证梁氏的利益。
其实梁芬多虑了,卫朔并未有消灭关中世家的打算。关中与辽东不同,在这里世家大族的力量虽然没有中原强,但也远远超过辽东。倒不是卫朔没有对抗关中世家的实力。而是他担心因此陷入内乱,从而让胡人坐收渔翁之利。
“也罢看在司徒大人忠心为国的份上。今日某就给老大人交个底。我从来就没有消灭天下世家的打算,毕竟世家在某些地方还是有其积极一面。”
说到这儿,卫朔玩味儿地看了一眼梁芬,笑道:“世家要想在我的治下生存下去,必然得先接受改造。”
“改造?”梁芬讶然道。
“你们手中的土地、部曲必须交出来,这一点无可妥协!非是卫某不近人情。而是历朝历代土地兼并最为严重的地方无非是关中、中原、河北诸地,而这些地方又是最易爆发民乱。为了抑制土地兼并,必须从源头上控制。”
“故关西、关东世家手中的土地必须交出来重新分配到庶民手中,而且为了防止土地兼并,辽东还将征收一种土地累进税。也就是拥有的土地越多,缴纳的税收也越多。”
“为了弥补世家的损失,我打算将漠南、西域、东北等所有蛮夷之地统统交给世家开发,在这些地方,不但没有土地累进税之说,相反还会鼓励世家大族前往上述地方圈地。”
“或许老大人以为在下是异想天开,世家是不会同意做出这样的交换。但我却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司徒大人,未来世家必须按照我的标准来,不然等待他们只有完全灭亡一途。”
“其实大家对漠南、漠北存在某些错误认识,很多人都认为那里是蛮荒之地。然而我却知道,那里土地丰腴不下中原,只是没有得到适合的开发罢了。”
“除了上述需要世家配合外,世家还必须分家居住!司徒大人,你知道我最讨厌世家哪一点吗?”
“老夫不知!”梁芬闻言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说起来世家贪婪固然可恶,但这本就是人性。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改造世家的却是在世家心目中,根本就没有百姓、社稷,他们一贯保护的只有家族利益。只要有利于家族,就是让他们出卖祖宗也无所谓。”
“匈奴刘聪是我大晋不同戴天之仇人,可太原王氏、阳曲郭氏依旧恬不知耻地出仕匈奴汉国,大批王氏子弟人模狗样的站在匈奴人朝堂上,一想到洛阳惨死的百姓,我就忍不住想要杀到太原将这些不知廉耻之辈大卸八块。”
“所以世家在我手底下若是再向其子弟灌输什么家族为先的观念,一旦被我知晓,我绝对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红的!”
梁芬听完卫朔的话彻底绝望了,他发现卫朔所说的一切全点在了世家的软肋上。如果世家真按照卫朔的要求完成改造,必然无法再向魏晋时期做到掌控一切,门阀政治将彻底走向终结。
“其实说起来我并不担心世家反抗,为了应付将来,早在数年前我开始在辽东推行普世教育,培养了大量出身庶族的读书人。就算没有一个世家愿意效命,我也不惧!”
“我希望有天,满天下再无文盲,只是到了那一天,你们世家该如何保持自身优势呢?”
卫朔这话就有些夸大了,来了这么久,他若是还看不出梁芬的真正用意,不如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罢了。这一番夸大其词的话自然是说给梁芬听,他还是很看重梁芬的,知道梁芬是历史上安定梁氏崛起的关键人物。
再者安定梁氏固然没落了,可在关中依旧是不可忽视的世家大族,如今游氏、皇甫氏皆已入其治下,若是再加上梁氏,只剩下个麴氏便独木难支了,对于他尽快掌握关中北部郡县有莫大帮助。
果然,他话音刚落,梁芬父子脸色便黑了下去。梁芬听完卫朔在辽东推行的普世教育后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卫朔真有这样的胆色,若真有一天天下再无文盲,世家靠什么来保持自身的优势呢?
一个多时辰之后,卫朔、裴嶷诸人脸上带着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司徒府,随着他们的离去,各方无不在猜测镇北将军与梁司徒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少人在卫朔离开后,纷纷前往司徒府打探,可惜无论如何也没打探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来。
尤其是麴允、索綝二人最是紧张,别人不知道梁芬的能量,他们还不清楚吗?说梁芬是长安朝廷的擎天柱石一点儿都不为过,别看索綝在外界风光无限,可那是由于梁芬在其背后支持,不然仅凭索綝如何能掌控整个朝廷大权。(未完待续。)
第296章 朝堂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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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建兴三年,八月初六,一辆豪华马车哒哒驶向宫门,车内卫朔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闭目养神,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没有将上朝当成一回事。
马车快要到宫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卫朔下车后抬头看了一眼雄伟的宫殿,便在殿门外站定,他是外藩镇将必须等候天子旨意才能入内。
“宣镇北将军卫朔!”
司仪内侍一声高喝,大殿上,正窃窃私语的大臣们纷纷止言,回身向殿门口看去,只见当先一个身着第二品朝服的年轻人缓缓步入大殿之内。
顿时齐刷刷数十道目光全部聚焦到来人身上,对于镇北将军卫朔,长安官员就没有一个不好奇的。
大殿内,各式各样的目光投来,卫朔恍若不觉。
经过不懈锻炼,如今卫朔身形变得挺拔而强壮,再加上身上铠甲鲜明,自有一股威严,所过之处百官不禁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臣镇北将军卫朔,参见陛下!”
来至殿内,卫朔先向坐在上首的司马邺行礼,光影交错的大殿之上,一个明黄的身影坐在龙椅之上。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司马邺,却见其脸色苍白的吓人,消瘦的脸凸显出高高的颧骨,身子也瘦得有些惊人,身上那件龙袍穿在身上仿佛是挂在竹竿上一般。
历史上对于这个年幼的亡国之君,刘聪是百般羞辱,先是像对待晋怀帝一样命他青衣伺酒。堂堂西晋的皇帝,不得不穿上贱役的青布衣服。在匈奴人开怀畅饮的时候奴颜婢膝地为他们斟酒,稍有差池还要被呵斥辱骂。
后来每次出猎的时候,刘聪便故意带上晋愍帝,并让他全身披挂,穿着笨重的铠甲,手执长戟。为自己执鞭开路。一旦有野兽出没,刘聪便和部下指着受惊的晋愍帝哈哈大笑。
可怜晋愍帝被处死的时候才刚刚十八岁,本来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却受尽屈辱和折磨,含恨而死,甚至连一个正统皇后都没有。
“爱卿快快请起。”少年天子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同样年轻的镇北将军。
“此次多亏爱卿与辽东诸将士,朝廷才能摧胡虏兵锋于正锐!朕听闻爱卿才二十三岁,却已牧守一方,统领十多万虎贲之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爱卿且上前一步,让朕好好瞧瞧将军仪表!”
或许是头一次看到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大臣,司马邺不顾索綝之前的警告,满脸兴奋地招呼卫朔上前,想好好看看威震关中的镇北将军。
虽然索綝曾多次在他面前诋毁过镇北将军,可依然挡不住司马邺心中的好奇,他非常想当面问问卫朔,是如何在二十几岁便统领大军。击败了十多万胡虏。
“嗯,爱卿果然气度不凡!”
朝堂上毕竟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天子很快就被人约束住有些越礼的行为,而卫朔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刚刚索綝见天子不顾自己警告主动亲近卫朔,心中自然不喜,同时也更加不愿让卫朔进入长安。随后他想起诸胡部首领的嘱托,他便悄悄冲竺恢打了个眼色。
得到后台示意,竺恢便站出来冲着天子拜道:“启奏陛下。自镇北将军大胜匈奴刘曜后,朝廷声威达于四方,各地胡虏渠帅、首领纷纷遣使来朝,臣请陛下按太康年间安抚胡族之例,赐予各首领渠帅显职。以此为朝廷藩篱。”
“索爱卿意下如何?”司马邺习惯性地看向索綝。
“臣无异议,请陛下圣断。”
索綝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朝堂之上又有哪个是傻子,谁不知道竺恢是索綝的党羽,因此多数大臣纷纷附和。而卫朔此时尚未意识到索綝是在算计辽东,在他看来朝廷打了胜仗,有一些墙头草前来臣服是很正常的事。
“陛下,臣反对!”
正当司马邺要下旨时,却见梁肃突然站出来表示反对。梁肃内心十分清楚,今日他这一弄,之前牢不可破的索梁联盟宣告破裂。尽管他也不想就此与索綝翻脸,然而家主梁芬已决心投靠卫朔,自然就不可能再支持索綝。
没了梁家支持,索綝势力将缩水大半,他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梁肃,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梁家会在此关键时刻反水。
“嗯?”与此同时,不少大臣也是惊疑不定,想不明白为何之前还其乐融融的索梁联盟,怎么说破裂便破裂了。
“陛下,胡虏只是迫于镇北将军兵威不得已才向我朝臣服,微臣担心若不趁机斩草除根,恐将演永嘉旧事。”
一说起永嘉之乱,殿内上至天子下至百官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永嘉之乱可以说是整个大晋的耻辱。
索綝一看司马邺脸色都变了,暗道一声:不好,要坏事!忙抢先一步道:“启奏陛下,微臣有话说。”
司马邺正要发火,却见索綝站了出来,他强忍不耐道:“索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今时不同以往!如今各地流民四起,朝廷日衰,根本无力约束四方胡虏。再说那些胡虏已被镇北将军吓破了胆,此时朝廷应当招抚之,以此便可轻易收服数十万胡虏,而不是继续大兵压境,万一朝廷逼迫甚深导致全体胡虏反叛,不是自找麻烦吗?。”
“陛下,索大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正是由于朝廷纵容才导致有了今日之胡祸,如今有了一绝永患的机会,为何不将所有胡虏铲除?另外,臣十分好奇,到底是哪部胡人值得太尉大人为他们说好话?”
索綝脸色微变,颇有些怒意地瞪了一眼梁肃,犹豫再三道:“原是分布在原朔方刺史部境内的羌胡、氐、羌诸部胡人。”
“什么!?我看是谁敢主张招抚北方胡人?”
本来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卫朔,突然听到索綝将手伸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由得大喝一声站了出来。
“大胆!卫将军难道要抗旨不尊吗?”话音刚落竺恢便站出来指责道。
卫朔眼睛微眯,一道骇人的目光直射竺恢,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尔是何人?”
“本官乃新平太守竺恢!”竺恢一脸傲然道。
“原来你就是竺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