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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泉能不发愣吗?王泉本在那里满心坏心思地臆想着炎子明以后会如何如何被冷晴整治,正臆想到兴头上时,却突然听闻炎子明让他起来……这转折实在太快,神游天外的王泉的思路根本来不及跟上啊!
好在王泉向来为人机灵,反应极快,不过是微微愣了一瞬,王泉便反应过来了——
便见跪在那方的王泉双手朝前一伸,而后上半身伏趴到冰凉的地上地朝炎子明行了一个大拜,口中感激涕零地道了一句:“小的谢爷大恩!”如此道罢,王泉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昨夜之事冷晴的确有几分不高兴,冷晴遂严词拒绝了王泉在左侧殿中睡榻的请求,只准王泉在左侧殿中打地铺休息。
此时虽已是五月,可因赤冰国地位天成大陆北地,白日里的气温虽依然不太好,却也不至于冷冽冻人了,但是到了夜间,赤冰国的温度仍会下降到只有几度的样子。
即便左侧殿内夜间烧着银碳火炉,也不过是将空气中的温度提升了一点罢了,但是铺着地砖的地面上的温度,还是一样的低下冷冽。
在坚硬且冰冷的地上打地铺睡一夜的感觉,可想而知。
说是打地铺睡了一夜,其实昨夜一整夜王泉都没能睡踏实,今天天未亮时,王泉就醒了。
彼时王泉醒来后,冷晴还熟睡着,炎子明也没有从暗室中出来,王泉就兀自琢磨着,以炎武蓝的恶毒心思,昨夜他逃离洞房的事情肯定已经被那几名燕国使臣知道了!
燕国公主不远千里地远嫁到赤冰国,结果大婚当夜,燕国公主竟被独自一人撂在了洞房里……这种事情传出去,简直就是打燕国皇室的脸!
且不说前次那几名燕国使臣为何刚到赤冰国就上他们惟德宫来闹事,单是这一次的事件人物换成了她们燕国的公主这一点,王泉直觉那几名燕国使臣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按照那几名燕国使臣初到赤冰国就敢上他们惟德宫找茬这等目中无人的行事作风来看,今天天亮后,那几名燕国使臣绝对会上门来闹事!
如此,王泉琢磨着他必须趁着他家爷尚没有从暗室中出来,那几名燕国使臣也没有找上门之前,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躲过这两天的“危险期”了再出现!不然若是让他家爷抓到了,指不定得被他家爷怎么修理呢!
于是,今早王泉谁的招呼也没打,只言片语也未留,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溜出了惟德宫,跑到皇宫最偏僻的角落里的冷宫里去躲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入夜后,戌时左右,王泉才被炎子明派出去找他的牧文给抓了回来。
王泉能够失踪这么久,说来也是炎子明的疏忽——
因为今早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来惟德宫闹了那么一出,炎子明一来是没心情,二来也是想让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以及她们身后的燕国皇室没脸,因此,直到今天傍晚用完晚膳后,炎子明都没有踏足过清心殿后殿。
而用完晚膳后,炎子明就到这左侧殿来坐等牧文将王泉抓回来了。可以说,今天一天,炎子明都没有踏足过清心殿后殿。
炎子明自己不进后殿也就罢了,炎子明还不让燕清秋出后殿!
在今早牧文来回禀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已自行离开后,炎子明便让牧文等到燕清秋醒后,给燕清秋传了这么一番话——
以后这清心殿后殿就是燕清秋的寝殿了,炎子明会搬去其它寝殿住。另外,新妇就要有个新妇的样子,从今往后,燕清秋无事不得离开后殿,若有事需要出去,无论大事小情,都必须先让宫人禀告过炎子明,只有炎子明同意的情况下才可离开后殿。
早在来到赤冰国之前,燕清秋就深知赤冰国与燕国是不同的,而王泉昨夜的行为,更加让燕清秋深切地明白了这一点。
因此,在牧文将炎子明的话转述给燕清秋后,燕清秋当真一天都不曾离开过后殿。而燕清秋的膳食则是牧文负责送进后殿去的,因此,炎子明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燕清秋。
对于昨夜之事,若不是后来冷晴告诉给炎子明,只怕炎子明至今都不知道。
炎子明能知道昨夜发生的事,还是因为直到晚膳时都没有防看盗见王泉的身影,炎子明才想起来问一句王泉哪里去了。
毕竟平常一到饭点,王泉绝对是第一个出现在饭桌前的,可今天,王泉不仅早膳和午膳没有出现,连晚膳也没来吃……
结果这么一问,炎子明就从冷晴那里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再结合着早上那玉荣夫人和玉灵夫人上门闹事的事情这么一推测,炎子明大约就知道王泉今天突然失踪的原因了。
于是,吃过晚膳后,炎子明就让牧文去宫中的偏僻角落里找王泉。
并且,炎子明还对牧文下了死命令——找到王泉后,无论牧文用什么方法,牧文都必须将王泉带到清心殿的左侧殿中去见他。
牧文领了炎子明的命,二话不说就提着他的三尺青峰出去寻王泉了。
与王泉相处了二十余年,牧文还是十分了解王泉的脾性的,大约能猜到王泉的藏身之处。更何况,炎子明已为牧文指明了寻找的方向,找王泉这件事,就更加简单了。
皇宫虽大,但从牧文领命离开清心殿去找王泉时算起,到牧文揪着王泉回到清心殿,牧文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牧文能如此顺利地将王泉带回清心殿,不仅是因为牧文大约知道王泉的藏身之所,还因为王泉的身手本就不及牧文,并且今天王泉整整躲了一个白天,又是躲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冷宫之中,王泉一天都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如此两相叠加,待酒足饭饱的牧文找到饿得满地打滚的王泉后,牧文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将王泉擒住了。
当王泉跟条死鱼似的被牧文抓回到清心殿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泉连口水也没喝上,就被牧文直接带到这左侧殿来了。
被牧文带进左侧殿的时候,王泉还在纳闷牧文是不是吃错了药,这大晚上的,牧文怎么将他给带到冷晴住的寝殿来了呢?
直到被牧文连拉带拖地带进了左侧殿内殿后,王泉才看见炎子明竟然也在这左侧殿中!
彼时王泉再想跑,却是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你看着办1
灯火通明的左侧殿内殿中,穿一身月白色上绣斑斑墨竹的锦缎长袍的炎子明,与难得地穿上了那一件黑、灰、白三色的水墨画齐胸襦裙,又在齐胸襦裙外罩了一件厚实的紫色厚氅的冷晴分坐在金丝楠木长榻左右两侧。
并且,炎子明与冷晴,均上半身斜倚在他们身旁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上,以双手小臂支撑着他们倾斜的身体,面面相对地看着对方。
忽而,就见坐在金丝楠木长榻左边的炎子明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此语调森然地对坐在他对面的冷晴说道:“馨儿,你说对待偷听的小白兔……是淹死好呢?还是用刀抹脖子好呢?”
炎子明唇边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加上如斯慢悠悠的语调,再配上炎子明那富有磁性且带着慵懒意味的嗓音,如此三种因素叠加在一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魅力。
只是,炎子明说这番话时的语气实在太森寒了,仿佛将周遭的气温都带着降低了几度,因此,那股说不出的勾人魅力完全被这番森寒的语调压了下去!
当炎子明如此莫名其妙地发问的时候,那厢,坐在长榻右边,斜倚着榻上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以双手小臂支撑住她倾斜的身体的冷晴正笑眯眯地看着炎子明,等着听炎子明此番如何接她的话。
冷晴先前接连调侃炎子明,到也不为别的,就是单纯地想让炎子明放松下紧绷的情绪,不要总是去惦记着那些已经发生了的既定事实,以及往后那无法预测确定的未来罢了。
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有两个词叫“盈满则亏”和“物极必反”,忧思太多其实与人无益,最终也不过是伤神、伤身罢了。
不说别的,单以炎子明此时的身体状况而言,过度的忧思于炎子明而言,绝非好事!
然而,笑看着炎子明的冷晴不仅没有等到炎子明接她的话,反而等到了炎子明说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还是一句连珠炮的提问……
其实冷晴刚才与炎子明所谈论的话题看似是在瞎侃,但严格说来,其范畴却也算是比较正经的话题,因此,冷晴直觉炎子明突然与她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话,必有炎子明的用意!
但是,出于正常反应,冷晴的面色仍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就见这厢炎子明的话音未落,那厢的冷晴就已笑容一顿,随即,冷晴那张倾姿绝丽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疑惑不解之色。
而这厢,炎子明如此对冷晴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炎子明却没有再理会冷晴。
就见坐在长榻左边的炎子明自顾自地低头,伸手,将摆在他和冷晴之间的那张金丝楠木矮脚桌里侧的那张玉石棋盘重又拉到了他的面前,而后,炎子明便兀自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研究那张玉石棋盘上未完的残局去了……
看着炎子明这么一番举动,一旁的冷晴更加疑惑不解了。
然而,正当冷晴欲张口询问炎子明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时,冷晴却听见了独属于王泉的那道咋咋呼呼、仿佛恨不得将周遭的人全部吓出个好歹的声音忽而从左侧殿外殿传进了左侧殿内殿中——
“爷!您看小的和牧文抓到什么了!小的和牧文一打开殿门,就抓到了一只在殿外偷听的小白兔哦!也不知道这只小白兔在殿门外趴了多久了,小的和牧文居然一直都没能察觉到。直到刚刚打开殿门,小的和牧文才发现殿门外竟然有一只小白兔在偷听呢!
爷!小的觉得吧,比起咱们宫中那些别派安插进来的不怀好意的宫人,这只小白兔的胆子不错哦!这初来乍到地,就敢在殿门外偷听呢!爷您说这只小白兔究竟偷听到了多少咱们的谈话呢?不管怎样,这只小白兔肯定是不能继续留着了,不然贻害大方啊!爷您说小的是将这只小白兔扔进宫中的湖里淹死呢,还是直接让牧文用剑抹了这只小白兔的脖子呢?”
不同于王泉以往说话时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语调,这一次,王泉说话的语调透着一股分外明显的森然,就如同刚刚炎子明对冷晴说出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时的森寒语调一样。
但是,与炎子明那番只是单纯的语调森寒的话不同的是,王泉这番语调森寒的话音里所隐含的杀意,太过明显,就连冷晴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而伴随着这一番咋咋呼呼,带着森然语调和明显杀意的喊话,本应该离开左侧殿的王泉和牧文二人的身影,重又出现在了冷晴的视线范围之内。
并且,随着王泉和牧文走进左侧殿内殿的脚步,这一次,冷晴还看见了另一道以前她从不曾见过的身影——
那是一道天蓝色的身影,且从冷晴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那道天蓝色身影那高挑的身形,匀称且前凸。后翘、凹凸有致的身材。
而那道天蓝色的身影的三千青丝不似冷晴这般随意地只用一条发带扎在脑后,而是悉数梳起,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端庄典雅的发髻,并用了几支银簪以作固定。
即便与那道天蓝色的身影尚隔着些距离,且那道天蓝色的身影还被王泉擒着一条手臂,脚步踉跄地被王泉拉着往前走,但冷晴却从那道此时外表分外狼狈的天蓝色的身影身上,看见了一种无法被掩盖的端庄雍容的气质。
不过,因为那道天蓝色的身影被王泉拉得脚步踉跄,以至于那道天蓝色的身影一直低着头看着左侧殿的那黑黝黝的地面,而那道天蓝色的身影额前又垂下了几缕发丝,这便更让冷晴无法看清那道天蓝色身影的面容了。
好在那道天蓝色身影的衣着是一身天蓝色的曲裾深衣,深衣的衣缘和袖口上均绣着数条浅绿色的花藤,这明显是女式曲裾深衣。而那道天蓝色身影所梳的发髻也是女子才会梳的发髻,再加上那道天蓝色身影那前凸。后翘、凹凸有致的身材……从这几点上判断,冷晴能够确定,那道被王泉擒着的天蓝色身影是一名年轻女子。
就在冷晴凝眸打量那道天蓝色身影的这么一会儿工夫,王泉已经擒着那道天蓝色的身影,走到了炎子明与冷晴所在的那张金丝楠木长榻前。
至于牧文……左手始终提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身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的牧文始终都只是静静地跟着王泉的脚步往前走。此时王泉停下了脚步,牧文也就跟着停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