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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此,当林萧阳刚刚一番尝试,发觉他那一直没有知觉的左腿忽然能动了时,林萧阳自然免不了心中惊疑。
“有知觉就好,有知觉就好。”也不知路老大夫究竟有没有听清林萧阳的话,在林萧阳的话音落下后,路老大夫却是有些无意识地如此喃喃了两句。
将林萧阳左肩上的纱布重新缠好后,路老大夫便扶着林萧阳,让林萧阳重新躺下了,并仔仔细细地为林萧阳盖好了薄被。
扶着林萧阳重新躺下时,路老大夫还十分尽职尽责地与林萧阳说着:“从小郎君左肩上那道箭伤的恢复程度来看,小郎君身上其它的伤势应当都在往好的方向恢复中了,若是小郎君现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老夫今日就不一一拆开来查看了。等到后日换药时,老夫再一一为小郎君你查看下伤势。”
对于路老大夫的解释,林萧阳只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那行,小郎君你再躺一躺,老夫这就去给你弄吃的。”为林萧阳盖好薄被后,路老大夫一边如此笑着说着话,一边迈动脚步,朝着那大开的屋门走去。
路老大夫身后,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一直微笑着目送路老大夫走出屋子。
待到彻底看不见路老大夫的身影后,躺在那张简易木床上的林萧阳才幽幽地叹了一声,语调幽幽地喃喃自语起来:“连寒星她们都离开了,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困到何时?”
也不知道林副管事他们那边怎样了,慕子儒要找的药材找到了没有?林副管事他们可曾回到南岭郡了?
他当时离开南岭郡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他连怎么离开南岭郡的都不知道,更别提留下什么信息给林副管事他们了。
若是林副管事他们回到南岭郡,却找不到他,林副管事他们该多着急啊!唉!
还有他那位二师兄,若是他那位二师兄知道他在南岭郡发生了那些事后又失踪了,他那位二师兄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子。不过……
若是他那位二师兄知道了他失踪的消息,二师兄他……会不会将之告诉二师嫂呢?
若是二师嫂知道他失踪了,二师嫂会不会为他着急担心?
唉……他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他竟还有那等闲心去想那风花雪月之事!这是病,得治啊!!
他如今最应该考虑的,应当是他这身伤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痊愈好吗?
他这身伤一日不能痊愈,他就一日不好回去见他那位二师兄啊!不然以他那位二师兄的脾气,他怕是又要被关禁闭了。
可如此一来,真不知他要到何时才能见到他那位二师兄和他那位二师嫂了……
唉……说来说去,还是怪他自己,好端端地逞什么能呢?那林家本庄是那么容易来去的吗?他当时怎么就能那般高估他自己的本事?竟以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身而退?
还有那武林盟主的位子……
虽然他并不稀罕那武林盟主的位子,而他会去参加武林大会,完全就是奉的师命,可他既然登了台,就定然是要全力以赴去夺那武林盟主的位子的。
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拿下过武林盟主的位子,那到罢了,可如今的情况却是,他拿下了武林盟主的位子却又将之弄丢了……
尤其是,他不但丢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还落了一身重伤,如此一来,待他伤好后回去秦山,他该怎么跟他们那位师傅交代?真是自作孽啊!
尤其是,如今他被困在这南曲郡,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到底演变到了何种地步,他是否要与他那位二师兄修书一封,告知他那位二师兄他如今的处境和情况?
呸……什么修书给他那位二师兄,他分明就是想修书给他那位二师嫂才是!
林萧阳你真是太无耻了!你这么想,对得起你那位疼爱你如亲弟的二师兄吗?
算了,还是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只是……
他还会在梦中梦见他那位二师嫂吗?还会……梦见他和他那位二师嫂……
唉……林萧阳啊林萧阳,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真是没救了你……(未完待续。)
第十章 终于找到1
时光匆匆。四日后。晌午。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烈日高悬。
南岭郡。清风客栈。二楼某间客房内。
不大的一间客房内,摆在正对着客房门的那张圆木茶桌边,稀稀拉拉地围坐着三个人。
正对着客房门的那张圆凳上,面朝客房门的方向,端坐着满头青丝在脑后以一条天青色发带扎成一束高马尾,身穿一件单薄的天青色长衫,脚踩一双天青色长靴的炎子明。
炎子明左手边的圆凳上,端坐着满头墨发一丝不苟地用一盏白玉冠和一支白玉簪束在头顶,身穿一件单薄的天蓝色儒衫,脚踩一双鞋面为天蓝色的长靴的朱梓陌。
而炎子明右手边,也就是朱梓陌对面的那张圆凳上,则端坐着穿一身深青色窄袖长袍,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由发根起,发色逐渐从棕色变成灰色,直至发尾一指长处全部变成白色的慕子儒。
满屋的安静中,但见坐在桌边主位上的炎子明抬手,张开拇指和食指,缓缓揉了揉两侧额角,同时语气略显疲惫地如此说道:“我这边还是没有消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说完话,炎子明放下揉额头的手,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他左手边的朱梓陌。
虽然炎子明并没有亲自出去找林萧阳,没有受那奔波之苦,但炎子明此时的确是疲惫的——身体不累,心累啊!
炎子明觉得心累,也不为别的,只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炎子明一直在忙着处理南岭郡官府发布的对林萧阳的通缉文书,努力为林萧阳日后的归来以绝后患。
对于南岭郡官府发布的对林萧阳的通缉文书,炎子明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自然是南岭郡官府能将他们发布的对林萧阳的通缉文书撤销掉,即便不能撤销,压一压,不要弄得全大梁国地通缉林萧阳那也是好的啊!
于是,思来想去,炎子明直接干脆地修书一封,送回了赤冰国皇宫,让王泉以他炎子明赤冰国储君的名义,修一封国书,并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到大梁国当朝皇帝的手中。
远在赤冰国的王泉在收到炎子明的修书后,当即按照炎子明的意思,以炎子明的名义写了一封国书,盖上了赤冰国储君的专属印玺,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去了大梁国。
至于那封国书的内容,写的比较隐晦,其中并未提及林萧阳和炎子明之间的真实关系,而是说炎子明当年偷跑出宫时,曾受惠于林萧阳,如今林萧阳身陷囹囫,而事实真假却有待商榷,望大梁国皇帝在彻查清楚林萧阳的罪证之前,不要扩大对林萧阳的通缉。
因为王泉派去大梁国的使臣骑的本就是千里马,又是快马加鞭,所以早在十日前,王泉写的那封国书就呈送到了大梁国皇帝的御案上,并且,大梁国皇宫中随即传出消息,说大梁国皇帝确实看了“赤冰国太子”送呈的国书。
但是,关于大梁国皇帝究竟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却无人知道。
因为大梁国皇帝在收到“赤冰国太子”派人送呈的国书后,当即提笔,亲笔写了封回复的国书,但大梁国皇帝却并未将他写的国书交给“赤冰国太子”派到大梁国的使臣,而是另派了使臣将回复的国书送去了赤冰国。
大梁国皇帝另派的使臣是乘坐马车去赤冰国的,速度不是一般的缓慢,今早炎子明还得到消息说,大梁国皇帝亲写的国书昨日才进入惠国境内,远还未送到赤冰国。
给炎子明送消息的人还说,按照大梁国皇帝另派的使臣的前行速度,估摸着那封大梁国皇帝亲笔所写的国书最少要到八月初才能送到赤冰国。
因为不知道大梁国皇帝究竟怎么回复的国书,所以炎子明很捉急!真的非常捉急!
可炎子明又不能因此而去抢了大梁国皇帝的国书,所以至今也无人知道,大梁国皇帝在那封回复的国书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心中过于忧虑,炎子明面上自然难免觉得倦怠。
这方,坐在桌边的朱梓陌瞥了一眼看向他的,面色略显疲惫的炎子明,朱梓陌语气颇有些不好地回了炎子明两个字:“一样。”
朱梓陌现在的心情同样非常不好、非常烦躁。究其原因,与炎子明一般无二,都是为了他那个至今踪迹不明、生死不明的三师弟,林萧阳。
说起找林萧阳这件事,朱梓陌就真是一肚子火啊!
从朱梓陌六月十八那日到达南岭郡那天算起,到今日,已足足过去二十五日了。
这二十五日里,不说炎子明手底下的人,单是朱梓陌手底下的人,就派出去了好几拨,统共百余人去寻林萧阳的下落。朱梓陌手底下的人,再加上炎子明手底下的人,两方人马加起来,怎么也有个两三百人吧!可是结果呢?
二十五日的时间,几百号人,就是将南岭郡翻个底朝天都足够了。可是,这么多人别说找到林萧阳如今究竟在哪里,就连林萧阳最后的去向,都无法确定!!
朱梓陌为什么会到这南岭郡来?不就是为了林萧阳吗?!
然而,撇下偌大的朱府不闻不问的朱梓陌在这南岭郡足足逗留了二十五日,却始终没有得到手底下的人找到林萧阳的消息。
而一个人无法被众人找到,无非两种情况:要么,是这个人已经死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要么,就是这个人被人刻意藏了起来,而且藏得特别严实。
然,无论眼下的林萧阳是哪种情况,对于朱梓陌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如此一来,会加大朱梓陌寻找林萧阳的难度,或者……让朱梓陌根本就找不到林萧阳!
所以啊,你们说朱梓陌火不火?你们说朱梓陌烦躁不烦躁?
而与面露疲惫之态的炎子明,以及面露烦躁之色的朱梓陌相比,这间客房中的另一个人,就显得要轻松平和许多了——
但见另一方,坐在炎子明右手边的慕子儒默默地将视线从炎子明和朱梓陌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而后,但闻慕子儒如此嘻嘻笑道:“你们两个出动那么多人去找,竟然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看来拐走林萧阳的人将林萧阳藏得很深啊!”
同坐桌边的炎子明和朱梓陌闻言,纷纷扭头看向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慕子儒,然后……
炎子明朝慕子儒翻了个白眼,而后偏过头,不再看慕子儒。
朱梓陌则是狠狠地剜了慕子儒一眼,并语气不善地朝慕子儒道了一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惹我。”毫不掩饰的威胁。
熟料,朱梓陌的话音刚落,紧闭的客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三人齐齐扭头看过去,却见是穿一身深蓝色裋褐服,墨发高束的林知吾推门而入。
这方,坐在桌边的三人谁也没有主动出声,而那方,林知吾进入客房后,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坐在桌边的朱梓陌身边,朝朱梓陌拱手抱拳地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爷!”
坐在桌边的朱梓陌闻声,这才神色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这方,林知吾维持着朝朱梓陌拱手抱拳的姿势,神色肃穆地如此禀报道:“爷,刚刚下面的人来消息说,林公子现今在南曲郡郊外的一座院子里养伤。”
坐在桌边的朱梓陌闻言,当即眉头一蹙,凝眸看着林知吾,缓缓吐出三个字:“南曲郡?”
这方,维持着朝朱梓陌拱手抱拳的姿势林知吾点头,语气恭敬地应道:“是的,爷。”
坐在桌边的朱梓陌闻言,眉头蹙得更加深了。
满屋的安静中,只见坐在桌边的朱梓陌斜睨着站在他身边,维持着朝他拱手抱拳的姿势的林知吾,如此语带不善地朝林知吾道:“南曲郡距离南岭郡总不过两百里左右,这么近的距离,你们竟然找了近一个月才找到?!”
平和的面色,平缓的语调,但站在朱梓陌身边,维持着朝朱梓陌拱手抱拳的姿势的林知吾闻言,却是额间倏然滑落两滴冷汗。
虽然朱梓陌的面色并无异样,且声调平缓,但林知吾听得出来——他家爷,怒了。
诚然林知吾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触朱梓陌的霉头,但为了他自己和下面的人的小命,林知吾只能硬着头皮朝朱梓陌回禀道:“回爷的话,不是下面的人不用心找,而是带走林公子的人将林公子藏得太深,且故布疑阵,从中阻挠我等寻找林公子……”
说到最后,林知吾的声音却是一点一点地小了下去,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不是林知吾不知道该如何与朱梓陌解释下去,而是在朱梓陌那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