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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子明将油纸包一个一个地打开,然后摇摇头,又包好放回了包袱里。
那些油纸包里包的都是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和金黄色的烙饼。
在打开最后一个油纸包后,炎子明终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个油纸包递到冷晴面前。
冷晴扫了眼,那个油纸包里包着的东西是还在冒着热气的葱油饼。
好吧!虽然一大早吃太油并不好,但近两天没吃东西的冷晴现在真的很饿很饿……
伸手接过那个包着葱油饼的油纸包,冷晴直接拿着油纸包就吃起了葱油饼。
虽然这样有些不雅,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冷晴有洁癖呢!她可不想弄一手的油……
看着冷晴那委实不雅的吃相,炎子明只是莞尔一笑。
其实,吃葱油饼这种东西,想雅也雅不起来吧!
重新系好装干粮的包袱放到旁边的长条凳上,炎子明拿起那个包豆沙包的油纸包,捏起一个豆沙包颇斯文地吃了起来。
对于坐在她对面的炎子明如此斯文地吃豆沙包,冷晴选择无视,继续面无表情地啃着她的葱油饼。
当炎子明吃完两个巴掌心儿那么大的豆沙包的时候,冷晴已经把那三块巴掌大的葱油饼全部解决了。
将剩下的豆沙包重新包好塞进包袱里,炎子明拿了一个水囊拔掉木塞,递给冷晴,同时笑着问:“你好像很喜欢葱油饼?”
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又将水囊递回去,冷晴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怎么喜欢,但是更不喜欢空口吃馒头和烙饼。”
说罢,冷晴侧头看向她身后车壁上窗外那片一望无际的田野。
那些田地有的种着绿油油的植物,有的则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种,也许种了植物,只是还没发芽罢了。
对于冷晴的回答,炎子明不置可否。
灌下一口水,炎子明才将水囊塞好放在一边。
冷晴并非是嫌弃馒头和烙饼,只是当初尚在念书的时候,她已经吃怕了这两样东西!
因为付出的学习时间是别人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冷晴不仅没有多少娱乐时间,每次吃饭也是匆匆填饱肚子就算了。
而馒头和烙饼,却是冷晴当初吃得最多的两样食物。
倘若有菜还好,但光吃馒头和烙饼……冷晴想想都忍不住发抖——虽然她已经饿了快两天了。
之后,一路上,冷晴都不再说话。
可能是因为天性就对周遭的事物存在冷淡感吧!不管车窗外掠过什么样的景色,冷晴都没有露出除了淡然以外的表情。
和冷晴同坐在马车里的炎子明似乎对冷晴很是好奇的模样,一直盯着冷晴上下打量着,似乎想要将冷晴看穿一般。
对于坐在她对面的炎子明那目不转睛的打量,冷晴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但是冷晴并没有理会的打算。
静静地坐在长条凳上,感受着身下马车行驶时的颠簸,冷晴只静静侧头望着车窗外逐渐向后退的景物,任由炎子明去打量。
“为何你的名字叫冷晴?怎么不是冷清?我看你的性子和冷清到是挺搭配的。”炎子明忽然笑着问。
听到炎子明的问话,冷晴的思绪渐渐有些飘远。
冷晴小时候,她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一直是叫冷晴“馨儿”的,那时候,冷晴的原名叫做冷馨。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认识的人叫冷晴的呢?
好像……是她的爸爸去世后,蒙语的爸妈送她去学校念书后的事吧!
冷晴记得,那年,她好像是念小学四年级吧!同班的一个男孩问她借笔记,被她冷冷地拒绝了。
后来,那个男孩又向她借过什么,还是被她冷冷地拒绝了。那之后,她就开始被大家嘲笑是个没有感情没有心的冰块人。
对于同学们的嘲笑,冷晴始终无动于衷。
不是真的没有感情没有心,而是对与她无关的人和事,冷晴不在乎,所以能做到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冷晴这个名字,好像就是那时候同学们为了嘲笑她才给她取的吧!
其实,一开始,并非冷晴,而是冷情。
后来,真正改名叫做冷晴,是因为上了初中,同学们开始早恋。
那时候,有个男生喜欢冷晴,要冷晴做他的女朋友,冷晴拒绝了,之后冷晴就把名字由冷馨改成了冷晴。
冷晴冷情,同音不同字而已,但也足够表示她自己了。
于冷晴,冷馨这个名字也不如何。
冷晴也就真的一直冷情了许多年,直到那年,她遇上了那个叫陈浩贤的男人,不!那就是个禽兽!
让冷晴觉得可笑的是,她冷情那么多年,可那时竟然就傻傻地对一个禽兽动了情。
最后,反而害了她的发小蒙语,还有待她如亲生女儿的蒙爸蒙妈……
蒙语自杀后,为了给蒙语报仇,冷晴彻底封了她的心,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冷心冷情的人。
不论这是否将是她人生的悲剧,冷晴从不后悔封了她的心。
在现代的时候,自冷晴改名后,只有两个人从不叫冷晴“冷晴”,一直是叫的冷晴的原名——冷馨。
那两个人,就是蒙语的爸爸和妈妈。
那时候,冷晴说她要改名叫冷晴的时候,蒙语的爸妈还阻止过她,说冷馨挺好听的,何必要改名?
冷晴只回了句“馨字比划太复杂,写起来太麻烦,晴字就容易多了”。
其实,连冷晴自己都知道她这个借口真的很牵强。
别说比划复杂的馨字,不管多复杂生僻的字,对于从小就有着过人天赋的冷晴来说,只要看上一眼就都能记住。
既然能记住,又何来的写起来麻烦?
一切都只是牵强的借口,她想要绝了自己情的借口。
最后,蒙语的爸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双双叹了口气就由冷晴去了。
到是蒙语听说冷晴要改名的时候,就差跳起来拍手叫好了。
蒙语说,冷晴比冷馨强多了,就是两个名字都不太好听而已。
冷晴犹记得,那时候,蒙语也吵着闹着要改名,说她不要叫蒙语,感觉延伸开来就像“蒙古语”一样,说她要改名叫蒙玥。
为了改名的事,蒙语委实跟蒙爸闹了好一阵,结果自不用多说。
那时候,蒙语还抱怨,说她和冷晴,也不知谁才是蒙爸的亲生女儿,蒙爸对冷晴比对蒙语都好。
改了名的户口簿发下来那天,看着那个名字,冷晴静默许久……
冷馨冷晴,冷心冷情,有什么差别吗?
一个冷心一个冷情而已……
第二十五章 途径平阳1
万里无云的苍穹中一抹暖阳高悬,晒得人也懒洋洋的。
高大古朴的城门外,是一望无垠的广阔平原,远远延伸到天际,看不见尽头。
此时正值春季,平原上嫩草抽芽,一片生机盎然之态,彰显着春日的美好。
一辆由三匹棕色高头大马拉着,以上等楠木制造的大型平顶四轮马车在这片晴空下于平原上缓缓前行。
马车车辕上坐着一名一手持马鞭一手拉缰绳,身穿藏青色长袍,一脸冷漠的年轻男子,男子身边横放着一柄三尺青峰,却是牧文。
车厢内二人,正是冷晴与炎子明。
“你在想什么?”见冷晴听了他的问题后就一直出神,炎子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冷晴的神游天外。
收回思绪,微垂下双眸,冷晴淡淡地答道:“没什么,冷晴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叫起来挺顺口的,挺好。”
见冷晴没有告诉他实话的打算,炎子明也只好闭口不再追问。
“爷,咱们这次是走官道还是抄近路回去?”马车外,牧文的声音忽然响起。
“走官道。”没有丝毫的犹豫,炎子明直接吐出这么一句话。
“是,爷。”牧文答应的声音过后,是一声马鞭凌空抽响的声音,马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车厢内,冷晴和炎子明都保持着沉默,冷晴是陷在了以往的事情里。
而炎子明,他虽看着冷晴,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都是各怀心思的。
许久许久,久到时间似乎已经冻结,车厢内,才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
“你都不问我是什么人?又是从何而来?就这么放心我跟着你们吗?”冷晴迎着炎煦的视线,如是问。
炎煦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反问:“那你为何不问我们是什么人?又是从何而来?就这么放心跟着我们吗?”
被如此反问,冷晴沉默了。
见状,炎煦依旧笑道:“如今,是你跟着我们,既然你不问,我们又何必问?不论你从何而来,是何人,总逃不过一个‘因’。而这个‘因’,想必你不愿说,我自也不会问。”
闭目,深呼吸,再睁开双眸时,冷晴眼中一片黯然。
是啊!就算他们问了又如何?她总不会告诉他们她的来历。
她所知道的东西,是他们终其一生也接触不到、无法理解的。她于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异类!所以,随遇而安吧!
是夜。
大梁国有十四郡,京都绉平在的郡,名为梁兴郡。
因林萧阳一路上走走停停,如同踏青游玩一般,是以,此刻,林知吾和林萧阳都尚未出梁兴郡。
因林萧阳贪玩,接连三夜,林知吾与林萧阳都错过了投栈的时辰。
今夜,他们二人又错过了投栈的时辰,只得在离绉平不过八百里的一个小村的一户村民家中借宿。
自第一天村庄的中毒事件后,林知吾和林萧阳之后再借宿在别的村庄里,林萧阳再也不敢轻易乱吃村民们给他们送来的东西,连水也不敢喝。
除非是经过林知吾彻底检查,确定绝对安全了的食物林萧阳才敢吃!
对于林萧阳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表现,林知吾还是显得相当满意的。
这至少证明了,林萧阳虽然孩子心性重,性子单纯,但好歹能吃一蛰长一智不是?
其实林萧阳也并非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只要好生教导,虽不能成为第二个朱梓陌,却也绝对能做个心细的聪明人。
拿着前天夜里那个大哥画的那张草图图纸,林知吾缓步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面上情绪既凝重又有些茫然,也不知他这样踱步多久了。
只见林知吾脚步不停,头也不抬地问:“林公子,你觉得这张图上画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那个神秘人,又为何要找这图上画的东西呢?”
此刻,林萧阳正平躺在那户村民家中的木板床上,一手枕于脑后,一手捏着一件物品。
细一看,林萧阳手中捏着的,却是他出发去江南,临分别那日,冷晴于城门外送他的那块红色玉佩。
借着一米开外的方桌上搁着的油灯,林萧阳一遍又一遍地细看他手中玉佩的纹理、雕刻,越看越觉得冷晴送他的这块玉佩煞是好看。
乍一听见林知吾问他问题,林萧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呐呐地看向林知吾,林萧阳反问到:“林副管事你说什么?”
林知吾闻言,蓦地停下脚步,看向一边平躺在床上的林萧阳。
见林萧阳手中拿着那日冷晴送他的那块红色玉佩,林知吾知道,林萧阳刚才肯定又盯着玉佩神游去了。
无奈地叹息一声,林知吾好言劝慰道:“林公子,就算你再想念爷和少夫人,也不必一有空闲就将少夫人送给你的玉佩拿出来瞧吧!”
听起来很平常的劝慰之言,实则,林知吾这话却是暗含了提醒之意。
林知吾虽说只比林萧阳大了两岁,也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在感情一事上,林知吾却是比木讷的林萧阳要显得经验丰富的。
林知吾岂会看不出林萧阳对他家的少夫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林知吾相信,精明如他家爷肯定也是看出来了的!
但朱梓陌却什么也没有说,做为一个下人,林知吾更加不能直言什么,便只能对林萧阳进行旁敲侧击了。
不过,单纯如林萧阳自是没有听出林知吾话里暗含的提醒之意的。
朝林知吾不好意思地笑笑,林萧阳翻身坐在木板床边,将手中的玉佩小心地收进怀中。
轻拍了拍玉佩的所在后,林萧阳方对林知吾笑道:“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见自己的提醒失败,林知吾只能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林公子,你觉得这张图上画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那个神秘人,又为何要找这图上画的东西呢?”走到方桌边坐下,林知吾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林萧阳依言起身,走到林知吾旁边的位置坐下。
边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