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室进门对面的墙下摆着一面书架,架上放有不少书籍竹简,可供住客闲暇无聊时打发时间。
外室中间则放着一张不算大的圆形茶桌,桌上垫着一块青色桌布,其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一圈茶杯,还有一柄长剑。
林知吾和林萧阳于桌边相对而坐,一个悠闲饮茶,一个手握茶杯而不饮。
林萧阳闻言,吐了吐舌头,嬉笑道:“我知道二师兄疼我,可是二师兄其实真的不必这样嘛!有你在,难道二师兄还不放心吗?”
摇头,林知吾有些怅然:“就算我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有防不到想不到的时候。况且,我还没长那七窍的心呢!倘若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我也担待不起。况且,爷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说罢,林知吾又在心里默默道:或许,这世上有一人能猜透爷的心思!只有那一人,能让精明如斯的爷变得逆来顺受,毫无往日的强势、雷厉风行。
“这些事,二师兄应该没让你告诉我吧!你这样告诉我了,不怕被二师兄责罚吗?”林萧阳忽然如此问到。
对于他的二师兄,林萧阳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对于敢私自透露与朱梓陌相关情况的人,林萧阳相信,朱梓陌绝不会给对方好颜色!
林知吾闻言,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不在意地笑了笑:“公子尽可放心!我既敢说,那就是爷允了的。爷早已交代过,除涉及机密之事,只要公子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公子。包括爷手下有些什么人,那些人分别是干什么的,都是可以告诉公子的。”
对于林知吾的话,林萧阳的反应便是——拿起手中茶杯喝了口凉茶,无所谓地笑笑。
“我才没那么大好奇心呢!再说了,二师兄手下有什么人、有多少人,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既然二师兄肯用他们,他们必是信得过的人,但我又没什么跟他们好往来的,知道得多了还心烦。”直到杯中茶水喝了一半,林萧阳才如是道。
单纯的林萧阳不知道、也不曾去想,朱梓陌肯让林知吾告诉他这些,其实是对林萧阳的一种莫大的信任!
在时机尚未成熟前,朱梓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暗中的势力隐藏起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信任林萧阳,朱梓陌怎敢轻易让林萧阳知道他手下的那些暗藏势力?
对于和林萧阳两人的大师兄,朱梓陌是明里暗里,绞尽脑汁防贼一样地防着。
不同于朱梓陌对他们那个大师兄,朱梓陌对林萧阳,却是十分信任的。
不仅因为林萧阳的家世对朱梓陌以后造不成任何威胁,还因为林萧阳他心性单纯不会反咬朱梓陌一口,所以朱梓陌才敢信任林萧阳。
这世上墙头草、叛徒这种人不在少数,若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一旦对方知道朱梓陌手下的暗藏势力,对朱梓陌便是一种莫大的危险。
换而言之,朱梓陌的坦诚,等同于朱梓陌将他的一切都交付给了林萧阳!
对于朱梓陌的心思,常年跟在朱梓陌身边的林知吾自然是知晓的。
不过听林萧阳说的那话,林知吾知道,林萧阳这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是怎么也不会懂得朱梓陌对他的信任程度的。
只是,朱梓陌也从没有想过要林萧阳知道他对他有多信任。
其实,在林萧阳心中,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就和他们三人的师父一样,都是不会伤害他的存在。对于其它的,林萧阳才不会去管去想。
就像他们师父一直教导他的“好奇心害死猫”,林萧阳才不想做那只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猫”。
“林副管事,那你准备怎么跟二师兄手下的人说我们在路上遇上的事呢?”林萧阳岔开话题问道。
看着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凉茶的林萧阳,林知吾笑着反问一句:“不知林公子希望我如何向爷禀报呢?”
想了想,林萧阳将手中茶杯里剩余的凉茶一口气喝完,忽地站起身,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知吾。
林知吾十分坦然地接受林萧阳的注视,面不改色地浅饮杯中茶水。
良久,林萧阳表情与语气皆很认真地道:“还是不要告诉二师兄我们路上曾遇到过危险吧!我……”
微垂下眸子,林萧阳抿了抿唇瓣,小声道:“我不想让二师兄担心。”
二师兄从小就疼他宠他,他小时候磕着碰着了二师兄都要好一阵担心。
现在,出城的第一天夜里他就遇到了险些丧命的危险,这要是让他的二师兄知道了,得该多担心啊!
他现在都这么大了,可不能再让二师兄担心他了!
这,便是林萧阳的想法。
“好,我会按林公子的意思禀报给爷的。”林知吾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看向林知吾,林萧阳不确定地问:“真的?”
看见林知吾微笑着点头肯定,林萧阳当即像个孩子一样笑开了,道:“谢谢你,林副管事。那我先回房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说完,也不等林知吾说什么,林萧阳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乐颠颠地跑到门边开门跑走了。
看着半开的客房房门,林知吾抿唇浅笑,笑得着实有些高深莫测、意味不明。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知吾发觉,林萧阳的单纯善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林萧阳就如同一张白纸,不染纤尘。
林知吾也挺喜欢看林萧阳笑起来时那天真可爱的模样,这总会让林知吾想起某个人小时候笑起来的模样,都是那样天真,让人觉得舒心。
其实,不论林知吾禀报与否,又或者刻意隐瞒了事情真相,都没有多大关系——玄武一手教导出来的苍蝶情报机构可不是吃素的!
简而言之,林知吾和林萧阳这几天遇到过什么,经历了什么,远在京都绉平的朱梓陌早就一清二楚了。
林知吾之所以那么爽快的答应林萧阳,隐瞒他们在路上险些丧命的事,只不过是不想让林萧阳不开心罢了……
话再说回悦阳客栈的掌柜。
下了二楼,客栈掌柜直奔客栈后堂的厨房而去,重又吩咐厨房里的厨子们将他们的拿手好菜全部做上,让小二第一时间送去二楼林知吾的客房。
出了厨房,客栈掌柜并未回客栈大厅,而是径直从客栈后门离开了悦阳客栈。
出了客栈后门,走出不到两米宽的巷子,穿过一条热闹的大街,又过了一条无人的胡同,客栈掌柜站在了一处院落的灰旧的后门外。
若从空中俯视,能看见这处院子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只得朱府的一半。但……
若是加上院子前面的铺面,啧啧!那这座院子的占地面积就很可观了!
迈上那两层矮阶梯,客栈掌柜抬手,拍响了那处院子的后门。
拍了好半天后,那扇一米多宽、两扇开的后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扇,一个穿着一身旧色灰衣,小厮模样的人站在后门内。
不等那灰衣小厮开口问什么,客栈掌柜已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青铜制的,一面铸篆书“朱雀”二字,一面铸一朵曼珠沙华的令牌来。
将令牌举到灰衣小厮面前,客栈掌柜急道:“快带我去见朱首领,我有要事禀报。”
灰衣厮见了那令牌,也不言语,只默默地侧身让开一条道,让那客栈掌柜进到院子里。
见状,客栈掌柜收起令牌,一个大跨步迈进了那座院子的后门。
灰衣小厮快速地关了门,转身,领着客栈掌柜往院子里面去了。
灰衣小厮左弯右绕地带着客栈掌柜来到了一间处在院子最边角、独立的屋子前。
当先一步走到门边,灰衣小厮只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轻三下重三下,然后便收回手静静地站着。
“进来。”不多时,屋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灰衣小厮轻轻推开房门,随后后退一步到门外一侧,朝着门内对客栈掌柜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朝灰衣小厮微一点头,客栈掌柜大步迈进了那间房间。
守在门外一侧的灰衣小厮在客栈掌柜迈进房间后又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房门关上,默默地退下了。
这是一间书房,三面墙壁前都摆着一个足有墙壁那么大的红木制的书架。
书架的书格内放满了线装书和竹简,都找不到空着的书格。
那些线装书放在上面的不少都卷了页脚,竹简表面虽黯淡却甚是光滑,足见这些书籍和竹简经常被人翻阅,这间书房的主人定是极爱书之人。
正对着房门的那面墙壁前的书架下放着一张暗红色的书案,书案的左上角放着一摞竹简和几本书册,右上角放着文房四宝。
书案后则坐着一个手拿书册,低头看书,发束赤玉冠、身穿赤衣的男人。
客栈掌柜朝着坐在书案后,并未因他进到房间里而有任何动作的男人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参见朱首领!”
第二十八章 平阳灯会1
坐在书案后的赤衣男人未有任何动作,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册,似乎并未听见客栈掌柜的话。
书房内一片沉静,只有悦阳客栈掌柜越发不稳的呼吸声浅淡可闻。
许久,直到客栈掌柜跪得双膝发麻,觉得有些支撑不住时,却听见一声极淡的问话声:“为何要越级参见,你的上级做什么去了?”
声音虽淡,却暗含着强劲的威慑力朝着客栈掌柜压去。
问完,赤衣男人忽然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抬起脸,看向单膝跪在书案前地面上的客栈掌柜。
当赤衣男人抬起脸时,着实让人惊讶——他赫然便是朱梓陌最得力的四个属下中排行第四的朱雀!
被朱雀的威压压得头冒冷汗,客栈掌柜更是不敢抬头看朱雀,脸都快埋进膝里了。
“朱首领,是主人身边的林副使来了,现在正在属下管理的悦阳客栈最上等的天字一号厢房里。因林副使来得突然,属下也未有时间禀报上级,是属下越级了,属下愿意领罚。”秉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客栈掌柜急急解释并连带着承认错误。
收回威压,朱雀语气淡淡:“罢了,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念你乃初犯就不责罚你什么了。只是无规矩便不成方圆,虽则林副使来得突然,但他没有直接来找本首领,便是没有急事。下次万不能再如此冒失越级前来参见!若被有心人发现,轻则你与本首领都得惹上麻烦,重则甚至会拖累了主人。”
“是,属下铭记于心,绝不会再有下次!”客栈掌柜唯唯诺诺地答应。
盯着眼前灰色的地面,话音一转,客栈掌柜又试探地问道:“不知朱首领现在可要随属下一同回悦阳客栈参见林副使?”
缓缓摇头,朱雀淡淡回道:“不必了,本首领自会寻时间参见林副使。”
话音一顿,朱雀抬手一挥,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而今世道越发不太平了,万不要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是,朱首领。”客栈掌柜恭恭敬敬地答应。
站起身,客栈掌柜垂首缓步倒退到门边,转身开门,出去后,还不忘将房门从外面关上了才离开。
书房内,只见朱雀将刚才看的书册合起放到书案左上角的那叠书册之上,转而拿起放在书案右上角的那叠筏纸放到自己面前的书案边上。
朱雀又提起搁在砚上的毛笔,沾了沾砚中墨汁,提笔在筏纸上写下一行字。
搁下手中的毛笔,朱雀拿起刚写了字的筏纸吹了吹,待筏纸上的墨迹干了,便小心地对折几下。
折成一个小长方形后,朱雀朝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哑奴!”
没过多大一会,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却是刚才领着客栈掌柜来找朱雀的灰衣小厮。
被唤做哑奴的灰衣小厮轻手轻脚地走到朱雀的书案前,低垂着头,很是恭敬的模样静静地等着朱雀发话。
哑奴走路时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显然是习过武的,而且武艺不低。
将手中折叠成小长方形的筏纸递到哑奴面前,朱雀仔细吩咐:“哑奴,将这张纸送去悦阳客栈二楼的天字一号客房,直接从门缝塞进去便可,要避人视线。若是不慎被发现了,对方见你不能言语,应也不会拿你怎样。切忌不可在外暴露实力!”
怪不得哑奴一直不曾言语,就连客栈掌柜与他说话他都是默默不言,听了朱雀这番话方让人恍然:竟是如此!
默默地伸出双手接过朱雀递到自己面前折叠好的筏纸,哑奴躬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和客栈掌柜一样,哑奴走到门外便转身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哑奴走了没多久,书房的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了,说是用力,却只推开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