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法虽好,但却要吸引对方骑兵的那一部分人马付出不小的代价,战场机遇瞬息万变,那日苏来不及考虑更多,命令固然是在本能之下驱使,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过河的一部骑兵正是土默特部巴图的麾下,这种看似无意间的仓促决定,落在他们眼中却成了那日苏的有意为之,以公报私仇。
只是对方骑兵顷刻即至,并没有留给他们过多的时间思考,纷纷本能的高擎起马刀应战。土默特部不愧是漠南四大部落之一,能够在众多部落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也不是浪得虚名,靠的便是部落里的勇士。对方骑兵便如奔腾的洪流一般轰然撞了上来,立即变激起阵阵血染的浪花,战马嘶鸣,勇士呼喝,惨叫……
尽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土默特部的骑兵还是成功的拖住了乌珠穆沁部的偷袭。
看着源源不断乌珠穆沁部的骑兵,那日苏越发心惊肉跳,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对方竟然也有近万的规模,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之下似乎是败多而胜少。
但是局势已然如此,他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依然分成左右两部的后续人吗,成功的切入乌珠穆沁部的两翼,到时候战场局势必然瞬间扭转,谁胜谁负便有了更多的变数。
对方骑兵并没有使用蒙古人传统的骑射,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试图以大军的突然性,以及强大的冲击力,一鼓作气而将联军冲垮。可是很显然,对方的主将轻视了联军的实力,反而使己方陷入胶着之中,从而抵消了一部分优势。
对方主将当也不是庸人,冲击受阻便立即令余部人马即时转向,兜了个圈子奔土默特部勇士的侧翼而来,一切动作变换的行云流水,毫无阻滞之感,果真是一支不可多见强军。
那日苏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忽热特部也是支小部落,他一直率领着自己部众们生存与各大部落的夹缝之中,这些年从未指挥抑或是参加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此时此刻支撑着他的是当年曾跟随林丹老汗四处征战的阅历,他苦苦支撑着,忍受着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两翼的骑兵迟迟未到,再如此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恐怕以土默特部为中坚力量的前部人马就有可能崩溃。
忽然,那日苏瞧见对方战马冲阵之中,赫然有一个衣服华贵红袍黄帽的大喇嘛,身边精骑环绕,一眼可知是这支骑兵的高级将领,看身后旗子的规模且有八成便是主将。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那日苏的脑中蹦了出来,常听人说,汉人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自己何不也效仿一下,来个险中求活?
“忽热特部的勇士们随我来”说罢,抖缰紧夹马腹,当先窜了出去。自家首领发话,勇士们当然趋之若鹜,一往无前的随之冲入敌阵之中。
在那日苏的带领下,忽热特部的数百勇士成一条带状,像一柄利剑狠狠的插向了乌珠穆沁部的心脏。对方很快也注意到了那日苏和他玩了命一般的部众,精骑纷纷阻拦,大喇嘛赶忙拨马后撤。
奇袭失败,大喇嘛与忽热特部勇士的距离越拉越远,从五十步直拉开到近百步,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乌珠穆沁部骑兵越来越多。那日苏的铤而走险不但没有成功,反而陷入了险境难以脱身。绝望之下他抽出背上骑弓,搭箭瞄准了正在迅速远离自己的大喇嘛一连三箭抛射出去,便向老天祈祷起来。
蒙古骑弓有效射程不过六十余步,三箭连射出去,还能不失准头,是他臂力的极限。在近百步的距离上,能否命中目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第一支箭果然落空,随之第二支箭也落空了,那日苏的一颗心脏悬到了嗓子眼,最后一箭不中,就彻底完蛋了。
于喧嚣的战场之上,那日苏似乎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支轻箭没入了那大喇嘛的胸腹之间。大喇嘛胖大的身躯于蒙古马上摇晃了两下,终于失去了重心跌落于草地之上。
围攻忽热特部的骑兵顿时便慌了神,赶忙收缩阵脚,又急急去查探大喇嘛的伤情。那日苏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立即命令麾下勇士展开战线趁势掩杀过去。
那日苏打了这么多年的大小恶仗,将骑兵当作步兵来用还是头一遭。这个大喇嘛显然是乌珠穆沁部极为重要的人物,此人的落马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骚乱,甚至连前沿阵脚都有了动摇的迹象。
那日苏哪里还敢再犹豫,立即命人吹响了全力反击的号角,“呜呜”之声顿时响彻战场上空,联军勇士们挥起鲜血淋漓的马刀,催动战马,发起了试图冲破对方的战线的全力一击。
第三百六十八章 联军中计
别阔儿带着麾下敖汉部的勇士赶到东阳河时,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那日苏所率领的联军竟然一举击溃了乌珠穆沁部的骑兵,错过了这场精彩的战斗,使得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有部下询问是否加入战团时,被别阔儿断然拒绝,事到如今他这千把人是否加入战斗,对战局产生不了任何决定性的影响,联军胜利已经成为定局,何必再徒然损失敖汉部珍贵的勇士。
别阔儿并不知道,就是他这一瞬间的决定,在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战斗中,挽救了麾下成百上千的敖汉部勇士。而此刻,他的心中只交织着羡慕与几许后悔,或许不自作聪明的提议前锋探路,便也能在这场盛大的胜利中分得一杯羹。
乌珠穆沁部的骑兵毕竟有上万人,战线崩溃之后四散奔逃。别阔儿转眼间有了新的主意,与其加入决战的战团之中,不如追击逃散的溃兵,多砍上几颗人头过过瘾也是好的。
“敖汉部的勇士们,跟我杀过去,追击乌珠穆沁部的败兵!”
骑兵队伍轰然而动,以此作为对这位年轻汗王的回应。别阔儿急催胯下蒙古马,直奔规模最大的一股溃兵而去,就算是捡残羹冷炙也得挑最肥的。那些乌珠穆沁部本来以为脱身,谁知半路上竟有杀出一部伏兵来,顿时又惊得催马逃命,只是别阔儿又如何让他们得计,呼哨一声,敖汉部的骑兵勇士们立即分成两部,像一支巨大的铁钳,于两翼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别阔儿由背上抽出骑弓,发令对已经近在咫尺的乌珠穆沁部溃兵进行第一次齐射,他可不像那日苏那般死板,竟然能将上万的骑兵大军当做步兵来用,真想不通为何明朝总兵竟然让这样的人来统帅联军。
箭雨蝗虫一般抛射向前方的溃兵,转瞬之间,便有数十上百骑人仰马翻,当即又被随后赶来的同族骑兵马蹄践踏,顿时便血肉模糊一片,成为一团团的骨肉之泥。
面对如此惨景,别阔儿毫无同情之色,草原上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如此残酷的一幕,他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与之恰恰相反,鲜血的纷飞四溅,反而让这位年轻的汗王心底里腾起了遏制不住的兴奋与激动,疯狂的挥舞着骑弓,声嘶力竭的狂呼大喊着。
敖汉部骑兵对乌珠穆沁部仍旧穷追不舍,当再次调整好角度和位置之后,第二次齐射如雨落下,又是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模糊。那些溃兵们似乎终于被这种让人绝望的紧逼,逼出了最后一丝力量,而硬生生的回击起来,战马疾驰之下,抽弓搭箭,回身疾射,竟然轻箭如雨。
敖汉部勇士们猝不及防之下立即便有人中箭,跌落马下,而战马速度太快,后面的人根本不及回避,多数落马之人被生生的被踩踏而死。
别阔儿胸中气愤难当,又心疼不已,但是却不能因此而放慢脚步,这些溃兵就像是狡猾的猎物一样,一个充满了攻击**的猎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将之放弃。
“齐射!齐射!”
有些急躁的别阔儿开始放弃了先前猫戏鼠的态度,转而不再惜用臂力与箭支,马弓齐射一轮紧挨着一轮,乌珠穆沁部的溃兵们就好像割倒的牧草一般,倒了一茬又一茬,再没有还手之力,除了拼命的奔逃,还是拼命的奔逃。
蒙古轻骑独步天下,其中尤其以骑射为最,在一个优秀的蒙古骑兵眼中,催动战马大规模的冲阵与敌人硬碰硬是最愚蠢的办法。真正的蒙古轻骑从来都是在高速的运动中,或追击,或吸引敌人追击,以其擅长的骑射进行致命的打击,由此来逐渐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从而取得战斗的最终胜利。
正是基于此点,别阔儿对于那日苏将骑兵当作步兵的战术不屑至极,这厮不过是行了大运气而已,并且就算他取得了胜利,联军的损失当也不会少了,达木老人经常提起汉人的一句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虽然不满于达木老人张口闭口汉人云云,但对这句话还是由衷的认同。
因此别阔儿的敖汉部勇士们绝不会重演这种愚蠢,即便是乌珠穆沁部的溃兵此刻只顾一心逃命,如果以阵冲阵,他的骑兵仍旧会在对方的决死而战下死伤甚巨,只有骑射,只有骑射才是以最小的伤亡为代价,全歼敌人的最佳战术。
敖汉部分成两翼的骑兵将蒙古人的看家本领骑射发挥的淋漓尽致,上千的溃兵转瞬之间便已经所剩无几,绝望之下的乌珠穆沁部溃兵竟然放慢了马速,扔掉武器,求饶投降了。
别阔儿丝毫不为所动,指挥着敖汉部的骑兵将这些人团团围住,箭雨纷纷落下。等他们离开之时,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上,除了死尸还是死尸。
不过还是有敖汉部的游骑抓了活口,正拼命的疾驰而来,远远便见到游骑拼命挥动着马鞭,频频打马,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别阔儿的心头腾了起来。
果然,游骑奔到近前之后的第一句话便让他顿时如堕冰窟。
“有伏兵,上万伏兵,直奔联军去了。”
别阔儿直觉的脑中嗡嗡乱响,身体摇摇欲坠,犹自不相信的问道:“哪里的伏兵,奔哪里去了?”
游骑口干舌燥,将捉的活口掷于地上。
“看旗号是乌珠穆沁部,人马在一两万之间,奔那日苏的联军去了。”
“没有看错!”
“岂会看错,抓了活口,他说,他说与那日苏决战的是,是乌珠穆沁部的法王罗桑坚赞,罗桑坚赞麾下的骑兵也不是乌珠穆沁部的骑兵……是由各部降军拼凑而成,而号称乌珠穆沁部第一勇士的乌恩,正带着大军……”
游骑的话说到此处便难再继续,别阔儿仿佛被大锤接二连三的猛锤了一下又一下,巨震之下经过短暂的慌乱却又惊人的镇定下来。
他已然明白,那日苏中了乌恩的诡计,那个什么罗桑坚赞法王分明就是乌恩的诱饵,那日苏就像是一条愚蠢的大鱼,在乌恩的诱使之下一头撞了上去。事到如今,战场胜负顷刻逆转,败局恐已不可挽回。
“走,回去,与那乌恩决一死战!”
热血上涌的别阔儿不及多想,当即决定回师救援那日苏,尽管他明白此一去有如飞蛾扑火,可真正的蒙古勇士又岂能在生死存亡之际,放弃了伙伴而独自逃生呢?
别阔儿挥动马刀斩了那活口,带着部众往西折返。当敖汉部的骑兵再次赶回东阳河畔,战场上的形式果然已经发生了逆转,先前追击溃兵的联军反被乌珠穆沁部击溃。
乌恩果然是蒙古人中善用骑射的高手,与别阔儿一样,他所奉行的也一定是在高速运动中以骑射消灭敌人,击溃敌人。所以,等别阔儿能够遥看到战场之时,乌恩的大军正在穿插迂回,驱赶着那日苏早就选入混乱的联军。
联军在与罗桑坚赞的战斗中本就受创不小,更何况其中的主力土默特部又对那日苏让他们充当炮灰的决定大为不满,所以在吴恩大军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同时,他们几乎马上就放弃了抵抗,在本部将军带领下,逃命而去。
有了土默特部的带头,联军顷刻间土崩瓦解,那日苏再也无法约束,眼见已经无力回天,也只好加入到逃亡的队伍当中,但他仍旧不忘了将那身受重伤的大喇嘛带上,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在乌珠穆沁部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那日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他选择了溃逃的一刻起,才是噩梦的开始。
别阔儿与远处遥遥望着战场,心如刀绞,他来晚了,就算没有来晚,他这千把人又能对战局有什么帮助吗?别阔儿反复的在内心中质问自己,却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仔细的打量了这处战场,这是一片三面环坡的低洼地,除了面对东阳河的一侧,其余三侧都有着不小的坡度,只是由于这片洼地的面积太大,坡地的坡度又十分的平缓,才使人置身其中之时不易察觉。同时,身在洼地之人目力所极便是天地一线的错觉。
在洼地往南是离开外便是草原的尽头,是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