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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非凡接口道:“凶手真正的目的是要杀胡吉安,骆思思只不过是个无辜的牺牲者而已。”
霍梦燕跟着道:“骆思思被杀,留尸船舷水中,这是诱饵。凶手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们诱出轩厅,就是为了有向胡吉安下手的机会。”
她心中的炉火既已熄灭,便不由自主地参予到了血案的分析中。
洪千古极为轻蔑地瞅了霍梦燕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年轻人能知道些什么,何况还是一个小丫头?
他轻蔑的表示,并未能吓退霍梦燕,却更激发了她心中的傲气。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到底看看是你不如我,还是我不如你?
轻蔑是很能伤害人的,而因轻蔑自尊受到了伤害的人,尤其是女人,常常会去向对方求以发泄。这一点,洪千古是不曾想到的。
霍梦燕歪起头,重重地回哼了一声,继续道:“凶手是两个人,一个在轩厅外,一个在轩厅里,外边的凶手故意杀死去文房取四宝的骆思思,抛入船尾右舷水中,以引诱我们去船尾,而轩厅里的凶手趁混乱之机杀了胡吉安。”
洪千古仍冷哼着道:“你以为胡吉安是那么好杀的么?”
霍梦燕针锋相对:“你就认为他那么了不起,没人能杀得了他?”
白赐天已回坐到了座位上。这时冷冷地插嘴道:“据白某所知,今天轩厅里的人,想杀了胡吉安不被人发觉,而又不留下痕迹,决没有人能做得到。因此,凶手一个在轩厅外不错,一个在轩厅里却是绝不可能。”
白云楼楼主的话在江湖上是很有份量的。他这一开口,便封住了几个想说话的人的嘴。同时,他的话也确是有些道理。
霍梦燕虽然聪明伶俐,唇舌似剑,但在这类事情上不仅见识肤浅,而且经验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丁非凡正待开口帮她的忙,贾无瑕却开口了,她悠悠地、轻飘飘地从嘴里飘出一句话:“世上没有绝不可能的事。”
厅里的空气突然冻结。
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形力。
洪千古重重地呼了口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无瑕抿抿唇像是想回答,却又没回答。宋孝忠却突然抬起头来道:“如果凶手是胡老的熟人,而胡老又非常相信他,那么——”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下面的话,每一个人都已明白。凶手有可能在轩厅,而且就在这些人中间!
贾无瑕向孝忠投去一个眼光,眼光中充满了柔情与赞赏。
丁非凡接过话来,正色道:“花艇傍在湖心,四面是水,此湖鹅毛沉底,来无人敢泅水,更何况船四周灯笼高接有人把守,凶手泅水登船的可能性极少,因此杀害胡老的凶手极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一人。”
“哦!”众人虽然已知道了孝忠话中的意思,但当这层意思由丁非凡口中赤裸裸地说出来时,仍有人禁不住发出了惊呼。
“嗯,这话……也有道理。”袁功勋扁扁嘴支吾着道,“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丁非凡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俨然就像当年的十三州府总捕头,挥着手道:“要找出凶手也不会太难,大家先将自己出轩厅的时间和出厅后干了些件么,有何证人,先各自叙说一遍。”
“这法子倒也不错。”袁功勋首先响应,“我是第四个跑出轩厅的,在我前面的是吕少侠、丁少主和宋少主。我出厅后就一直跟在少主身后到了船尾有舷,然后就呆在那里,看着把骆思思从水中捞起来……”
他说得很详细,也很动情。当说到两个船夫抢着骆思思尸体,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忍不住又去瞅了躺在地上的骆思思一眼,眼中淌下了两滴泪珠。
吕怀良犀利的目光盯着袁功勋。他万没想到,这位堂堂的平南王爷居然会为一个舞女而如此动情,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到袁功勋的表情带着有几分做作的成份。
袁功勋带了个头,其余的人也想继效仿。
无形中轩厅变成发公堂,丁非凡变成了公堂上的主审官。
袁汉宗、贾连成、霍梦燕、贾无瑕和宋孝忠都将自各的行径说叙了一遍。
只剩下吕怀良、洪千古和白赐天没有开口。
吕怀良是第一个出轩厅的人,跟在他身后的人很多。他没什么可说,也无须说什么。
洪千古和白赐天可不同了。根据刚才各人所叙的情况,洪千古和白赐天是在众人之后离开轩厅的,而在船舷上又有一阵子功夫没见到他俩,两人都是怀疑对像。
两人不开口,丁非凡只好问:“请问白楼主,您是什么时侯离开轩厅的?”
他和白赐天关系甚好,所以问话口气特别的客气。
白赐天想了想道:“我离开轩厅时,厅里只有卜老、任焉梦和胡吉安三人。”
丁非凡又道:“您出轩厅后,是否直接去了船尾右舷?”
白赐开沉静地道:“我刚出轩厅,发沉右舷舱房里似乎有异样的响动,于是我便去了右舷舱房。”
丁非凡忍不住嚷嚷道:“你去了右舷舱房?”
有舷舱房正是胡吉安被害的现场!
白赐天脸色有些泛白,但仍很镇定地道:“是的。但我在舱房什么也没看见,当我打算退出来时,又听到里屋有异样的响声,于是我又进了里屋,我就这样被异样的响声。引着穿过了八间舱房,从左舷舱门里钻了出来。”
丁非凡道:“有人见到你吗?”
白赐天摇摇头:“没有。当我赶到船尾右舷时,般夫已将骆思思的尸体从水中捞起,正往轩厅里抬。”
丁非凡目光转向洪千古:“洪庄主,你能将你的情况说明吗?”
洪千古对霍梦燕的轻蔑,已引起了他的不满,所以他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和生硬。
洪千古晃了晃秃头,居然没有回答。显然,他已决心和这些年轻人斗到底。
这时,卜善慈轻咳一声道:“老夫是继洪庄主和白楼主之后出轩厅的,当时轩厅里只要胡吉安……”
任焉梦突然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插嘴道:“还有我在,但是……我没有杀他,是他要杀我!”
他指的是柳林道坪索还白龙神驹一事。
众人不知、他所指,所有怀疑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任焉梦的脸上。
“你别紧张,没人要杀你。”卜善慈拍拍任焉梦肩头,和蔼地笑笑,然后对众人道,“是老夫叫任焉梦留在轩厅里的。任焉梦说胡吉安要杀他,很可能指的是柳林道坪一事……”
他话还未说完,任焉梦又突然指着洪千古道:“还有他,他也要杀我!”
众人不觉相顾骇然,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怀良冷漠上没有表示,但瞳仁深处却闪过一道厉芒。
他在柳林道救了任焉梦,自然懂得任焉梦指的怎么回事,但他不明白任焉梦上了花艇之后,为什么会有如些反常的痴相。
卜善慈按任焉梦肩头:“乖孩子,不要怕,这里没有人要杀你。”
“嗯。”任焉梦轻嗯了几声,很快地安静下来。
洪千古瞪圆了眼:“你说此话有何证据?”
洪千古端正了向身子,毅然地道:“实不相瞒,洪某曾与胡吉安和峨嵋掌门纪莲丽,受沈大官人之托,在柳林道坪截杀过任焉梦,这件事吕少侠亲眼目睹,我也不想再隐瞒。任焉梦一定是记恨在心,趁他与胡吉安两人留在轩厅时,突然出手杀了胡吉安,然后移尸右舷舱房。”
霍梦燕冷嗤一声,学着洪千古先时的口气道:“你以为胡吉安是那么好杀的么?”
洪千古缩鼻子道:“任焉梦武功邪门得很,令人防不胜防,洪某在柳林道坪就曾栽倒在他手下。”
大多数人都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于洪千古之口。
霍梦燕翘唇道:“即算如此,一个痴儿能想得出移尸舷舱房的妙计?”
洪千古沉声道:“痴儿有时常常是最聪明的人。”
霍梦燕一时又语塞。
丁非凡立即出面解围:“任焉梦既然为柳林道坪之事,对胡吉安记恨在心,那么胡吉安她必然会因柳林道坪之事,对任焉梦怀有戒心。试想在这种情况下,任焉梦想要悄然无声地杀死胡吉安,而不留下痕迹,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可能,”袁功勋抢着表态,“绝不可能。”
洪千古黄惨惨的脸变得蜡黄,嘴唇扁了几下,没能挤出声来。霍梦燕秀眉一挑,眼里透出一抹寒芒,用叽笑的口吻道:“如果是洪庄主换了任焉梦的话,那就不是绝不可能的了。”
洪千古咬咬牙:“你是说我杀了胡吉安?”
霍梦燕抿抿嘴:“我没有说你杀了胡吉安,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比如说,你出轩厅后,向跟着出来的胡吉安招招手,把他叫入右舷舱房,然后突然出手……”
洪千古黄脸变成了青白色:“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他?我和他是换贴的生死兄弟!”
霍梦燕接口道:“正因为你们是换贴的生死兄弟,所以你才有成功的机会。”
“你……”洪千古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洪庄主,你什么时侯开轩厅,离开轩厅后做了什么?”丁非凡沉声发问。他那口气神态就像在审问犯人,只是在结尾词上少了“从实招来”四个宇。
洪千古气得秃顶发红,嘴扭曲:“我没什么可说的!”霍梦燕抢口道:“你不肯说,莫非是心中有鬼?”
洪千古从椅子中蹦跳起来,双目泛赤,那模样似乎就要动手。
袁功勋一旁劝说道:“洪庄主,连卜老都说了,你又何必固执?”
洪千古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深吸了口气道:“我是在袁汉宗和贾连城出轩厅后,胡吉安叫我出厅的。”
丁非凡凝目道:“胡吉安叫你出的轩厅?”
“是的。”洪千古正色道,“胡吉安见大家出轩厅后都奔向船尾右舷,便吩咐我速出轩厅到船头和左舷去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丁非凡跟着问道:“你出轩厅后,去了船头和左舷?”
洪千古点点头。
霍梦燕抢着问:“谁能证明?”
洪千古仰起头,凛然地道:“洪某做事敢作敢当,从不欺诈,说话一句一实,从不诓人,根本无须人证明。”
他这番话说得音节响亮,掷地有声,一字一锤充满了傲然骨气。
丁非凡和霍梦燕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继续发问。
崔管家躬着身,趋前一步道:“今夜在船头和左舷的领班是江涛和徐洪,他们也许知道些什么。”
丁非凡立即道:“有请江涛和徐洪二位领班。”
卜善慈向崔管家呶了呶嘴。崔管家随即发下话,吩咐江涛和徐洪来轩厅。
须臾,江涛和徐洪走入轩厅。
崔管家向两人低声说明了一下情况,江涛拱起双手见过群豪之后,躬身道:“船尾出事时,洪庄主确来过船头和左船舷查看,当时是在下与徐洪一起替洪庄主撑的灯笼,但是在船头左船舷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丁非凡眯眼,挥手示意江涛和徐洪退下。
轩厅里的空气,除了沉闷之外又增添了几分混浊。
丁非凡扁紧的嘴唇抖动了好几下,才说出声音:“有江涛和徐洪的证明,洪庄主的怀疑应该是排除了。”
洪千古重重的一声冷哼。
丁非凡顿了顿,才道:“现在值得怀疑的人只有两人,一个是任焉梦,另一个……”话音到此顿住。
众人的眼光投向白赐天。
白赐天静静地坐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丁非凡支吾了一下,对卜善慈道:“卜老意下如何?”
他心中怀疑的凶手当然是白赐天,但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于是便推给了卜善慈。
卜善慈没直接回答他,却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吕怀良道:“吕少侠有何高见?”
吕怀良略一思忖,端然道:“依在下所见,先查明胡吉安的死因,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所在。”
卜善慈点头道:“此言极是,就烦劳吕少侠认真检查一下胡吉安的尸体。”
吕怀良没有犹豫:“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吕怀良离桌上前,在胡吉安身旁蹲下了身子。
他端祥胡吉安脸面片刻,伸出了手,此时地听洪千古一声沉喝:“慢!”
喝喊声中,洪千古已抢身到吕怀良身旁。
任焉梦想弹身跃起,却被卜善慈按住了肩头,一张脸涨的通红。
吕怀良抬起头,沉静地道:“洪庄主,有何赐教。”
洪千古眯着眼,冷声道:“你让开,待我来。”
吕怀良亮晶晶的眸子闪着光:“洪庄主不相信在下?”
“是的。”洪千古咬咬嘴唇道:“我信不过你们。”
轩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
凭吕怀良在无名份的身份,就连胡吉安见到他时也要敬让三分,洪千古怎能如此无礼?
谁都料定吕定良必举发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