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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是当年不敌魔王,放到现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比起海克里斯将军这些年来的赫赫战功,这根本无足轻重。
“我当年不敌凯撒,这条疤,就是他留给我的。”海克里斯缓缓说,他脸上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微微扭动,像是不屑,“那又如何?”
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海克里斯的这道狰狞恐怖的疤痕是从哪来的,现在知道,那居然是和魔王凯撒对决后留下的。
更是敬佩。
“将军阁下武功绝世,当年惜败,也不过是一招之差,自然没什么。”费马也似乎很是同意海克里斯的说法,但他继而说的话,却是……
“但,据我祖父所说,阁下当年与魔王交手之时,魔王唤了阁下一声师弟。”费马说到这里故意压低了声音。
却还是让四周围好奇心无比旺盛的民众听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民众简直沸腾了,这是什么样的惊天消息,现任军部大佬,联邦的支柱,海克里斯将军,居然是魔王的师弟。
这是多么可怕的指认。
再联想到苏君炎的身份,以及他一路走来的经历,更为可怕的猜测,就在每个人的心底生根发芽了。
就连苏君炎本人,都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海克里斯,有些震惊。
他从来没有听老师说过,他还有过这样一位师叔。
可想到之前海克里斯对他的格外宽容,以及这一次的强硬回护。
居然是连他,都有些忍不住相信了几分。
“荒谬。”最终,海克里斯只是说了两个字,荒谬。
他还是显得很平静,根本不为费马那近乎离奇的指责有半点犹豫和不安。
人群有些稍稍平息。
因为海克里斯的权威,毕竟还是深重。
甚至一些懂得权谋关窍的人,都觉得费马有些愚蠢,想要靠着这些不靠谱的捕风捉影来陷害一位实权大佬,真是不够聪明到了极点。
就算是想要做疯狗,也未免是条太笨的疯狗。
人人都知道,实际上,费马现在以亚尔斯·庞贝马首是瞻,他为了向那座活火山献媚,也未免做的太过头了一点。
“哦?荒谬吗?”费马此时却出奇的平静,他看着地面,一字一字说,“我听说魔王一系传人,因为修炼功法特殊的原因,会在左手臂上形成一道极深的红线,要是将军阁下觉得我说的荒谬,不妨让大家看一看,若是没有,我甘愿死在将军刀下。”
他这几句话说的简直掷地有声,让人不禁动容。
海克里斯沉默。
苏君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中惴惴。
左手臂上的红线,他是知道的,因为修炼千里长屠杀气,血腥太重,会逼迫的杀气在身体上有异变,那红线就是异变的表现。
红线颜色越深,就证明功力越强。
苏君炎之前因为左臂特殊,从来不让它暴露在外面,所以别人自然无从察觉。
但海克里斯……
真是狠毒啊。
苏君炎感慨,这个费马根本没有他表现的那么那么鱼唇,他一步步的,把海克里斯拖到了无法后退的地步。
连左手红线这种细节都掌握了,费马这一次的突然进攻,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这是……一场阴谋。
阴谋的气息太浓重了。
四周围的民众虽然没有说话,但看着海克里斯的眼神,明显就是在说,证明一下吧,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吧。
“放肆!”终于,一直守在海克里斯身旁的那些没开过口的军部近卫愤怒了。
一个应该是近卫军队长身份的人,猛然拔出了剑半寸,朝着费马低吼。
“费马阁下,您知道诽谤一位军部大将军,是什么样的罪名吗?”他语声凛冽,让四周围的民众根本不敢直视。
到了这一刻,才有人想起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而是一个,被一支战斗力超群的军部近卫保护的,军部大将军。
有人害怕了起来,有点退缩了。
“劳伦斯阁下,这里是中央王城,不是你军部大营,不是你看谁不顺眼,就能一刀杀了的,中央王城有中央王城的规矩。”费马说的还是不紧不慢,“要是将军阁下左臂确实没有红线,我自愿入审判院领罪,到时候,要杀要剐,全听将军阁下处置。可要是……”
可要是有的话。
费马没有说。
他只是,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海克里斯。
那是第一次,今天,真正地和海克里斯对视。
他微笑,好像是在无声地说,将军阁下。
将军。
第二百六十章 【当街杀】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呢?”沉默了很久之后,海克里斯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很轻松。
几乎是在他笑声落地的那一刹那。
所有的军部近卫军,全员长刀出鞘。
“呛啷——”整齐到像是只拔出了一把刀。
恐怖的杀气瞬间笼罩了全场,那是属于真正的军人,从尸山血海里带回来的力量。
生人勿近。
四周围的民众开始真正地退却。
他们忽然明白了过来,之前的所有的对峙,逼视,民众的力量。
都是假象。
当一个铁血将军不准备和你讲道理,而是拔刀的时候。
那些东西什么都不是。
特别可笑。
费马没有笑,他很认真,很严肃,毫不畏惧,甚至眼神中带着一点快意,一点疯狂地直视着海克里斯那仿佛不屑的眼神,说:“将军阁下,您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这里,可都是联邦的人民。”
“把路让开,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海克里斯轻轻地说,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政客的那些锋利言辞,刁钻手段,敌不过军人的刀锋。
可,费马,他不仅仅是个政客。
“那么……”费马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高举起了双手,大声道,“我宣布,中央联邦军部大统领,大将军海克里斯·拉文霍德,以公谋私,意图破坏联邦议和大计,以叛国罪论处,来人呐,还不将他拿下。”
“呵……”海克里斯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笑话。
那些还没有彻底退去的民众,也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这位高阶红衣议员。
仅仅就靠着刚刚这些听起来根本毫无根据的对话,就要将一位军部大佬,中央王城最有权势的人以叛国罪论处。
实在是……太儿戏,也太天真了吧。
“你代表不了审判院,更代表不了上议院的意志。”海克里斯总算说了一句话,而不是笑。
费马沉默了有一秒钟,然后骤然怒吼道:“我是人民!”
我是人民。
这句话是曾经建立了议院制度的先贤罗素·格罗马在被军部大军围攻时怒吼出来的,他喊出这句话后就死在了军部的长刀之下。
可他的死,却换来了上下议院的建立,过度膨胀的军权被遏制。
如今,仿佛是时光倒流,旧事重演。
可费马那一句话落下,却有人立刻响应。
响应他的不是人民,而是那些一直站立在一旁,好像是被人忽略了的,白色十字卫队。
他们沉默地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把像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枪械一样的武器,瞄准了军部近卫军,和,海克里斯本人。
就如同是对之前的那种沉默的反驳。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那些褪去的人潮里,也显露出了很多的,穿着长袍的,将面目完全遮盖住的人。
他们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散发出强大的精神力压迫。
这是一群强大的魔纹术士,来自哪里,根本毋庸置疑。
这是一次,谋杀。
一场,阴谋。
苏君炎这个时候才真正知道,他这一次的回归,到底引发了多少的风暴。
他觉得很好笑。
又觉得很可悲。
当外族已经攻打到家门口的时候,人类想的居然还是求和,甚至是内斗。
这样的种族啊……
他居然是有点对于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半属于人类的血液,有些鄙夷了起来。
却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他要死。
海克里斯也要死。
如果,这一场阴谋成功的话。
根本没有人会管他们是怎么死的。
史书上只会记载,新大陆历两百二十八年夏,中央联邦军部大统领海克里斯·拉文霍德公然叛国,被愤怒的民众当街处决,同时一并处决的,还有罪大恶极的魔王传人苏君炎。
历史上很多的事情,都是这样写的。
那些所谓的愤怒的民众背后,到底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和血腥角力,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除非……他们能够活下来。
“你们想杀我。”海克里斯到了这一刻还是平静,因为自信,也因为他绝对不动摇的铁血之心。
他能够感觉到有一股不弱的压力正在压迫着他的眉心,那是来自白色十字卫队的那些奇型枪械。
那些东西一个星期前还摆放在他的桌子上,研究的初衷是为了对付魔种的高阶强者。
没想到,现在是用来杀他。
在那些如同海潮褪去后露出来的尖锐石头一样的长袍人里,他也感觉到了不止一个实力在七阶以上的人物。
魔纹术士协会,恐怕,那十人议会里,来了不下一半吧。
真是有趣,那么多人,想要自己死啊。
“没有办法。”费马叹气,像是很遗憾,“请您去死吧。”
话音落下,子弹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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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马是条疯狗。”阔大的火山岩餐厅里,亚尔斯·庞贝已经解决了今日的早餐,正在用清淡口味的酒漱口,“让他去咬人,再好不过了。”
一旁的老管家递上干净的丝绸,让他擦手,同时低声说:“可是费马,也有一颗狼心啊。”
“他不敢。”亚尔斯笑了起来,“我活着,他就不敢。”
这句话,说的无比自信。
自信的,那个老管家忍不住低下了头。
这一刻的亚尔斯让人不敢直视。
充满了活火山的热量和狂野,随时准备燃烧任何一个敢于靠近他的人。
“咄咄——”敲门声。
今天这个房间的第二通谨小慎微的敲门声。
只是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的小心,谨慎。
亚尔斯没有理会,继续用丝绸擦着自己的手。
老管家则缓缓走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了门。
门外还是那个之前来报信的黑衣仆从,他低声对老管家说了什么,老管家点了点头。
脸色忽然有些凝重。
门关上。
老管家又缓缓走到了亚尔斯旁边,低声说:“那边,好像有动静。”
“哦?”这一次,亚尔斯,眉头,罕见地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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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
第二百六十一节 【麻衣学士】
气氛肃杀到了极点。
子弹上膛,长刀出鞘。
整个场面已经被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那些之前在这些凶险的匕首还没有露出来之前,充当台前遮掩的图纸的民众早就被隔开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们看不见,也不敢看见,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图穷匕见。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在所有该流的血都流干净以后,他们会被带到联邦特勤局,说一些应该说的话。
为这场荒诞又阴暗的当街杀,留下一个龌蹉的注脚。
“跟紧我。”海克里斯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长刀,这一场血战不可避免,“要是你死了,我就真的对不起你的老师。”
苏君炎现在力量全失,虚弱到了极点,任何的伤害都足以致命。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虚无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无尽大海上漂流,而身下只有一艘简陋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暴雨给掀翻。
他明白师兄现在一定在某处伺机待发,到时候战斗一起,他一定会拼了命来救自己。
师兄就是那样一个人,不爱说话,但心里的火焰却比谁都浓烈。
可,就算是没有死。
此战以后,他也很难在中央王城立足了。
也许很快就要打内战了。
他和奥莉薇亚,也很难再相见了,更别说以后。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重回中央王城的打算。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起来。
有雨一丝丝地朝下落。
第一滴雨落地的时候。